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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千年流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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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的灵域,草长莺飞,鸟语花香。到处都是五彩缤纷的花,而且那些花儿又和人域的完全不同,各个都晶莹剔透,好似鲜活得通人性一般。而那些围绕着花朵的各色小虫,更是非比寻常撄。

    追月兴高采烈的东看看,西望望,想要伸手,却仿佛怕弄伤了他们一样。只是弯着腰,静静的看着透明的小蜜蜂穿梭在粉紫色的水晶花朵丛中,是不是还调转头,看看后面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追月。

    “你不要弯着身子,对腹中孩子不妥。”凤启站在追月身后,负手而立,时不时的提醒她不要得意忘形,到处蹦跶。

    追月正打算去看远一些的花,听到凤启的提醒,不禁笑着转头道:“没事的,你看我不是逛了半天还是走的好端端的。”正说着,却不想脚下一个打滑,便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凤启移形换影,瞬间便来到追月身后,将她托住,才不至于让她摔得很惨。

    “呀!吓死我了。”追月一边拍着心口一边长长的吁了口气。凤启定定的看着手里的追月,眸光深沉,好似想什么事走了神。

    追月发现凤启的异常,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这才回过神,将追月扶着站好,松开了手,扭头看向一旁的杂花丛中。

    追月正要上前询问缘由,却不想一阵香风乍起,一朵朵好似纸扇的粉色花朵随风轻飘过来,瞬间追月的四周都徜徉着这样的花朵,空中馨香四溢。她伸手托住一朵,凝眸细看,一丝丝的花丝,晶莹剔透,花丝顶端还点缀着一颗极其细小的美丽花蜜。风一吹,花丝左右摇摆,又从追月的手掌心里,轻扬起来,往远处飞去。

    “真美……”追月忘记了刚才要问凤启的话题,转头看着他,见他也在看着一朵朵的花凝思,“慕笙哥哥,你也觉得好看么?这是什么花?”

    “这是合*欢……”凤启仰头看着满天的花雨,眉目清秀,神思凝重。

    追月闻言,若有所思,凤启在一旁静静的注视着她。只见她拧着眉,咬着唇,然后便干脆将手指也咬在口中,一边走一边踢着小石子不言语。凤启正要询问,追月却先打破了沉默,“慕笙哥哥,这是你们灵域独有的花么?偿”

    听她这般问,凤启赶忙接口道:“不,不是灵域特有的,你们人域也有,只不过花香未毕有这浓郁,还有……天都也有……”

    “天都……”追月唯独听到了这个词,心下总是一酸,今日画意说了,凤启又说了,追月不知为何心里觉得不舒服。她似乎想起来刚才的话题,转身撅着嘴,“慕笙哥哥,我这心口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我这里受了这么多刀,还没死?我看着像刀伤,是不是?”

    “是……”凤启一阵眩晕,他不想编造谎言,可是他却不得不说。幸好此刻,又飘来一阵花瓣,凤启抬头指着追月的身后道:“你看,那边是灵域的合*欢王。”

    追月正等着他的答复,却不想能看到合*欢树,便转身去看。

    只见那棵树,巨大的伞盖,将眼前的花丛全部遮盖住,树干粗大无比,却依旧是透明的,看着粉色的汁液从树干里源源不断的送到各个枝条末端,浓密的树叶在风中自觉地左右轻舞,好像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精灵一般。随风摇曳后,那些粉白色的花瓣,便如飘雪般,纷纷洋洋离开枝头。

    “真美……”追月情不自禁的朝那棵大树走去。粉色的衣衫划过身边那足有半人高的杂花丛。她缓缓的来到树下,仰望着那棵树,光影斑驳的投射在地上和追月的肩头。

    “你说我美?”突然那树干中间显现出一张人脸的五官,追月好奇的看着他,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问了一句:“你是树精?”

    合*欢树王顿时翻了翻白眼,对着追月身后的人道:“凤启,你怎么带来这么个没礼貌的小丫头?”

