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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景远死死抿着薄唇,他只听到了夏芷颜说她不否认她心疼那姓付的,她还说他们之间有着多年的情谊!司景远心里的妒火疯狂滋长着,脸上浮现出浓烈的阴郁,带着恨不得摧毁整个世界的狠戾。
见司景远不说话,夏芷颜嘴角勾出一丝冷笑,淡然说道:“既然这么看不惯我,干脆趁着婚礼还没举行就把我们之间的婚约取消了吧!我乐意配合!”
司景远蓦地睁大了眼睛,坚挺的背脊狠狠的颤了一下,“你说,你要我取消婚约?”
“是啊,趁着堂堂司少和我这个卑贱的女人之间的关系还没公之于众,不如就把婚约取消了,我也不继续赖在这里耽误司少另寻良缘了。”
“你……”看着夏芷颜一派认真平静的面容,司景远脚步猛地往后踉跄了两步。此情此景,竟和她第一次对他说出要取消婚约时的场景出奇相似。
而第一次的那些话是她在半醉半醒中说出来的,现在她却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说出了这些话!
司景远一颗心骤缩着,全身都像是被泡在了浓硫酸里。一种撕裂着神经的痛比他第一次听到“取消婚约”这四个字时更加来势汹汹。
“芷颜,你说得是气话对不对?我知道你是太生气了所以才说出这些话的对不对?我不会在意的,我不会把这些话当真的。以后我们再也不提起这个话题了好不好……”司景远急急的说着,脸上有着和他的性格并不相符的莫大慌张。
他上前一步想要攥住夏芷颜的肩膀真实感觉到她的存在好让他心里偏偏平定一些,却让夏芷颜立刻侧身躲过了他伸过来的手。
“别碰我!”
决绝的音调让司景远整个身体僵了僵,眼中顺间掠过一抹深深的哀戚,一开口算是涩哑:“芷颜,我……”
“很晚了,回去休息吧。”夏芷颜说着,绕过他往自己房里走去。
司景远猛地转身,“我以后都不会再惹你生气了,我什么事都听你的,我们再也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夏芷颜没有回应,只留下了一阵落门反锁的声音。
司景远看着那道紧闭的房门,眼中汹涌过一阵比一阵更为浓郁的苦痛,心里的慌乱也不断袭来――他们怎么会突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前段时间他们明明相处的那么甜蜜和幸福,她每天早上都会帮他打领带,上班之前给他一个告别吻,他下班的时候她还会站在门口兴奋的等着他回来……他们此时此刻不应该是世界上最恩爱的未婚夫妻吗?那些短暂而美好的日子现在还历历在目,他都感觉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所以这辈子才会享受到她对他的好。但是现在,她竟然一脸平静的说想和他解除婚约,她又开始反感他的触碰,开始对他冷漠和不屑一顾,是不是也开始一点一点的把他从她心里拔除出去?
司景远不敢再往下深想――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到时候他们会一起走在红毯上,当着全世界的面互相宣誓,许下一生一世相依相守的诺言。他们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她会有他的孩子,会和他白头到老一辈子也不分开……
司景远只能一遍又一遍不住的安慰自己,仿佛这样就会缓解心中漫涌而过的一阵阵恐慌。他躺在床上,幽深的眸子中翻涌着强烈的情绪,又好像只是空洞的盯着天花板,眼睛里除了沉寂什么都没有……
这一夜,司景远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一晚上。早上起来时,往日俊朗的眉目周围已染上了一层憔悴的淡青色,下巴上也有浅浅的胡渣冒出来,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沧桑感却又隐隐显露出一种独特的成熟男性魅力。
“景远哥哥,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昨晚没睡好吗?”兰玉儿看到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司景远,他略带着些颓丧的样子让她微微有些讶异。
“没有。”司景远简短的回了两个字就打算从兰玉儿身边绕过去,那天晚上他莫名其妙的就跟兰玉儿纠缠在了一起,让他心里多了几分芥蒂,暗暗排斥起跟兰玉儿有太多接触。
“景远哥哥!我要回去了!”兰玉儿看着对她仿若熟视无睹的司景远,不禁有些急切的喊了一句,浓重的期待着司景远能开口挽留她。
“嗯,路上小心。”司景远对待除夏芷颜以外的女人绝对是个沉冷的没有丝毫情调的人。
兰玉儿一双美眸蓦地灰暗下去,她微微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司景远却已经单手插兜从她身边走过,朝着夏芷颜的房间走去了。
兰玉儿死死的盯着夏芷颜的房门,怨毒的眼神仿佛染了硫酸要把那门腐蚀出一个洞来。
“玉儿,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司机都把车开过来了,我们快走吧!”
