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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先生很感激福利院这些年来对他女儿的抚养和教导,把他原本专门用来寻找女儿的那笔款项尽数捐给了福利院以作回报,不仅如此,他还当着福城福利院所有人的面承诺,这不会是最后的一笔款项,只要他还在世,他都会把自己收益所得的一部分投入到福利院中来。
他还握着福利院院长雷妈妈的手说:他的女儿永远都是雷妈妈的女儿,为了表示对雷妈妈的感激之情,他更是承诺永远都不会给雷洛霓改姓,雷洛霓可以继续拥有雷这个姓氏。
对此蕾罗妮自然也是乐见其成的。
这么多年以来,不论是雷洛霓还是蕾罗妮,都在她的生命中留下了刻骨铭心的记忆——蕾罗妮很高兴自己能够拥有赖先生这样的好爸爸,但是并不意味着她就想要因此而改名换姓,抹消掉自己曾经留下过的痕迹。
更有甚者,在蕾罗妮的心里还有着一个微弱的近乎渺茫的希望……她希望能够凭借这个姓氏再一次与那个为了她而毫不犹豫选择了同生共死的傻瓜重逢!
既然她这个补了天的都能够重新活过来,那么为她而死的奥兰多自然也能!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
对蕾罗妮而言,她已经拥有了这世间最刻骨铭心的爱情,即便这一辈子都找不到奥兰多,即便这一辈子她都得孑然一身的度过,她也无怨无悔。
在又陪伴了雷院长大半个月后,蕾罗妮跟着父亲赖先生回到了帝都。
因为足足昏迷了半年多的缘故,蕾罗妮的身体急需要休养和复原,在帮女儿迁了户口办了入学手续后,赖先生在征求了女儿的意见后,又给她请了长假。
——当初因为蕾罗妮是见义勇为的关系,录取蕾罗妮的学校特意为她保留了学籍,只要蕾罗妮从昏迷中苏醒就能够直接拿着录取通知书过去报道。学校无条件接收。
她应该庆幸她在穿越的时候已经成功的走过了那千万考生每年必走的独木桥,成功成为了准·大学生一枚。
否则早已经把学到的知识忘了个精光的蕾罗妮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了。
毕竟,作为一个品学兼优的超级大学霸,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在经历了一回事故后,就莫名其妙变成学渣的惨烈事实。
她虽然对赖先生有着很强烈的亲切感,但这并不意味着赖先生就是她那个心甘情愿把她宠得无法无天的老教父。
因此,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蕾罗妮都希望能够在他面前留下个好印象。
如今,不需要再和那些早已经忘了个精光的高中知识纠缠的蕾罗妮直接央求着赖先生把大一时的各种课本领了回来,又给她请了个温柔的师姐做家教,她虽然缺了整整半年的课程,但是她相信只要她坚持不懈的努力学习,想要追赶上同学们的进度并不是一件很为难的事情。
对于这一点,蕾罗妮无疑是充满信心的。
要知道,作为一个福利院孤儿的她,曾经唯一能够在大家面前拿得出手的骄傲就只有学习,也只有学习。
在蕾罗妮填鸭似的努力学习和复健锻炼身体的时候,转眼又是两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
经过这两个多月的彼此磨合,蕾罗妮和赖先生越来越像是一对再普通不过的父女一样相处的和乐融融了。
如果实在是要较真一点的话,那就是这对父女不是一般的腻歪。
就如同连体婴一样,时时刻刻都要见到对方。
不过对于这一点,不论是赖先生公司里的职员还是赖先生的合作伙伴与朋友都表示能够理解——毕竟这对父女已经被活活拆散了十多年,如今就是再怎么亲热也不为过。
和女儿相处的日子久了,赖先生才发现他对福城福利院和雷院长的报偿实在是太低了一些!他应该再捐献更多的财物以感激雷院长对他女儿的精心培养和教育的。
在没有得回这个女儿之前,赖先生从没想过他因为绑架而失踪的女儿居然会这么的优秀!
