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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闷而有力皮鞋落地声在空旷的正厅四周激荡,修长的腿跨入偏厅,黎季月余光扫去,男人颀长肃然的身躯越来越近,黎季月抬头看向桌上的其他三个人,个个正襟危坐,皆是安静不语,全然没了刚才的气氛,黎季月垂下脸颊,身侧的双手不动声色地捏紧,心里噗通噗通地跳着,饥饿感全然被紧张所取代。
钟成御踏步站定主座,目光饶有深意地扫过黎季月,很快地又转回饭桌上的琳琅满目的菜肴,目光淡漠,一旁的随从为他拉开座椅,钟成御落坐下,沉声落地,“吃饭吧!”
钟成御持起筷子,动作雅而不俗地用餐,这个时候,其他三个女人皆是持起筷子开始用餐,黎季月下意识地拣起了筷子,开始埋头吃饭,钟成御瞥了一眼黎季月的举动,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地弧度。
黎季月埋头嚼着碗中的白饭,夹着眼前的菜肴,食不知味,心里一直想着晚上的事,她不知道晚上该如何渡过,她感受得到这个男人强烈的压迫感和危险感。
整个饭桌出奇安静,除了些许声筷子碰碗的声音,安静得让人透不过气,黎季月这一刻,在内心很清楚地确定了一件事,桌上的那三个女人都很怕这位御少爷,怕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她不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真的有自己不清楚的隐情。
片刻之后,黎季月听见打火机打响的声音,不自觉地抬头看去,这才看见主座上的男人已经点燃了一支烟,慵懒地吐着烟雾,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犹如猎豹般盯着自己,黎季月心里打了一阵寒颤,赶紧埋下头去。
直到一碗饭见了底,黎季月轻手放下手中的筷子,余光扫去,这才发现所有人都已经早了自己一步,放下了筷子,原来整个饭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在用餐了。
这一刻,饭桌上更加死寂般地安静,悠然间,森冷的话语落地,“黎季月,吃饱了?”
黎季月身子怔了一下,抬眸看去,这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而那个男人更是一瞬不瞬盯着自己,黎季月仿佛能够看见他眼底那抹轻佻的笑意。
“嗯,吃饱了。。。”黎季月低声回了句,这才发现自己说话的底气竟然如此卑微。
钟成御听着如此乖巧的回答,眼底的笑意被冷意取代,猝然起身,冷声扬起,“吃饱了,就跟我上楼!”
话落,钟成御已经起身,一旁的随从为他拉开了座椅,踏步朝着不远处的楼梯走去,黎季月坐在座上,陆红在一旁推了推黎季月的手臂,压低声音,“季月,快跟御少爷上去,别惹他生气!”
黎季月有点不知所措地站了起来,小玉也朝着黎季月挤眉弄眼,示意她跟上那个男人,只有素霞面目清冷地看着那个男人背影,神情寡淡,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黎季月不知道为何,鬼使神差般地跟在了那个男人身后,踏步走上了楼梯,环形的楼梯旋转直上,黎季月看着前头男人的背影,一步一步地往上踏,而自己的步子越来越无力地跟随着,她不知道过了几个楼梯口,潜意识里感到这个古堡竟然这么高,直到光线越来越暗,这才发现已经到达了顶层,男人的身躯踏进长长的走道,昏暗的走道亮着几盏昏黄的壁灯,走道的墙壁上挂着几幅丹青水墨图。
黎季月跟在男人的脚步后,整条走道激荡着脚步声,落入耳朵里,听得分外悚人。
“御少爷好!”一道恭敬的声音在走道响起,黎季月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一扇弧形的房门前,而房门两旁竟然守着两名保镖,恭敬地俯身。
弧形的房门推开,从房里射出晃眼的灯光,黎季月看着那个男人进了房间,黎季月站在房门口,双脚僵硬着迈不出脚步。
“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进来!”钟成御转过身,目光森冷地看着处在门口的黎季月。
黎季月挪动着沉重的步子踏入房间,身后的房门被合上了,黎季月心下一惊,身子不由得打了个颤。
钟成御见着眼前的女人反应,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转身踏入房里的浴室,紧接着黎季月听到一阵哗啦啦的水声,这才抬起头来,房里早已经没了那个男人的身影,目光落向那间浴室,心下明了。
黎季月四下打量了下房间,这才发现这间房间异常宽敞,摆设华美,她的心在这一刻稍稍平复,心里思虑着晚上是否真的会如那三个女人所说的,自己要委身给那个男人,这可万万不行,该如何是好!
