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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室里光线充足,顾凉长得也不错,以尤溪真人和花想容的视角看过去,美人眉头轻蹙,很容易让人心生怜惜,只想好好安慰她一番。
花想容秀眉微挑,心思在肚子里转了一圈,温声安慰道:“阿凉实力不低,炼丹术出众,又有宗门和家族做后盾,何须担心这些有的没的?”
就冲着顾凉在乾坤派的地位和顾弦宠爱妹妹的身份,整个三元界秘境里,敢对顾凉动手的人不会太多。当然,其它大世界来的修士除外。
莫非这顾凉真招惹了什么厉害的仇家?
能越过顾弦、越过乾坤派威胁到顾凉的性命,这个厉害仇家除了各大势力的嫡系传人,便是上一辈的修士。
花想容心思活络,登时就想到不久前得知的一件事。
顾凉出身好,刚测出灵根就被元婴真君收徒,还是亲传弟子,但这个师父厉害归厉害,仇家可是大大的有。
尤其是最著名的那个,他狠辣起来简直不是人,魔修们听到他的名号都要抖一抖,更何况顾凉还是他仇人墨竹真君的弟子。
顾凉仍是垂着眼,实际上放出了神识悄悄留意着尤溪真人,听得花想容接话,便说道:“宗门家族固然很好,但是也有宗门家族的难处。古来世事两难全,得了宗门家族的利益还要抱怨麻烦,我也是矫情了。”
花想容说道:“世间谁人不是身不由己?阿凉若有难处,不妨直言。姐姐能力虽弱,对阿凉还是能帮一帮的。”
数年前,顾凉能力不显,只是顾弦的妹妹,柳如眉尚想着与顾凉交好。
如今,顾凉不仅是顾弦的妹妹,她还是二十岁金丹中期的天才,还是一位五品炼丹师,未来成就不可估量,交好她更是只有好处不会亏。
没见花想容与顾凉认识不过数天。已经关系友好到一口一个“姐姐、妹妹、阿凉”这样叫起来了么?
顾凉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就欠了花想容的人情。她岔开话题,与花想容说起幽明洞秘境里的其他事,仿佛不曾叹息过那么一回。
花想容一番旁敲侧击,废话说了不少。也听了不少。却没问到一点有用的消息。不由心中暗骂顾凉太狡猾。
尤溪真人的身份是花想容的道侣,修为也是金丹中期,但境界很不稳定。战力估计连筑基修士都不如。
两个女修议论着秘境里的事宜,他安静的听着,偶尔发表一两句自己的看法,倒像是对外界消息不怎么灵通的样子。
顾凉见此,遂也应着花想容的旁敲侧击,将秘境的某个空间里发现绿色毒雾的事稍微提了一下,很机智的露了一下自己的忧心忡忡。
这神情只在顾凉脸上停留了很短的时候,花想容和尤溪却是看在眼里,至于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顾凉又与花想容聊了聊修行上遇到的难题,估摸着在净室里也坐了有一个时辰,便起身告辞离开。
“你觉得她说的会是真的吗?”顾凉走了,花想容设下阵法和禁制防止被人窥视,看向了身旁的尤溪真人。
尤溪真人不否认也不肯定,淡定道:“谁知道呢。”
花想容笑了一下,倚进尤溪真人的怀里,把手伸进他的衣襟细细的摸,声音却是凉的:“你身上中的剧毒是什么玩意,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花想容并非毒修,对毒修惯用的各种毒也不了解,但是她的消息渠道很广,认识的天之骄子也不在少数。稍微试探几次,她便知道尤溪真人身上所中的毒谓之何名,又有着怎样的来历。
尤溪真人被她一问,不由神色微僵,却也拥住了花想容,低声哄着她说道:“我瞒着你,是不愿为你招惹麻烦。”
“我救了你,这就是我最大的麻烦。”花想容似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微冷。
她收回自己的手,推开尤溪真人,淡淡说道:“我不管你原先是什么身份,如今你只能是尤溪,只能是我的人,少给我招惹麻烦!”
尤溪真人神情自若地将拉开的衣襟收拢,语气平静说道:“我一直都在你的院子里,不曾离开半步。”
他哪里招惹这女人了,真是莫名其妙!
花想容没了继续调`情的心思,也不想听尤溪真人的解释,她整了整有些松垮的裙装,起身便要离开。
不过,在离开之前,她还是停住了脚步,背对着尤溪真人说道:“你好自为之罢,我花想容,从来不缺男人!”
两扇门“砰——”的一声合上,甚不客气,也表达了花想容对待尤溪真人简单粗暴的态度。
尤溪真人静静坐了一会,想着花想容已走远,脸上的温和随意也变成了面无表情。他望着小几上还未收拾的杯盏,目光沉沉,带着隐忍和深重的戾气。
姜是老的辣,狐狸也是老的狡猾,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
……
这边花想容与尤溪真人不欢而散,那边顾凉刚与常沂坐下来商议。
“如何?”随着师兄妹渐渐熟悉,常沂也懒得说客套话了,直奔主题道,“是他吗?”
