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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内衣内裤三郎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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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几个娃回到家里,看到屋子的胡桌上摆满的器具,都疯了一般的狂叫起来。

    “这个是鸠车,还是小鸟的,我见过苏畅有玩过。”小四一眼就看中鸠车了,那时候苏畅还特意拿到塾里给她玩过一会。

    “这是鲁班锁,康子就有一个。”大娃企图把鲁班锁给拆下来。

    “这是打老牛,二武就有一个,他都不肯给我玩会。”小二一把拿过打老牛,就在屋子里玩起来。不过屋子太窄了,玩得不够尽兴,玩不开。可是又不想去外面,胡桌上还有其他好玩的。

    “我喜欢狗狗。”小七一把把七只小狗狗都搂在自己面前。

    “每一样,不能多拿。”霍香梅在炒芦菔,听见小七霸气的占有所有的木狗,赶紧说,“大娃给阿弟阿妹分分,每人一样。如果有自己不喜欢的,别人又同意的,可以互相换。但是不能打架,听到没有?”

    几个娃不情不愿的说,“听到了……”,背后背着阿娘各种争夺,这时候要他们讲谦让还真的有点难。

    ……

    吃过夕食,霍老爹的药就好了,让他赶紧喝,三郎给他按脚板。霍香梅去监督几个娃学习。

    一进屋子,就没有一个在练字的。都拿着自己喜欢的器具在玩耍。

    霍香梅有种自作虐不可活的感觉。

    “先放好,把今天学的复习一遍。如果光顾着玩,不学习了。那阿娘全都收起来,以后也不买给你们了。”

    几个娃不愿意,哀求还要再玩一会。霍香梅不同意,他们就各种耍赖,反正就是不肯去学习。

    霍香梅急了,抢过最近的小五的器具,“先学习。”。

    小五一下子哭了起来,“为甚么就收我的,不收大兄阿姐阿弟他们的。”。

    霍香梅冲其他几个道,“都收,你们的也拿过来。”。

    其他几个都不肯,有的还背在背后面。

    这些娃,一直以后都是很乖的,霍香梅从来没有见过他们这样叛逆的样子,一时心生怒火,“别人想要学习,都不一定能学到。像你们阿爹一样,小的时候,想去读书,都没有钱去读。现在你们有条件了,却不好好珍惜,好好学习。你们这是想气死阿娘吗?还有我就不该给你们买玩器,一拿到玩器,你们就不听话了……”。

    无论霍香梅怎么说,几个娃都不肯交出那些小玩意儿。之前在粱邑买的,他们早就弄坏了。平时在塾里都是看着别人玩的,这会自己能有了,还能拿去炫耀。他们怕一旦阿娘拿去了,就不肯再给他们了,所以说甚么都不肯同意。

