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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天气渐凉,接着淅淅沥沥得下起倾盆大雨来,袁圈被这一阵清凉给浇醒。发现自己仍在这片山林,安然无恙,再环顾四周,丐帮那群人竟全遭了殃,全部倒地身亡。不禁诧异,再看自己手脚的伤口,均绑了纱布,心道果然有人暗中相助,会是谁呢?自从那日在荒庙就感觉有人救了自己,那时内息游窜,痛不欲生,迷糊中感到有一只纤柔的手掌在胸口推揉,真气便逐渐平息下来,那种感觉似曾相识,没错,就是颜曦姑娘。接着在丐帮总舵,自己身陷网笼,定是颜姑娘用《般若普密经》将大网散了去,还有天井内那一阵不可思议的大风,都是她在暗中相助吧,可是她为何不肯出来见我,想到这,不禁大声嚷道:“颜姑娘,你在哪里,快出来吧!颜姑娘……”袁圈连喊了数声,却始终没有反应。心道既然颜姑娘不肯相见,总有她的原因,自己又何苦这么执着。便起了身,继续东行。
到了夜间,雨停,袁圈已一连走了数十里,浑身刺痛难忍也罢了,这大半日未进食,早已饥肠辘辘,感觉背上这铁如意越来越沉,到后来只能当拐杵着走。终于绕过一个山坡,忽见前方零星灯火,心中大喜,终于找到一处小镇了,当下加快脚步。这时,前方忽然咻咻咻飞来无数暗器,袁圈大骇,当下躲在铁壁之后,只听得铁壁上一阵乒乒乓乓。就着月光,袁圈侧眼一看,竟是黑白棋子,随着暗器击打声渐止,袁圈拨开铁如意一看,果然是那黑白双煞。
黑煞不由分说双剑直取袁圈面门而去,他的阴阳双剑虽然不及司马天的神魔双剑那样既狠又准,但也非常迅速。袁圈本就亏在反应慢,这会又精疲力竭,见黑煞双剑疾风骤雨般袭来,只好围着铁如意来回闪躲,连躲了数十招,却也相安无事。白煞见状,手中棋盘一晃,四角各闪现一道尖刃,接着欺身而至,跟黑煞一起二人相互夹击。
袁圈本来完全可以抡起铁如意将黑白双煞击退,再不济也可以逃跑,只是此时身心俱惫,又饿得连这铁如意都拿不利索了,只得狼狈逃窜,眼见左右各有利刃杀来,纵身一跃,跳至铁如意顶端。黑煞双脚一点,也一飞而上,手中长剑寒光闪闪。此时铁如意重心失衡,随即翻倒下来,刚好迎上刺来的剑刃,袁圈只好侧翻躲了去,心道颜姑娘之前几次三番均在危难之刻暗中相助,这次千钧一发之际,为何不见她出手,忙嚷道:“你再不出手,我真的就要死了啊。”黑煞一听,不禁纳闷,这句话逻辑好混乱,这小子在耍什么花样,不由遐想,急忙追剑,袁圈侧翻刚一落地,不料白煞的棋盘早已等候在侧,咻得一声,肩膀被划了一道,同时铁如意哐当一声摔倒在地。
黑煞一个闪身长剑已抵至胸前,袁圈忙道:“且慢,我还有话待说!”黑煞一声冷笑,道:“死到临头了,还想耍什么花样?”
袁圈道:“等我把话说完,你在杀我也不迟吧!”
“好!看在三万两黄金的份上,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但是别指望我会放了你。”黑煞道。
袁圈嚷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但是我在临死之前一定要将心里的话告诉你,自从那天第一眼见着你开始,我便暗自喜欢你,千方百计想要跟你在一起。”
黑煞一听,顿时一脸莫名其妙,又羞又恼,最后那句连耳根都热了起来,骂道:“好你个臭小子,若不是为这三万两黄金,我才不稀罕你,少说这些肉麻兮兮的胡话,你以为老子好这口?”
袁圈没将他的话听进去,又道:“我猜你可能见了钱姑娘生我的气,但是钱姑娘对我情真意切,我也确实喜欢她,后来她死了,我更是痛不欲生,但在我心里面其实最爱慕的人还是你,你看这铁如意,足以证明我的心意。”
黑煞听罢,提起一脚踹了袁圈一脸,骂道:“他娘的,你都快要死了,就不能讲些正经点话。”白煞笑道:“大哥,算了,让他讲讲完。”
袁圈接着道:“你如果不在意我,又何必救我,既然救了我,又为何不肯见我,现在我马上要死了,只求能再看你一眼,这样我死也可以瞑目了。”说罢,袁圈突然面露喜悦,黑白双煞这时才渐有觉悟,感觉这小子是在对另一个人说话。见他一脸欣喜,不禁顺着他的眼神转头瞧去,果见月色下一个白衣女子,明眸皓齿,肤如凝脂,婷婷玉立,衣袂飘扬,手持玉如意,如仙如画,正是颜曦。二人看得入了神,还没反应过来,那玉如意已忽闪而来,铿铿两下,砸中脑门,当即倒地不醒人事。
袁圈大喜,道:“颜曦姑娘,你总算肯出现了。”
颜曦道:“你不要误会,我不过是念在你先前救过我的份上,才一路护你,现在该两不相欠了。”说罢,转身离去。
“等等我!”袁圈连忙拎起铁如意追了上去,道:“颜曦姑娘,你不是去西域找你师父了吗,几时回来的。”
颜曦道:“我师父这次回中原见故友,我陪他同行,恰巧那夜路过一间荒庙,遇见你大开杀戒,又见你真气逆流,不能自已,只好帮你平息下来。”袁圈心道果真如此,只是那夜自己痛不欲生,一心求死,所以才放纵真气暴走。颜曦见他不说话,又道:“对不起,若是我能早些赶到,说不定能救下你心爱的姑娘。”
袁圈一听,也不禁心头一酸,所有的事情总是相差那么一点,倘若自己不擅自跑开,钱怡妹子兴许现在就安然无恙得站在边上。片刻才从伤感中摆脱,又道:“你说你师父也来啦?他老人家在哪,我好想一睹尊容。”
颜曦道:“那夜我说要救你,师父便先行离去,我们约好七日后在那荒庙碰面,所以我得回去了。”
袁圈道:“那我也去,眼下我身患怪病,指不定哪天就要死,我可不想暴尸荒野,就算死也要死在你的身旁。”
颜曦突然目光闪烁,冰冷的眼眸渐渐变得柔和,片刻又恢复以往的冷艳,道:“也罢,你这伤也是因我而起,等我师父回来,看看他能否妙手回春!”
袁圈大喜,心道这萨班智达神秘莫测,又有什么轮回转生之能,我这病对他来说当然是小事一桩了。当下二人又原路返回,回到洛阳城时天色渐明,袁圈饿极,见到一处面点铺,当即点了两碗阳春面,又买了几块烧饼,分了一份给颜曦,她倒也却之不恭,细细品尝起来。袁圈吃起面来则是狼吞虎咽,呼呼作响,吃罢,两人又找了一处客栈住了下来,调养生息。第二日便是颜曦与萨班智达的七日之约,袁圈早早起床,发现颜曦已在楼下大厅等候多时,二人便南行朝郊外的荒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