顾凉想着尤溪真人俊俏小白脸上的温润随和,再想到顾玉竹大众脸上的邪魅狂狷,默默的伸手抚了抚眉梢,说道:“我也不太确定。”
将在花想容净室里的事简略说了一遍,顾凉问道:“你觉得他是吗?”
如果说小白脸尤溪真人就是顾玉竹,顾凉觉得自己很有必要重新评估一下坑爹师父的可怕程度,免得自己吃了亏。
常沂:(⊙o⊙)
他已被顾凉的描述吓呆,听到顾凉询问。也只是盯着她走神。
顾凉对这师兄早已没有了当初听到“丹蛊”两字的谨慎小心,见他如此,少不得提高了声音重复一遍自己的问题。
这师兄看起来如此不靠谱,找他商量事情真的没有问题吗?
常沂还是蛮有底气的,回过神来,他沉吟着说道:“宁杀错,不放过!离开三元界,我们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修真界首重师徒传承,师父杀掉徒弟没什么,但是徒弟杀死师父。这事一旦流传出去。顾凉与常沂都得身败名裂。
顾玉竹隐瞒身份来到三元界,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他不会将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顾凉与常沂设局杀他,就算被人看到。也能解释一句“这家伙冒充我们的师父想要对我们下手。我们自然不能让师父的身份遭到他亵渎。杀了他才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毕竟,大家都知道一件事:三元界不允许超过年龄的修士进来,墨竹真君不符合条件。他怎么能进来呢?在三元界里见到他,不用想,一定是假的!
常沂的话杀气满满,彻底压过他身上的逗比气息,顾凉也知道事情轻重,却还是否定了这个提议:“你的解决方案很常见,但是不适合我。我还需试一试,真个确定了他的身份才能对他下杀手。”
“如果不能确定他的身份呢?”常沂一针见血,“待他恢复全部实力,我倒是无所谓,你就危险了。”
“师妹,师兄不是什么天才,在心机城府上也比不过你,但我是你的师兄,就得提醒你一句。”常沂倾身盯着顾凉,位置居高临下,神情也是格外严肃,“身为修士,当杀伐果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危险应当掐灭于萌芽状态,只要尤溪真人有可能是顾玉竹,他们就得抢先一步杀掉他!
顾凉已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望着常沂尤带着几分稚气的少年面孔,她心里百感交织,态度却是不退不避:“师兄说得在理,我铭记在心,谢谢师兄。”
常沂面色稍缓:“你知道便好,我们来讨论一下,要怎样才能把他引出来击杀。”
顾凉心想,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这么快就转移话题了。
“师兄,先别急,在讨论之前,师妹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顾凉尊重常沂,但是她不会全盘接受常沂的安排,就如现在,“暂时的仇人与道心,谁者分量更重?”
常沂不假思索:“自然是道心更重!”
这问题询问刚入道的娃娃都能知道。
顾凉微微一笑,从容说道:“他欲取我性命,与我有仇,我知道是他,下手绝不留情半分。但是,让我去击杀一个有可能是他、也有可能不是他的人,这并不符合我的道心所向。”
逍遥道,随心之所欲者也。
顾凉能杀任何对她起了杀心的人,却不会杀一个无辜的路人甲,这就是她的初心,也是她的道。
不愿杀,故不杀。
常沂盯着顾凉许久,叹息一声说道:“坚定道心是对的,我只希望你来日莫要后悔,我…且依你这一回罢,下不为例。”
“谢谢师兄。”顾凉起身对常沂见礼,复坐下说道,“尤溪真人是花想容的道侣,一直待在欢喜宗驻地花想容的院子里,想要击杀他,不容易。”
常沂盯着顾凉笑了两声:“呵呵。”
你刚不是说击杀尤溪真人会违背道心,不能杀他吗?
敢情这师妹闲极无聊耍着他玩?
顾凉早已摸透常沂的性子,很淡定说道:“师兄不必在心里骂我,我的确没想着杀他,但我没有说不会对他下手。”
常沂:“呵呵。”
顾凉继续说道:“你手上有一只命蛊,判断尤溪真人是否是他,看命蛊的反应便知,轻松容易得很。我看他的修为下降得厉害,按照原本的计划行事,再在细节处做一些更改,断然不会让他活着回到门派。”
我就知道,有胆子挥剑砍劫云,这师妹绝不是绵软柔和善罢甘休的性子…
常沂面无表情地点头:“嗯。”
“事不宜迟,今天晚上我们可以动手了。拖得太久。我担心夜长梦多。”顾凉说道。
诸葛优等人无故失踪,各大势力驻地被人潜入还出了内鬼,幕后之人暗中算计,即将到来的生死大劫…顾凉必要将最容易解决的一件事处理掉,然后她才有闲暇去思考其它。
常沂迟疑:“会不会太快了点?”
