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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太子之宴(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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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今世人求仙问道者不计其数,然胆敢口出狂言道其登仙之境者,唯今只有二皇子也。二皇子当朝自夸海口,惹得朝堂之上议论之声更甚,天子当即便黑了脸,呵斥下堂小儿祸言。

    二皇子不惧天子之言,又道:“父皇若是不信,待北方祸乱之时再来寻孩儿罢。”说过此言,二皇子便挥袖而去。其衣袂飘飘,大步流星俨然有仙人之姿态。

    这话传到将军府时,王羡鱼正抚琴弄曲,闻此言断了琴音若有所思。能将闭关修炼的二皇子请出修仙的道院,王羡鱼还是要感慨卫衍一声好手段。二皇子至今已潜心修仙一十一年,初时还有人赞二皇子手段,知晓闭其锋芒,但时间一久二皇子辟谷、炼丹之举屡屡传出,至今一十一年从未出过道院,更别提笼络朝臣。日久见人心,时间证明二皇子确实是潜心修道。

    二皇子求道之心如铁,如今突然出现,要说其中没有人推手,王羡鱼却是不信。非她多想,金陵城中的风吹草动向来与卫衍有关,以前不知便罢了,如今知晓卫衍手段,她却是不得不多动些脑筋。

    也不知卫衍是怎么说动二皇子出山……且等着看罢!

    果然,北方胡人犯乱之言七日后便快马传至金陵。听闻此言,朝堂之上哗然,金陵城中更是将二皇子推上风口浪尖。

    王羡鱼日日注意金陵城中消息,知晓二皇子被天子召见,知晓二皇子如今在金陵城中得威望无双,更听说太子坐不住了!

    先除去三皇子,再来是太子么?

    闲着无事。王羡鱼将卫衍至金陵城中的许多事细细想来。起先广结金陵名士,再以他的名声抬高兄长王列,让世人知晓王列其人。再与太子同谋,利用匪徒之祸诱三皇子将私屯之兵公之于众,其中手段无一不是徐徐图之。

    那此次呢?用二皇子做幌,意在太子。到底会怎样将太子拿下?

    王羡鱼沉思许久未有答案,一旁的桑果见娇娘发呆许久。上前道:“娇娘若是无趣不若去院中走走。晨早下了场阵雨将夏热降了降,如今正合适外出呢。”

    入炎夏以来,王羡鱼未曾踏出将军府。一是为了避嫌。二来却是王羡鱼心中有事不愿出门。卫衍那边除了偶尔托人送来一些稀罕玩意,也未露面。

    王羡鱼闷闷之态许久,桑果心有担忧却不能为娇娘分神,只能尽量随侍左右。在娇娘发呆之时说说话为娇娘解闷。

    “也好!”知晓桑果好心,王羡鱼也未拒绝。

    主仆二人行至院中。正好王列从外归来。碰见妹妹王列似是有些迟疑,最后还是叹一口气,直言:“太子将墨玉送与二皇子,言说明日代二皇子宴请宾客。请你我兄妹二人共赴宴席。”

    太子将墨玉送给二皇子了?王羡鱼稍稍一愣,开口问:“兄长面有难色,可是明日一行推脱不得?”

    见妹妹聪慧。王列却是叹一声气,道:“确实推脱不得。”二皇子至今未娶。太子以子嗣为由强送墨玉与他,还特意广发拜帖,言说明日派人来请诸宾客,明日一行却是推脱不掉。

    王列解释之言说完,王羡鱼对太子倒是生出几分佩服,能将欺人之事行的如此理直气壮,难得!贵人之间相互赠送美人一事屡见不鲜,但大多都是两厢情愿。如太子这般将自己侍妾强送于人,还明言让出生卑微之女为其生子,可不是侮辱人么?

