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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吹残了百花,继而被冬风追着脚步,卷着落叶让了道,眨眼便换了季。
衙门后院的梅花绽开了苞,白雪映着红梅,煞是好看。
屋外细雪飞扬,屋内暖炉焚香。
萧乘风披着一件白色大裘,手执书卷坐在其中,视线却没落在书上,眯着桃花眼,玩味瞧着正提笔记着什么的顾若。
她身着一件月白色长锦衣,外罩芙蓉色绣花小袄,肌白莹润,很是素雅。一头乌发简单挽成髻,只用木簪固定住,脸上脂粉未施,唇红齿白,明眸善睐,漂亮又不招摇。顾若低着头,专心翻书做着笔记,长长的睫毛垂下,忽闪着像两把小刷,直教萧乘风看得心里痒痒。
萧乘风转过来又坐过去,很想引起某只注意,奈何那人太过专心,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萧乘风嘟嘟嘴,握拳碰碰唇角,虚咳一声道:“阿若,你还是在看《内经》吗?”
顾若走笔一顿,摇摇头道:“今天看的是《伤寒》。”
萧乘风放下手中的书本站起身来,缓步走在顾若跟前,弯腰拿起那书随手翻了几页,又将那书送到顾若面前,勾唇笑道:“真是想不通,你为何喜欢看些医书。”
顾若轻轻抚着封面,像是透过书封在看什么:“总是有缘吧。”
一进这书房,顾若就爱上了它。书房很大,七个书柜整齐放着,上面满满摆着的都是书。当中有经典、有诗集,有游记、有农工用书,最让顾若欣喜的是,里头的书柜上,放着许多医学集注,虽说方药不如后世齐全,却是难得的孤本佳品。据说上任县令嗜书如命,这些书大多是他搜罗来的珍品,最后亦是死在了书房里。
可惜书籍尚在,斯人已逝,顾若很是唏嘘。毕竟是死过人的地方,大家心里忌惮,自打上任去了之后,几乎没人进过书房,直到顾若到来。顾若第一次踏进书房时,尘土飞扬,书本凌乱散落一地,顾若花了两天时间,才将它们分门别类规整完全。
后来顾若每天都花一个小时跑步做操锻炼身体,其他时间大多都是呆在书房里面,翻书阅卷。也是从那时候起,萧六儿诧异地发现,从来不喜读书的少爷爱上了书房,闲来无事也都窝在书房里,泡一杯温茶,捧一本书卷,有时一待就是一天。
小五自打来了以后,不再天天粘着顾若,反倒没事就跟着萧六儿,嚷嚷着要学武艺。于是乎,萧六儿多了个小尾巴,顾若反倒闲了下来。
两人同在书房,萧乘风又不是个安静的主儿,没事便想着跟顾若搭腔说几句话。顾若虽顶着小寡妇的名头,内里却是个很有阅历的现代女子。萧乘风不爱读死板经典,却很喜欢研究风俗人情以及齐民要术,顾若有时来了兴致,也会跟萧乘风讲讲她所了解的游记、见闻,萧乘风每每都是细细听着,含笑看着顾若,俊颜柔和清润。
熟识之后,顾若也把萧乘风当了真心好友,听他叫顾姐儿总觉得不是叫自己,于是告诉他自己全名顾若。萧乘风欣喜,总觉能唤她闺名带着亲昵,便柔声叫她阿若,顾若不觉什么,也就应着。
那日萧乘风无意间提起耕作,顾若心下一动,将从前看过的七寸步犁具说与他听。大楚此时已有犁具,却只能进行简单工作,操作亦是存在很多不便。萧乘风乍一听说有此精进犁具不由欣喜,兴致勃勃拿来纸笔,当下就按顾若说的画了出来。后寻了工匠做来一试,耕种效率果然提高,且操作更为简便,萧乘风很是欢喜,写了奏折要上报朝廷。
顾若瞥见他将自己名字写在上头忙撕了那纸让他重写,说什么也不愿意让他提及自己。萧乘风拗不过她,只得以一有缘高人代称,写完送呈了皇上。皇上看了奏折连夜召了工部,得出此物能大大提高耕作效率后龙颜大悦,朱笔一挥封了赏。当晚皇上直奔乾清宫,喜滋滋夸皇后有个好胞弟,第二天又当着众朝臣之面将国舅一顿猛夸,萧丞相难得因为儿子脸上有光,也是欣慰无比。众大人都道吾皇英明,若不是皇上将国舅派出历练,国舅也不会有如此大的转变。总而言之,所有的幸事,都能拿来拍皇上马屁就对了。
这头萧乘风领了赏钱,全都塞给了顾若,顾若想了想,还是收下了,摇身一变成了小富婆。算算就快攒出医馆本钱了,心里开心,更愿意同萧乘风研究新物。后来两人又合计出种植、收割一体机,改进了灌溉工具,丰富了粮食品种,大楚因富而强,此为后话,暂不细表。
就在这天,萧乘风刚出书房,小雪已停,萧六儿拿了封信寄给了他。萧乘风拆开来看,凤眸弯成了新月,忙差人准备吃食,喜滋滋道:“表哥说来看我,算算日程想必今儿个就要到了。六儿备马车,我要去城门接他去。”
“好咧。”萧六儿赶忙应道,心下也是欢喜,表少爷要来实在是太好了,不知这次能不能跟他去参军,想想就好激动啊!