    霍香梅看到这样,真的气急败坏了,直接抓过几个娃,啪啪啪的,一人两地三巴掌,有些控制不住力度的打在他们的屁屁上。

    这下子,更加糟糕了,就像点着了的火药,一下子全部都爆发出来了。哭声都要把屋上的麦草给震落了。

    许三郎和霍老爹听见哭声,赶紧过来,问发生甚么事了。

    之后他俩做好人,做红脸,安抚好几个娃,答应不会没收他们的玩器,不过他们现在必须好好学习,否则不止阿娘会打,阿爹姥爹也是不同意的。

    几个娃抽泣着恋恋不舍的把器具放在自己的储物架子里,开始一个个的背诵今天学的急就章。这些日子急就章已经学了半部了。

    孩子学得快,忘得也快,霍香梅不得不督促他们每天从后往前复习一遍。天天加深记忆,直到再也忘记不了。

    在塾里很多娃都是没有纸写字的,蘸着清水就在胡桌上写。

    平日回到家里,霍香梅都会让几个娃先在胡桌面写熟悉了,再开始蘸墨水在黄麻纸上写。之前买的五百刀纸还有很多,够他们写到明年了。

    写完今天学的字,让他们各自解释今天的字句的意思,再教下一段明天先生会教的。

    都是隶书,算是比较好认,遇上不认识的字,霍香梅就去翻那本贵死人的《说文解字》。当初买的时候,还是折后价,花了二两银子,这可是一千只鸡子。

    期间,霍香梅一直是黑着脸,刚刚许三郎和老爹过来的时候,她就清醒过来了。她从来没有打过孩子,现在居然脑子犯抽的给了每个孩子几巴掌,那力度还是没控制的。

    现在一下子让她放下脸去向孩子道歉,她又做不到。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感觉就是一下子完全没有理智,像鬼上身了。

    等孩子们学完今天的内容,霍香梅想赶几个娃去睡觉,可是都不同意,极力的表示再玩一会时,霍香梅同意了,“再玩一会可以,但是不能带到塾里。”。

    “阿娘,我带到塾里也会认真上课的。”小五已经把鲁班锁给解开了,在看怎么还原。

    “阿娘,我也是。”小六对九连环有意识,之前买的阿兄不知道借给谁了,拿不回来了。

    霍香梅道“就算是认真上课也不行,你们想想,其他人没有,你们有,他们多难过啊。”

    “苏畅就有,二武哥也有,还有好多人有。”小三不同意阿娘说的。

    霍香梅挑挑眉头,“那当时他们有,你们没有,你们难过吗?想要吗?”

    小三道,“难过,想要。”

    霍香梅道,“那就是嘛,如果你们带去了,有些小伙伴没有的多难过啊。而且上课你想着课间就能玩了,还能认真听课吗?”

    “能吧……”小二倒是有点心虚了,他自己也觉得有点难。

    霍香梅耐心的说,“你们自己相信吗?如果带去了,上课不认真,回来回答不出阿娘的问题,那以后阿娘都不再买好玩的给他了。过年前去蔺县也不带他去了。”。

    想了想,“如果你们不带去塾里,回来阿娘同意你们拿到外面去和小伙伴玩,怎样?”

    “那阿娘你还得给我买木剑,我的断了。”小三说。

    这个霍香梅倒是爽快的答应了,就当做是刚刚对打了孩子的补偿,“当然可以。”。

    “我要一把刀。”小五见三兄同意了,知道没得商量了,赶紧和阿娘提要求。

    霍香梅道,“都有。”

    其他几个纷纷提出要求,“阿娘,我要……”,“阿娘,我也要……”。

    ……

    好不容易把几个娃都忽悠过去了,霍香梅让他们自己玩,就回自己屋里。

    刚刚看到几个娃开始有点小心翼翼的向她提要求,她的心都疼得要抽了。直到后来,他们放开了,她才舒服点。不管怎么说,控制不住情绪打了孩子这件事,在她的心里是留下了阴影。

    不是没有见过家长对孩子暴力的,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也有一天会成为那个讨厌的家长。总是在心里对自己说,要做一个讲道理的阿娘,可是霍香梅没有想到自己也有一天会犯错。

    许三郎正安安静静的翻看着孩子们的书,手里不停的在胡桌上比划着,霍香梅对他说,“三郎你先去和孩子说说话。你今天一天在外面,都没怎么和他们玩过。小心孩子和你不亲。”。

    “我是他们阿爹,他们敢不和我亲?”说是这样说,许三郎还是大步跨出去找孩子了,刚刚婆娘的那一番,估计吓坏孩子了,他还得再过去看看。平时看她脾气很好的,今天居然也会打孩子,现在脸色也不大好,所以许三郎也不敢多待在她身边了。

    不到一会,那屋子里就响起了父子们的笑声,惊叹声,疑惑声。

    霍香梅把晾晒在外面的冬衣都收了回来。没有干,可是也不能不收啊,就怕夜晚又下雪。

    这两天晚上都在下雪。

    已经没有水滴了,可还是很湿。霍香梅把它们一件件的铺开晾在杂物房的木柴堆上,明天再拿出去晒。

    ……

    这大半年,霍香梅穿的都是原主的内衣。胸衣还好,有点像后来的背心,这里叫心衣。一块麻布,肩部弄两根布料缝好,脖子后用两根小带子把两根肩带打结,腰部也缝了两根小带子,穿的时候也是打结。

