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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刀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那个反光的金色的东西,直觉告诉他,那东西对他有用。
不过,在他跳进下面之后,他才发现下面那反光的金色的东西竟然找不到了,坑底是土,他直接在坑底摸索起来,摸到了!
竟然拉不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银刀带着疑惑往把旁边的土扒了扒,许久,银刀终于摸到了那东西的全貌,是一个箱子,箱子的四个角箱着金箔一样的东西,所以,站在上面往下看的时候会反光。
箱子不大,但很重,箱子外面还有一圈铁绣。
“银刀,你在哪?”苏玉的声音从地面传了下来。怎么没人,不会是掉下去了吧!
银刀定了定神,抬头说道:“我在下面。”
他说完,用手右手抓着那颇重的小箱子往外使劲一拉,拉出来的除了箱子还有一具白骨!
银刀惊得往后一退。
苏玉已经站到塌方的边上,正低头往下看,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一看就看到了一具人骨,人骨是白色的,在漆黑的环境里也是看得见的。
苏玉看到银刀还在下面,忙将找来的绳子扔了下去,说道:“快上来!”
银刀一手换着小箱,一手拉着绳子,他的脚借着土壁的力道,一下子就蹬了上去。
直接苏玉将银刀拉上来了,她才后知后觉的骂到,这什么破屋子,塌了就不说了,竟然还埋了死人,她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将这小铺买下来!
真让人火大,苏玉越想越不高兴,不行,她得去找黄牙婆,将这事好好说道说道。
屋外的光线让银刀看清了手中小箱子的模样,几乎就在那一瞬间,他的脑袋像要爆开一样,以往模糊的记忆画面此时清楚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曾经丢失的记忆在这一瞬完完全全的回到了他的脑子里。
头痛,非常痛,可是他的眼睛却渐渐的锐利起来,不似往日的清澈干净,而是冰冷、孤傲、无情。
此时,他不再是银刀,而是袁焕。
他是袁焕,也是大齐王朝袁大将军亲孙子,二年前,皇上接到密报,晋王暗中征兵,以天灾为名大量购粮,于是派他暗中潜往蜀地,查探此事真假,若此事为真,他则需留在蜀地收集证据,若为假,他则立刻回京。
晋王谋反之事确实为真,四年前的因为大齐王朝边境与蛮北的战争,而大肆征兵,不过,让人想不到的是,晋江对外宣称这些壮丁劳累而死,其实那些人都还活着,都收入了晋王的麾下,这事没有传出一点风声,可想而知,朝中一定有重臣跟晋王勾结,要不,轻易瞒不下此事。
“银刀,你怎么了,头痛吗?”苏望听到苏玉跟银刀的声音,便匆匆的走了过来,他一进屋就看到银刀正在用手按着头。
苏玉也担忧的问道:“是不是刚才在下面的时候撞到了什么?”
袁焕垂下眼眸,直到他将眼中的情绪全部隐藏起来,他这才抬起头来,说道:“没事,只是被下面的白骨吓到了。”
“白骨?”苏望听到这话心里一凉,白骨不是死人吗?
苏玉揉着眉心叹气道:“这塌方下面有白骨,唉,看来这屋子是住不了人的,真是后悔买了它。”
苏望听了这话,便伸着脖袋往塌方下面一瞧,一具白森森的人骨出现在他眼前,他吓了一跳,心里直感晦气。
此时,袁焕却将手中的小箱递了出来,说道:“我在下面找到了这个,你们看看里面是不是有宝贝。”
苏玉老早就看到银刀手中的箱子了,不过那箱子旧旧的,虽说箱角上的金色有些刺目,但是那箱子的四面都是铁绣,看着就不像个好东西,而且,苏玉最嫌弃它的就是,闻起来臭臭的。
她把身子往后倾斜了一点,捂着鼻子说道:“这东西好臭,还是搬到院子里看吧,若是真有宝贝,咱们这屋子就不退了!”
她很大方的。
苏望一脸担忧的看着那塌方的坑里:“那下面的白骨怎么办,我们要报官吧?”还是偷偷的埋掉。
苏玉边往屋外走边说道:“报官吧。”
袁焕也抱着小箱子跟在后面走了出来,他没发表任何看法。
“这东西上了锁,怎么打开?用石头砸开吗?”苏玉问道。
袁焕摇了摇头,说道:“如果真是好东西的话,里面肯定有机关,所以,最好不要毁掉锁。”
“那怎么办?”
