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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太跳脚:“她这发的是什么疯?”晦气,真是晦气。
她扭头跟张老头说道:“照我说,去找个道长过来,给她念念咒,把身上那股邪气去掉。”张小露上次挠花她脸的事,她还记着呢。
张清也是头痛得很,他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亲爹:“爹,小露这性子越来越拧了,咱们可咋办啊?”
张清媳妇站在厨房门口,她也听到张小露的话了,这小姑子越来越难伺候了,以前只是发脾气,现在动不动就去死,真是让人头痛。
张大舅真怕女儿去死,他犹豫半天,跟张老头商量道:“要不,卖一些,留一些。”他说完,还看了张小露一眼。
张小露听到这话,扶着墙站了起来,她直点头。
张老头的脸黑了下来。
张清忙道:“爷爷,这样,咱们多去几个米坊,先问问价,卖谷的事明天再说。”
张大爹过去扶着张老头,过了会,三人一道出门了。
张小露摸着额头的大包,却是开心的笑了起来,真好,粮食留下了。
下午,张老太带碰上张清媳妇出了门,张老太是这样跟张清媳妇说的:“小露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咱们去附近走走,打听打听有没有好人家。”若是寻着合意的,就将张小露嫁出去。
张老太暗道,早该将这讨债鬼嫁出去了,瞧她的脸,到现在都还没好呢。
虎子吵着闹着跟张老太一道出去了,屋里就剩张小露一人了,张老太他们早就将银子钱藏得死死的,张小露就算想像她娘一样偷银子,也偷不到的。
张小露在院里站了会,然后栓了院门,谷子太多,不仅摆满了地窖,还将院里的空屋都摆满了,连张小露的屋都一半地摆了谷物。
张小露悄悄的去了张清的屋子,只见她往屋里走去,等到了床边就停了下来,又见她将床板拿开,将里面的东西挖空,然后将谷子玉米塞了进去,直到塞满,张小露这才将东西还原,她掰着指头数着,她的屋跟这屋都藏好了,还有张老太的屋跟她爹的屋,还有其他的屋子,她也得找个好藏的地。
张小露知道家人不信她,其实,她自个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上辈子看到的情景,不过,以防万一,她觉得还是要早做准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她不仅将谷子藏在了家中的各个角落,还想着还要多挖几个地洞,将东西藏得实实的,这样才不怕别人抢。
可惜,谷子是直接埋在地下的,要是下了雨,一淋,就该出苗了,除非拿雨布包着埋好,这样才能保存。
张小露不知道张老太什么时候回来,也不敢久留,没一会,她就回了自己的屋子,她在屋里坐了一会,张老太三人还是没有回来,张小露闲不住,便开始打扫屋子,屋子打扫完了,她又将院子也打扫了一遍,连角落都不放过,她这是观察地形呢。
半个时辰后,张老太三人回来了,虎子的手上拿着一串糖葫芦,已经吃了一半,街上卖小食的多,虎子眼馋得很,张老太经不住他磨,还是花了一文钱给他买了一串。
张清媳妇看到张小露拿着扫帚在扫院子,有些吃惊:“小姑,你、怎么干起活了?”
张老太也是皱着眉,这死丫头又想做什么?
张小露笑了笑:“我看地脏了,就扫了扫。”上辈子做了丫环,从粗使做起,哪种没干过?她的眼力早就训出来了,若是没有眼力,早给主子打死了。
张清媳妇真是搞不懂这个小姑,刚才还要死要活的,现在又乖乖的干起了活,这小姑弄得她心惊胆颤的。
她担心的看着张小露微肿的额头,说道:“小姑,你别动,去休息吧,剩下我来。”
“没事,活都干完了。”张小露笑着将扫帚收了起来。
张老太一言未发,回了屋。
从这次开始,张清媳妇发现小姑子变了,不仅帮着干活,性子也好了许多,变得容易相处了,不会动不动就耍小性子。
收拾屋子,做饭啥的全抢着做,除了每天都在张家人耳边念叨要存粮的话之外,其他时候,正常得不得了。
张家人一致认为,张小露的魔障的病像要是好了。
又一日,张清让自家媳妇将张小露带着出门买绣线去了,故意将张小露支开,张家男人都聚在了一个屋里。
张清先开的口:“爹,你发现没,小露像是好了,干活都利索了,奶奶挑她理,她也不会顶嘴发脾气了。”
张大舅点点头:“我看出来了。”他一脸欣慰,闺女好了,总是好事一件。
张清又看着张老头:“爷爷……”
张老头抬了抬眼皮:“有话就说。”
张清低声道:“爷爷,我是这样想的,家中的粮就别卖了吧,小露好不容易正常了些,不如先哄着她,等这病彻底好了,咱们处理这批粮食。”
张老头没吭声。
张清又说道:“爷爷,奶奶正在给小露找人家,你想想,小露现在多好,能干活,能说笑,咱们先稳着她,等挑好人家,让她嫁了。那时,咱们家这粮卖不卖都刺激不到她了,您说呢?”
