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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媚看到苏老婆子那副贪财的嘴脸,心中不屑,甚至暗暗琢磨,是不是可以拿银子堵这死婆子的嘴。
苏老婆子收了银子,这才又追问:“你们要办事,办啥事,儿啊,是做生意啊?”
苏将道:“娘,这事你别问了,我们另有要事,去京里接个人。”
去京里接人?
苏老婆子急了:“接了之后呢,还回来吗?”她说完又觉得不放心,于是拉着苏将说道,“二牛啊,你可别像上次一样,一走又是五年啊。”
她这么一说,苏老头也记起来了,苏老头有些纠结起来,他问苏将:“这事就不能推了吗,换个人去做,你既然没入奴籍,要不,把这事给辞了,咱们家现在不缺银子,你将二妞他娘带回来,咱们就在老家,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不好吗?”
苏老头现在恨不得家中的人越多越好,人多,这家才会旺啊。
苏将摇头:“爹,这事怕是不行。”
苏老头急问:“为啥不行?你说,你是不是在外面玩野了,不想回来?”
“爹,你别多想了,”苏将头痛道,“这事我心里有数。”这事还真是说不清。
虞媚在苏将耳边小声道,“咱们还得赶路,等会就走吧。”她的声音并不大,似乎不想让苏将之外的人听到,可这屋里人多,离得近,连苏老婆子都听到了。
苏老婆子黑了脸,大声道:“什么,现在就要走,这不才回来吗。”说完又瞪向虞媚。
虞媚只是提醒一句,见到苏老婆子的目光,顿时低了头。
反正只是这歇歇脚,总要上京的,她就暂且退一退,等办完差事回了到蜀地,那时,还不是她说了算,再说,还有云夫人帮她撑腰呢。
苏老婆子见虞媚低了头,又开始瞪自个儿子。
苏将沉默了下来,这事是早就定下的,改不了,若不是要过来接人,他也不会离开蜀地。
本以为以后就在那终老的,没想到,爹娘还活着,经历过生离死别后,他将名利都看得淡了,以前还想着出人投地后再回来,那样妻儿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现在想想,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块更好的。
苏将郑重道:“娘,我保证这是最后一个差事,等这事完了,我就就着大春他们一块回来,以后,咱们就在这过日子,不走了。”
苏老婆子看到这话就笑了,苏老头也是乐呵道:“好,好,好。”
虞媚略为吃惊的看了苏将一眼,这话可不是随便能说的,难道,他以为晋王府真是想走就能走的地方吗?
苏玉忽然问了一句:“爹,大哥在你们那吗?”
苏将脸色一变:“你娘他说今年会回到村里,怎么,你哥还没有回来?”这也是他回到这的原因之一。
他又追问:“阿望到底去了哪?”
苏玉嘴唇动了动:“娘没说吗,大哥说是去蜀地。”
苏将跟虞媚听到蜀地这两个字的时候,身体齐齐一僵,苏玉眼睛微眯,看来,她爹没打算说蜀地的事。
苏将心中一沉,这两年晋王封地来了很多身份未名的人士,都被王府的禁军拿下了,后来被分去做苦工了,有的当奴,有的去挖石头,活下来的不足三分之一。
苏将想到这,心都揪了起来。
阿望……
苏玉见苏将的脸色不对,唤了声:“爹,咋了?”
苏将笑得勉强:“没事。”他得快些回京将事情办完,然后回蜀地。他有些记不起大春到底有没有跟他说阿望去蜀地寻他的事了,说了,还是没说呢?
