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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富心里升腾起一股子恐慌来,今晚母亲的话,让他明显感觉到那个自己心仪的姑娘正在离他远去。
这种感觉,真他妈的不好受!
他感觉自己的心被提拉在半空中,空空落落地,着不了地。
贾富现在只想去问问,听她亲口说说,他以前介意过云倾有一个孩子,所以迟迟不敢表白。可是,和她相处以后,他便越发的喜欢这个善良乐观的女人,以前仅仅因为她好看的外表而生出的好感,而现在,经过一两个月的相处,贾富喜欢这个外表冷清,实则善良热心的女人。
她是一个负责任的妈妈,她工作认真,为人诚挚,没有女孩子的矫揉造作,她为了工作加班加点,虽然痛恶参加饭局,可是为了拿回一个小项目却也能忍受着。因为生活,她爱钱,却并不沉迷。对于他偶尔的帮助,她都会想办法还回来悦。
贾富以前二十多年的生活中,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没有一个不是冲着他的钱来的。唯独她,每每都要和他算个清楚,唯恐多占了他的便宜。
越是留意,越是了解,也就越心仪搀。
住院前,虽然全身受了伤,可是因为心中的那股子笃定,他并没有感觉到疼痛。贾富想到云倾面对自己,不再逃避;而他,也能很好的和她的孩子相处,他突然觉得有一个免费的儿子也不错,他虽然还不够优秀,可是他会学着做一个好爸爸。
可是,当他准备着,等待着,期望找一个最好的时机向云倾倾述自己内心满溢的情感,却被告知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贾富手臂撑着床,一只脚上还帮着夹板,他伸手扶住脚,艰难地坐在床边,喘了口气,才伸脚勾住床边的鞋子套在脚上。
他要亲自去问问,他要亲眼去看看,傅家的孙子是谁?她真的成了傅家的孙媳妇?
***
贾富拿过床边的拐杖,夹在腋下,拉开门,走了出去。
这两天,他偶尔会杵着拐杖在医生的指导下去康复室里练一练。虽然能走几步,可是伤口并没有完全好,不能做大幅度长时间的运动。
贾富穿着病号服,身上披了件羽绒服,按了电梯。
他走出医院的路上,偶尔有护士会来问一问需不需要帮助,他都铁青着脸,一句话没有搭理。
小护士被这样甩脸,也不觉得羞愤,反倒觉得这小鲜肉酷酷的!太有型了!
贾富打电话叫了车,现在车还没到,贾富便靠在医院的院墙边,吸起烟来。
暗黄的路灯光下,贾富将微微抬起头,看着路灯光下飞舞的小虫,早春的冷风从十字路口拐角的巷子里吹来,他那原本烫剪时髦的发型因为脑袋受伤,需要包扎便剪成了平头,额前的一块头发几乎都被剃光,冷风毫不留情地朝衣领里灌,他感觉这冷风都吹进了心里,让他的一颗心变得更凉了。
贾富有些迷惑地看着眼前三三两两飞快驶过的车身,他拉起羽绒服的帽子戴在头上,看着地上自己有些歪斜的影子,孤零零的。
单一泽开着车经过的时候,他朝医院门前看了一眼,看见那影影绰绰的烟火时,好看的眉头瞬间紧皱。
他将车开出了一段距离,停在医院拐角的路口,看了眼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冷漠地赶人:“你先下车。”
“不嘛!你不是说了今晚陪人家的~”女人娇嗲地哼了哼,耸了耸胸,浓妆艳抹的脸上可怜巴巴地望着单一泽。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接过单一泽甩过来的钱,撒娇的姑娘不想走,可是,这是江城小阎王,谁敢忤逆他,以后就别想在江城混了。何况,三少出手大方,她还指望三少以后能多想起她的乖巧来。
见三少脸色难看,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继续撒娇,听话地拿着钱下了车。她弯下腰,刚准备说:“三少,以后记得找我……”,却见那大红的跑车,“轰”地一声就从眼前消失了。
***
单一泽开车兜了个圈,再次回到医院门口,他将车速降下来,想要确定自己刚才没有看错。
可是,昏黄的路灯光下,院墙边一个人也没有。
单一泽烦躁地锤了下方向盘,男人那略微苍白的脸上闪过浓浓的悲戚。