她优秀的足以让绝大多数的同龄人望尘莫及。
不论是让人惊叹的自制力还是处事的能耐手段,都不像是她这个年龄的年轻女孩所拥有的。
她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一句早熟!
有时候,赖先生甚至觉得与他交谈说话的不是一个马上就要去读大学的小姑娘,而是一个有着正确三观和稳重判断的成年人。
蕾罗妮在家里足足又休养了大半年才彻底恢复了健康,重返课堂。
对于她这个人早已经久仰大名的同学们很热情的接纳了她。
大家既好奇她在面临选择时义无反顾的勇气,也好奇她那狗血又凄惨无比的身世,既为她漂亮的容貌着迷又佩服她行事的灵活手腕和温柔性情。
她很快就成为了学校的风云人物。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摘下这一朵独一无二的芬芳百合。
只可惜,不论是谁,不论用着怎样让人感动的追求手段,到头来都只有沉沙折戟的份。
与蕾罗妮关系好的人没办法理解她这种把所有追求者都拦在心门外的行径,好奇的问她缘由,她总是但笑不语。打从她进入学校的大门就觉得她是一朵装腔作势的白莲花的人们则在私下里说她是在享受被众多男生追求的虚荣感,才会故意做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吊大家的胃口。面对这些人的指责,蕾罗妮也从不与她们争执辩驳,依然如同往常一样的淡然自若。
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
不温不火,无波无澜。
渐渐地,大家像是看清楚了他们学校这位女神的真正内心,隐约知道她心里其实是装了一个人,装了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恋,所以才没办法把她的这颗心再交给另外一个人。
认识到这一点的大家虽然觉得惋惜,但是却没有人不佩服她对自己喜爱人的执着和忠贞。
这样的感情,在这样一个快餐利益化的社会,已经十分的罕见且值得人动容和珍惜了。
大学毕业后,已经成为了蕾罗妮闺蜜的某个室友曾经用充满感怀和复杂的语气在婚礼上问给她做伴娘的蕾罗妮:“你还要等他多久?如果他一直都不出现呢?难道你就要这样等到你老,等到你死吗?”
穿着一身伴娘装依然美得让人屏息的蕾罗妮连想都没想一下的点头说:“是的,等到我老,等到我死。”她的语气里充满着毋庸置疑的坚定和几欲让人潸然泪下的决然。
对于自己女儿的选择,赖先生从来就不曾发表过反对的意见。他对已经工作的女儿这样说:“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不论是轰轰烈烈的活还是平平静静的活,最终都要变成黄土一捧,比起世人的所谓眼光,爸爸更希望你过得如意安康。”
赖先生的包容让蕾罗妮心中感动,她能做的,也不过是加倍努力的孝顺他,把对那个已经放佛离得久远的世界的长辈们的感恩和敬慕尽数回报到他的身上去。
只要是认识这对父女的,就没有不被他们之间堪称溢于言表的浓厚亲情所打动的,他们都说,赖先生前半生虽然泡在黄连水里苦不堪言,但只要想着这是为了在后半生里待在蜜罐里享福,如此,也就值得了。
在蕾罗妮二十七岁那年,她挽着赖先生的胳膊去参加父亲老朋友的寿宴。
赖先生的老朋友布老今年七十岁了,正是人生七十古来稀的时候。
蕾罗妮代表着赖先生把寿礼交到了专门收礼人员的手上。
端了一杯果汁就躲到了一处无人的阳台里静等寿宴的过去。
已经二十七岁还没有结婚的蕾罗妮在三姑六婆们的眼睛里已经成为了一个堪称深恶痛绝的害群之马,她们致力于帮助老赖把他至今还待字闺中的‘老’闺女给嫁出去!
每次见到蕾罗妮的时候,她们都会迫不及待地拖着蕾罗妮去见那些她们格外入眼的青年才俊,然后口沫横飞的把两方年轻人从头夸赞到脚,再从脚夸赞到头。
蕾罗妮对此简直就是避之唯恐不及!
每次都是能躲就躲!
不过即便她再怎么躲,都躲不过已经把藏猫猫这项技能练得炉火纯青的堂婶凌夫人!
