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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撒落若雨,流淌的法则,压蹦了数百道山峦,少部分还波及到修士所在的地方,有些倒霉运的家伙,就在沉眠中永远失去了苏醒的机会。
以血肉之躯对抗神器的后果,如预料的那般惨烈,哪怕凤羽的身躯经历了轮回之气的淬炼,媲美一般的仙器,可较之冰皇镜,还是一堆破铜烂铁。
可他根本不管不顾,一把他给自己套上的枷锁,锁住了他的心门这么多年,五十二年前,他所要对玲珑说的话,始终没有机会开口,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放弃了解开两人心结的可能。
知道玲珑无意间将脆弱的一面,无所保留的展现给他看,他才搞清楚一个最明显不过的事实,这些年痛苦的人并不是只有他一个。
又是一口心血,彻底染红了他的拳头,神秘的光辉在闪耀,他再一次挥动泛出白骨的拳头,朝着冰月轰过去,无数冰屑飞溅,凤羽的皮肉同样在脱落,但他此刻的神经仿佛麻木了一般,完全没有感觉。
凤羽的目光牢牢的锁定着冰月之后那张熟悉的娇颜,挣扎夹杂着淡淡的迷茫,让凤羽止不住的心疼,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一尊虚无缥缈的人形漂浮在玲珑身后,宛若影子一样死死地纠缠着玲珑。
“冰皇。”
凤羽咬牙切齿,怒火在瞳孔里熊熊燃烧,他从未如此痛恨过一个人,他确信之前的种种,都是冰皇暗地里搞的鬼。
冰皇为了与他毫不相干的一个人,处处设计他,更无耻的将玲珑和智敏卷入其中,他无法理解,同样不能原谅。
他的喉咙在哽咽,却发出夜莺般凄厉的笑声,笑声未落,血色的凤凰就从他天灵盖飞出,尖锐的嘶鸣,昭示着他积压许久、无处发泄的怒火。
嘴唇在颤抖,可是却说不出话,他的表情在僵化,六道幽暗的门户悄无声息的在他背后洞开,贯通黄泉、直达九幽。
“九幽令。”艰涩的嗓音,仿佛是从失去灵魂的机器发出,这让曦鸾三人听的潸然泪下,可她们明白,自己没有插手的资格和能力。
封印通往华帝最后宝藏道路的九幽令,在凤羽的呼唤下,重新恢复令牌的模样,瞬移回凤羽面前。
凤羽的右手轻轻触及到九幽令的时候,六道门户中涌出无数墨色的光彩,将凤羽湮灭,曦鸾不可置信的望着凤羽,以她的魔眼,她依稀能够看到凤羽在蜕变,类似魔神进化,可过程要诡异一万倍。
三千青丝被染上贵不可言的暗紫色,妖冶中透了无视天地的霸气,无暇之身明净若琉璃,而千万道咒文镶嵌到这块未加修饰的琉璃上,琉璃依旧无暇,却多了一丝天道之外的意境。
凤羽握着九幽令,黑色的睫毛妖魅的微微上翘,那下面是一对妖神珠,存在着不属于这个宇宙的孤傲。
“给我破。”
一声低吟,却让仙府各处同时响起恢弘的回音,叠加在一起的重重回音,拥有着无上的威严,连华帝仙府也抵御不了这道威严,根基都被撼动,无数小空间在破碎。
幽光一闪而没,仿佛从未出现,从未留下过任何痕迹,但久攻不下的冰月,却多了一条斜着的豁口。
血衣被豁口处泄露出的狂风鼓吹着,他巍然不动,冷酷的看着冰月的破碎崩裂。
冰月消弭,冰皇镜露出了真容,凤羽望向它的眼神愈发冰冷和怨毒,他才不管什么至强神器,对这个让他的爱变得坎坷的罪魁祸首,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毁灭。
凤羽的左手抚摸九幽令,眉毛轻挑,戏谑的透过冰皇镜,看着那道冰皇虚影,他要将玲珑从冰皇的魔爪中解救出来,却绝对不能让玲珑受伤,这么精细的活,对凤羽是个不小的考验,但凤羽眼神中没有惊慌犹豫,唯有澎湃的自信。
“你躲在玲珑背后,便认为可以逃过此劫么,幼稚,天真,你是在坐以待毙。”
空谷回响般的声音,仿佛是融合了世间最美妙的旋律,凤羽轻轻呼了口气,暗紫色在他的指尖流淌。
“你在作死知道么,我乃冰皇,寰宇间最强的帝者,你认为你有战胜我的可能么,不要做梦了。”
清洌而冷傲,这个声音不属于玲珑,不远处的修士渐渐有人苏醒,可听闻到冰皇的声音,胸腔就开始轰鸣,脑袋里满满是嗡嗡的声响,不少人就此变成了白痴。