    可这内裤,不是开裆裤,是单裙。就像后来的群里里面那层衬裙。上厕所时,解开外面的裤子带子,直接拉下来就行了,这单裙内裤都不用脱。

    许三郎原来是是连内裤都不穿的,后来去了西域长安,见的人多了,知道大多骑马的汉子会在裤子里面再穿一条短裤,那样舒服点,才在布肆给钱找人做了两条。

    现在家里还有丝布,霍香梅实在是忍不住想给自己做两三条换洗的胸衣,原来的麻布的洗得多了,没有那么刺肉,可是也舒服不到哪里去。

    当然内裤也是必须做的,就一条小单裙,实在是太空荡荡了。

    ……

    当许三郎回到屋子,看到的就是霍香梅盘腿坐在炕上缝着甚么,在黄色的油灯照映下,显得很柔和。

    “回来了,孩子都睡了吗?”看见是许三郎,霍香梅抬抬头又低下去,继续忙她的内衣大业。

    许三郎把灯芯剪一小节,再添点灯油,“怎么那么晚了还在缝东西?衣服鞋子不是都给人家做了吗?”

    对于刚刚知道霍香梅把衣服给别人做的事情,许三郎是不大高兴。很少别人家的婆娘会浪费这个钱,可是许三郎不敢说不同意。

    之前就是因为夏衣的事,这婆娘一整天不理人,说自己忙不过来,难道娃就不用穿了?

    后来再是冬衣了,许三郎也就见怪不怪的,加上自家这些天卖酒也赚了不少。知道她真的是忙不开来,别人家多是吃两餐的,她还搞个三餐。

    这会看见她缝东西还挺奇怪的。

    “我在做心衣,之前的那些都是麻布的,没有丝布的舒服。”后来的那种内衣霍香梅是搞不出来的,但是原主穿的这种需要的技术不多,还是可以的。

    就是要把这块布的四周都用线收一遍,防止刮伤皮肤。这活需要的时间不少,还得耐着心来。

    “那你抽空也给我做两条短裤,穿里面的,不是夏天那种穿在外面的。”许三郎看了几眼发现她的针脚还是挺整齐的,逗笑说,“就是不知道过年前能否穿上。”

    “肯定行,我慢慢做得越来越快了。”霍香梅白了他一眼。

    许三郎从柜子里拿出褡裢和一件旧衣服,抖了抖,一炕的铜子散落下来,声音特别好听。

    霍香梅抬头看看,都有些呆了,“这几天买卖赚的?”

    “唯唯,没有银角子,都是铜板。”

    “为甚么不拿去换银角子?”这样拿着多累啊。

    “不划算,换成银角子要给铜子兑换费。到时候花铜子还是得换成铜子,又得花兑换费。我现在打算一百钱串成一串,你给我剪些麻绳过来。”

    霍香梅把篮子里面的麻绳给他剪了三十几根才停下来。

    “你帮我一起串吧,否则真得弄很久。你的心衣明天再抽个时间做呗?”许三郎有点小心翼翼的问霍香梅。

    “唯唯。”

    霍香梅串得快,算得也快,心里默数,不会错。可许三郎说几句话就会忘记自己原先串了多少,又得从头来过,干脆也不开口说话了。串完一串,斜睨一眼自家婆娘,已经开始第三串了。

    娶个识字的婆娘,是光荣的事,可对于不识字的汉子来说,也是压力大的事。许三郎这些晚上都在跟自家娃娃学字,可是还是赶不上自家婆娘。

    “婆娘,你今天怎么啦?”许三郎小心翼翼的问,有些心疼的说,“怎么就因为那样一件小事,就打孩子了?我看到小屁股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