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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恒勾起唇角,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荡漾在他的脸上,他一手牵着她的手,一手搂着她的腰,滑进了舞场,江筱叶十分自然的配合着季恒的脚步,就像花苞绽放一般优雅而自然地随着华丽流畅、轻松明快的舞曲,翩跹回旋。
转啊转啊转啊,就像香槟塔一样,金黄色的气泡在不断酝酿中上涌,快乐满满的溢出来了。
季恒凝视着江筱叶傻乎乎的笑脸,淡淡道:“喝多了吧?”
“嗯!”江筱叶重重点了点头。
不知不觉间,在季恒的引领下,他们脱离了原地的束缚,到了舞池的中央,与李氏夫妇近在咫尺。
季恒身材高大,帅气逼人,江筱叶纯粹而柔美,一袭黑色长裙,配上那又大又闪的黑眸,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气质,这一对人的出现夺去了不少人对新郎新娘的关注,其中有些人很快辨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瞧,那不是季公子吗?”
“是啊,好帅啊!”
“呵呵,剩下的也只有皮相而已,我倒觉得季家要完了。”
“哎,别担心,他老爹不是还有柳菲吗?她出身虽然平凡,人长得漂亮,又是江原集团的销售部经理和林董的心腹,只要肚子争气,不愁不会改朝换代!”
“算了吧,奔六十的老头子了,我看啊,早就弹尽粮绝了。”
“嘘,小声点,瞧你这张嘴!”
“看,和他共舞的那位美女是谁?”
“不认识……你脑子里除了美女,还有什么啊?!”
“又来了,我不和你吵,今晚的气氛这么好,就跳舞吧。”
“哼,德行!”
转眼,舞会的□□过去,如梦如幻的婚礼也行将落幕,一切从绚丽归于平静,等到这一刻渐渐褪色在人们的记忆里,也许才能体会到人生如梦的惆怅。
跟随稀稀疏疏的宾客走出酒店,已近午夜,月亮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酒店广场上的白色人体雕像扭曲着身躯和臂膀,仰望着这片灰青色的天空。
周波哈欠连天的抱着呼呼大睡的狗崽子,折腾了好久,才从车库把车开了过来。客人们基本都走光了,偌大的广场上只剩下寥寥无几的车辆。
“我来开车吧。”季恒说道,“疲劳驾驶可不好。”
“总比你酒驾好。”周波瞪了季恒一眼,“别小瞧我高超的车技,还有,好好照顾你那位已经开始发酒疯的江大小姐。”
江筱叶紧跟着季恒的脚步,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踩踏在棉花上,晕晕乎乎的,她想笑,想大叫,可又没有力气,脑袋一片空白,朦朦胧胧间似乎听见背后有个声音在呼喊自己的名字,便慢慢地回过头去。
“筱叶,和我回家吧。”一个悦耳的女声传入耳内。
“回家?”
“回江家。”
“哦……”江筱叶迟疑了片刻,似乎想弄清楚每个字的意思,“我要问问季恒。”
“你姓江,是江原的唯一继承人,自然应该回到江家,我想这也是江董事长的遗愿。”
“我,是季恒的未婚妻。”
“你是季先生的未婚妻,又不是他的妻子。”
江筱叶腿一软,右手轻轻握住季恒的手臂。
“林董,江筱叶是成年人,想住在哪里,和谁在一起是她的自由。”季恒沉声答道,他一把搂住江筱叶的肩,将她推入车里,“林董,好好享受蜜月去吧,您的身份已经变了,应该没理由再插手我们的事了。”
林黛莞尔:“季先生,我毕竟曾是筱叶的母亲,关心她很正常。”
“曾经而已。”季恒轻哼了一声,似笑非笑。
林黛呵呵笑了:“我知道,或许是您个人经历的缘故,季公子对于女人有一套自己的看法。不过,我和您父亲是朋友,自然希望也能和万钧集团的继承人保持这份珍贵的友谊。”
季恒眉梢上挑,语带戏谑:“是啊,商场上的友谊来之不易,比如柳菲,算是您送给我父亲十分珍贵的礼物,包装精美,便于拆分,还喷洒了l香水,只可惜我父亲老了,消受不起了,别指望还能赠一送一。”
说罢,男人干净利落的一个转身,上车关上了车门。
随着车子启动,慢慢驶离了美兰登酒店,江筱叶忍不住回过头去,看向后车窗,黑夜中,那个纤妙的身影依然站在广场上,和那扭曲着手臂的巨大雕像融为一体。
像是一场梦,梦中有香槟塔,有美丽的烛台,有绚烂的烟火,有随着美妙的舞曲旋转的自己……转眼醒来,一切成空,江筱叶呈大字型躺在自己的卧室里,眼皮沉沉,四肢发软,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斯蒂夫一见江筱叶睁开双眼,便热情的伸出舌头舔她的脸,江筱叶慢慢坐起身,看了看床边的时钟,抱起沉甸甸的狗崽子,问道:
“饿不饿?”
“呜……”斯蒂夫用委屈的小眼神瞅着她,摇了摇尾巴。
江筱叶下了楼,发现整个楼下空空的,什么人都没有,安静得让人心慌,这时,她发现茶几上搁着一张纸条:
“我和周波去上班了,记住,不管是谁的电话都不要接,任何人敲门也不要开。有什么事就我打电话。我的手机号是***,座机号是***。”
江筱叶盯着纸条看了良久,然后拿起茶几旁的电话,根据季恒给她的号码,依次按下了键。
正埋头处理文件的季恒从桌上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联系人姓名,心里一惊,连忙接听了通话:
“喂,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打打看。”女人的声音有些慌张。
“如果不想一个人在家的话,我会让周波多抽点时间来陪你,或者——等你身体好一些,也可以到我的公司上班。”
“我要上班。”沉默了片刻,江筱叶淡淡说道。
婚礼过后,日子又恢复了平静,甚至有些平淡。
江筱叶继续过着足不出户的日子,季恒再也没再提让她去公司上班的事,仿佛之前说过的话不过是个玩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