单一泽将车停在路边,外套丢在后座,他身上仅着了一件天蓝色羊绒衫,男人走下车,在路灯光下,一张脸显得越发苍白。
他慢慢地踱步到刚才贾富站着的位置,看见脚下熄灭的两三根烟头,单一泽背靠着墙,从口袋中拿出烟来,他将烟叼在嘴角,没有点燃,看着地上的烟头,低头沉思。
***
云倾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接到贾富的电话。
云倾被吵醒的时候,电话铃声已经响了很久,她小心地将傅彦彧的手放在一百年,从他的怀中爬起来,裹紧睡袍就要去拿电话。
“做什么去?”傅彦彧伸手将人给拽了回来。
她动的时候,他就醒了。温暖的身体突然从自己的怀中抽离,傅彦彧皱着眉,有些不满。
“我去接个电话。”
云倾将男人的大手拨弄下去,穿着鞋去沙发上拿起手机。
她刚拿起来,手机铃声却突然停了。
看着贾富的来电显示,云倾不知道他这个时候打电话有什么急事?现在,两人正跟踪一个政府的投标案,下周就要正式进行投标,投标书她已经给了贾富,可能有些专业的术语,需要他这边来修改,最终方案要在周五确定,而今天已经周三了。
想到这里,云倾迷糊的大脑瞬间就清醒起来,她拿着手机,便直接回拨了过去。
“嘟嘟嘟”的几声后,那头才传来贾富的声音。
“我现在在你家楼下。”他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说出这句话来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云倾有些讶异,心思百转,回避着问:“你的腿伤还没好,现在去我家做什么?”
贾富:“……”
沉默中,那头好像听见了出租车司机催促的声音,想到他还受着伤,云倾拧着眉,劝道:“你赶紧回医院吧。”
“……我想见你。”
他终究还是说了出来。刚才有一瞬间,他生出了逃避的心思,他想,他就当自己根本没有听到母亲说的任何话,他就是喜欢这个女人,她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可是,心里终归是不甘心!
贾富想要亲眼见到,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让她这么快就做出了选择?而那个男人又是谁?凭什么阵仗都没摆开,人影都没见到,他就这样输的悄无声息!
“谁的电话?”
傅彦彧眯了眯眼,掀开被子,走到云倾身后,见她一脸为难,他伸手要将电话拿过来,云倾瞪了他一眼,赶紧侧身避开。
傅彦彧也不继续为难她,虽然电话里说了什么,他没有听清,可是小丫头说的每一句话,却都扎扎实实地响在耳边,谁去了她家?这么晚了?是什么人?!
他低头抱住眼前的小丫头,这才多久,就有人大半夜跑到她家楼下追人了?!那以前他不在的这五年,有多少这样的事发生?仿佛盖章一般,傅彦彧有些不解恨地低头在她的光洁细长的脖子上咬了一口,看着自己啜上去的印迹,他心里的烦闷才小了些。
云倾有些吃痛,伸手就要推开在脖子上肆虐的脑袋,她一手拿着电话,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心贾富现在的情况,毕竟前两天伤势都没好,这大半夜的跑出来,不是折腾身体吗……
云倾忍着男人无名的怒火,将电话放在耳边,想要对贾富说她不在家,还是赶紧回医院吧。她还没来的及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贾富嗓音破碎的怒吼:“你现在在哪里?!”
这一声怒吼,算是让傅彦彧听清了,男人有些怒不可诉地龇着牙,带着浓浓地惩罚意味,狠狠地一口咬在小丫头的肩膀上,云倾有些受不住地‘嘶’了一声,斥道:“你干什么?!”
刚才只听到男人细碎的嗓音,现在,这些声音再明白不过了……
贾富只觉得有一种冷从心底长出,通过血液带到了全身各处,血管僵硬地冻住了温暖,他手杵着拐杖微微发抖。
他从来未曾体验过,有一个冬天会冷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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