“你们刚才找东西的时候看到铁丝了吗?”
铁丝?
苏玉惊讶的看了银刀一眼,这小子还会用铁丝开锁?那不是现代的手艺吗,难道说古代也有这个本事?
不对不对,这种手法本来就是从古代传下来的,银刀会这个也不奇怪,等等,银刀不是失忆了吗,怎么会开锁?
“有,我有看到。”苏望边说边往中间那间屋子走去,这屋了窗户上面的木栓坏了,正用细铁丝拧着在呢,直接将上面的铁丝抽下来就可以了。
很快,苏望就回来了,他将抽下来了铁丝递给了袁焕。
袁焕接过铁丝,将箱子将到地上,他直接坐到地上,又将箱子拿到身前,将锁口处对准自己,他将铁丝拉直,很后从锁孔穿了进去,他竖起耳朵开始仔细的听锁口的声响。
苏玉跟苏望在旁边紧张的看着。
苏玉无意扭头忽然看到铺子的门是开的,她便站了起来,朝铺去跑去,她得把门关起来才是,她关上门又匆匆的跑回来了。
正在这时,只听咔嚓一声,那小箱子上的锁开了。
苏玉蹲在袁焕的身边,仔细的看了起来,只见袁焕谨慎的将箱子放到地上,他改坐为蹲,然后找了根棍子,离箱子远远的,同时还叮嘱苏玉跟苏望:“你们也离远点,我怕有机关。”
苏玉跟苏望听到这话,连忙退了好几米。
袁焕见两天退开了,这才用棍子把箱子盖慢慢的弄开。开了!袁焕心里一喜,正在此时,他的心里升起一阵不妙,只见他飞快的往旁边闪去,紧接着,只见箱中一阵黑烟冒出,正朝着那锁孔的正前方,也就是袁焕之前所站的地方。
袁焕看着那黑烟,心道:还好闪开了。
苏玉却是惊讶得很,银刀说让他们躲开的时候她以为只是大惊小对,毕竟,这只箱子又破又臭,不像有什么好东西啊,好,就算是有好东西,也用不着机关吧,古代不是只有藏宝图、秘籍之类的东西才会用机关啊,毒啊什么的。
正在苏玉乱想之时,苏望却是惊叫了起来:“那箱子里有三个金元宝!”他激动得扑了过去。
袁焕却是一把拦住他:“别用手碰,刚才那阵黑烟有古怪,你找个东西将这三个金元宝夹出来,再再水冲一冲吧,这样比较安全。”
苏望这才从激动中清醒过来,对,对!
苏望翻出了之前找的木棍,他把木棍从中间折断,两个一样长了,这可以当筷子,将两定金元宝从箱里夹出来。
对了,还要水!
这屋里没水,得去井里打水,桶呢,桶倒是有,不过上面却没有系绳子,扔下去也上来,苏玉看到了,直接去了左侧屋,将那扔在塌边的绳子拿了出来,拿绳了的时候她无意中看了坑底一眼,白色的骷髅真是吓人的很,尤其是双黑洞般的眼眶。
苏玉赶紧跑了出来。
苏望刚刚将井盖打开,看到苏玉过来,忙接过她递来的绳子,然后他将绳子的一端系在木桶上,系好之后他使劲拉了拉,觉得可以之后,这才将木桶扔进了水井里。
正在他们忙的时候,袁焕去了窗边将糊窗户的油纸全部撕了下来,拿在手里,然后来到小箱子边上,他看了井边一眼,发现苏玉跟苏望正在打水,于是他用包着油纸的手飞快的从箱子里抽走一个小东西,那东西对苏望他们没用,可是却对他有用。
从另一方面说,若是苏家人知道了这个东西,反而不好。
苏望力气大,打水可快了,那水桶扔下去装了水之后,咻咻的就上来了,而苏玉,已经拿着那两根折断的木棍来到了箱子边上,很快,苏望也提着水桶过来了。
苏望认真的用折断的木要棍将那箱子里的金元宝夹了出来,扔到旁边的地上,然后再用水仔细的冲冲刷了一番,正在此时,苏玉的眼睛却是盯在那个箱子上,她觉着,那箱子底座怪厚的,里面会不会藏了东西?
