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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大爷大怒,刚要张口,一柄血淋淋的钢刀指在他的眼前,登时将他吓得闭口不言,而左家的族人们则是惊叫连连。
李开国大吼道:“闭嘴,谁敢出声,老子就把他头砍下来。”他声音大的吓人,左家的女眷们吓晕了一半,却没有人敢出声了。他说要杀人,就凭着他一身的鲜血,也知道他不是说着玩的。
李开国看着铁券上的黄金字,上书‘朕闻历代开创之君,必有亲同骨肉痛若肢体之将,使之周旋……朕无报尔,是用加尔爵禄,使尔子孙世世承袭。朕本疏愚,皆尊前代哲王之典礼。兹与尔誓:除谋逆不宥,其余若犯死罪,尔免二死,子免一死,以报尔功。於戏!尔以忠诚,夙夜事朕,累除奸恶、爵禄之赏,由尔勋劳而致。尚其日慎一日,持守高盈,训及子孙,保于家世。洪武二年。’
李开国看着繁体字甚是吃力,但也猜得出来,待得看完,李开国哈哈大笑道:“你这老头,这是太祖皇帝赐于你家祖上的免死铁券,只能免你祖上二死,子免一死,而且谋逆不在免死之列,就算是你的,也不能保你不死。冯国用,你来瞧瞧,这上面说的是不是这样?”
冯国用抢上前来,粗粗一览,登时喜道:“这是百年前的免死铁券,现在可不管用了,众兄弟们,还不快快起来。”官兵们听了,如释重负,一个个站起身来,对左家怒目而视。
左大爷一跤坐回椅子上,他没想到眼前这粗鄙的捕快居然识破了免死铁券的玄妙,这可如何是好?
“将所有男丁都捆起来,女眷全都用绳牵颈。”冯开国怒道。他本不需捆人,但左老大居然用无用的免死铁券压他,让他不得不怒。
官兵一拥而上,登时后堂里哭喊一片,左大爷好似忽然老了十余岁,他从椅子上滑下,老泪纵横,哭道:“我愿将全部家财都交于李哨官,还请带老朽见一见,老朽要当面跪求,还请两位大人行行好,暂缓动手。”
李开国道:“我就是李国,不过你的家财何需你送?我自取就是。”
左大爷一怔,这才明白眼前这个捕快服饰的就是李国。听了他的语气,如何不知道此时已无回旋余地。
他缓缓站起来,一双混浊的眼里满是仇恨,说道:“李大人,不知道我左家如何得罪了你,非要致我全家于死地?大人身在公门,岂不知放人一线,路路皆宽之理?”
李开国上去一脚将左大爷踢翻,他也懒得和这老狗再说,如果不是想收高密县城百姓之心,早就斩了他。
此时左家男丁已经全都捆结实了,因多人口中漫骂,冯开国下令将他们嘴都堵上。只有女眷,还有大半未牵好颈。
左映雪眼看着一个绳圈往她颈上套来,一双美目凄然闭上,眼看着自已的姐妹们被套绳如同牲畜一般,这样的污辱她怎么能看得下去。
就在这时,持绳的兵丁轻哼一声,眉心冒出一点血光,登时倒地身亡。就在此时,李开国眼中忽然闪过一道血红的长线,似是往自己眉心而来,他想也不想,身体自动反应,钢刀一横,用刀背迎住红线,“呛”的一声轻响,一枚钢针露出刀刃半寸。
就在此时,李开国眉心一炸,数条黑线如龙一般在空中缠绕,手中钢刀自行劈砍,瞬息之间便只听得“叮叮叮叮叮”连响,那钢刀转过半个圈子,刀刃上微微透出一丝白光,如同游龙一般斩向在左映雪旁的绿云。
那绿云原本一副娇弱害怕的模样,此时见那钢刀透芒而来,忽得如同被狂风吹起一般,倏忽飘退数丈,贴在后堂的立柱上,玉手一颤,一幅尺长的衣袖忽得垂下,露出白玉般的手臂,只剩下三寸余宽还连着。
“刀气?”那绿云如同见了鬼一般,一张白玉般的小脸吓得发白,玉白色的手臂上泌出一条血线,鲜血慢慢的渗透出来。
李开国这时才停了下来,张目一看,吓得头皮发麻,只见他一柄钢刀之上,密密麻麻的插着数十根钢针,多数钢针都大半穿过钢刀,只留下尾巴钳在刀身上,尖尖的针尖闪着刺目的寒光。
李开国这时才后怕起来,如果不是异能及时发动,控制身体自行防御,此时他已经见了阎王了。
周围的官兵们却是真如同见了鬼一般,吓得退到李开国的身后,左家的人也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绿云,没有人知道,平日里那个根本不引人注意的小丫环竟有这样的本事。
李开国盯着如同壁虎一般‘挂’木柱上的绿云,沉声道:“你是什么人?”
