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www.bqg45.net,最快更新隔壁那个坏书生 !
第34章
丰城,北疆边关之城。
那座城的城墙之外,住着一个剽悍善勇的游牧民族——北戎,他们是大燕最强大的敌人,有着强壮的马匹和英勇善战的将士。
北戎时来侵犯,为保证北疆安全,三年前燕帝派出了大燕第一战将——忠义侯谢凛前去镇守。谢凛旗下的谢家军因“十仗十胜”被称为大燕不败之军,十分厉害。
前世,阿枣的兄长盛让就是在一次押镖的路上,意外救了被敌方将领偷袭而身受重伤的忠义侯,因此得到他的赏识,成为了谢家军的一员。
哪想盛让竟是个天生的福将,在战场上屡建奇功不说,还几次三番救谢凛于危险之中。在谢凛的大力提拔之下,他在短短几年中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从亲兵爬到了正二品将军的位置,得到了燕帝的重用。
只是,这一切的开始明明都是在三年之后!兄长明明是三年之后才去丰城的!
阿枣惊喜之余,心中又是惊雷乍起。
“那,那他现在在做什么营生?!”
这一次岑央没有多问,只诡异地看了她一眼道:“我的人见到他是在军营里头。”
真的是这样!
阿枣整个人都傻了一下。
难道……难道是因为她和燕承的重生打乱了这一世的命道,所以他们周围人的命数也在冥冥之中被改变了吗?
那么,兄长还能不能像前世一样顺利地成为踏上成将之路?
想到这,阿枣心下一惊,忙道:“师兄,你能不能派些人暗中保护他和他的家人?”
她只希望兄长一家人平平安安,其余的什么都不重要。
岑央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爽快地答应了。
“第三件事是龚心柔来青县了,她向我和双儿打探你的消息,要告诉她你在这吗?”
阿枣猛地一僵:“……谁?”
“龚心柔啊,”岑央看了她一眼,“怎么?几年没见不认识了?”
阿枣死死地抠着手心,半晌才垂下眸子强笑道:“没什么,只是在想她一个千金小姐怎么能随意出门,还跑到这儿来了。”
龚心柔!龚心柔!
阿枣心中剧烈起伏,脑中飞快地闪过前世平安身中乱箭倒地而亡的场景,眼中无法遏制地溢出冰冷的恨意。
“没问。”岑央随意道。
阿枣回神:“……先别告诉她我也在这里,我……想到时候吓她一下。”
岑央倒没有怀疑,阿枣和龚心柔素来亲如姐妹,他只当是她们小女儿家的心思罢了。
“没别的事了,我先走了。”没等阿枣回应,岑央就一个跃身不见了。
阿枣没有看到,岑央转身的那一刻,身子猛地僵了一下,而后方才的平静与淡然尽数褪去,眼底疯狂地涌起了一大片猩红黑暗的戾气。而岑央也没有看到,阿枣在他离开之后,充满了冷意的眼睛。
龚心柔……
定国侯的庶长女,师傅最疼爱的义女,前世她盛妩音最好的朋友。
可就是她,竟是狠心到屡次三番要置自己于死地!出卖了她,害得平安枉死不说,还试图找人糟蹋中了箭命在旦夕的自己!
若非她身上素来带着防身的迷药,怕是就算没有因中箭而亡,也要被那几个流浪汉糟蹋致死了!
龚心柔,这一世,我没有再像前世一样走那条会与你偶遇的路,更没有再傻傻相信你,在你别有用心的引导下将一切和盘托出。这一世,我不会再给你任何伤害我和平安的机会,你,又准备怎么对付我呢?