于是,她对袁焕说道:“银刀,你不是带了刀子吗,你那刀子够锋利吗,能不能将这箱子割成两半?”
袁焕不解:“为什么?”这箱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好端端的,割它做什么。
苏玉脑洞大开道:“说不定有隔层,你看这下面挺屋的,对,那四面都挺厚的,说不定真有什么呢。”
袁焕听到这话,便拿出刀子,对着箱子砍砍砍,这箱子真不大,而且,最重要的东西已经到他手上了,他实在是不相信里面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于是,这才毫不手软的砍砍砍。
袁焕自从恢复记忆之后,连武功招式都精进了不少,所以,几招几下,这箱子就裂开了。
苏玉忙喊道:“可别砍得太碎了,万一里面藏了银票,可就拼不回来了!”
袁焕闻言,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硬邦邦的说道:“好了。”
苏玉看到袁焕扔在地上的油纸,便不客气的拿了出来,然后用油纸将手缠住,这才跑到箱子边去找东西,找啊找,找啊找,银票倒是没有找到,不过,她还真找着了东西!箱子六个面都藏了东西,真的,不过却是一块块的绸布。
苏玉像发现宝藏一样,兴高采烈的将绸布拼了起来,拼好之后,她才发现这是一张……春宫图,上面还有几行小诗。
苏玉一脸黑线的站了起来,正欲将这东西扔掉,却没想到,她身上传来了一个声音:“可是将这东西送给我吗?”
是银刀的声音。
苏玉转身,挑着眉看他,竟然想要春宫图,这个色鬼!
苏玉一挥手,说道:“拿去吧,你们男人就喜欢这种东西,哼!”恶心!
袁焕一脸尴尬的将地上的碎图用油纸包好,然后收了起来,上面的图他确实没看上眼,他看上的是画上题的那首诗,那是晋王常挂在嘴边的一首诗,说是前朝某位大臣写的,那位大臣还是个大才子呢,这首诗就是为前朝皇帝写的,当时还有一个典故呢。
当然,那个皇帝是首朝的最后一个皇帝。
苏望将三个金元宝细细洗干净之后,这才试着用手碰了碰,没事!他喜滋滋的将金元宝装了起来,同时,还递了一个给银刀,“这里有三个,我们一人一个!”
袁焕哪里会在乎这钱,他本不想收的,可是苏望却说道:“收着吧,说不定哪天你就想起了自个的身份,到时候回家总得要路费吧,就用这个吧,我可说好,这金元宝给了你,以后这以后你看病的钱可以自己出了,我们可不管你了!”苏望想的是,他还得挖井,修屋子,到时候还得让银刀帮忙,而且,这东西是三个一起发现的,银刀出的力最大,所以啊,该给!
苏望将金元宝塞到了袁焕的怀里。
袁焕看着怀里的金元宝,表情有些复杂。
苏玉看到金元宝,也是高兴的很,可是她又想到了屋里的那具白骨,她愁道:“那白骨还没解决呢。”
苏望看玉那模样,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子说道:“要不你先回去,这镇上的事交给我跟银刀,你啊,就回去看你的醋跟酒吧。”
白骨,报官?
不行!
袁焕突然想到,若是将这事报官,那镇上的人肯定会知道,到时候会惹来不小的麻烦。
袁焕眼神一变,他正在思考解决之道。
苏玉一想到屋里的白骨,就觉得心里发毛,她自然是不想管这事的,于是点头道:“那我先回家。”可是午时都过了,回去的话天肯定黑了,她会怕啊。
于是,苏玉吭哧半天,这才说道:“哥,你们能不能送我回去啊?”她眼珠子一转,又说道:“再说了,这金元宝你们放在身上也不安全,放在这铺里更不安全,到时候报了官,官府的人肯定会过来查东查西的,不如你们先跟我一起回村里吧,将金元宝放好之后再过来。”
苏望一听,是啊,去衙门报官前得将金元宝藏好,不然让衙门的人知道了这箱子的事,肯定要点些便宜的,嗯,还是先回村将金元宝藏好才是!
