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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虞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日头好似即将落山,外面一片晕黄,原本灼热的阳光也没了之前的威力,微风从敞开的窗户里带来清爽的凉意,她稍稍坐起身子,打量着周围简陋的摆设,有些惊讶的睁大眼睛,只是睡了一觉难不成又穿越了,而且这次的走向莫不是种田文吧。
秦舒虞思维发散的想着,轻轻敲打着有些迷糊的脑袋,嘴里咝的一声,“好疼……”她摸着酸疼的脖颈,回忆着自己因何疼痛,恍然想起之前的遭遇,对自己的处境有了正确的认知,敢情不是再次穿越,而是多管闲事被人拐走,也不知道那两个逃出去的女子有没有找人去救自己。
不过就算真的有人去地窖里找自己,恐怕也晚了,毕竟自己现在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
秦舒虞从木床上走下来,试探的推开门,竟然轻而易举的打开了,那人是觉得自己太弱所以根本没把自己放在心上吧,右脚刚跨过门槛,就听到外面激烈的争吵声,她刷的收回脚,关上门,耳朵附在上面听着动静。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就算你把那些人杀了又能改变什么!?”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正是当初把自己打晕的如空。
“那些女人该死!你别管我!”声音嘶哑听来便能觉出上了年纪,秦舒虞暗自猜测这两人的关系。
“如果你不是我老子,我会耐烦管你,我告诉你,你别以为自己有些功夫,那些事情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你知道自己杀的是什么人吗,官兵现在已经把万缘寺包围了。”如空恨不得上前揍对方一顿,将他打醒,只是顾着人伦,他也做不出大逆不道的事。
“他们包围的是万缘寺,跟我有什么关系,别打扰我喝酒。”
“砰啪……”一声脆响。酒瓶好似落在地上。发出乱响,“喝喝喝,你别忘了自己是个和尚。喝酒吃肉,你过的好生逍遥!”
“你个小兔崽子,竟然管起老子来,行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那人也被激怒了。猛地从椅子长站起来,张开蒲扇般的大掌。
“打啊。反正我也被你打习惯了。”
“好,既然你找揍,老子还客气什么。”接着外面听来就是更加混乱的动静,有棍棒落在身体上的闷响。混合着那个陌生男子的叫骂,“我打死你个小混蛋,你娘那个贱人。嫁给老子才七个月就生下你,你根本就不是老子的种。表子……贱huo!通通都去死吧。”
如空忍着皮条抽打在身上的疼痛,瞪着眼睛不服的看着他,娘的确不守妇道,但同时也是给了他生命的人,这些罪过他合该担着,“还敢瞪老子,千人骑的女人,老子可不耐烦给别人养儿子,赶紧滚,滚的远远的,再敢跟老子对着干,我连你一起杀了!”
如空哼了一声,身体靠着墙,被他打的几乎快要昏厥,他就是硬着脾气不愿求饶,反正他打累了就会停下,早就无所谓了。
“你这野种,这会变得老实了,贱皮子就是欠打!”他打的累了,一把甩开手里的皮条,喝了酒走路有些踉跄,晃晃悠悠的走了,估计又是找个角落睡觉去了。
秦舒虞听到外面已经没了动静,小心的打开一条门缝,看着外面柴火垛旁蜷缩成一团的身影,那身灰色的僧衣被抽打的部位染上一层鲜红,衬着他虚弱苍白的脸颊莫名让人心里觉得有几分怜惜,秦舒虞仔细看了看,没发现他那个便宜爹的身影,她才出了门,走到如空身边,“喂,你还好吧。”
