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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苏苒初坐在一片朦胧的光晕中，神情温柔地穿针引线，淡淡的光将她的剪影投到一边的墙壁上，好似画中人。
廖亦舟半夜迷迷糊糊地摸到身边人，惊醒之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你在做什么？”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苏苒初吓了一跳，手中的针不慎滑落，掉到那件华美却存在着瑕疵的礼服上。
苏苒初的神色稍显慌乱，她将手中的东西往身后藏了藏，比划道——你怎么突然醒了？
“不醒怎么能知道你大晚上的偷偷摸摸地干什么？”廖亦舟靠在床边，以单手支撑自己的身体。
——我……我就是起来……去……
苏苒初灵机一动地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对，我去卫生间。
而廖亦舟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洞悉了一切的样子，苏苒初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把手中的东西再往后藏了藏。
“什么东西，拿出来吧。”廖亦舟抱臂道。
其实他已经看到苏苒初拿的什么东西了，光线虽暗，但是他还是能看到一圈淡淡的粉色，再联系今天发生的事情，猜到她拿的是那件粉色礼服也不难。
只是他不知道，苏苒初大晚上的拿那件衣服出来干什么，所以他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苏苒初低下头纠结了好久，最后还是拽出了衣服的一角，极为不好意思地比划——我想补一补，也许补一下就能穿了。
“不过一件衣服而已，”廖亦舟有些不解，“坏了就坏了，大不了我再送你一件就是，我们廖家还不至于那么寒酸。”
“再说，礼服就算补好也穿不了了。”
其实廖亦舟还有个疑惑，照说苏苒初从小生活优渥，看上去也没什么寒酸的样子，怎么在衣物首饰上这么随意，这么……节俭呢？
苏苒初听到这话马上摇头——不，不是这样的，我……我只是……
她的手势有点做不下来了，断断续续地让廖亦舟这个手语半吊子看得眼花，“吞吞吐吐地做什么？”
说完他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苏苒初，“想说什么写下来好了。”
廖亦舟的手机就像个烫手山芋，苏苒初拿在手里一时都不知道做什么才好，眼前是写字的面板，苏苒初抬头看着面前的廖亦舟，复又垂下头。
她在调出来的面板上打字——这是你第一次送给我礼物，我不舍得。
写完之后她又觉得措辞不太对，想了想就删掉了后半段，再添了一句——我想好好珍惜。
就在苏苒初还在考虑要不要删掉重写的时候，廖亦舟却突然伸手夺过了自己的手机，“怎么磨磨蹭蹭的。”
苏苒初伸出去的手没出息地缩了回来，将头深深地地低了下去。
廖亦舟看到这话会怎么想？他会不会更加厌恶痛恨自己，苏苒初的心里顿时万分后悔，早知道她就应该在第二天等廖亦舟上班后再去补的，可是方才实在是翻来覆地睡不着。
而看到那行字的廖亦舟神色变得极为复杂，低下头的苏苒初完全没看到这个表情变化，她听自己的对面半天都没有传出什么声音的时候，才鼓起勇气看向廖亦舟，这时候他的神色已经完全冷了下来。
苏苒初的心“咯噔”地跳了一下。
廖亦舟对她已经表现出很强烈的不喜了，自己应该不再往枪口上撞的。只不过她的心里也会难过，她也会痛心。
“不过一件礼服而已，你就珍惜成这样。”廖亦舟叹了口气，“你明知道——”
他坐了起来，换了一种比较委婉的说法，“你并不是我想选择的那个人，又何必呢？”
苏苒初苦笑了一下，她没想到廖亦舟能一下子挑得这么明，即便心已经碎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心如死灰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可是她还是感到了隐隐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