凤羽对此视若无睹,这世上,除了他所牵挂的人,其他人就是死绝了又如何,之前他以佛法净化魔气,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做梦?看不清形势的人是你,你设下多少步暗棋都没有,我可以一枚枚的拔出,你将冰皇镜送给玲珑,试图借此慢慢控制玲珑的意识,可我告诉你,你休想。暗箬翎和你之间的往事,我不管,也懒得管,但你这妒妇、毒妇,别指望伤害我心爱的女人。”
“你说什么,妒妇、毒妇,不知死活。”
虚影双手交错,朝天舞动,翻飞变幻的手印,赋予冰皇镜无穷的咒文,冰皇镜的神性终于觉醒,这才是神级法宝真正的威严,是玲珑无论如何也催动不出来的。
凤羽似笑非笑,背后的六道门户飘忽幻变,融为一体,这是九幽的门户,门户此时紧锁,可一旦打开,这世间必会沉沦,亿万生灵终将涂炭,可凤羽不在乎,谁也不及玲珑在他心中珍贵。
冰皇有宇内第一神器冰皇镜,可凤羽又有何惧,他亦有九幽令,来自上一个宇宙的神物,拥有了它,就掌控了五界的根基九幽之地,凤羽所能释放出的力量,远比巅峰尊境厉害的多,之前对玲珑他有所顾忌,可眼前的冰皇,他恨之入骨,食其肉饮其血寝其皮,他也不会有半点负担。
“这就是你肆无忌惮的依仗么,那你就未免太可笑了,本想让你多活点岁月,指望着能折磨你久一点,可如今看来你也是个可恶至极的家伙,今日你要死,你的爱人、亲人、朋友,我也一个不放过,别怪我心狠,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凤羽的眼神依旧波澜不惊,凝视着冰皇镜,对冰皇的威胁之语充耳不闻。
“你试试看。”
“你以为我不敢?”冰皇显然没了耐心,话语中多了一丝烦躁。
“你这可悲的女人,除了顾影自怜和记恨别人,你还会什么,你不值得人投去一丝怜悯,你毁了暗箬翎,断送了项天问,但我是落凤羽,所以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凤羽瞳孔中的幽光深浅莫测,他的声音中平淡,却充满着鄙夷和不屑。
玲珑身后的虚影,剧烈的颤抖着,滔天的怒意,在华帝仙府的苍穹引来黑墨般的云朵,每一朵内黑龙翻腾,妖异的雷声疯狂的咆哮着。
凤羽的话踩到了冰皇的痛脚,彻底引燃了这个炸药桶子,虚影手掌拍在玲珑的头顶,玲珑眨眼间昏迷,凤羽惊的魂不守舍,可仔细一观,冰皇并未下重手,仅仅是暂时封锁了玲珑自己的灵魂。
“你之前和数位帝境人物交手,可他们大多是凡胎、投影、分身,如今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拥有真身的帝境,是不是你想象中那般好对付。”
冰皇虚影化作一缕烟雾,飘进玲珑的身躯,娇躯一震,冰蓝色的秀发妖魅的舞动,外衣微微下垂,露出诱人的香肩,完美的锁骨让人血管喷张,纱织的浅色裙摆,在寒风中摇曳生姿,玲珑的瞳孔,不是黑白色,亦非血色,而是冰色,剔透寒冷的冰色,犹如最纯净的冰翡翠,可却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和活力,剩下的是冰冷,冰冷,还是冰冷。
“这冰皇果真是不好对付。”
凤羽在心中自语道,冰皇的强大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冥龙、杀戮魔帝他们都无法以真身突破人界外父神设置的壁垒,所以爆发出的力量,远不及他们真正实力的万分之一,而冰皇却能借助九幽令,长久的驻足人界,此刻居然还褫夺了玲珑对身体的控制权。
玲珑修炼冰魄之气,和冰皇可谓是一脉相承,冰皇融入玲珑的肉身,凭借冰皇对帝道的领悟,此刻的‘玲珑’肯定不弱于一般的仙君。
幸亏此地是华帝仙府,尽管如今也是风雨飘摇,但有巅峰仙君的道基镇守,短时间内还不会崩溃,若是换在外界,两位媲美仙君的绝世高手对战,山河破碎、海川逆流,那恐怕较之上古时代的黑暗年代也丝毫不弱,毕竟人界是脆弱的,否则父神也不会制定下法则,当人界中人修炼到威胁人界稳定的境界时,天劫就会如期而至,无论是毁灭还是接引,总之,不能让这些危险因素停留在人界,以免他们胡作非为,扰乱人界的秩序。
“九幽冥灭斩。”
冰皇第一次侵占玲珑的躯体,凤羽确信肯定会有一个磨合期,这个时间不会太长,却是他抢占先机的最佳时刻,若是能夺得这一先手,胜败之数就有了博弈的可能,不然即便有九幽令,凤羽赢的概率也不会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