直到听到赵梦兰在楼下喊她,兰玉儿才匆匆收回了目光,暗暗敛去了里面盛着的怨恨。
“好,我这就下来!”
兰玉儿乖巧的回了一声,却又听到赵梦兰对楼上的司景远笑吟吟道:“小远,我和玉儿回去了,好好照顾夏小姐,妈还指望着你们结婚后能快点抱孙子呢!”
司景远对着赵梦兰点了点头,眼中却有一抹苦涩一闪而过。夏芷颜如今婚都不愿意跟他结了,她对他的触碰都那么抵触,他还能希冀着她为他生一个孩子吗?
赵梦兰如今的“倒戈相向”再明显不过,兰玉儿眸光闪了闪,看来,如今这把老枪是彻底脱离她掌控了。
不过没关系,她手上还攥着更有用的筹码……
赵梦兰和兰玉儿走了之后,司景远敲响了夏芷颜的房门:“芷颜,你起来了吗?”
“……”没有人给他回应。
“芷颜,你开门看看我吧。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不对,我跟你道歉,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别不理我好吗?”
“……”周围的空气还是诡异的安静。
“芷颜,你开开门吧,再不说话我可就进去了。”
“……”
“我真的进来了哦,你穿戴好了吗?我招呼可跟你打过了,到时候如果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你可别怪我……”司景远邪笑的说着就旋开了房门。
床铺上干干净净,被子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床头,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少女馨香气息,却四下安静,空无一人。
司景远心里瞬间空落落的,他抬步走进去,这房间他已经命人整理过,夏芷颜原来卧室里的东西都已经搬到了这里,本来他想把这里的一切保持一模一样的布局原封不动,好让夏芷颜住的习惯。可她却说已经厌倦了原先那个房间的样子,所以他就让佣人把所有的东西都换了个位置摆放。
白色的衣架上挂着夏芷颜的白色天鹅绒披肩。柔软的天鹅绒毛在空气中微微浮动着,那荡漾着的纯白像极了夏芷颜身上不染纤尘的美和灵动。司景远缓缓走过去,轻轻抚摸着那柔滑细软的白色绒毛,琥珀色的眸中溢满了爱不释手的缱绻和留恋。俊脸俯下去,埋进那件披肩里,贪婪的嗅着上面清幽的香气,像往常好几次嗅着夏芷颜的头发一样,狠狠地弥补这几天来心上出现的巨大空缺。
许久之后,他把脸抬起来,目光却钉在了窗台那一株风信子盆栽上。前段时间在夏芷颜无微不至的料理下,这花开的极为雅丽和茂盛,如今,外面那一层深深浅浅的紫却开始剥落,斑斑驳驳的枯黄已经在这簇花上蔓延,包裹着根部的土也干裂了大大小小的缝隙,看样子已经好多天没有人为它修剪和浇水了。
司景远心脏猛地钝痛了起来,还记得他的小女人曾说过,这盆栽是他送给她的,某种意义上这花就象征着他们之间的爱情,当时她连浇水都不愿假以人手,说要自己亲自照顾才放心。
可现在……她难道已经打算放弃他们之间的爱情,决定任由它枯萎了吗?
司景远捏了捏拳头,大步走过去,拿起窗台的喷水壶开始疯狂的为那株风信子浇水,近乎暴虐的拔掉了里面趁机长出来的几棵野草。
他不允许!他决不允许她就这样放弃他们之间的感情!她的决心动摇了他就来给她重新坚定!对于一些想打什么坏心思趁机而入的人他就连根拔除!他把命都注入进了这段感情中,怎么可能同意她中途退场?!
“许布!”
司景远大喝一声,楼下的许布吓得老心脏一顿,立马迈着颤巍巍的步子急速跑了上来。
“少爷,您找我什么事?”急步跑了十几阶楼梯,许布说话已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查!”司景远低沉的嗓音从喉咙里逼出来:“我要知道我的未婚妻究竟有什么事让她这么忙,每天大清早的就要出去,一直到晚上才回来?!十分钟后给我结果!”
此时在一个觥筹交错,礼服翩翩的高端宴会上,夏芷颜正穿着一身典雅高贵的酒红色长裙,巧笑倩兮的坐在一个清俊公子哥儿面前,绝美的脸上施了淡淡的粉黛,一颦一笑都成为全场的焦点。
而付子浩就坐在不远处,一边假意应对着不断过来找他搭讪的名媛佳丽,一边饶有趣味的看着那个风华绝代的小女人与她猎中的名门贵少周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