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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袍的下摆凌风飘展,裹着漫天飞舞的杏花,沾染着泥土的香味,吟游诗人一般的行走在清澈透亮的湖水之畔,皎洁的月光轻盈飘散在他如墨的发髻上,浅浅的笑容,让人感到无比的安稳与闲适。
“风花雪月醉人心,得意失意昨日愁,你是要离去么?”
凤羽突然止住清闲的脚步,望着湖中浮动的绿藻,淡淡的问着身后的女子。
如影随形跟在凤羽身后的女子,突然一阵恍惚,脸色流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苍白,那嘴角的笑容满是自嘲。
“走?你要我走,我能不走么?”话语里透着凄凉,令凤羽的眼神不禁黯然。
“飘渺,屠云来了,他如今在地魔宗,如果你愿意,我去寻他回来,护送你回不灭殿。”
如花似月的女子正是被解除黑罗刹之毒的飘渺,黑夜之中,她和凤羽漫步于月光之下,此时的飘渺有放声大笑的悲凉,根本压抑不住,银牙咬破了朱唇,妖艳的血封闭了她将要张开的嘴。
凤羽没有回头,她怕自己一旦回头就会心软,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拒绝如传世明珠一般的曦鸾,因为他对曦鸾只有宠溺与怜惜,而对飘渺,他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一种什么感情。
见识了黑罗刹的霸道,凤羽更加明白飘渺为他挡住云北辰亡命一击的意义,是的,飘渺救了他的性命,当日若是黑罗刹之毒击中的不是飘渺而是他,就算有再多的保命手段,他也可以肯定自己逃脱不了陨落的下场,所以他欠飘渺一条性命,是他欠她的,可如今他又不得不辜负飘渺,情债是无形的桎梏,玲珑和智敏已让他承受不起,他的道不容许他在爱上第三个人。
微风拂过,倩影婆娑,凤羽闭着眼静静的站着,而身后的可人却已随风而去,明知爱上自己,注定是心碎的结局,凤羽宁愿让飘渺现在心伤,也不要她日后心碎。
“嘿嘿,有些人还真是铁石心肠,就不怕人家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
十丈外的一处大树阴影下,曦鸾连蹦带跳的走到凤羽跟前,挂着一串银铃铛的右手随意的拨弄着碧蓝色的湖水,发出清脆的响声。
“今天的账我还没跟你清算,怎么自己过来讨打了?”
不知怎的,见到曦鸾之后,凤羽心中沉重的感觉顿时轻松了不少。
“我才没欠某个薄情郎的债呢,你就真的就放任她这样离去,撒旦迷城如今可不安生,地魔宗和人魔宗的铁骑眨眼间就要攻进魔罗城了,万一她被乱军抓住,恐怕后悔都来不及了。”
尽管曦鸾是在挪榆凤羽,但言语之中还是在提醒他,莫要做出让自己将来后悔的抉择。
凤羽蹲下身子,扶正一颗被人踩踏歪斜的小草,忽然笑了笑,淡淡的说道:“她的实力自保足矣,何况屠云肯定在两宗的大军之中,即便飘渺落到他们手中,屠云也不会让她出事的。”
“你就这么肯定?地魔、人魔两宗不是吃素的,如此短的时间,就算你口中的那人手眼通天,混进去不难,但想得到高层的信任似乎不太可能吧。”
曦鸾的智慧深不可测,只是平日里懒得费心思而已,不然以她的谋略,让整个人间界天翻地覆也不过是和吃饭、睡觉一般简单轻松。
“换个人我不敢肯定,但屠云一定做的到,他不简单、很不简单。”
“是么?能得到你这般的推崇,应该不止是因为修为高低吧。”曦鸾的眼神飘忽的看着凤羽,拍打湖水的右手忽而一抬,一条两寸长短的金色小雨被她托在掌心,蹦来蹦去的。
凤羽淡淡的点点头,却没有详细的解释,屠云的修为在以前还令凤羽忌惮三分,但对如今的凤羽而言,不过是一只手指就可以碾死的对象,可凤羽冥冥中有种预感,那个放荡不羁、恣意妄为的家伙,一定还隐藏了他也不清楚的实力。
“两宗的大军如今到了何处,军力如何?”
“这种没意思的问题,我才懒得管呢,你若是有兴趣,去问独孤真那腹黑的家伙,他肯定很愿意和你商讨,至少我离开天魔殿的时候,就听到四处嚷嚷着要找凤羽公子。”
曦鸾手一抖,小金鱼又被她重新放回湖中,志满意得的拍了拍手。
“你呀,你呀,既然他们急着找我,那你不早说!”