    凤启轻笑一声,走上前对着他一个作揖,“抱歉,她童言无忌。”

    “我才不是童言,我都十六了,我不是小孩子了。”追月突然看着凤启反驳道。

    “你十六了?看不出来!你是他什么人?”合*欢王再次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留着齐刘海的大眼睛女子。

    “当然,我是他的媳妇,我都快要生孩子了,我怎么还会是孩子!你眼睛有毛病啊!”说着,追月不甘示弱的将肚子挺了挺。

    “哈哈啊哈……”一阵大笑,树枝上的花瓣飞散得更加繁密,追月一阵惊呼。

    “月儿,不得无礼,这是合*欢先生,上古时候,他便在此,你我都是晚辈。”凤启一把将追月拉回身边,严肃的表情顿时将追月怔住。

    合*欢先生静静的凝着眼前的两人,半晌才开口,“那么小娘子,可愿意听我说个故事?以表我小看了你的歉意。”

    追月本来嘟着嘴不高兴,见他这样说,便兴高采烈的找了块石头坐下,凤启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催动灵力,幻出一个鹅羽软垫,让她点在身下,也在她身侧坐下。

    合欢见他二人坐下,一个饶有兴致,一个愁眉不展,顿时唇边挂着微笑,目光深远的定了定,“小丫头,你叫什么?”

    “我叫追月!”

    “哦!追月……好名字。”合*欢先生淡淡的一笑,慈祥的看着她,“我的故事里有个女子,她的名字也和月有关,她叫玉镜……”

    凤启闻言,一个激灵,顿时“嗖”的站起来,“这个故事不好,你还是讲个别的吧……”

    合*欢先生见他这样紧张,像是一愣,然后又微笑开了。

    “慕笙哥哥,你怎么了?这个故事有什么不好么?”

    “没……没什么,他总喜欢讲一些鬼故事吓唬小孩……你如今怀有身孕,还是不要听这些比较稳妥。”凤启说着,凝着眸子,含义深刻的对着合*欢先生轻摇一下头。

    合*欢先生挑眉略微点头,“那我就讲我自己的故事,免得吓坏了你未过门的小媳妇。”

    追月并未看到他们之间的暗语,随即托住下巴道:“那你那个吓人的故事,等我生了孩子,你再说,现在先说你的故事吧……不过,你是一棵树你有什么故事?”

    “哈哈啊哈……难道树就不会有故事?何况我还是一棵不知道活了多久的树精!”说着他大笑起来。追月一阵尴尬,“也是……呵呵”

    “你可知我是什么树精?”

    “这还用问,你是合*欢树精……”追月一时口没遮拦便脱口而出,随即掩住自己的唇,“嘿嘿,对不起哈!”

    “无碍,率真,”合欢先生转眸看向凤启,“是个好姑娘。”

    凤启微微点头,追月看着他的侧脸,一阵羞涩。

    “合*欢,看着挺喜庆的,其实这个名字我一点都不喜欢。”他摇曳着树枝,轻叹了一口气,“因为这两个字,是一位命苦的姑娘。”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我也记不清楚了。但是那时候我还不叫这个名字,我只是个无名的小杂树,长在一个农家的院子里。”合欢先生说着好像是在努力的想了很久之后,才能勉强记起一些,“那个农家,住着小夫妻俩,那女子很是勤快,耕地织布,赚钱供她的夫君读书。”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正认真的追月,随即继续说道:“终于,进京赶考的日子到了,那男子要出远门了。女子问她的夫君,何时才能回来,男子道,当那棵树花开满树的时候,我便回来接你去享福。到时候我们就合美欢喜。”

    合*欢说到这里,紧锁着眉头,追月等了许久,才追问他,“那后来呢?那男子回来了么?”

    “他去了三年,又三年,枝头的花始终只长不开,他始终都没有再回来。”合*欢先生轻叹

    追月低头不语,合*欢见她不言语,随即微笑道:“后来男子终于回来,可惜他已经娶了当朝公主为妻,而自己的结发妻子却已经离开人世很多年了。当他踏进那座院子的时候,那些花,终于都开了,可是却异常短暂,不多时,便纷纷凋零了。”

    “好惨的结局,难道他背叛自己的妻子,却还活的好好的,可那苦命的女子却等待了数十年。”

    “不,她等了千年……”

    “千年?”

    “是,她后来死了,可是仍旧不死心,想当面问一问自己的夫君,为何不回来。于是她又在奈何桥上等了几十年,他的夫君才下了冥府,赶来投胎。女子在桥上拦着慌慌张张赶路的男子,可是男子却没认出她。转身急急忙忙的走了。”

    “那后来……”

    “后来,女子恍然大悟,她便不再想着再续前缘,她也不想投胎,再和任何人有情缘纠葛,她说,这世间最苦,便是个情字。于是她选择留了下来,在奈何桥,将合欢花的花瓣混着血泪,熬成一种汤,让来投胎的人喝了,忘却前尘罢了。”

    “你说的女子,便是传说里的‘孟婆’?”追月瞬间明白过来,她以前当太子,喜欢听说书,这些故事野史她可是没少听。

    合欢微笑着点了点头,”正是!从此,她家院子里的我,便成了‘合欢’。也就是苦情之花,象征漫长的等待。”

    一语毕,三人皆不言语。

    “你可曾在别处见过合*欢么?”

