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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势已去了么?
“爹,凤羽师兄不会让我们失望的,神话终将续写,我们要对他有信心。”
只怕到了此时,也唯有水吟月还相信奇迹会发生,谁都明白若是凤羽苏醒着,九州哗变、天下为敌,也奈何不得他,可现如今,一切似乎已成定局。
“剑锋、吟月,趁他们注意力集中在忘忧神殿,你们现在就先溜走吧,爹无能,却不能让忘尘宗最后一丝火种也断绝在今日,你们无需替我报仇,那样没有意义,隐姓埋名的好好活下去,选择秉性纯良的弟子,将忘尘宗的道术传承下去,除非有一日有像你们凤羽师兄一般,能够藐视九天十地的弟子出世,不然切莫让天下人再记起忘尘二字。”
水无痕用鼓励的眼神望着他的两个儿子,语气却十分凄冷,他这是在交代身后事,宿命天注定,他无能为力,作为一宗之主,他此刻无疑是失败的,但他同样是一个父亲,他自己可以无怨无悔的埋骨于这片奉献一生的山脉中,但水剑锋、水吟月还很年轻,有精彩且漫长的人生等待着他们,水无痕不允许他们做无谓的牺牲,哪怕所有人说他自私,他也甘愿承受,反正要死了,生后的虚名他要来何用。
“爹,你在说什么?我生是忘尘人,死是忘尘魂,你让我抛弃亲人、朋友苟活于世,这是断然不可能的。”水吟月义愤填膺的说道,健硕的胸膛起伏不定,仿佛水无痕让他逃跑是对他人生最大的污蔑。
“吟月你放肆,爹是为你好,你留下能改变什么,缘灭的剑锋滑过,你不过会沦为一缕无关痛痒的劫灰而已,究竟要到何时你才能学会改变莽撞行事的个性。”
“吟月,爹和你大哥是不会害你的,你离开不是抛弃大家,更不是背叛,以后你要好好听你大哥的话,没有爹的庇护,日后你要擦亮眸子,看清楚这险恶的世道。”
“爹,你!”
水吟月突然发现自己提不起一丝元气,原来水无痕趁他不备,封住了他的丹田气海,禁锢了他的灵魂识海,他此刻除了身体强韧一些,几乎和凡夫俗子没有任何区别。
“剑锋,日后你要好好提点吟月,莫要让他招惹上不能招惹的人和是非,等他何时能够修身养性、放下报仇的执念,你再替为父解开他身上的封印。”
水剑锋朝水无痕跪下,给水无痕磕了三个响头,便拉上水吟月转身离去,手中的宝剑割裂虚空,在他即将要踏入空间之门之时,他没有回头的说道,“爹,你也要保重,在剑锋心目中,爹永远是那个意气风发、指点江上的忘尘宗宗主,永远是剑锋追赶的榜样。”
空间之门闭合,水无痕落寞的站起来,闲散道人用独臂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无痕,你莫要自责,你已经做的够好了,何况你生了两个好儿子,也许千年,也许万年,可我相信忘尘宗会在梦罗大陆再度崛起的,今日我们的喋血权当是预祝他们未来大展宏图的烟火罢了。”
“咳、咳,无痕不要给自己太大的负担,你是宗主,不是神,努力不代表可以改变一切,且放宽心,我们去看看吧,战士死也得死在战场上,这是强者的尊严,咳咳。”
雪道子仍旧在咳血,他的生命力流逝的厉害,估计要不了多久,纵使有仙丹恐怕也回天乏术了,可他脸上的笑容却是那么的轻松自在,一点也没有将死之人固有的沮丧和死寂。
“老雪,就你这两截身子,还是消停点吧。”
“闲散,别以为断了只手,造型就有多帅,无论如何你的长相在三兄弟中永远是垫底的存在,这一点你休想改变。”
两个老人的斗嘴打趣,让凝固的气氛都在不知不觉中活跃了一些。
“今生三兄弟,来世弟兄三,黄泉路悠悠,阴阳难相隔。老雪,我们也该去陪大哥了,不然大哥要说我们俩不仗义,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过奈何桥、喝孟婆汤了。”
“是呀,大哥可是很记仇的,我可不想被他埋怨上。”
雪道子的法力犹在,他祭出漫雪风铃,将自己两截身体以寒气冻结成一体,这种极不人道的做法,常人都难以想象,雪道子嘴角却带着惬意的笑容,仿佛完全没感受到刮骨剜肉一般的痛苦。
“闲散,我们走吧。”
闲散眉宇间的诧异一掠而过,比蜻蜓点水还不着痕迹,逍遥游的步伐在天穹中滑过,幻影绚烂的如飘散飞舞的樱花,人世间倘若真有赤金一般干脆纯净的友情,应该就是用来形容圩日、雪道子和闲散道人的吧。
“那群烦人的蝼蚁又聚上来了,让我先将他们收拾干净吧。”焚琴察觉到逐渐靠近的两人,极为厌恶的说道。
“静心凝神、不要分心,他们翻不出什么浪花,现在至关重要的是竭力炼化忘忧神殿,切莫本末倒置、因小失大。”