如空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头朝身子内侧偏了偏,没有搭理对方的意思,秦舒虞被人连续两次敲打脖颈同样的位置,稍微抬个头都觉得疼,对这个罪魁祸首也没什么好脸色,抬脚在他腿上踢了踢,“没死就吱一声。”
“滚。”
秦舒虞搬了把椅子坐下,见桌上摆着几样小菜,想来是刚才那人喝酒特意整的下酒菜,只是他一心只顾喝酒也没顾上吃菜,菜冒尖没有被动过的痕迹,秦舒虞只吃了一顿饭,被如空劫回来,已经几个时辰没有用膳,肚子也有些饿了,她也没有桌上搁置的筷子,直接下手,还有工夫跟他说话,“喂,刚才那人真的是你爹吗,没见过像仇人的两父子。”
如空依旧闭着眼睛,没有理她,秦舒虞也不气馁,继续没有回应的对话,“你们方才争论的话我听的清清楚楚,万缘寺那几个被杀的女子都是你爹做的罢。”
听到这,一直沉默的如空突然开口,“你听错了,不是他。”声音还带着沙哑,他有些疲惫的眨眨眼睛,将头抵在膝盖上,秦舒虞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不过她总觉着这人在哭。
“果然是亲父子,他刚才恨不得打死你,你还替他遮掩。”
“你说够了没有。”
秦舒虞往嘴里扔了个花生豆,耸耸肩轻松道,“没说够,杀人偿命,你就算不愿意承认也没办法,官兵早晚会查到他身上。”
“我都说了不是他,你听不懂人话吗!!”如空猛地直起身子,杀气腾腾的望着秦舒虞,仿佛她若是再敢说一句他爹的坏话,他就要与之拼命。
秦舒虞一点也不受影响,依旧老神在在的吃着味道还不错的凉菜,“年轻人别那么激动嘛,人是你爹杀的又不是你,他死了再也没人打骂你,这是好事。”
“你给我住口,别逼我打女人!”如空上前一步,看架势没有收手的意思。
秦舒虞从怀里抓了个东西,一把撒到他脸上,“老是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多动点脑子不是更好。”
“你……做了什么……”如空扬起的手僵硬的停在半空,“为什么我身体动不了了?”
秦舒虞温柔的笑笑,“你中了麻药,若是没有解药大概会保持这个姿势一个时辰。你将我……大概是扛回来的吧,当时应该发现了我手里的东西吧,只可惜你没有搜身。”
“世间女子多狡诈,当时我就不应该心软,索性将你杀死在那个地窖中!”如空眼睛冒火,努力的想要活动身体却是徒劳无功,把她抱回来时看她娇小柔软不像有反抗的能力。他也没怎么捆绑对方。没想到自己竟然落到她手里,连行动都不能自主。
“不用再装出坏人的阴狠模样了,在地窖里你说出让她们自杀的话。虽然是认真的,但是你没有想到其中一人会自杀吧,当时你肯定很后悔。”
“哼。”如空冷哼一声,不想看对方仿佛将一切都看透的眼神。眼睑垂下,纤长的睫毛在眼窝下划下一道黑影。
秦舒虞拍拍手。从怀里掏出手绢,擦拭着沾了油渍的手指,“既然你不准备大吵大闹,咱们就好好说说话。”说罢。她从旁边搬了凳子放在如空屁股底下,强硬的把他按坐。
“我不习惯与人说话的时候,别人仿佛高高在上的模样。这样咱们可以平视不是很好吗?”
如空发扬着沉默是金的优良美德,再也不开口。甭管秦舒虞怎么刺激,他就是不愿意接话。
“没必要这么缄默吧,不管怎么说是你把我带回来的,我不指望你多么热情,好歹我与你对话你总要给点面子的回应一声吧。”秦舒虞一直自言自语,甚觉心累,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我看你模样也就十五六模样,长相也算俊俏,为何要出嫁做和尚,娶一个如花似玉的娇妻过日子不好吗?”