苏望立刻就答应了:“好,我们先回村,将铺子锁了就走,我们不需带什么东西。”
袁焕正在犹豫,是此刻就跟苏家人分开还是……
苏玉看到银刀在发呆,以为是被金元宝给乐傻了,于是一把拽住他,然后往后拖去,说道:“走了走了,要锁铺子了,别发呆了。”
袁焕还没回过神,就被苏玉拉了出来。
苏玉啊了一下拍手说道:“我的包袱还在哥你租的院子里呢!”
“走吧,去拿,反正也不远。”
三人又去了一趟租住了院子,苏望的包袱倒是没拿,只有苏玉将自己带来的包袱拿了回去,因为苏望还是要再过来的。
三人就这样走回了苏家村,在这个过程中,袁焕一声不吭,直只是闷头走着,也没说也离开的话。
三人走得很快,他们回到苏家村的时候,苏阿娘正在做饭,苏大妞开门瞧见他们三个回来了,高兴不已,她道:“村里人还说哥被捉进牢里了,害我们担心了半天,娘说明天你们再不回,就去镇上找你们!”
苏大妞说着又骂那些乱传话的村人:“那些人就是看不得别人好,说得吓死人了,还说哥在牢里出不来了呢,娘都哭了几回!”
苏阿娘听到三人说话的声音,拿着锅铲就跑了出来,看到苏望,她眼眶通红,“望儿,你没事,没事!真是太好了……”
“娘,我没事,你别哭了!”苏望快步走到苏阿娘的身边,安慰道。
苏玉鬼精的将门关上,又栓上了。
她看苏阿娘激动得直掉泪,便去洗了洗手,将苏阿娘手中的锅铲接了过来,自个去了厨房,在家那些天她天天做饭,都做习惯了,味嘛,也是越来越好了!
小宝听到动静也从后园子里跑过来了,他正在喂兔子呢,兔子可肥了!他都抱不动了!
“哥!”小宝扑进了苏望的怀里。
苏望一把抱住小宝,还亲腻的蹭了蹭,苏阿娘看到儿女都回来了,这颗心啊,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苏家村,苏。
袁焕陷入了沉思,他记得,晋王身边有一个叫苏将的人,说是救过晋王世子的命,又加上人老实本份,渐渐的入了晋王的眼,之后,那个苏将就一直跟在晋王世子身边,成了晋王世子的亲信。
那个苏将,会不会跟这个苏家村有关?
晋王身边的人袁焕全部都打听过,这个苏将也不例外,只是让袁焕搞不懂的事,这个苏将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要本就查不到这个人,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的底细被人藏了起来,二是换了改名换姓。
袁焕突然抬头问道:“你们苏家村有没有一个叫苏将的人?”
苏望奇怪的看着他:“苏将,没有这个人啊,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是记起了什么?”
袁焕努力装作失忆前的模样,说道:“记起来了一点,脑中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个人,所以我想着,这人会不会跟我以前的身世有关。”谎话得真中有假,假中有真,才能让人信服。
“你说什么,苏、苏将?”苏阿娘整个人的表情都不对了!
袁焕看到苏阿娘的模样,心中一喜,张嘴问道:“你知道这个人?”
苏阿娘摇了摇头,只见她慢慢转身,然后一步一步的回了东屋,进屋的时候,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淌了下来。
苏大妞瞪了袁焕一眼,这才追了过去,她挨在苏阿娘的身边,问道:“娘,你怎么了?”
苏阿娘用手捂着眼睛,哽咽道:“娘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你爹。”
苏大妞不解了:“我爹又不叫苏将,好端端的,你怎么想起他了?”
苏阿娘的眼泪还在流着,只见她说道:“当年小宝生下来,你爹本想起给小宝起大名叫苏将的,可是小宝身子弱,哪里受得住这名字,所以就换了,你爹特别喜欢这个名字,还说以后再生个儿子,就起这个名。唉,刚才银刀一提,我就想起了这事,唉,唉……”
苏阿娘又叹道:“唉,你爹都四年没消息了,也不知是死是活啊,我这颗心啊,就没踏实过。以前我都想过,要是他去了,我也跟着一块去算了,可是想又放心不下你们四个,唉……”
苏大妞能说什么,她只能不说话。
其实,苏大妞早一直觉得自个爹早死了,所以才没有消息传来,爹要是活着,四年都不往家里带消息,也不挑东西,那得多狠的心啊!