凤羽对曦鸾的胡闹劲实在是无话可说了,却又拿她半点办法都没有。
“早告诉你,岂不是看不到刚刚那番好戏了,反正他们现在向供活祖宗一样的供着你,别说等一等,就算等上一两天,他们也不敢对你有什么微词抱怨,这个我拍着胸脯道担保。”
“看戏,看戏,这么喜欢看戏,我让独孤宗主给你请个戏班子,一天十二个时辰轮番给你唱,直到你腻味的想吐了为止,好不好啊。”凤羽故作凶狠的说道。
曦鸾嘻嘻一笑,“这敢情好,反正无聊的很。”
“走吧,油盐不进、水火不侵的姑奶奶,别让人家说我们耍大牌。”
“要耍也是你耍,我哪有那资格呀,而且别在让我听到‘姑奶奶’三个字,吓跑了我的如意郎君,让我嫁不出去,我就像牛皮糖一样一辈子粘着你,看你到时候还能过舒服日子,哼。”
伴着不忿的怒哼,转身就走,扬起一片尘土,存心要让凤羽吃一嘴的沙子。
“这么急着嫁人呀,那我让独孤宗主找些俊才良人让你挑选夫婿如何?”凤羽打趣的说着。
走了老远的曦鸾,丢出一句话,差点砸晕了凤羽,“好呀,我要求不高,能揍扁你的就行,也不要多,十个八个足够了。”
天魔殿中,鸦雀无声,最高的王座上空无一人,独孤真恭敬的站在王座的下首,若是此番场景传扬出去,只怕要震动整个撒旦迷城。
众人只听耳边一阵风吹过,白衣黑发的青年犹如天外飞仙一般,落座在王座上,白衣胜雪、黑发如墨,气宇轩昂、天庭饱满,身后隐约有龙凤齐鸣之音,不似凡尘之人。
天魔宗的高层尽皆俯首叩拜,不敢仰视青年英俊无双的容貌,连站在一侧的独孤真也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威压,神色愈发的恭敬。
“诸位起来吧。”
凤羽双手微抬,众人皆觉一团温暖的气劲缠绕自己的双膝,不知怎的就站了起来,这种神鬼莫测的力量令在场众人再难生出违逆之心,仿佛臣服于这样高大的主宰,不是一种屈辱,而是无比的荣耀。
“独孤宗主,说说如今的形势吧。”
居高临下,莫名的威严荡漾在每个人心中,没有让认为凤羽的语气不敬,作为强者,自然有强者应有的气度。
“禀告凤羽公子,地魔宗、人魔宗在天魔宗领域边境屯军三千万。”
“三千万?看来他们野心不小,估计等灭了天魔宗之后,就要瓜分天魔宗的土地了,可惜他们的春秋大梦恐怕要告吹了。”
凤羽在众目睽睽之下,击掌大笑,笑得肆无忌惮,三千大军对平民百姓来说是不可抗衡的洪水猛兽,但对逆天境以上的修真者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的鸡肋,真正的输赢不在于军队的多少,上层之间的胜败之术才是左右大势的重磅筹码。
“公子说的是,不过地魔宗此次的先锋有些棘手。”
“哦?棘手,那不成是地魔宗隐世不出的老古董。”
“那倒不是,那人名为焚琴先生,是上一代圣女的亲子,如今的地魔宗宗主焚九霄便是他的亲舅舅,地魔宗继承的是冥域之主黑暗祖凰的血脉,而焚琴的血脉是万年来最纯净的,据说不久前,还在祖凰峰觉醒了血脉,引来黑暗祖凰的意志降临,修为如今到了什么程度,还真不好说。”
“黑暗祖凰、冥域,来的正好,黑暗祖凰是冥界之龙的拜把兄弟,如今我便斩了他的子孙,也算是甩了冥界之龙一个不大不小的耳光。”
凤羽心意一转,项天问便将诸多讯息传输到他的脑袋里,黑暗祖凰原本是冥域之主,不过冥界之龙太过霸道,鸠占鹊巢,夺去了冥域的控制权,不过黑暗祖凰也不介意,反而和冥龙坐而论道,不知多少岁月过去,黑暗祖凰的境界竟也攀登到仙君巅峰,隐隐有冲击仙帝的架势。
既然知晓了其中的关系,凤羽又怎么舍得放过报冥龙那一箭之仇的机会,反正地魔宗的覆灭早就在他的算计之中,附带多杀一个人,也无关痛痒。
“人魔宗呢?”
“失去了镇宗至宝人面桃花扇,人魔宗魔道三雄之一的称号早就名存实亡,地魔宗不过是担心人魔宗与我们结盟,在他们背后捅刀子,才顺带上人魔宗而已。”
独孤真言语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不屑,天魔宗势大已是一两千年前的事了,若不是地魔宗一直从中作梗,人魔宗只怕连个渣子都不会剩下了。
“哼,五六千年前,你们天魔宗敢对人魔宗说这种话么!”
曦鸾对人魔宗还是有一点难以割舍的情愫,毕竟这一世,是人魔宗的始祖赋予了她生命,眼见人魔宗破败到如今让人鄙视的田地,内心着实不痛快。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的道理,曦鸾姑娘不明白么?”
“不明白,怎么地,你们天魔宗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曦鸾甩给独孤真一个臭脸,就不再搭理他了,独孤真十分的郁闷,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说错了,得罪了曦鸾这尊冰山美人。
凤羽还不猜不到曦鸾的心思,只不过他不便道破而已,曦鸾的小孩子脾气上来,谁能说服的了她,凤羽知道独孤真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指的好生安慰道:“独孤宗主,她心情不好,别跟她计较,我们谈我们的。既然人魔宗和地魔宗的联盟不稳固,我们不如分而化之,将人魔宗拉拢过来,到时候地魔宗独木难支,自然不攻自破。”
“公子的打算,我不是没思考过,但人魔宗一向忌惮我们天魔宗,何况此次他们联手的原因是仙器即将出世,人魔宗担心成为我们的傀儡甚至日后吞并的对象,肯定不会就范的。”
“这个我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