顾凉说道:“要的就是这个快字,你我准备也有一些时日,到如今才下手,不快了。”说着,她将一枚玉瞳简递给常沂,“你看完了便将它毁掉。这是欢喜宗驻地的地图。”
常沂接过玉瞳简。又见顾凉拿出一块身份玉符,不由一惊:“你哪弄来的?”
玉符上的标志并非乾坤派八卦图,而是一对赤`****拥的男女,代表着哪个门派的一目了然。
“有得用便是。不必计较太多。”顾凉把玉符交给常沂。转而商议起设局击杀尤溪真人的细节问题。
常沂见顾凉不欲多说。想到她与欢喜宗柳如眉交好,大约是从柳如眉处弄来的,便略过这个问题跟上师妹的节奏。
是夜。
尤溪真人缓缓收工。从一边的小几上拿了玉瓶,倒出两枚丹丸仰头咽下,起身打算倒一杯冷茶冷静一下。
白天知道的事情多且杂,他得花时间将其整理归纳,好推理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来。虽借了花想容的光,但是尤溪真人很清楚,这个世上最靠得住的只有自己,把性命安危维系在其他人身上,早晚得出事。
刚刚拿起茶壶,尤溪真人忽然心头一冷,在感觉到背后有凉风袭来的瞬间,人已移到净室的另一边,冷声喝道:“谁?”
一把剑凭空出现,将尤溪真人的残影刺得粉碎,若他迟疑那么一瞬,这把剑穿过的就是他的心口。
“杀你之人!”来者似乎很年轻,仍是少年的声线,他藏在暗中,尤溪真人竟也不知他身在何处。
“哼!”尤溪真人又岂会怕了一个藏头露尾的鼠辈,也不拿出法器,抬手便向眼前拂去。
来者能悄无声息的潜入到阵法和禁制层层保护的净室,必然是做足了准备的功夫,即便向花想容求救,此时也是迟了。
不过,以他之能,对付一个小毛贼,轻而易举!
两人一个是剑修一个是灵修,一个剑意森森满是杀气,一个道法如意从容不迫,在这狭小的净室里展开生死激战,竟没有觉得地方不够。
交手数十个回合,尤溪真人瞧出对方的路子,冷声说道:“我倒是没想到,堂堂乾坤派,竟也会做如此小人勾当!”
暗中那人一直没露面,听到尤溪真人识破自己来历,也不说话,只闷头猛攻,剑意畅然如风,不过短短的片刻,已将净室内所有摆设碾碎为尘。
尤溪真人却是不慌不忙,交手足有两刻钟他都没有取出法器对敌,心里的底气也越来越足,下手更是狠辣。
偷袭者的修为比他高,但是战斗经验不如他,对大道的领悟也不如他,持续下去,偷袭者最终只会丧命于他的手下。
“嗤——原来是有帮手。”尤溪真人单手施展道法,另一手虚虚抓来,直接将一只小兽提了出来掼在地上。
随着小兽被抓,一直隐匿身形的剑修也露出身形,他穿着一身黑衣,脸孔也被遮住,只露出两只寒光闪烁的眼睛。
“是你?”尤溪真人却是目显愕然,尔后冷冷一笑,“养不熟的白眼狼!底牌都被逼出,也是个蠢的,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小兽在落地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也不知是死了还是逃了。剑修紧咬着下唇将内伤压下,他盯着尤溪真人,剑意更显锋锐,剑法一招比一招精妙。
尤溪真人知道剑修的身份,下手并不因此留情多少,更是拿出自己的法器,势要致其于死地。
既然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也无需伪装不认识,先把人弄死了再说!
有了法器相助,尤溪真人更是稳居上风,道法落在剑修身上,将剑修打得吐血不止。他正欲嘲笑一番剑修的愚蠢,下一瞬,却感觉到脊背一热,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他“噗——”的喷出一口鲜血,盯着剑修的目光阴冷得像是看死物。
“你敢暗算我!”
“我还敢杀你!”
又一个声音响起,净室的门被一脚踹开,顾凉寒着一张脸,火凤剑轻挽剑花,便向尤溪真人攻来。
顾凉占据主场,常沂便收了剑势退到一边疗伤,他先往嘴里塞了丹药,方沉声说道:“你需谨慎小心些,即便修为跌落,他也不是好对付的!”
顾凉没有回答他,她只手持剑,另一手掐着法诀,直接施展自己最强的手段——流光剑式和莲花式,完全不顾忌这里是欢喜宗的驻地,一个弄不好就是两派交恶。
“你!”尤溪真人,不,应该叫他顾玉竹,看到顾凉如此动作,脸色顿时黑如锅底,骂道,“小贱`人!”
“你不仁,我不义,这没有什么不对。”被顾凉破开的门外,花想容轻声说道,“我虽喜欢你,却也不是笨人。”
出身于欢喜宗,从小便是勾心斗角着长大,花想容对感情持以不信任的态度,只有实际拿到手的利益,才是最重要最可靠的。
“阿凉给我的远甚于你能给我的,我偏向她,再正常不过。”花想容束着手,目光在惊呆的常沂脸上一扫而过,淡淡说道,“看我作甚?”
常沂:卧槽!这神转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