正在这时,苏玉的声音响了起来:“饭好了,大伙把桌子搬出来,要开饭了。”今天人多,得在院子里吃才行。
苏望将桌子搬到了院子里,苏大妞跟苏玉将菜饭端了出来,一家人围在桌子边上,开始吃起饭来。
袁焕沉默的看着这一幕,这破旧的桌子,还有简陋的饭菜,却让他的心底生起了一股家的错觉,心底有些奇怪的暧意。
他默默的吃着饭,心里竟不想离开这个地方了,这个屋子明明很破,又旧,还得两个人挤一张床睡,睡上也没灯,也没有人服侍,可是他就觉得特别舒服。
饭吃到一半,苏阿娘还是忍不住了,她小心翼翼的问袁焕:“你说的那个苏将长什么样子?”
苏玉听到这话觉得奇怪,她问:“苏将,什么苏将,哪里的人?”
苏望解释道:“银刀记起了一点东西,说是有一个叫苏将的人,可能是苏家村的,可是村里没这号人。”
苏玉睁大眼睛问袁焕:“难道当初你来苏家村是为了这个叫苏将的人?”
袁焕只说:“我不记得了,可能是吧。”他被人追杀,为了躲避追杀才逃到了马车上,会来苏家村绝对是意外。
苏玉又问他:“你是想起了这个人了吗,那你记得清他的脸吗?”
袁焕想了想,慢慢说道:“那人是个方脸,浓眉大眼,鼻子也高,鼻子旁边还有一颗黑痣,其他的,就记不清了!”
苏阿娘在听到第一句的时候身子就一抖,等袁焕将那人的容貌说完,苏阿娘却是趴在桌上大哭了起来。
苏望的脸色也是一变:“我爹也是长这个样子的!”
苏望他爹?
袁焕一脸惊讶,这么巧?
苏玉忙问:“你是在他哪里见过他的?我爹去了军中,难道你是在战场见的他?”
苏家人都一脸紧张的等着袁焕的答案。
只见袁焕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在战场上,我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只知道有一个叫晋王的,你们知道这是哪里吗?”袁焕故意这样说。
苏望心里一亮,晋王,那是蜀地!他爹在蜀地吗?那就是还活着!
苏玉又问:“你是什么时候见的他,一年前,二年前还是……四年前?”
袁焕说道:“一年前。”他说着,心中却是琢磨起来,若是那个苏将真是苏望他爹,他或许可以用苏望等人带回去,策反苏将,到时候可以让苏将站到他们这边。
只是,这样会让苏家人陷入危险,要不要这么办呢?
“我要去蜀地找我爹!”苏望站起来说道,既然有了亲爹的消息,他就不可能当作不知道,再说了,爹不在战场上,在蜀地,那肯定是可以回家的啊!他要去找他爹!
苏阿娘拼命的擦泪。
苏玉对这个四年未见的父亲是没有多重的感情的,她听说苏望要去找爹,心里想的却是,爹是服兵役的,却莫名出现在蜀地,这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事。
苏玉却是站起来说道:“浓眉大眼,方脸,鼻边有痣的人多得是,你们怎么能确定就是爹呢,万一不是呢?再说了,爹可是服兵役的,却出现在蜀地,我觉得不太可能。”
苏望听了这话,沉默了一会,却还是说道:“可不可能都得去看看,一个月来回就够了,况且我现在又没了差事,时间多得很。娘,你觉得呢?”
苏阿娘担心儿子,却更担心丈夫。
正在此时,袁焕却是说道:“我知道那个地方,我可以带你去。你若真是想去的话,可以问问镇上有没有去蜀地的商队,跟着商队走比较安全,不过,离开这里需要路引,你得去衙门弄两个路引才是。”
路引?
苏玉见跟苏望说不能,从看向苏阿娘,说道:“娘,真让哥去吗?”
