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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玄武门外,两旁整整齐齐的站立着一列侍卫,红毯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在很远处便可听到奏乐声。送完药之后便不见的苏澈,此刻正站在宫门前,身旁还站着福喜公公等人。
见到这般阵仗,贺小蛮有些疑惑。她本以为迎接拓跋达入宫的阵仗会很小,但是看到这宫门前迎接的派头,简直不亚于迎接一个小国家皇帝的阵势。她自然不会认为赵权要向拓跋达展示他的气度,想必这事情的背后定另有其人。
确实一开始赵权想弄个小的仪式或者干脆不弄来羞辱拓跋达,可是中间却发生了一段小插曲。因为太后不依了,太后发话不仅要弄个盛大的,还要将那些文武大臣以及他们的公子小姐都邀请进来,好好得热闹一番。
赵权想反驳太后,如此大的仪式那个蛮子那里受的起。哪里知道太后根本看都不看他,便吩咐太监去办了。
“母后,这么大的礼,拓跋达可受不起。”
太后悠闲的抱着一只雪白的波斯猫,毫不在意的道:“本宫老了,想热闹一下不行?”
这话听得赵权憋闷,想热闹也不一定要这个时候热闹。他就是看不得那个拓跋达好,只有将其踩在脚底下,他才痛快。
“本宫有些累了。”太后懒得搭理赵权,专心逗自己手中的那只猫了。
赵权见太后决心已定,怒气冲冲的甩袖而去,他这个皇上当得真窝囊。
“太后。”看到皇上这般模样,太后身边的安嬷嬷有些担心。太后与皇上之间要是因为这件事生了间隙,这可不好。
“退下。”太后不愿意多言,那双风韵犹存的凤眼透着冷光,这皇上还是太嫩了一些。
相反受了如此礼遇的拓跋达,脸色丝毫未变,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得知晚上还有盛宴的消息,他也只是随意的应了一声。
再次做回宫女的贺小蛮可不敢像同安府那般没大没小了,老老实实地站在拓跋达身边。在皇宫里做了不合自己身份的事情,那便是一个死字。
站在前面带路的福喜公公忍住回头看拓跋达的冲动,对于拓跋达,他是有歉意的。太后如此隆重的办这次宴会并没有安什么好心。以如此盛大的礼来迎接拓跋达,岂不是想告诉别人,拓跋达是赵国认定的第二个拓跋珲。
日渐强盛的北魏国怎么肯再次接受这种耻辱,太后这不是要将拓跋达往火坑里推吗。福喜有些心凉,想当年太后和她还是好姐妹呢,如今却不留余地的想将她的儿子置于死地。
有时候福喜会想当年她的死是不是与太后有关,每每想到此,福喜都不免感叹这深宫究竟让多少女子变成毒蛇猛兽。
明媚的阳光笼罩了整个皇城,却照不进所有人心中的阴影处。
一只大雁纸鸢徐徐从空中飘落,正好掉在贺小蛮的面前。能在这皇宫大院放纸鸢的人,那里是她们那些宫女惹得起的。
贺小蛮弯下腰将其捡起,准备等着宫墙那头的人来寻这纸鸢。拓跋达见她停了下来,便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现在他还不想那么快见那些人。
“咦,我的纸鸢好像应该是掉在这边了。”
那声音宛若山水的清音,清泠悦耳,声声敲进听者的心里。
“瞧你这着急的小模样,宫里断不会有人敢藏你的纸鸢的。”
娇娇柔柔的声音宛若雷击,这声音是贺明秀的,贺小蛮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的声音。
“我的纸鸢。”
说话的是一位穿着水蓝色广袖流仙裙的姑娘,那姑娘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长得却像个天仙般。她的美不是贺明珠那种明艳动人,亦不是安清荷那般天真与妖娆的结合,那是一种极其干净灵动的美,只消看一眼便想将其揉进骨子里,彻底霸占。
在场的人除了拓跋达皆看痴了,没想到皇帝后院里居然有这般倾世的美人。贺小蛮觉得如果那女子身后不是站着一个贺明秀的话,她一定挪不开目光。
在众人发呆之际,那如仙人的女子早已来到贺小蛮面前。隐约间贺小蛮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浅浅的味道。
“这只纸鸢是我的,谢谢你帮我捡起来。”
听了这小仙女的话,不少人便明白她不是皇上的妃子。因为皇上的妃子不会在大庭广众对一个宫女自称“我”的。
贺明秀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会看到这个佟安然,她不是死了吗?如今怎么站在那个北魏三皇子的身后。贺明秀可不信现在自己看到只是和佟安然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宫女一定是佟安然那个死丫鬟。
“圣女,既然风筝捡到了,我们便不拦着三皇子的道了。”
“奴婢/奴才,见过贺美人。”
除了拓跋达所有人都跪了下来给贺明秀行礼,原本贺明秀是想整治一下贺小蛮,可是如今拓跋达在场,她也不好出手,于是便道了平身。
圣女?贺小蛮想这如天仙般的女子,莫非是传说中白灵族的圣女。白灵族是一个很特殊的部落,他们不属于任何的国家。白灵族不仅长得像仙人,更重要的是他们懂得神奇巫术,可以延长人的寿命。不少国家的帝王都想将白灵一族的人据为己有。
“嗯。”白俏接过贺小蛮手中的风筝后,便跟着贺明秀走了。
衣袂飘飘,步伐如莲,世间怎么会有这般美丽的女子。
拓跋达有些搞不懂地看着眼神痴迷看着白俏的贺小蛮,他还没有见过一个女人会被另外一个女人的美貌给迷成这样的,这个女人还真好笑。
发现拓跋达在看自己,贺小蛮连忙收回了目光。因为小时候过得苦,所以她对所有美的东西都有种由衷的向往,就像柳氏以前一直改不过来满头插金的习惯一样。
缓过神来的她此刻有些担心,刚刚贺明秀看她的眼神很不善。如今贺明秀发现自己还活着,肯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她要早些做准备才好。
天色渐暗,这热闹的晚宴还没有开始,不少人心中便暗潮涌动。
红墙绿瓦,精致的宫灯悄悄挂起。如此熟悉的一切,却记载他最不堪的过去,夜色中拓跋达将一块石子扔如前方的池塘,泛起无限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