    王羡鱼感慨过后倒是想起来墨玉,问:“墨玉便同意太子此举?”墨玉心高气傲,为人又颇有手段,若是太子强迫与她,只怕她宁可碎玉以全傲骨……

    王列颔首,道:“听说墨玉有孕,太子这才将墨玉赐予二皇子。”

    王羡鱼听罢此言,终是掩饰不住惊讶,惊呼一声道:“墨玉有孕?二皇子可知道?”太子此举可不只是欺人了!简直是在羞辱二皇子。

    王列摇头,道:“二皇子一心修道,根本不问俗世,甚至不知墨玉是太子府中人。”

    二皇子不知?二皇子不知卫衍还能不知?王羡鱼不禁蹙了眉头,怕是明日这一出戏有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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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果然有人来迎王列兄妹二人。来人见兄妹二人依言赴约倒是未给脸色,客客气气的请二人上马车。待马车急行至另一处官员家中接人,听说无人在家时,这两位侍人当即便黑了脸在门口唾骂起来。

    兄妹二人知晓要与旁人同坐车马时,面上都有些难看,耳旁闻着侍人言辞难听的唾骂,更是生出恼怒来。

    好在这一家人自始至终未开门,那二侍人骂过之后这才又向前驶去。到了太子府,门口已经有不少马车行来,每一辆马车前都有两位侍人趾高气昂的守着,依次进去。

    兄妹二人下马后才发现被太子“请”过来的客人们面上都带着几分厌色。王羡鱼跟在兄长身侧忍不住问:“太子如此得罪人,便不顾及名声吗?”

    王列顿了顿,道:“三皇子失势,二皇子无母族傍身又不弄权,他如何怕得罪这些人?”王羡鱼一想也是,太子不过是有恃无恐罢了。

    兄妹二人一路行至主院,太子还未至。过来的三三两两客人各自寻了个清凉之地避暑。王羡鱼进来时便发现太子有意怠慢客人,如今是热的连脾气都没有了。

    兄妹二人正迎着渐热的日头,忽然听到有人说话:主人请二位过去。”

    这仆人王羡鱼不识得,但王列却是识得,听闻此言王列恭敬一礼,道:“有劳。”说罢便对王羡鱼道:“阿鱼随我过去罢。”

    过来的仆从是蒋太傅三子蒋意身旁伺候之人。蒋意便是那日王家游览紫金山时过来结交王列之人。二人年岁虽是有差,但几番接触下来觉得对方颇合脾性,如今倒成了忘年交。

    兄妹二人随着蒋家仆人行至院中一处阴凉地,蒋意与一位女郎席地而坐。见到兄妹二人过来蒋意未起身,他身旁的女郎倒是起身对二人道:“见过王家郎君,女郎安好。”

    此女年岁不大,但举止投足皆是让人让人觉得舒坦。王羡鱼不识人,一旁的王列倒是回礼道:“蒋公安好,蒋家女郎安好。”

    蒋家女郎?王羡鱼福临心至,蒋婉柔三字便突然从脑海一处冒出来。金陵女郎皆是敬蒋家女郎风度。王羡鱼虽是未见过但也如雷贯耳。却是不想二人相见却是在这种情况下。王羡鱼惊讶一瞬便回过神来,慢兄长一步对二人行礼。

    四人相互见过之后,蒋意对两位女郎道:“你们二人去玩罢!我与列小郎说说话。”

    蒋公撵人。蒋婉柔却是抿嘴一笑,对王羡鱼道:“女郎若是不弃便随阿柔一道走走罢!”

    蒋家小娘子言语温和,态度不远不近倒是让王羡鱼生出好感来。王羡鱼颔首道好,便随着蒋家小娘子向不远处的阴凉之地走去。

    两位小娘子容貌绝色。行为举止又别有风度,不过几百步便有不少人频频探首向这边看来。王羡鱼有些不自在。倒是蒋家小娘子似是习以为常,笑道:“久闻王家娇娘名声,如今一见倒是圆我一桩心事。”

    虽是知晓蒋家娘子有意解围,但听闻她说这话王羡鱼生出好奇来。问道:“蒋家女郎何出此言?”

    说着话二人已经行至阴凉之地,蒋家婢女在地面铺上一层软布,蒋婉柔请王羡鱼坐下。待二人相对端坐时蒋婉柔才道:“阿柔倾慕君子久矣。然君子却是与女郎生出情意……”说着蒋婉柔一笑,这才继续道:“知晓女郎与君子情意后。我虽是有心与女郎结交,但又怕女郎不及我,使我胸意难平。今日一见,我却是安心下来。”