苏阿娘直叹气。
苏玉又说道:“要不这样,先去镇上问问有没有商队去,要是有商队去的话,再想法子办路引,这肯得得好一段时间,而且,现在都快十一月底了,十二月就要入冬了,到时候可不得下大雪,路肯定不好走,所以啊,还是明年再去比较好。”
快入冬了,这雪厚着呢。
苏望听到这话,便改了主意,说道:“好,那就明年再说。”
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苏阿娘一想到二牛没事,心里便甜滋滋的,连糙米饭都觉得香得很。
这天晚上,苏家人都很高兴,袁焕也很高兴。
晚上睡觉的时候,苏大妞跟苏玉睡一头,苏大妞捅了捅苏玉,说道:“我咋觉得你不喜欢咱爹呢。”
苏玉轻声说道:“也没不喜欢,就觉得,爹若是在蜀地,这四年啥信也不往家里捎,这像咱爹干的事吗?”难道,另有隐情。
苏大妞叹气道:“谁知道呢,娘可稀罕爹了,大哥不去认认她是不会放心的,要不是女子行路不方便,娘恐怕都想自个去呢。”
“爹跟娘成亲难道是自个相干的?”要不,感情不会这么深。
“那当然,要不,咱奶也不会这么瞧不上咱娘啊。”苏大妞说着说着,便把爹娘从相识到成亲到后来的事全说了出来,这些都是她从娘的嘴里问出来的,当然,还也问过村人。
这天晚上,苏玉就在父母的爱情故事中度过了。
次日。
苏阿娘是最早起来的,苏望跟苏望其次。
苏望心中记挂着那铺子里的白骨的事,于是对苏阿娘说道:“娘,我跟银刀还得去问问明年有没有商队去蜀地,而且,还得路引是咋办的,咱们没出过镇子,真是啥都不知道呢。”
“好。”苏阿娘一口应道,同时还将刚出锅的玉米饼子塞到了苏望的手里,“这有六个玉米饼,你们带去当干粮,两个壮小子,吃三个应该是够了。”
苏望自己留了玉个,又递了三个给袁焕,袁焕却是没有接,他问苏阿娘:“婶子,我手上有味,怪不好闻的,有没有啥东西可以洗洗手啊,光水没用,我昨天晚上试过了。”
苏阿娘找了几片柚子叶递给袁焕,说道:“用这个试试,要不,用稀泥也可以,味总会散的。”
袁焕又去桶边将手死劲的搓了搓,好一会儿,他才觉得洗得差不多了,又闻了闻,这才觉得强一点了。
之后,他们就一道走了,苏玉都没见着两人的面,这也没啥。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一晃,离装酒糟已经有二十一天了,该开醋了。
这天,苏玉早早的就起来了,她穿好衣服,就去洗漱,因为家里得了那两个金元宝,有了钱嘛,底气足啊!所以啊,她不仅自己用细盐刷牙,还让家人一起跟着用,苏阿娘不肯,还说她是败家子。
苏玉却是反驳道:“娘,你的牙都黄了,要是真找着爹,他回来瞧见你这牙黄成这样,肯定会嫌弃你的,你真不刷?”
苏阿娘听到苏主这样打趣她,脸上一红,不过又强装着板起脸,“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农家谁不这样,偏你金贵,还让我们跟着一块用,这东西说起来不贵,可若是日日用,那得费多少啊!”
苏玉却是贼笑将细盐递了过去:“娘,那你是用还不用啊!”
苏玉见苏阿娘站着不动,便装模作样的要将细盐收回来,苏阿娘见状便急了,一把将那细盐拿了过去,便去了水缸准备舀水用细盐刷牙,她还特意用木盆装了水端到到院子里,放到石桌上,她咧着牙对着水面照着,她想看看是哪颗比较黄,到时候就专刷那一颗。
苏玉用帕子将脸洗净,这才去了那装着酒糟的大缸那里,她站在缸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打开缸上的盖子。
缸里的东西一片浑浊,苏玉闻了闻,不是醋的酸味,这意味着酒糟制醋失败了。
酒糟也是花了钱买的,这大缸也花了四百文,可是成品却是这么个东西,真是让失望,苏玉心里难过起来。
苏大妞也起了,看到苏玉将大缸打开了,便好奇的过来瞧了瞧,问道:“怎么样了,你说的醋成功了吗?”
苏玉黯然的摇了摇头。
苏大妞眼睛往缸里一瞄,果然是不成样子,她就说嘛,新东西哪有这么容易制成,失败了才是正常的呢,梦里的东西哪能说得准呢。
不过,她看到苏玉这样难过还是有些不忍,于是安慰道:“不过是失败了一次,没什么,那些酒糟又值不了多少钱,至于这大缸,我们以后就当水缸用,反正冬天来了,得多蓄蓄水呢,你说是不是。”
苏玉轻轻嗯了一声。
苏大妞又道:“你不是还有那葡萄酒啥的吗,要不去看看那边好了没,我觉得吧,总不会两样都失败吧!”