黎季月目光着急地巡视着房间,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桌上,那一支静止躺着的钢笔。。。
片刻之后,浴室门打开,钟成御穿着黑色真丝睡袍,踏步而出,腰间的绑带零散着系着,精壮的胸膛露出了一块,散着水珠。
钟成御看着安静站在一旁的黎季月,扫了一眼她身上换洗好的裙子,冷声扬起,“下午可把自己清洗干净了?”
黎季月微微一懵,点了点头,“洗干净了!”她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问,眸光对上他的眼睛,全身都在发麻。
“洗干净了就好!脱了!躺床上去!”依旧是冰冷的声音,不缓不急地落入黎季月的耳中。
黎季月听了,瞪大了双眼,看着钟成御,一双手背在身后,死死地握住了那只摘了笔帽的钢笔。
“听话点,我会很温柔的!”钟成御踏步走向一旁的酒架,动作优雅地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红色的液体落入杯中,在璀璨的灯光下折射出诱人的光泽。
黎季月心紧紧地楸在一起,咬了咬唇,没有任何举动,眸色憎然地对上了那双深若寒潭的眼睛。
钟成御喝了一口酒,看着一动不动的黎季月,突然踏步上前,一把抓出黎季月背在身后的小手,紧紧地捏住,那一只脱了笔帽的钢笔落入钟成御的眼中,钟成御勾唇冷笑,轻蔑地冷哼,“怎么?不愿意?”
黎季月忍住手腕传来的痛楚,咬了咬唇,坚定地回道,“是的!我不愿意!御少爷,你难道要霸王硬上弓吗?”
钟成御听了,看着那一双坚定的水眸,松开了手掌,动作轻柔地摇了摇手中的酒,阴冷地勾唇,“强扭的瓜不甜,我喜欢顺从的女人!”
黎季月一听,释然地笑了,接话道,“那就对了!御少爷,我黎季月死都不会顺从你!”
“是吗?死都不会顺从?你确定?”钟成御勾唇轻笑,死字加重了语气,目光依旧那么轻佻。
“我确定!”黎季月一口坚定地回道,这一刻,她再也不镇定了,她不能够任由这个可恶的男人欺辱自己。
钟成御听了,唇角依旧轻笑着,动作优雅地品着酒,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直到酒杯里的酒见了底。
钟成御迈开步子,黎季月身子震了一下,钟成御冷笑地扫过黎季月的反应,踏步走到一扇窗户前,双手一推,窗户打开了,夏夜的风,吹进了屋内,黎季月全身涌起一阵凉意。
“既然不怕死,就过来!或许我可以考虑放了你!”钟成御站在窗前,朝着黎季月开口,下一刻,目光转向窗外。
黎季月一听到放了自己,立刻来了精神,二话不说就踏步上前,来到窗前,站在男人的身旁。
“我过来了!你答应放了我!”黎季月站在窗前,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凉风,坚定的口气在风中回荡。
“你看看窗外的风景如何?”钟成御目光森幽地看着窗外的夜色,唇角的笑意越发森冷。
黎季月听了,有点懵,顺着目光看向窗外,这才发现自己站在了古堡的最高点,往下看去,很高很高,楼底的草埔上,依旧站着那两排模糊不清的保镖。抬头望去,窗外的天空,繁星点点,星光下却是漆黑一片的灌木林,黑压压的一片,看不见一点生机,放远望去,却可以瞭望到远处的海岸线,依稀可以听见海浪拍岸的声响。
“风景不怎么样,黑压压一片,死气沉沉的!”黎季月没好气地回道,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难道真的是叫自己过来欣赏风景的。
钟成御侧目看向身旁的黎季月,墨黑色的瞳孔缩了又缩,在星光下倒影着眼前的黎季月,黎季月对上他的眸色,心间一阵发颤。
猝然之间,双手被双掌攥住,黎季月还来不及反应,整个身子被抬了起来,下一刻,黎季月的身子被吊在了窗外,双手被钟成御的双掌紧紧地攥住。
“啊~~~!”黎季月被吊在了窗外,双腿放空地垂着,惊呼出声,双手想要抓住那双手掌,却只能被那双手掌攥住手腕,攥得生疼生疼。
“啊~~!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黎季月双眸充满了恐慌,吃力地抬头,对上那一双冷魅森冷的眼睛,夏夜的风吹拂着黎季月的裙角,双腿不停地蹬着,想要往上爬。
“死都不顺从我?!嗯?想死吗!”钟成御看着吊在窗外挣扎的女人,眼底的笑意越发寒冷,唇角漾着一抹讥诮的笑意,他倒想看看,这女人是否真的那么不怕死!