他只知道,当年他带着大春回到蜀地之后,大春就再也没提过孩子跟苏家村的事了。
苏三婶见气氛不对,将壮壮往怀里一抱,笑道:“娘,您看现在不早了,不要先做饭吧,二哥这赶路也没吃吧,咱有啥话等吃完再说。”
苏三婶把壮壮往孩子放到苏三叔的怀里,又对两老口说道:“爹,娘,我去栓哥家瞧瞧,也不知他们家还有没有猎物。”
苏老婆子走到苏三婶身边,低声说道:“要是没有,就去邻村瞧瞧,买些回来,若是去年有腌腊肉没吃完的,也一并买下。”
村里人少,都没有杀猪的子,连买卖东西的都少了,买东西不太方便。
苏桂花插了一句:“婶,今天不是十五吗,刘家村有集市,他们村离咱们村不算远,若是坐驴车,小半个时辰就够了。”
苏老婆子一拍脑门,说道:“瞧我这脑子,竟把这事忘了,三牛,你把壮壮给桂花,你跟你媳妇一道去刘家村,买些吃的回来,对了,二牛啊,你还缺啥不,若是缺啥,让你弟给你买。”苏将刚才给了十两银子,所以苏老婆子才这样大方。
苏三叔跟苏三婶去买菜去了。
苏桂花也抱着壮壮回了自个的房间,屋里一下少了四人,顿时空了不少,苏将道:“爹,娘,我出去走走。”
“你去哪?”苏老婆子忍不住问道,说实话,他是真怕苏将悄悄走了,她知道这事不会发生,可这心里总是有些担心。
苏将道:“我出去转转,再去瞧瞧栓子一家。”
苏老头点头道:“也是,去瞧瞧也好,栓子以前可帮过咱家不少。”
说完,苏将便离了家,虞媚看他要走,急忙跟了去,她可不想一个人留在家里,对了,她还在问问什么时候离开这个鬼地方。
之前明明说祭祖,只一会的功夫,现在家人竟没死,上头还压了婆婆,这可真是……
亏她还以为去了京里,就能天高皇帝远,活得自在呢。
苏将出门的时候,还特意瞧了高平跟小宝:“这两个是谁的孩子?”
小宝脸色白得厉害。
高平看向苏玉,一时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倒是好说,可小宝呢,明明是这位大叔的儿子,可听之前所说,阿乐跟小宝……
苏老头闻言,板着脸道:“谁家的孩子,当然是你家的。”
苏将不可置信:“爹,你什么意思?”他这四年可不在苏家村,他媳妇怎么可能生儿子,再说了,这孩子都这么大了,看着比他家小宝还大呢。
苏玉站出来道:“这两上是我认的弟弟,姓高。”她边说边撒娇似的拉着苏将的手往外走,她扬起笑脸:“爹,你不会怪我吧?”
苏将略一愣,随后他想起二妞现在就一个人,爷奶都隔着,认两个兄弟也不算什么,于是,他笑着摸了摸苏玉的头:“没事,咱养得起。”说着,他又看了高平跟小宝一眼。
苏老婆子跟苏老头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得,既然二妞这样说了,那,他们也不急着否认,这事还是等会跟二妞二妞商量再说。
苏玉拉着苏将去了栓叔家,虞媚也跟了去,小宝则是跟高平留在了家中,苏老婆子走到小宝身边,一把搂住小宝,嘴里哄道:“小宝,我的乖孙,咱忍忍,你姐这样说,肯定是有她的道理,咱们且等等。”
小宝握着拳头,把头埋进苏老婆子怀里,闷声道:“我知道。”他娘带着大姐独自在蜀地,阿乐又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若是现在揭穿,怕是对阿娘有影响。
过了会,小宝从苏老婆子的怀里挣了出来,他低落道:“奶,我头痛,想回屋歇歇。”
高平拉着他的手道:“那咱们回屋。”
苏老婆子好字还没出口,两个孩子就拉着手回了屋,一回屋,高乐就紧紧的关上门,他将小宝拉到墙角,用极小的声音道:“我觉得,既然阿玉姐不让你暴露身份,那这几天你就别出门了,省得别人认出来。”
小宝心里难受,却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
高平紧张道:“小宝,阿乐没想过占你的身份,你不用担心,就算阿玉姐不说……”
“我知道。”小宝灼灼的看着他,“你说,我父亲为什么要纳妾呢?”