凭借着监控把侄女挖出来的凌夫人磨着后槽牙把她从阳台后面恶狠狠地揪了出来。
“今天我要带你见的是布老家的老来子,他刚从国外进修回来,和你同龄,相貌仪表堂堂,工作能力也十分出众,你可千万别给我掉链子!”嘴巴里恶狠狠,脸上却春光灿烂的凌夫人拧着侄女的后腰肉,笑得一脸见牙不见眼的把她推到了一个面部轮廓很深的英俊青年人面前。
那人有着一双让蕾罗妮倍感熟悉的乌亮眼眸。
一看那双黑眸,心脏就蓦然剧烈跳动了两下的蕾罗妮瞳孔有瞬间的紧缩,还没等她说话,那面容英俊,下颔因为烦躁而微微收紧的英俊青年已经毫无预兆的单膝跪倒在了蕾罗妮脚下!
不仅如此,他乌亮的眸子里更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蓄满了晶莹的泪水。
蕾罗妮惊了一跳!
凌夫人也被唬得往后连退了数步。
“我知道我当时的做法实在是太过冲动,可是我真的没办法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你离我而去!蕾妮!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
蕾罗妮就仿佛被雷劈了似的傻乎乎的看着单膝半跪在地摊上的英俊青年一动不动,她嘴唇不停哆嗦地想对着青年说点什么,可是声音却仿佛突然离家出走了似的——连怎么开口都不知道了!
“我虽然行事仓促,但也不是真的半点考量都没有的,你为那片大陆牺牲了自己,我又毫不犹豫的选择殉情而去!我相信即便是看在我们夫妻俩的面上,也不会有人敢对我们的孩子不利,不仅如此,我还肯定不论是我的老师还是赖特先生等人也都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的!所以……蕾妮!我不是存心要抛弃我们的孩子……你不要生我的气……你不要生我的气……”见蕾罗妮久久不曾开口只知道盯着他不放的英俊青年越发的慌乱了!他一把抱住了蕾罗妮的双腿,就怕好不容易又重新回到他身边的人会突然又如同他这些年的梦境一样,犹如青烟一般,骤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洛……洛霓……你和布先生认识吗?”眼见着青年跪倒在自家侄女面前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通听都没有听过的·不知道哪国的什么语言的·凌夫人彻底的傻眼了。
不仅是凌夫人,其他注意到这边情况的主家、宾客也不约而同的往这边或走或看了过来!
特别是赖先生和布家人,他们表情激动的走起路来几乎像飞一样——几乎一眨眼的功夫不到,他们已经站在了这一站一跪的两人面前,争先恐后的问出了他们的诸多疑问。
如果说蕾罗妮在不婚主义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的话,那么这位跪倒在蕾罗妮面前的布先生简直是和她半斤八两一样的奇葩存在——布先生已经七十岁的老爸和已经刚刚过了五十岁寿辰的英国籍老妈更是因为这个倔强又固执的儿子而伤透脑筋!
如今好不容易见儿子与一位漂亮姑娘有亲密接触——还是老友的女儿——甚至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单膝跪倒在她面前的布老先生两口子只差没喜出望外的一个饿虎扑食飞将过去把他们两个以火箭一般的迅捷速度凑作堆了。
“洛霓……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赖先生虽然已经对女儿终身不嫁的事情有了清楚认知,也不坚持女儿一定要步入婚姻的殿堂才会真的幸福,但倘若女儿要是有了想要共度一生的心上人他也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因此,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里明显带着几分激动和亢奋的味道。
望着这样的父亲,蕾罗妮眼中有歉疚一闪而过,她知道她到底还是让父亲因为她的事情而操心劳累了。
心念电转的她没有再过多犹豫,她微微抬手将地下英俊青年的脸庞微微抬了起来,在所有人好奇又愕然的注视中弯下腰在他脸上温柔地亲吻了一口,笑靥如花地对着自己父亲微笑道:“爸爸,您偷偷给我准备的那些嫁妆可以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