萧乘风一行出府直奔城门,前脚刚走,好巧不巧,他要接的那人后脚就骑着高头大马到了县衙。
顾若正踮脚想拿书柜顶上的书,只是拿书置的太高,手指堪堪刚能碰到。正想着要不要搬个凳子,就听有人推门而入,心道除了萧乘风也不会有别人,习惯性拜托道:“快来帮我拿书。”
那人明显迟疑一瞬,接着便大步走到顾若身前,抬手轻易将那书取了下来,却没给顾若:“民俗通志,姑娘喜欢看这个?”他的嗓音清冽,说话声音十分好听,只是顾若听了却是有些惊慌,忙转过身,才发现那人并不是萧乘风。
来人斜眉入鬓,鼻梁高挺,朱唇微扬,可谓是明眸善睐,风华绝代,特别是那双眸子,黑亮如泼墨山水画般深邃幽远,似是盛满了涟漪。他身形高大,宽肩细腰,顾若抬头,刚好看到他那线条极美的下巴,以及映着自己模样的瞳孔。
顾若身后倚着书柜,而他正站在自己面前,似是将她圈在怀里一般,看着有些暧昧。那人神色淡然,外面系的是黑色风衣,里面穿的是一身墨色锦缎,气度很是不凡。
他拿着那本《民俗通志》,顺手递给顾若,再次问道:“姑娘喜欢这书?”
“嗯。”顾若从他身上收回视线,伸手接过那书道了谢,那人还是一动不动。顾若进也不是退也不成,心头有些懊恼,眼睛转了转,横着走了出去,可算脱离了那种尴尬境地。
见那人好笑地看着自己,顾若也不知为何来了气,梗着脖子瞧着他:“公子来此可是有什么事情?”
那人点头,道:“我来寻乘风。”
找萧乘风?顾若再看他,忽觉两人面貌有着三分相像,暗道应是亲戚之流,于是客气道:“萧大人此刻不在书房,公子不如去客厅等他。”
那人笑笑,没点头也没有头,只是对顾若笑笑,抬手作了个揖:“在下杜攸宁,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顾若抿抿唇,亦笑了起来,眼里却带着疏离:“小女顾若,公子请坐,我这便叫人看茶。”言罢低头行了个礼,款款朝外走了出去,明明是不急不徐,杜攸宁却觉得她是急着想避自己。
“顾若吗?”杜攸宁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转身查看起书房,神色慢慢变得冷然。
“哎呦喂,可冻死小爷了。”萧乘风搓着手急急进了屋,嘴里哈着白气儿,得知表兄早早去了书房一下苦了脸,“可怜我的一片真心,本想给表哥一点惊喜,没想白白挨了一个时辰的冻。”
“表哥!”萧乘风推开书房门就见杜攸宁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内经》,兴冲冲走上前去,“多日不见,如隔千秋啊!”
杜攸宁站起身来拍拍他的肩膀,朗声笑道:“不过半年不见,何来千秋之说。乘风来了临安倒是长进不少,我进程就听人夸萧县令勇破奇案,可喜可贺啊!”
“嘿嘿,”萧乘风弯了眼,难得谦虚摇头道,“比起表哥弟弟还是差的远呢!对了,表哥这次过来要住几日?我好吩咐下面准备一下。”
“短则三日长则一月,为兄这就叨扰了。”
“瞧你说的,表哥愿住几日就住几日,弟弟养的起你。”萧乘风拍拍胸脯保证道。
得知表少爷要住下,萧六儿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儿去了后院,指挥下人收拾房间。小五跟在他身后,大眼睛里闪着好奇,咬着指头问道:“六儿哥,有人要住我隔壁吗?”
萧六儿笑道:“是啊,还是个大人物呢?”
“不知是哪位大人物呢?”小五回头见是顾若开了口,有心炫耀道:“是我家表少爷要来住呢!”
“哦。”
萧六儿猛地抬头,一副你怎么可以不激动的表情,似是很难接受她淡定如斯,口如连珠炮般开始介绍:“我家表少爷可是夫人的嫡亲外甥,不仅是镇国府的小爵爷,更是我大楚最年轻的少将军。表少爷资质凛然,文韬武略,十二岁就跟着镇国大将军去了西北,十三岁上阵杀敌,十五岁率千人挑了敌军五千兵将,十七岁便被封为一品大将,堪称是无数大楚男儿的楷模。”萧六儿双手合十仰头望天,脸上满是崇拜,“要是能跟着表少爷上战场,那该是多大的荣耀。”
想到那人的模样,顾若不由有些错愕,明明一身清雅书生气,没想到会是个将军。
“表少爷真是哪哪都好,”萧六儿说着,兀自感叹道,“如果能娶个妻就更好了。”
顾若不解:“为何要这样说?”
“还不是因为表少爷不近女色,如今都二十了,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萧六儿气愤地掐着腰,似要同别人拼命般愤愤不平道,“居然有人因此诬陷表少爷,说他要么好男风,要么······”
顾若张张嘴,想明白了里头的道道,自然接话道:“不行?”
“谁不行?”
乍一听到杜攸宁的声音,萧六儿本是极开心的,可是反应过他跟顾姐在说谁不行,惨然捂住脸,活像见了鬼:“表,表,表少爷!六儿没说你不行!”
顾若回头,就见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在那里,午后的阳光模糊了他的相貌,容颜有几分看不真切,却越发显得他气质出尘,风华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