苏玉的表情这才好看了一点,她算了算时间,想着,那葡萄酒估计也快好了,正好去看一看。
苏玉问苏大妞:“大姐,你要一起来看吗?”
苏大妞怕等呆那葡萄酒也失败了,苏玉的面上过不去,于是摇头道:“你先去看吧,我还要去趟茅房,可急死我了!”苏大妞说完便往茅房跑去,她起来的时候就去过了一趟,其实不用去的,可是为了苏玉的面子,还是忍忍吧。
苏玉刚转身,就看到小宝将脑袋偷偷缩回了东屋,苏玉朝小宝招手道:“小宝躲着干啥,过来跟我一起去开坛吧。”
小宝又将小脑袋伸了出来,这下,他却是犹豫的问道:“二姐,你不要难过,等下那几个坛子肯定都是好的!”
苏玉冲他招手:“过来,跟我一起去瞧吧。”
小宝蹭蹭的跑了过来,苏玉拉住小宝的手,与他一起去了坛子边上,苏玉低头看小宝:“你说这五个坛子哪个先开?”
小宝吮着手指,犹豫半天,最后指了指中间那个坛子。
他想着,那个坛子里的酒他偷偷的尝过,甜甜的,应该是好的。
苏玉松开了小宝的手,她走到中间的那个坛子旁边,她站了好一会,这才弯下腰将坛子上面的水倒掉,将倒扣的碗拿了下来,她使劲嗅了嗅坛子里的味道,这味道不对啊,不像酒,怎么闻着倒是是……醋。
苏玉迫不及待的拿着木勺舀了一勺放在嘴里尝了尝,这、这真是醋的味道啊!
苏玉惊呆了。
她想制醋却失败了,却在制葡萄酒的时候无意中弄成了醋,这,这难道就是葡萄醋吗!
真是无心插柳啊。
苏玉又急忙将其他四个坛子打开,一一尝试,结果她发现除了最中间的那坛子是葡萄醋以外,其他的全部都是葡萄酒,正宗的葡萄酒,甜中带酸,很好喝呢。
所以,这是酒、醋都酿成功了的意思吗?
小宝看到苏玉脸上的表情又是高兴又是纠结,忍不住拿着木勺尝了一口中间的那个坛子里的东西,就是他之前偷尝的那坛,呸呸呸,怎么这么酸啊,一点都不甜,难道,二姐说的东西又失败了吗?
小宝苦着脸,担忧的看着苏玉,二姐肯定又要难过了。
没想到,苏玉在震惊过后,却是高兴疯了,她抱着小宝又蹦又跳,“小宝,二姐成功了,成功了!”
小宝却是不信:“二姐你别骗我了,我都尝过了,那是酸的,明明之前尝的时候是甜的!”唔,他怎么把自己偷偷尝过的事说出来了,希望二姐没有听到。
“什么,你中间偷偷尝过?”苏玉闻言一愣,将小宝放了下来,她又追问:“不会就是中央的那坛吧?”
小宝心虚的点头:“是啊。”
苏玉却是沉思起来,难道是因为小宝偷偷的尝过,所以那坛原本葡萄酒才会变成醋吗?尝过应该不是重点,尝的时候要开坛,所以空气流通了,所以,这坛酒才变成了醋!
原来是这样!
那之前的酒糟空气流通够了,时间够了,但是没有成醋,对了,糖份不够。看来用酒糟制醋是行不通了。
她又想道,既然葡萄都可以制成葡萄醋,山上的葡萄多得是,不如现在就制葡萄醋吧。
苏玉想着想着,又高兴了起来。
苏大妞从茅房出来就看到苏玉在笑,于是便走了过来,问道:“是不是制成了?给我尝尝。”她说着伸手便要去舀酒,苏玉却是瞪她:“不成,你刚从茅房出来,手脏着呢,这东西可是要喝的,你去厨房用水将手洗干净了再过来。”
苏大妞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哪里脏了,不过却还是拗不过苏玉,只好转身去了厨房舀水洗手,嘴里还抱怨:“什么臭毛病。”
她洗完之后就屁颠屁颠的过来了,还将两样都尝了,她倒没觉得葡萄醋酸,她觉得怪好喝的。
苏玉倒是惊讶,苏大妞竟然喜欢喝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