本以为他不会吭声,没想如空竟然睁开眼睛,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半个手掌,“娶妻之后看她背叛我与旁的男子欢爱苟合不成。”
秦舒虞睫毛同样纤长,两人离得这般近,同时眨眼时甚至觉得睫毛能扫到一起,她稍稍撤开身子,“你的想法太偏激了,这世上的女子并非所有人都水性杨花,更多的还是安生过日子的良家女子,你因为遭受不幸,就把所有女子都否定,这种想法大错特错。”
“那又如何,我已斋戒,娶妻便是破戒。”
秦舒虞道,“你可以还俗嘛。”反正不管古人还是今人,大多都是看脸的,这厮长相俊秀,总有女子愿意嫁。
如空直视着她澄澈的黑眸,耳尖染上浅红,他抿唇,故意用冷漠的声音掩饰自己有些羞涩的内心,“离我远点。”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早在佛祖面前立下誓言,今生注定常伴青灯古佛,女子都是红粉骷髅,看过便罢。
秦舒虞敏锐的发现他脸侧的粉色,有些轻挑的在他脸上拧了一把,“怎么,你这是害羞了。”她现今的表现只是类似调戏纯情正太,真实年龄在那摆着呢,只是如空可不了解她的恶趣味,嫌恶的瞪着她,“不知廉耻,身为女子竟然作出这般行径。”
秦舒虞噗嗤一声笑了,“好吧,就当我不吃廉耻好了,谁让你长的这般让人想摸一把。”
“放肆!”如空绷着脸,恨不得将人推开。
秦舒虞看他失态心里有种怪异的满足,“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会真的把你吃了。”随后把他身上单薄的衣衫脱去。
“你做什么!”如空惊慌失措的瞪圆了眼睛,那双漆黑的眼睛写满了慌乱,越发让人觉得可爱了。
“你刚才身上挨了那么多下,我心疼你,帮你治伤。”
如空哑然,第一次有人说心疼他,不管她是何心态,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被冰雪包裹的心好似要融化,伤口的疼痛也比不上他心里的服帖,恍惚间觉得她身上有娘亲的味道,爹还未撞破娘与别人私通时,他觉得娘亲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女子,这么多年过去,这个年龄还不及他大的丫头,竟然坦白直接的对自己说,我心疼你。
“你……”如空想要开口却不知说些什么,表情有些苦恼的纠结。
秦舒虞仿佛看懂他别扭的表情,故意勾了一下他的下巴,“是不是突然觉得我很善良,恨不得还俗以身相许。”
刚正经不到几秒,她再次让自己心里升起烦躁,只是这一回他不再觉得对方是那种不守妇道的女子,她只是……只是爱玩闹罢了,看在她给自己看伤的份上,原谅她好了。
秦舒虞倒出玉瓶里的药粉小心的敷在伤口处,一道道赤红的血印在他白皙的身体上显得异常刺眼,上面夹杂着一些老旧的伤疤,与新的伤口横在一处,狰狞难看,“……他经常打你吗?”
“恩。”
“你为什么不躲,难不成真的想让他打死你。”秦舒虞心里好像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态,刻意没控制手上的力道。
如空疼的闷哼一声,秦舒虞切了一声,“活该,他都喝醉了,你若是不想挨打,他肯定打不到你。”
“他是我爹。”
“你爹又怎么样,把你养这么大就是为了心情不好打着玩的。”
如空对她这莫名其妙的话语竟然觉得温暖,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大概太寂寞了,没有人关心,所以就算别人一句责骂的话也能让他红了眼眶,他总觉得娘亲犯下的过错应该由他承担,反正自己也不会真的被打死,只要他觉得心里好受,无所谓了。
秦舒虞继续给伤口抹药,“我知道你是什么心态,你觉得自己在恕罪,只要他开心自己怎样都无所谓是不是,我告诉你,抖m都是这么炼成的,你再这么不知反抗,早晚有一天……”真想拿个小皮鞭把他打的遍体鳞伤,看看这人是不是还会开心的叫着自己好爽。
秦舒虞猛地打个寒颤,就算对方真的是抖m,她也不是抖s,突然就得自己该吃药了。
“总之,这世界上没有谁天生就是欠谁的,他虽然给了你性命,但是十月怀胎生下你的人是你娘,他只不过就是贡献了一颗小蝌蚪,再说了就算射在墙上也累不着他什么,男人在那种时候就是享受欢愉……”秦舒虞猛地咳嗽了几声,“不好意思,刚才那几句当我没说,跑题了。”
如空好奇的问道,“小蝌蚪是什么?”
“小蝌蚪就是小青蛙,这都不知道,没听说过小蝌蚪找妈妈吗?”
如空表示他听不懂秦舒虞在说什么。
“小蝌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爹再打你,你就躲,不让你跟他对着干,跑远点你总会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