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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的没完没了,暗影蛰伏在茂密的大树上,白色的衣服作了最好的伪装。双眼盯着那处早已经和白雪融为一体的墓地,白茫茫的一片,真是很难找。
已经一天了,根本就没有动静,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即便是多年良好的训练暗影心中的那份情绪也多少有些焦躁,一切都只是无凭无据的猜测。
暗影在树上暗自运行着真气,这样的天,幸亏有真气护体,不然早已经冻僵在了树上。
空旷的山野,偶尔有几声鸟鸣,冷冷清清的兀自增添了许多神秘的气氛。
一些“窸窣”的细微动静让暗影猛的睁开眼,也许是这里太静,稍微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显得格外的清晰。声音离着很远,却听得十分的真实,积雪被踩的声音中夹杂着马的喘息声。这个时候来的又会是谁?
李涵雍一脚深一脚浅的带着他的贴身保镖陈三木,两人都是一身的素衣,就连骑的马都是一身的白毛,若不是呼出的热气他们早和天地间的白雪融为了一色。
借着黑夜的掩映,两个人并行在这陡峭的半山上,为防止马儿发出更大的动静,两个人只是让马行前进,这样的速度说不上有多快。
原本在晴好天气不过一炷香的路程,硬是走了两三柱香的时间。
一声特别的鸟叫声,暗影定睛一看,人和马具已经到了地宫的入口前,只是皑皑白雪遮住了入口。不过显然地宫里有接应的人,不一会的时间,只见一大片的雪中央出现了一个裂口,很快,一团团雪从上往下落,裂开的缝隙间头出一丝昏暗的灯光,李涵雍和陈三木两人两马从打开的地宫入口进入。很快,地宫的入口被再次的关闭,独留下残雪,像是支撑不住分量自己掉落下来的一般。
地宫里十分的暖和,布置和王府里王太妃住的院子差不多,里面吃喝用度一应俱全,就连服侍的丫头都有好几个。
李涵雍看到躺在床上没有生气的王太妃“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快端碗热水来。”
丫头从暖炉里取出一个铜制的壶,冒着热气的水被倒进一个白瓷碗里端到了李涵雍的面前。
李涵雍从怀里掏出一个玉制的小瓶子,打开瓶盖,一阵异香飘出,旋即李涵雍倒出了一粒蚕豆大小的药丸,放入热水中化开,“凝露,拿把调羹过来来。”
调羹在碗中搅拌,发出清脆的碰击声,透明的水在搅拌下变得浑浊,很快水就变成了茶色,像极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热茶。李涵雍示意凝露把王太妃扶起,他依旧半跪在床侧,勺起一勺的水吹了几下,送到了王太妃的唇边。凝露一只手扶着王太妃,一只手撬开王太妃的嘴,一勺勺的水被送入口中,虽然有部分溢出口中,但是大部分还是被喝了下来。
“好了,凝露,你把王太妃放下,先下去休息休息吧!今天照顾了王太妃一天了,也累了。”李涵雍挥退了凝露和其他一干丫头,只留下陈三木。
陈三木扶起李涵雍,长途跋涉加上天寒地冻,又这么一跪,李涵雍就算再年轻也有些吃不消,“王爷,您坐会吧!”
李涵雍也不矫情,毕竟身体是自己的,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自己知道。坐下来后,从暖壶里给自己倒了杯茶,又拉着陈三木也坐下,倒了茶递过去,“今天也辛苦你了,喝口茶歇一会吧!”