    蒋家女郎声音温和,表情坦然,一席话说完让王羡鱼不仅未生出来尴尬反而对她好感大增。难怪金陵女郎对蒋家娘子多有褒赞,有些人天生便让人难生不喜。

    王羡鱼在心中感叹一瞬,回她:“女郎谬赞。”旁的却是也未说。

    王羡鱼这般不卑不亢之言让蒋婉柔也生出几分好感来,两位女郎也算一见如故,说了几件趣事还未熟稔,仆从便过来递话请两位娇娘过去。

    不远处兄长王列已经起身,正向王羡鱼这边看过来。兄长身侧还有一位未见过的仆从,似是等着王羡鱼过去。王羡鱼见状起身向蒋家女郎辞去,蒋家女郎也起身与王羡鱼一道向她阿父身旁走去。

    相互辞别后,兄妹二人这才随着那仆从向院外走去。王羡鱼还以为他们兄妹二人会与蒋家人等着太子过来,却是不想现在又被仆人带离了院子。这仆从身上着的衣裳不似太子府中人,王羡鱼忍不住生出好奇来,问兄长:“我们去哪?”

    王列也是摇头,道:“我也不知。”

    兄妹二人说话声音不算小,那仆从却是当作未听见,继续在前面带路。王羡鱼生出几分疑虑来,拉了拉兄长衣袖,无声问:“这人是?”

    王列摇摇头,也不知。王羡鱼便生出几分忐忑来,此处是太子府,太子与他们一家不算交好,若是太子生出什么奇怪念头来,他们兄妹二人哪里能逃开?

    正想着,前面仆从停了下来。此时三人已经身在假山群中,仆从停下之地正好屹立着一处半人高的假山,他不知碰了什么,另一处假山便开了一道小门。仆从这才转身过来对二人道:“两位请进。”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出震惊,震惊过后,王列回过神来想开口问仆从此举何意,却是不想兄妹二人转头的功夫,那仆从已经不见了踪迹。

    如此一来,兄妹二人的震惊便成了戒备。二人在原地待了许久,未见有什么不妥,王羡鱼这才试探出声:“方才那人是让我们进去?”

    王列颔首,面上戒备之色未减,一旁的桑果此时倒是站出来道:“不如让婢子进去一探究竟。”

    兄妹二人迟疑的功夫桑果已经抬脚向前走去,如此兄妹二人便未出言阻止。不过一瞬功夫桑果便回来,道:“里面有一石室,不知何意。”

    既然没有危险,兄妹二人便抬脚进去。里面果然是石室,除去一道从天而降的日光并无任何照明之物。洞内不算宽敞,只能容下六七人。实是不知方才那仆从让兄妹二人进来何意。

    兄妹二人与桑果正四处打量着,外面传来脚步声。王列最先反应过来,王羡鱼其次生出了然,想来方才那人是想他们兄妹做窃耳之事罢?

    兄妹二人尚未想好要不要开口告知有人,不远处却是传来一声:“太子。”说话之人兄妹二人皆是熟悉,正是墨玉。

    墨玉声音落下,就听见太子道:“君子稍后便至,你可想好怎么说话?”

    室内三人皆是默契的屏住呼吸。

    “想好了。”墨玉言简意赅。

    太子似是对此回话颇为满意,又道:“甚好!待此计事成之日,便是你郑家昭雪之时。”

    墨玉闷声回了一句诺。

    太子似是不满墨玉如此回话,将人扣押在胸前,之后便是一阵口舌交缠之声。莫说王羡鱼与桑果二人不自在的别过脸,便是平日一向不轻易显色的王列也生出几分不自在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声音停下,另有人道:“太子,君子已行至门外。”

    太子嗯一声,这才离去。

    太子离去后,墨玉啐一声便小声啜泣起来。王羡鱼面上无甚表情,心中却是叹息墨玉此时境遇:她弃卫衍而去,此举实不是一步好棋。

    卫衍脚步声渐渐而至,王羡鱼心中跟着一紧。她也说不好此时紧张什么,大抵是怕一会儿这二人有诛她心的话语罢。

    脚步声停下后又沉默许久,王羡鱼才听到卫衍说:“你唤我过来便是听你啼哭不休?”

    墨玉哽咽声一顿,人却是噗通跪下,匍匐在卫衍身前,继续哽咽:“是郑芙错了,郑芙不该生出腌臜心思,求君子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救救我罢!”

    墨玉话毕,王羡鱼便听卫衍道:“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