***
因为龚心柔和燕承的事情,阿枣这一整天都不在状态。
宋靳静静地站在房门口,看着外头阴沉的天,眼中漆黑一片,似有风雨即来。
“嘶!”低低的呼痛声叫他一下回了神,见正坐在檐下做绣活的姑娘竟又一次扎到了自己的手,宋靳终于再也忍不住,抬脚朝她走了过去。
“别绣了,你瞧着精神不怎么好,回房歇息一会儿吧。”
阿枣猛地回神,忙甩了甩手道:“不用了,我没事呢。”
“不差这点时间,我瞧着平安也有些困了,先抱他进去睡一会儿吧,这天阴沉沉的,待会儿怕是要下雨,他若是在这里睡着会着凉。”
阿枣一怔,忙转过头,见原本在小椅子上玩布老虎的小家伙果真已经小脑袋一点一点了,便飞快地放下了手中的绣架,伸出手去欲抱他。
哪想宋靳却快她一步将平安抱了起来:“走吧。”
“快给我!”阿枣顿时指了指宋靳的手臂,有些着急道,“你胳膊伤着呢。”
“你的手不也受伤了吗?”瞥了她仍在冒血的指尖一眼,宋靳小心地抽出右手,用左手将小家伙抱紧,然后大步朝里屋走去。
阿枣一愣,然后忙跟了进去。
宋靳将小家伙轻轻地放在大床上,又给他脱去鞋袜,盖好小被子,这才转身看向阿枣,飞快道:“你也躺下陪他睡一会儿吧,我去书房看会书。”
他的神色淡淡的,语气也很沉,像是心情有些不好,阿枣心中不由有些愧疚不安,他是不是在生她的气?因为她累得他受伤了……
但随即阿枣就没功夫多想了:“你等等!伤口又裂开了,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
宋靳低头,却见自己的手臂上果真又渗出了血。
“没事,我自己来就行。”他淡淡地说了声便往外走去。
阿枣一怔,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慌,忙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抿唇道:“坐好,不然,不然再不给你做糖糕吃!”
宋靳:“……”
自从被她偶然发现自己喜欢吃甜食之后,她就时常拿这个威胁他,真以为他是平安那个小吃货吗?
可不知为什么,从见到岑央之后就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郁结之气,竟在这一刻突然消散了不少。
宋靳沉默,片刻才垂下眸子点了点头。
阿枣这才露出笑容,转身进屋拿药箱,可没想一回来便看见了一个衣裳半褪,露出结实胸膛的男人,正半靠在小榻上神色淡淡地看着自己。
阿枣:“……”
昨儿个不是还很害羞来着么,今天怎么就这么主动了?
还有他那眼神,明明瞧着很正常很淡然,可她怎么就是莫名地觉得怪怪的?
好像……好像会吃人似的。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阿枣心口猛地一跳,脸上也不由自主地热了起来。
“阿枣?”
宋靳淡淡的声音叫阿枣瞬间回了神。
心口又忍不住剧烈地跳动了几下,阿枣忙强装淡然地冲他点了点头,提着药箱快步走了过来。
“又流了这么多血!”
见宋靳伤处的白布又溢出了满满的血色,阿枣顿时也顾不上心里怪异的感觉了,只飞快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忍不住像个老太太似的唠叨了起来:“都叫你别逞强了还非要抱,失血过多很伤身子的,这么大人了还和平安似的……”
心中的窒闷顿时又奇迹般地消散了些,宋靳定定地看着她,眼底渐渐地浮上一抹异色。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也有些疼。”
阿枣的念叨被宋靳突然的开口打断,她忙朝他指的地方看去,见他的大手竟按着自己的胸口,顿时便是一愣,而后忙道:“心口?!这里怎么会疼?师兄还伤你这儿了?”
宋靳没有回答,只是垂着眸子,眉头微拧,仿佛有些痛苦的样子。
阿枣心下一紧,一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忙伸手按了按他说痛的那地方:“是这里吗?”
宋靳的声音几不可见地一哑,眼中的异色更浓了些:“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阿枣的小手又往旁边按了按:“这里?”
“嗯……左边一点?”