缘灭祭出阴阳轮盘,不断的消磨着忘忧神殿的守护力量,敌人是凤羽,他不敢存丝毫的懈怠之心,阴阳法剑虽利,但隔着一件绝品道器,杀伤力肯定会锐减,万一出了变故,他应付起来便会吃力许多。
“废什么话,手下多下点劲才最实在。”
明善双手拈动各种佛门手印,手印千变万化,以颇具奥妙的间歇程度,轰击在忘忧神殿上,碾碎着一片片琉璃瓦,这种攻击方式于他而言不太费劲,他明智的选择了和缘灭一样保守的方法。
对于这种训斥下属的口气,焚琴很是恼火,但他也明白现在不是做意气之争的时候,可他心底对明善的怨气不断的累积,迟早有一天会对明善下手。
“有本君在此,岂容你等放肆。”
浅灰色的邪气犹若一条巨龙,从忘忧神殿的大门冲了出来,龙翔于天、极速如电,眨眼间,长约千丈的龙身绕过忘忧神殿一圈,龙口一张,竟将缘灭三人一口吞进了肚子。
“好大的胃口,可就凭你,对付我们一人还尚嫌不足,以一敌三简直不自量力到了极点。”
青红色的轮盘无限扩大,由里向外从龙腹的位置切割开来,巨龙惨嚎一声,刹那间崩溃,一道倩影被狠狠地甩向忘忧神殿。
“君无邪,你果然如传闻一般投入了落凤羽的怀抱,看来落凤羽的魅力还真是不小,堂堂的人魔宗宗主,宁愿舍弃锦绣山河,为的只是做他的情人。”焚琴嗤笑连连,望向无邪的眼神充斥强烈的征服欲。
“你这个杂种算是个什么东西,连说出他名讳都不配。”
无邪右手紧握邪神之剑,凌厉的眼神扫过缘灭和明善,却直接略去焚琴。
“今日你注定要成为我的阶下囚,待会儿看你这贱妇如何承受的起我的折磨,到时候我定要你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倒要尝尝落凤羽禁脔的滋味。”
原始的欲望之火在焚琴的瞳孔中升腾起来,梅花落琴上的琴徽被一抹桃红浸染。
“无耻小人,我先阉了你。”
焚琴所开的黄腔,彻底激怒了无邪骨子里沉眠多年的母老虎,眉心人欲道的真谛扭转闪烁,皓齿一咬,鲜血自舌尖滴落,演化出七情六欲,催动邪神之剑,剑影斑驳,凌厉且毒辣,割裂虚空、封锁时间,邪神的虚影逐渐浮现在她背后。
无邪的天赋根本不输焚琴,邪神血脉较之黑暗祖凰还要尊贵万分,邪神之剑挥动,在邪的奥义下,梅花落琴的琴弦剧烈颤动,发出铮铮之声,好似下一秒便会弦断琴徽琴毁,焚琴再也不敢托大,他感受到致命的威胁,如果没有缘灭和明善在旁压阵,他甚至没有信心对抗君无邪一往无前的剑意和刁钻狠辣的剑招。
明善嘴角噙着一丝惬意的笑容,看到刚刚还趾高气昂的焚琴在无邪手底下吃了瘪,他有种说不出的痛快。
“缘灭兄,你不出手相助么?”
“让他张长记性也好,省的他不知道天高地厚,真当自己是座神明了。”
对于缘灭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明善起初很费解,但回想了一下焚琴刚才的话,才在心底暗叫一声‘活该’,缘灭的未婚妻莫玲珑和落凤羽曾有过一段旧情,这个白目的焚琴哪壶不开提哪壶,居然无巧不巧的碰到了缘灭的逆鳞,不吃点苦头就奇怪了。
焚琴敲破脑袋也不会猜到自己无意间已经开罪了缘灭,他此刻全部的心思全部用在闪避无邪的邪神之剑,邪神之剑乃是邪神的佩剑之一,质地和剑意,均属于仙器级别的,地魔宗的镇宗道器不在他身上,兵器上的比拼他是很吃亏的,何况无邪为了杀他不惜受伤,招招拼的是两败俱伤,他如果不躲不退,下场绝对凄惨,但长时间的躲避却让他怒火中烧,可他又拉不下脸面像缘灭求援,只能硬撑下去。
可是无邪一旦占上上风,便得理不饶人,对焚琴一路穷追猛打,丝毫不给焚琴准备大招的时间,一时间焚琴的处境竟然险象环生,邪神之剑在他手臂和双腿上留下了不少伤痕,虽然还未触及重要部位,但邪气入侵的滋味好似千百只蚂蚁、蜈蚣在血肉里面爬,焚琴紧咬着牙都快撑不住了,他终于明白得罪一个彪悍至极的女人是多么不明智的选择。
“小惩大诫也就算了,若是他真的殒命在君无邪手下,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好办了。”这还是明善第一次替焚琴说好话,当然他也是为了计划的顺利进行。
缘灭默默点头,指尖弹出一个阴阳法球,将无邪拘禁进去,无邪奋力的祭动邪神之剑,可狂暴的攻击最终都如泥牛入海,眼看着她就要败在缘灭手下,她心底泛起自裁的念头,她宁愿死也不愿落在焚琴手中。
“破。”
忘忧神殿中蹦出一个拥有着太初气息的破字,阴阳法球应声而炸裂,缘灭和明善两色大变,无邪放在脖颈上的剑锋不禁移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她有种要痛哭一场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