——
苏玉带着苏将去了栓叔家,去时,他们一家子都在屋,栓子正在杀鸡,他看到苏将,立刻扬声大笑:“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会过来,等会就别走了,我杀了鸡,你嫂子正在煮肉,等会再抄两个小菜,咱们喝一杯。”
苏将大步走上前,他大笑道:“是啊,你小子好样的,我没白认你这个兄弟。”苏将使劲的拍了拍栓叔的肩。
栓叔哎哟一声,“几年不见,你这家伙手劲怎么变大,我可没听过咱们这把年纪还能长力气的。”
栓婶端了炖好的肉出来,“海子他爹,你别杀鸡了,快去换身衣裳,等会跟二牛兄弟述述旧,屋里桌子都摆好了,你们快去坐着吧,剩下的我跟孩子做就好。”
栓叔哈哈一笑:“鸡都杀好了,就别剁了,把热水把毛烫一烫,拔了毛煮汤吧。”
苏玉走到栓叔身边,接过鸡跟刀,笑道:“叔,给我吧,我帮婶子一块做。”
栓叔听到这话,对苏将说道:“瞧瞧,你家二妞多懂事,这厨艺女红都得了你媳妇的真传,若是养得再壮些,这小模样,可不愁找不到好婆家。”
苏将好觉得自家二妞瘦了些,瞧瞧,这腰细的,真让人担心会断,他看着苏玉的身板,可愁死了。
栓婶也是连连说道:“就是,二妞生得倒不差,哪哪都长得好,就是下巴太尖了些,若是再圆润一些,就更好了。”
旁边虞媚可听不下去了,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这位妹子是谁啊,”栓婶早就想问了,可谁也将话题扯到这上头,她不好问,现在倒好,眼生的姑娘自个露了脸,她自然要问问,“这眼睛水汪汪的,像是要勾人似的。”
栓婶边说边笑,眼睛一直在虞媚身上来回的转。
虞媚见这家人跟苏将关系好,便主动说道:“他是我相公。”
栓叔跟栓婶都有些吃惊,更吃惊的却是刚刚从屋里出来的苏晴,她一下子脱口而出:“二牛叔的媳妇不是大春婶子吗,二妞,你娘呢?”
她说完,又嘴快的说了一句:“这、这不会是你的后娘吧?”
苏将脸色有些尴尬。
栓叔瞪了苏晴一眼,“闭嘴,女孩家家的,可别说这些事,赶紧回屋,你的绣活做好了吗?”
苏晴听了,抱怨道:“我又不是绣娘,老是让我做绣活,我眼睛都累坏了。”
栓叔听到这话,不免又心疼起来,他假咳一声,说道:“那你事着二妞妹妹出去玩吧,记得回来吃饭。”
这话并没有让苏晴像往日一样兴高采烈,只见她迟疑了一会,才磨磨蹭蹭的来到苏将的身边,她有些紧张的问苏将:“叔,阿望哥回来了吗?”
苏将还没答,栓婶就在一旁喝道:“你给你死了这条心,同姓不婚,咱们村也这样。”
苏晴面皮薄,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就算心里有那么点可想法,可那是埋在心里的,谁都不知道,也没人笑她。可现在栓婶将她的小心思揭了出来,还是当着别人亲爹的面前,这多丢人啊,苏晴眼圈一红,用帕子捂着脸跑了。
栓婶脸色红了又绿。
苏玉看了看手中的鸡,又看看栓婶:“婶子,要不要我去看看?”
栓婶急忙点头,她一把夺过苏玉手中的东西,催道:“快去瞧瞧,阿晴这孩子脸皮薄,也不知道……唉,都是我的错。”
苏玉提着鸡,手中沾了血,她飞快的用水冲了冲,这才追着苏晴去了。
此时,栓叔家的气氛有些不太好。
苏将听到阿望的名字,心情就低落了许多,阿望可是他的长子,他是极为看重的,如今下落不明,他自然是难受的。
现在,连叙旧的心情都没了。
反而是虞媚,她扬唇一笑:“同姓不婚,这位嫂子,你这说法可不对,你想想,又不是亲戚,结亲又怎么了,只要孩子喜欢,一个姓根本就不算什么。”
栓婶拿了鸡跟刀回了厨房,压根就没搭理她,这小妇人跟苏将是什么关系,她现在并点也不想知道,别人家的事,与她何干。
再说了,她又没瞎,虞媚的手自苏玉追苏晴之后就一直搭在苏将的身上,啥关系,还用说吗?
栓婶对苏将也冷淡了几分,她还琢磨着,等会苏将走了,她可得跟栓子好好说说,以后别跟这种抛妻的人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