“王爷严重了,这是折煞小的了”陈三木急忙跪下,却被李涵雍一把拉住,“你我说是主仆,实则和兄弟也差不多。我爹和我娘就我一个儿子,我也没有姐妹,从小就希望有这么一个可以说说话的兄弟姐妹,可是天似乎不佑我爹娘,我们这一族就单单我一个。”
李涵雍的父亲,也就是前一任的雍王爷,除去李涵雍的娘也就是现在躺在床上的王太妃之外还有另外七房的侍妾,可是不知为何,似乎冥冥中像被诅咒了一般,除却王太妃在婚后的第二年生下了李涵雍之外,其他的七房侍妾居然一无所出。期间,李涵雍的爹也怀疑是不是王太妃在背后捣鬼,毕竟后院这种大房扼杀侍妾子女的事情时常发生。可是李涵雍的爹私下打听,其余的七房和大房相处很好,不仅其余的七房对王太妃毫无怨言还对她夸赞有佳,这让老王爷很是不懂。随着时间的推移,老王爷也慢慢认命了,毕竟虽然只有一个儿子,但是这个儿子并未曾让他失望。
“王爷,以后你和王妃多生几个,也能了了心愿!”陈三木的话不说到也便是,说了便扯动了李涵雍心头的痛。
想起那日复颜妤的表情,苏慕芷大抵是失了生育能力,复颜妤心好,不愿意王妃一入门就受冷落,故意说什么身子虚。怪只怪自己那日太鲁莽,居然没有怜惜苏慕芷是第一次。
李涵雍长叹一口气,难道他比他父亲还不走运,不会一生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吧!
“咳咳咳”床上的王太妃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李涵雍赶紧过去,托起王太妃的后背一阵猛拍。王太妃缓缓醒来,入目看到李涵雍,不禁红了眼眶。
这就是所谓的死而复生!
“娘,难为你了”李涵雍难得也红了眼,王太妃遭此罪不过也是为了成全自己罢了。一把年纪,其实又何必受这样的罪。
“雍儿,为娘的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说完,王太妃闭上眼,“雍儿你先回吧,不要给人发现了,娘倦了,想休息了,你还是让凝露来伺候吧!”
大半夜,李涵雍和陈三木一脚深一脚浅的离开地宫。
不过才一更天,复颜妤书房的灯还亮着,眼皮酸涩的她闭着眼睛小憩,那边的暗影也加快步伐赶过来。苏慕芷手里的书已经换到了第三本,自从嫁进王府以来,她还是头一次一天看这么多的书。
“王妃还不睡吗?”彩云已经进来好几次,虽然王妃手里捧着书,可是总看到她在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自从王妃嫁进王府,府里似乎都不太平。不是新婚夜王妃血溅喜床就是府里的复大夫被绑架,再就是莫名其妙府里来了刺客,王爷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侍妾。直到前几天,好好的王太妃突然暴毙。
苏慕芷搁下手里的书,“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一更天了。”
“一更了”苏慕芷有些恍惚,今天是睡得有些不知时日了,“不早了,彩云你先下去睡吧,我白天睡得多,这会到睡不着了。”
“王妃,我……”
“好了,去吧!”苏慕芷轻声细语,似乎是真的睡不着。累了一天,彩云早已经瞌睡了七八回,虽然很想去睡,可是对苏慕芷又不是很放心,三步一回头,苏慕芷只得放下手中的书,“我没事,等会我自己会睡的。你看你眼睛都睁不开了,再不睡,明天要起不来了。”
“那王妃,我去睡了。”
苏慕芷点点头,拾起放在被子上的书,又看了起来。
暗影一身风雪,进了书房。暖气融化了那些雪,暗影站的地方一片潮湿。复颜妤倒也不急着听他说什么,从暖壶里倒出一碗姜汤,“喝了吧,暖暖身子,也防止伤风!”