    “好像……没有见过。”追月被他打断思路,她摇了摇头,脑袋有点晕眩,想不起来什么。

    正说着,却见画意缓缓走了过来,“公子,姑娘的安胎药好了,该回去吃药了。”

    “你和她先回去,我还有些事,晚些时候再来陪你吃饭。”凤启将追月扶起,交到画意手里。

    追月见他又不和自己一起,她也没过多的在意,他还沉浸在那个哀伤的故事里不能自拔。随即她便迷迷糊糊的背画意扶着,回了竹楼。

    见她们走远,合*欢道:“她走远了,你想说什么?”

    “先生,你是上古树神,洞察天机,只是追月她此刻,还是不要知道真相的好。”凤启干脆直言不讳。

    合欢听他这般直言,随即也点了点头,“也罢,一切皆为因果,也都是宿命。你们还是随缘也行,我也就不强行干涉了。只是这丫头好应付,只怕白玉宫那里……”

    “我已经和白玉宫商议好,他们也会想办法封住出云的记忆,这与谁也许都是好事,如果上官说的那个传说是真的话……”

    “那是真的。而且汝等也躲不开,那是宿命!”合*欢先生不等凤启说完,便十分笃定的脱口而出。

    凤启眉目一凛,随即转身看着他,“那该如何是好?”

    “缘起缘灭,都不随外力而动,你随缘吧!”

    凤启闻言,眸光深邃,他心里有说不出的复杂情绪,这些情绪让他不想去面对追月,说出更多的谎言,因为这些谎言到最后都会变成伤害,一刀刀割着他们三个人。

    夜色如醉,追月还在桌边等着,她看着满桌子的菜都凉了又热热了又凉,不知不觉又叹了一口气。

    画意看了看屋顶上的凤启,随即一个飞身上了屋顶,“公子,您还是去看一看吧,不然我担心她快饿得吃不消了,她的身子太弱可是经不起。”

    凤启转过头,静静的看着画意,画意顿时施礼下拜,“奴婢多嘴!请主子责罚!”

    凤启轻叹一声,没想到才几日,就连着丫头也看出来了。他挥一挥手,画意便起身下去了。凤启低头看了看竹楼里偷出来的微光,眸光微茫。片刻后,身形一腾,便落脚在回廊一头。

    凤启轻盈的步子,追月自然没有感觉到。她已经托着头,在桌边睡着了。

    凤启终于松了口气,其实他何曾不担心,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面对她自己该说些什么,该解释写什么。如今见她已经睡着了,便悄悄进来,伸手幻出一件赤红色的大氅,便往追月身上掖了掖。

    “我不睡着,你是不是既不进来?”

    凤启正要转身离开,却听见追月在身后平静的追问自己。凤启不敢转过身,他站在那里,手里握着的白玉骨箫,被他捏的几乎断裂。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躲着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还是说这孩子……”

    “别胡思乱想,早些休息……”凤启拔腿便要走,他怕再被追问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将事实说出来,告诉她孩子的父亲如今身受重伤,生死未卜,而且海已经将你和孩子忘得一干二净?!他不能!

    追月见他要走,上前一把便拉住凤启的衣袖,转身闪到他眼前,伸开双臂拦在他眼前。

    “不许走!今日便要把话说清楚。否则,我就……”说着,追月便开始寻找谈判的筹码。却见除了一桌子饭菜,别无他物,她干脆一跺脚道:“你不说清楚,我就绝食,干脆饿死算了。”

    凤启见她这般说,不禁轻笑一声。可是在追月看来却似对她的威胁的不屑一顾。她一咬牙,走到桌边,伸手便抓来一只空碗,在桌边使劲一下便磕碎了。她犹豫片刻,却还是将那破碎的瓷碗伸到自己的脖子下面。可是想了很多遍威胁的话还没出口,身边便闪现出凤启的分身,一把将追月手里的瓷片夺了下来。

    “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

    见凤启生气,追月慢慢的挪动步子,想要靠近凤启,却被他闪身让开了。

    “你好生吃饭,吃完了早些歇息,我喊画意他们进来伺候你。”

    “我不,我偏不……”追月见他仍旧是回避自己,顿时火冒三丈,将桌上的饭菜悉数全部推在地上,一阵稀里哗啦的破碎声。

    凤启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还是迈腿出去了。追月一阵恼怒,一头扎进被子里哭起来。

    不多时,见有脚步声,追月缓缓的从被子里眯着缝看。

    “姑娘,公子走了,你还是出来吃点东西吧!”画意含笑看了一眼床上裹着被子的人。

    追月听她这样说,将被子一摔,“他果真走了?”