那绿云嫣然一笑,伸指划过被刀气切过的衣袖,未发出一丝声音,但那衣袖忽然裂成布条,纤纤玉指动了动,便将伤口包了起来,这当口,她居然还有闲心将布条打成蝴蝶结。
李开国见绿云不答话,眼中杀气大盛,他从未觉得危险离他如此之近,就算是千余乱匪未攻城前,他也不过是微微不安而已。
不管她是什么人,一定要杀了他,拿定了主意的李开国异能全力发动,一道黑色的细线划出一道诡异的曲线,李开国脑中忽然有了明悟,这一刀发出,当即消耗百人之力,和那一刀十步之内寸草不留的刀法一样。这一刀,乃是必杀之刀,一刀斩出,无论是谁,必死无疑。
绿云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危险,她眼珠一转,俏笑道:“李大人,您别生气,刚刚是奴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小女子罢。”说着也没有看她如何动作,背靠着木柱缓缓而下,裙摆轻轻飘动,其势似缓实快,转眼便落在地上,一丝足音都没有。
“哄”的一声,左家的族人也吓得躲到李开国的身后,就连左映雪也不例外,如玉般的脸庞惨白着,使人一见就心生怜惜。
李开国‘哼’了一声,转为双手持刀,刀锋上白气森森,刀尖透出半分刀芒,沉声喝道:“你这是什么功夫?”
绿云脸上惊奇之色一闪而过,笑吟吟的道:“你猜。”话音未落,李开国眼前只见一点白光,此时李开国毫不慌乱,蓄势已久的一刀猛然斩出,这一刀宛如一道白虹,“砰”的一声大响,一道绿色的身影倒撞在墙壁,就在此时,李开国如影随形,一把钢刀早已经架在绿云白嫩的脖子上。
同是后退,这一次和刚才是有天攘之别,前一次是主动后退,避让刀势。这一次确是被李开国劈开她玉女针的再次偷袭,凶猛的一刀斩在她的胸前,撞碎她的护心宝镜,虽没有将她一刀两断,但刀上的巨力将她猛力撞飞,重重的撞在墙壁上。
这一刀上的力量非同小可,墙壁在她的撞击下都微微下凹,显出一个人形。绿云勉力的睁开眼,檀口一张,吐出几口鲜血,眼前李开国那张凶神恶煞的大脸就在眼前,她却并不感到害怕,轻轻的道:“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李开国一听到这一句,登时想起了看过的电影中听过这一句,脱口叫道:“白莲教?”
绿云精神一振,低声道:“菩提树下证无道,观音堂前说众生,绿花白藕,尊驾几品莲?”垂下的纤纤玉手,屈三伸二,比出一个剑决。
李开国冷笑了声,说道:“这是你们白莲教的切口吧,跟老子比划这有个屁用。老子可瞧不上你们白莲教,一群造反百年没一次成功的反贼。说,你们白莲教是不是和左家密谋造反啊。”
左大爷本就吓得快要死了,听到这一句话,分明是要在左家头上扣个叛逆的帽子,这可是要诛九族的,连忙叫道:“没有,没有,我左家一世清名,从祖上到今日,代代都对大明忠心耿耿,对魔教更是恨不能斩尽杀绝。李大人,您可要明鉴,不可污了我左家一世清白啊。”
这可怜的老头,不知道李开国一开始就给左家扣上谋逆的大帽子,而不是知道绿云是白莲教众才起意。
绿云听到李开国话,刚刚振奋的精神萎靡下来,口中喃喃的道:“无生老母,真空家乡。无生……”念得几遍,便晕了过去。
李开国收回钢刀,只见钢刀上到处都是一个个针孔,显是废了,随手丢掉。喝道:“把她捆起来,要结实点,这个反贼本事可不小。”
上来几个兵丁依言将绿云捆了起来,绳子缠了一道又一道,几乎捆成了粽子。要说术业有专攻呢,如果是张进他们做捕快的遇到这等会武功的反贼,第一件事便是挑了手筋脚筋,就算你武功盖世,也只有等死。在场没一个懂的,李开国才当了两天的捕快,那懂得这些。
他才刚刚转身走了两步,只听到耳边有女子轻轻笑了两声,绿衣的影子一晃,在一个女子的尖叫声中,冉冉而起,如同腾云架雾一般跃出门去。待得李开国跟着追出门去,只看到一个无限美丽的绿色背影没在远处十多丈的墙外,一个女子的尖叫声由近及远,瞬息便没了声息,显示了绿云逃走的速度有多快,只是,她带走了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