黎季月蹬着双脚,手腕的痛楚越发抵抗不住,整个脑袋嗡成一片,这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原来如此的腹黑,他所谓的放自己走,只是用死来逼迫自己顺从。
“想上来吗?想上来就要学会顺从!”寒彻至骨的声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伴随着风声飘散。
黎季月心口不停地喘着气,身子微微发抖,眼底却是一片迷茫,整个人踟蹰住了。
钟成御盯着眼前依旧犹豫不决的女人,唇角的笑意僵住了,右掌猝然松开!
“啊~~~!”黎季月大声惊呼出声,整个身子只凭借着一手被吊在了窗棂外,身子左摇右晃,时不时磨到窗外粗壮的藤蔓,黎季月另一只手慌乱抓住了攀附在外的藤蔓,藤蔓扑索扑索地脱落石壁,树叶不停地落下。
“你这个疯子!你这个疯子!”黎季月大叫出声,眼眶里漾出惊恐的泪水。
“顺不顺从?!!”又是一道冷魅寒意的声音响起,钟成御垂眼,目光森冷夹着愠怒,对上那一双泪水粼粼的双眸,看着那一具小小的身子,在窗棂外挣扎垂吊着。
黎季月吃痛地抬眸,眼角流淌出泪水,男人的脸庞越来越模糊,她看见她眼底的讥讽的寒意,大哥,爹爹,娘亲,一位位亲人划过自己的脑海。。。
黎季月垂眸瞥了一眼脚底的光景,死亡在向着自己逼近,手腕的痛楚快到达了极致,整个身子好像快要分离了。。。
“最后问你一遍!顺不顺从?”钟成御又一次出声,双目里的寒意染上一层惊异,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到了如此生死关头,竟然会如此犹豫,他不得不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黎季月哭咽出声,身子不停地摇晃,手腕分离的痛楚,让她越来越无法承受,她巴不得此刻就这么掉下去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黎季月愤怒地瞪向钟成御,倔强哭喊道,“不顺从!!不顺从!!死都不顺从你!”
钟成御听了,目光暗沉了几分,随即又放出异样的光芒,唇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好!很好!终于让我遇见一个有意思的了!”
话落,手掌又一次攥住了黎季月的另外一只手腕,还不待黎季月反应过来,身子又一次被攥起,被重重地抛向屋内的地上。
黎季月趴在地上,一只手腕已经裂开了血口,流淌出丝丝鲜血,男人赤luo的双腿落在她的眼前,黎季月拼劲最后一丝力气,抬头看去,男人居高临下,目光森冷地打量着自己。
“你这个疯子!!”黎季月整个人抽空般趴伏在地上,瞪向钟成御,吐出最后这一句话,脑中瞬即一片昏暗,整个人晕厥过去。。。
钟成御扫了一眼地上晕厥过去的黎季月,跨步坐在一旁的座椅上,点燃一支烟,若有所思地吐着烟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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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潮湿的地下室,黎季月动了动身子,脑袋昏胀着醒来,她嗅到一股难闻的霉味,立刻睁开双眸,看向四周,这一看,黎季月整个人立刻团坐起来,眼前昏暗一片,墙壁上插着一根火把,发出红黄色的光,四下看去,四周竟然是石壁,低头看去,地上是冰冷潮湿的石板。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回事?黎季月在脑中回想着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她记得在自己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那个可恶的男人放过了自己,紧接着自己就晕了过去,可是现在这是哪里?
黎季月手腕还在发抖,低头看了一眼手腕,手腕上裂开的血痕已然干涸,只是痛楚依旧在,越发疼痛的感觉,黎季月还来不及多想,耳朵里又传来一阵唏唏嘘嘘的响声,黎季月循声望去。
“啊~~~!”黎季月徒然跳起来,恐惧地惊声尖叫,她发现地上竟然有两只老鼠在爬动,或许是黎季月整耳欲聋的尖叫声,惊吓到了老鼠,黎季月看着那两只老鼠顷刻间又逃窜得无影无踪。
黎季月余惊未定,在地下室里四处循着,她看见一扇铁柱网成的门。
黎季月立刻奔了过去,黎季月趴在铁柱门前,双手紧紧地抓住两根铁柱,朝着外头大喊道,“来人!快来人!快来人啊!”
黎季月一边喊着,眼角的泪水已然溢出,她知道这一切一定都是那个可恶的男人做的,这到底是哪里,他到底想做什么!
“来人!快来人!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黎季月不停地喊着,声音夹着丝丝的哽咽声。
黎季月的喊了许久,嗓子都喊得有点沙哑,耳朵里不停地传来外头的回声,却是依旧看不见一个人影,铁柱门外一片昏暗,似乎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