    画意将手里的饭菜一样样重新摆好,有将地上的碎片一块块收拾起来。见她一惊一乍的动作,赶忙劝解道:“姑娘,你悠着点,小心孩子!”

    追月这下低下头抚了抚肚子,自己闹了半天水米未进,这孩子也跟着饿肚子。

    “不是我说,这男人啊,就怕媳妇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你这样闹,只怕他都不敢来看你了。”

    “那我该怎么办?”追月无辜的看着画意,“你说他是不是不喜欢我和孩子?”画意见她可怜的小样子,随即将手里盛来的一碗饭递给她,“你先吃了,我再告诉你。”

    追月接过碗,勉强扒了一口,便又开始吐……

    门外的凤启,转身靠在竹楼冰冷的墙上,心下黯然道:追月,我该那你怎么办!楼外,黑夜之中,繁星璀璨,盈蝶飞舞,熏风阵阵……

    可是即便是同样在星空下,忘川的水就比灵域的夜空来的更加汹涌澎湃。黄黑色的河水,翻卷着急急的漩涡,不停的朝前奔涌。时不时有狰狞的白骨伸出水面,似乎想在空中抓住什么,却忽然都被吞噬掉。

    透过浑浊的河水,越往下却是暗流涌动。那里飘忽着各种各样不得善终,流连地狱的怨灵,穿过布满怨灵的水域再往下,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之水,这层水域犹如永无止境的深渊,将人的灵魂往下深陷,直到最后一无所有。

    一簇簇的恶灵,闪着红色罪恶的光芒聚在这里,时而追逐,时而互相啃噬。

    突然,原本簇拥在一起撕咬什么东西的恶灵们,纷纷犹如躲避灾难一般四下逃窜,发出尖锐的哀鸣之声。这种声音直插上空,将忘川的黄黑色水都震得四下水花乱溅。

    避开那一条条红色乱飞的灵力,却见那好似没有尽头的深处,突然闪现出一丝美丽的莹蓝色光芒。突然这道光芒不再飘忽,直直的照射着夜空,片刻后,那束蓝色的光瞬间变成了一个人的形状,只见他伸手便将周围的赤色恶灵抓来,塞进了那巨大漆黑的嘴里。如果不是他有咀嚼的动作,恐怕没人会知道,那是个活的,还在吞吃恶灵的圣物。

    “想要本尊死,还没那么容易!”说着,他又伸手将身边无意中刚经过的恶灵抓来往嘴里一放,顿时包含着灵力的赤红色血浆好似溢满了整个忘川。只见他河面原本活跃的白骨之手,一个个被快速的拖进水里,便再也没有出来。

    忽然,忘川的水突然停止了前进,片刻后,忘川之水开始往相反的方向倒流起来。不多时,便滔滔不绝的往贺兰山顶奔腾而去。变成了空中倒悬之河。

    正当黑黄的水挂在贺兰山剃之上时,突然飞瀑被一分为二,中间生生让出一条水路,里面有个暗黑色的影子,身形并不明显,却是那双紫黑的眸子,异常的邪魅和阴郁。

    “我无常又回来了,这一次,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哈哈哈哈……”话音犹如鬼魅般悄悄落下,随即水幕合拢,却惊得贺兰山的蝙蝠一阵乱飞。

    白玉宫里原本还在守着孤灯看天书的沁寒,顿时一个不小心,将烛火烧了手背,一阵刺痛。他刚才不知为何隐隐感到不安。

    他握着书,起身进到后殿,看了看仍旧在冰棺里沉睡的出云,又转身拍醒了在冰棺边打瞌睡的墨生,“如此困,回去睡吧!”这个小徒弟,进来天都便是多事之秋,没学几天基本功,自己便开始各种忙碌。如今他熬夜在此看守,沁寒突然想起来幼时的天琪。那时候的天琪,做不完自己布置的功课,便在晴川里死扛着不睡,结果抱着潭边的巨石,也是睡得好像小鸡啄米一般。

    “师尊……我……”

    “不碍事,这里有我,你去吧!有事我唤你!”说着,他对墨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