接过碗,暗影的手微微一抖,动作再细复颜妤也看在眼里。那是重打心底的感动,说不出的感激。碗里的姜汤一饮而尽,暗影平日里的警惕全无,复颜妤无奈的在心里摇头,她不过做了些许。
“李涵雍去了地宫?”复颜妤的话让暗影身子一震,“是的,大约两个多时辰前王爷去了地宫,差不多在里面呆了一个时辰才出来。”
“好了,知道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去休息吧!”复颜妤不打算再问什么,事情基本和她想象的差不多。
暗影走后,复颜妤片刻也没停留,换上夜行衣,从后门悄悄走了出去。
风雪夜,一道黑影穿过街道,脚下的步伐快且稳。
苏慕芷的书不知道被举起放下多少回,有些心烦意乱的她下床跟自己倒了一杯水。水很烫,却也暖不了她的身子。
未锁上的门“吱”一声响,复颜妤闪进来,关好门,上了拴。
“怎么下来了?”复颜妤看到苏慕芷居然光着脚踩在地上,赶紧抖了抖身上的雪,上去不由分说抱起苏慕芷,大步朝床走去。
苏慕芷勾着她的脖子,看着那张冻红的脸,落下一个吻,羞的连脸都不敢抬起来。
复颜妤笑着,“王妃怎么敢做不敢当?”
苏慕芷贝齿咬着唇,脸涨的很红,粉拳轻敲复颜妤的肩膀,“讨厌死了。”
“是是是,王妃说的是”复颜妤把苏慕芷放到床上,拉开被褥,取出被中的汤婆子,把苏慕芷的脚贴在汤婆子上,“怎么下来也不穿个鞋子,天寒地冻的,寒从脚起不知道么?”
苏慕芷总不好意思说自己想她想的紧,下来的时候也没有注意,要不是她来,根本还不知道自己没有穿鞋。
“下次不会了。”
“嗯?还想有下次?”复颜妤伸出手指刮了下苏慕芷的鼻子,“睡进去一点,给我点地方躺躺,好累。”
复颜妤不说累苏慕芷还没注意到复颜妤眼眶下一圈乌黑,怕是许久都没有好好的睡一觉了。为了陪自己,每天还得摸着黑过来,天不亮再走。
复颜妤背着苏慕芷脱下身上的夜行衣,指尖一弹,蜡烛被熄灭,苏慕芷只觉得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复颜妤拉起被子把自己和苏慕芷裹住,暖暖的温度把两个人包围住。苏慕芷靠在复颜妤的胸口,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声,心里满满的都是满足。
“慕芷”复颜妤在苏慕芷的耳边低声呼唤着。
“嗯?”
“王太妃没有死”复颜妤说的很慢,希望给苏慕芷一个缓冲。却不曾想苏慕芷道:“我猜也是。”
“啊?”这下把复颜妤弄糊涂了,难不成王太妃炸死李涵雍会和苏慕芷说?
“别奇怪,我又不是傻子。很多事情我明白,只是我不说,但是并不代表我不知道。其实我也只是从丧葬的规制上发现的,她是王太妃,入葬的如此草率于情不合。而且我发现王爷其实并不哀伤,就算是哭也哭的很勉强。王爷和王太妃其实算是相依为命,而且王爷很孝顺,事事以王太妃为先,就算王太妃死的再突然,他也不应该是这样的表现,所以我觉得这事一定有古怪。”
复颜妤哑然,没想到苏慕芷的心尽然这么细。
“其实王太妃的身体虽然说不是很好,但是也不会说一夜间就暴毙,又不是得什么疾病,这病本身来的古怪,王爷回来也不问任何人,也没有斥责府里的那些大夫,这些都不是一个孝子该有的表现。”
复颜妤真是,心都抖了一下,“要是李他好好珍惜你,有你帮衬着,也许这江山还真给你们夺下来了?”
“怎么害怕了?”黑暗中的苏慕芷似乎胆大了很多,手指勾起复颜妤的下巴,“所以说不要小看女人。”
复颜妤失笑,拉住苏慕芷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以后你自己当心些,我总不放心你,就怕你出什么事。”
“没事的,我自己会小心,你不是还派人保护我了。”苏慕芷自己心里也没底,李涵雍这次对她下药就说明一切。
知道苏慕芷是在安慰自己,复颜妤也没有反驳,只是搂着苏慕芷道:“不早了,早些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