“到底是哪儿呀?”阿枣着急道。
“右边,好像是右边这里……嗯,对……”宋靳的声音越来越哑,眼底的郁色越来越淡,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明亮的异色。
“这里吗?我看看,这样按进去疼吗?外表瞧着没有伤痕呀,难不成是伤到内里了?”阿枣正专心致志地帮某个别有用心的男人检查身体,并未注意到他的异常。
美丽的姑娘倾身靠近,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柔若无骨的小手更是在他赤.裸的胸膛轻捏慢抚,带起阵阵酥麻火热。还有,许是因为有些着急,她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胸前那傲人的柔软,好几次在他的胳膊上擦过……
宋靳的身子越来越紧绷,耳朵也越来越热。
好像玩过头了……
强自维持着面上的淡然,宋靳心下又是舒爽又是痛苦。
正当他再也忍不住欲叫阿枣停下的时候,外头突然“轰隆”一声巨响。
骤然听到这骇人的雷声,阿枣吓得整个人跳了起来,结果一个没站稳竟踢到了宋靳的长腿,直接扑向宋靳将他压在了身下。
四目相对,双唇相接。
宋靳愣愣地感受着怀里的娇软和唇上的温热,阿枣也傻傻地看着身下男人亮得逼人的双眸。
就在宋靳心脏剧烈跳动,欲.望和理智疯狂拉扯的时候,突然又是一道惊雷伴随着骇人的闪电在天边炸开。
阿枣脸色猛地一白。
许是源于生命对于死亡的本能害怕,哪怕前世她死得并不遗憾,甚至还有些畅快,可那日疯狂的雷电之声,还是在阿枣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所以自重生之后,阿枣就莫名地有些害怕雷声。
尤其是她这会儿又处在极度的惊骇之中,一时间便心下发颤,整个人都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宋靳不由下意识地伸手抱住她,轻轻在她后背拍了两下。
阿枣怔怔地回了神,可就在这时,外头猛地一闪,又是一道惊雷劈下。
僵硬地看着突然埋首在自己怀里,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浑身微微发颤的姑娘,宋靳仅剩的理智终于彻底崩塌了……
猛地直起身,他再也忍不住一把抱起她将她反压在身下,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双手捧住她的脸蛋,低头凑了上去。
急促的呼吸险险地停在了她的唇边,他紧紧地盯着她,眼中似有火焰熊熊燃烧。
阿枣傻傻地看着他,心头好似有什么声音正疯狂作响,把外头隆隆的雷声都盖了过去。
然后阿枣就感觉到了一阵可怕的酥麻之意——它似是从他的眼底而来,无故落在了她的心上,随后沿着她的四肢百骸疯狂地蔓延,叫她四肢无力,脑袋一片混乱,心口更是胀得发疼。
阿枣觉得自己好像快窒息了。
眼中不自知地浮现一抹委屈,她忍不住微微启唇,急促地喘了口气。
本就汹涌的欲.望在这一刻完全决堤,宋靳猛地双眸一黯,再也忍不住用力地搂紧她的腰,低头狠狠吮住了她的唇瓣。
阿枣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猛然回了神,可还没等她做什么,宋靳就微微放开了她,微微喘着气道:“好姑娘,把眼睛闭上。”
异常沙哑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引诱和祈求,阿枣不知怎么的,整个人一酥,原本清醒了些的脑袋又糊了。
见心爱的姑娘竟真的颤着睫毛,像是茫然又像是委屈地闭上了眼,宋靳再也忍不住,再一次用力地吻住她,然后坚定不移地撬开她的唇舌,放肆地闯了进去,将所有火热滚烫的情意全都以这样激烈的方式喂给了她。
明明什么都没说,可阿枣却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他苦苦压抑的心意。
胸口疯狂地鼓动着,有什么东西正以不可抵挡之势从心底最深处破土而出,疯狂地朝心头涌来。
阿枣突然滚下泪来。
感受到脸上的湿热,宋靳猛地从火热的情潮中醒来,随即便整个人都僵硬了。
见怀里的姑娘正紧紧闭着眼无声地落着泪,宋靳只觉得方才火热得几乎要烧起来的心一点一点地凉了下来。
下一刻身上的姑娘就飞快地爬起来擦着眼泪跑了。
一眼都没有再看他。
宋靳猛地握紧双拳,心底像漏了风似的,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