“不卖粮哪来的钱,没钱怎么买地?”张老头手中还有些银钱,他说的买地是指张大舅需要钱买地,上次跟张二舅分开的时候,一家子都分了家,张老头手里的钱可不会平白给张大舅用。
张清劝道:“粮食现在卖,也是亏,不如先放放。不大了咱们不卖了,直接做成米糕,拿到外面去卖。”
张清跟张大舅轮番着劝说张老头,最后,张老头总算是同意了将粮食留下一半,一半已经不少了,剩下的一半他们一年都吃不完呢!
他是觉得,这粮食放着也不会少,就算以后成了陈谷卖不出价,自个吃总是行的,唉,还得得留一半。
商量好,张老头就带着张清去米坊将买主找来了,价钱谈好了,只等着那群人过来拉谷子了,正在这时,张小露跟张清媳妇买完东西回来了,撞上了,张小露见那群人要带走自家的粮,她又是一通闹。
还是张清跟她说:“别闹,留了一半。”她这才恢复。
不过,她大闹的事左邻右舍可都看到了,之前准备给她说亲的邻居见她这疯样,歇了心思。就算张老太再怎么提,那些人也不肯接话。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张小露脑子有病的话渐渐传了出来,这下,她的亲事更难说了。
张小露不在乎,反正,她现在就跟守粮奴似的,哪也不肯去了,只守着家中的粮,生怕又被运走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
再说苏玉。
第三日清早,她就带着一家子人离开了县里,往州府去了,又过了半月,他们终于到了州府,入城费是二文,她没在乎,苏老婆子又是一阵肉疼,直念叨:“出门在外,哪哪都要花钱啊,这地方可不能久住啊。”
苏老头说道:“二妞,咱们直接去找你三叔。”
因为苏老婆子跟苏老头习惯性的喊苏玉二妞,所以苏玉从邻县出来后,直接换了女装,她想着,等回了柳阳县再换男装也不迟。
苏玉记得苏三叔岳家在下城区,她带着大伙往那边去了,她记性好,很快就找到了苏三叔住的地方,那院子的门关着,苏玉跳下马车,走了过去。
“有人在吗?”苏玉敲了敲门。
苏老头揭开车帘问:“是这吗?”他边问边跟苏老婆子一道下了车。
过了一会,院里传来了声音:“谁啊?”
苏玉看了苏老婆了一眼,道:“我来找我三叔,我上次来过的。”
门开了一条缝,一个中年妇人见着苏玉,一脸不耐:“我不认识你,找错人了吧。”说着便要关门。
苏玉拿脚抵住门,说道:“我年前来过,那时是官爷带着过来的,您真不记得了?”
官爷!
那中年妇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变了,她拉开门,一脸客气的看着苏主,赔着笑道:“哎呀,是您啊,您过来找有什么事吗?”她并不记得苏玉,对官爷的事也没印像,可她不敢得罪跟官府有关的人。
苏玉问道:“我三叔在吗?”
那中年妇人有些疑惑:“您三叔是……”
苏玉看向苏老婆子,低声问道:“奶,三叔叫什么?”她确实不知道苏三叔的本名。
苏老婆子道:“苏三牛。”没错,老大叫苏大牛,老二叫苏二牛,老大叫苏三牛,老苏家起名就是这么有性格,还好下一辈的名不像这一代,要不,那可真是……
那中年妇人听到苏三牛这个名字的时候,怔了怔,尔后她才想起来,妹夫好像是姓苏呢!
那中年妇人脸色一下子尴尬起来:“我妹子的夫君姓苏,你们难道是苏家人?”怪哉,那苏家村一个村的人不都死光了吗,怎么这妹夫家人都还在呢。
苏老婆了听到这话,满脸堆笑道:“你们就是亲家吧。”她说完便对苏玉道,“咱们可不能空着手,去,去马车将咱们带来的东西拿来。”
苏玉这次倒是听话。
苏老婆子笑得更欢:“亲家侄女,咱们进去说话吧。”
苏三婶出来喝水的时候听到了苏老婆了的声音,她脸色一僵,有些不信,她连水都没顾得上喝,就冲了出来,见真是苏老婆子,一下子冷了脸,骂了起来:“你们还敢上门,无情无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