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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谊薇就是个普通的小老百姓。
她可没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非分之想。她要是能知道司浩然的想法,大概只会这么想,她贾谊薇招谁惹谁了?怎么就让这样的人物给惦记上了?
贾谊薇只想着过着简单的小日子,她由母亲一个人拉扯大,她比一般的女孩要成熟得多,对于感情也要吝啬得多。
司浩然?他和她离得太远,简直就是天上和地下,这怎么可能?
别说她现在不知道司浩然对她起了兴趣,就是知道也会有多远躲多远。
银幕上的惨剧在继续。
贾谊薇已经红了眼圈,神色有些恍惚。
她是单亲家庭,电影中的那个少年也是,不知不觉中她有种感同身受。
那种感觉并不好受,简直撕心裂肺般痛楚。
贾谊薇没有哭,默默的承受,她长大到今天,已经足够坚强。
她相信电影上的那个少年,也一定会足够坚强。
只是接下来的一幕,依旧让影厅中发生了一些骚/动。
贾谊薇捂住嘴,然后在快叫出来的时候咬了自己一下,这才从痛楚中脱离了电影世界。
她大口的喘着气,顿时明白这部剧为何被限定为十/八/禁。
刚刚的人头,贾谊薇以为依旧是极限了,却未曾想,是自己太天真。
“所有人都杀光了吗?”
“嗯,那是自然。”
“武教头,你的身姿真是越来越雄伟了,要不要哪天试试杂家的药啊?”声音又尖又细,说话的就是那后来进门的白衣人,他抖了抖衣服,笑眯眯的看着手上拿着的人头,似是越看越欢喜,又细细的擦拭了一下。
“你的癖好还是这么恶心。”武教头面无表情。
“比不得你这个杀人狂。”白衣人怪笑一声,轻声说道,那声音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都闭嘴。”瘦高个冷哼一声,夹起瘫软在地上的夫人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了一下,回头看向武教头,一脸狞笑,“你该知道怎么做吧?”
武教头点点头,目光看向倒在一边的燕回,“可惜不能杀了这小子。”一脸惋惜的说道。
“杀杀杀,就知道杀,跟在我们后面的山贼都被你杀光了,你还不满足啊?啧啧,真是天生杀人狂。”白衣人走到燕回的边上,指甲弹了一下,淡白色的粉末瞬间就被一无所觉的燕回吸入。
“你莫白头三天一人头,比我好到哪去?我最多一年开一次杀戒,你可是从年初杀到了年尾。”武教头一脸的不屑。
随手捡过地上的匕首,武教头也没玩什么花样,锋利的刀刃直接就往燕回的脸上刺去。
影厅中终于有人忍不住发出了尖叫声。
太过真实的拟真度,让观众硬是生出了明明就在眼前,偏偏却无能为力的错觉。
刀尖刺入脸颊,缓缓的拉开皮肤和皮下脂肪,血立刻就涌了出来。
因为是特写镜头,所以能清楚的看见刀尖是如何刺入肌肤的,又是如何拉开的,甚至因为镜头的拉长,能够看到那泛白的脂肪,最后才是涌/出来的鲜血。
耳边能听见那渗人的拉扯声,让人浑身一颤。
在座的观众,几乎全部都闭上了眼。
这种冲击力实在是太过强大,哪怕他们闭上了眼睛,甚至都能感觉到眼前一片嫣红。
观众中有人哭了,有咒骂,有人脸色铁青。
所有人的心情都很不舒服。
他们清清楚楚的明白想,主角没有死,他是只被毁容了。
毁容了!
贾谊薇十指交叉,紧握在胸前,她压住了想要尖叫的声音,她忍住了将要流下的泪水,只是却忍不住身体因为惨剧愤怒到不行的抖动。
电影的开头画面很短,但也能看得出,这里就是一个世外桃源,所有的农民都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而作为这里唯一的大家,燕家,显然是善良人家。
不然下面的农田不会那么井然有序,劳作的农民不会有那样的笑容,不然燕家的仆人中不会有人叫大牛二丫……
太多的细节透漏出了燕家是什么样的人家!
或许这样的家庭依旧有着古时固有的古板与教条,结婚生子,男尊女卑,但这一切并不会让人觉得厌恶,因为那是时代的限制,没有人会拿这个去框住燕家,说燕家是地主,不是良善人家。
而事情一有苗头,夫人就让仆人带着燕回躲起来,这细细想来恐怕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只是夫人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
她果然没有死,但硬要冲回来的燕回却被毁了容。
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割掉了舌头,圈养在后屋,又被服下了酥经软骨的药剂,便是想死也死不成了。
那瘦高个也不知把夫人当成了什么,养着她却不碰她,夺了她的所有基业,却还让她活着。
让人见了从心底里面觉得凉飕飕的,着实可怕。
燕回醒来的时候却只闻到了一股腥臊的气味。
他一下坐了起来,却又感受到钻心的疼,伸手就去碰脸,这不碰还好,一碰就忍不住惨叫出声。
实在是太痛了,痛得犹如火在烧一般。
他此时的相貌看上去极为狰狞,但下面的观众看了却觉得份外凄凉。
他痛得浑身发抖,却硬生生的忍住了,只是呼吸极为沉重,发出了呼哧呼哧的声音。
环顾了一下四周,燕回有些茫然。
此地极为昏暗潮/湿,几乎难以看清四周,只有一张木床,上面铺着稻草,边上有沟渠,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一根根粗/壮的木栏将这个房间围住,大门紧锁。
最外面似乎挂着油灯,大概是这里有限的光源之一。
燕回忍住痛,脑海中思索了一下,心中一惊,自己这是被关进大牢里面了?
却在这时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吃饭吃饭吃饭了啊,不想死的都给我吃下去。”一名狱卒提溜着饭桶,另一名狱卒端着饭碗,正一个一个的发放着牢饭。
等走到燕回这边的时候,那两狱卒停了一下。
“他好像还是没吃。”
“是吗?不管他吃不吃,我们继续。”
燕回靠在门口,看了一个清清楚楚,那狱卒分明在隔壁的碗中下了什么,撤了原来的饭碗,又将新的给换上。
此时的燕回倒是没那么痛了,他现在发现,只要他轻微动一下脸上的肌肉,就会痛不欲生,更别说碰一下脸上了。
他心里清楚,他应该是被毁容了。
只是相比容貌被毁,他心中的痛与恨更重。
反倒是不在意了。
“吆,这不是灭了燕家沟的山贼吗?醒了?”
“醒了就吃饭吧,多吃点,也没多久的日子了,等一个月后大人回来,你的人头大概也就可以挂到外面去了。”
话一说完,两名狱卒嘻嘻哈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显然是把燕回当成了一个笑话看。
燕回眼睛都没动一下,显然是当成了耳边风,他此时脸上一动就痛,他可没这个心思去理会狱卒的戏弄。
狱卒觉得无趣,丢下饭碗就走了。
燕回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这间牢房,应该是最后一间。
等狱卒走了,半天听不到声音,燕回这才向隔壁走了过去。
这里又潮/湿又昏暗,还腥臊馊臭,这些狱卒肯定不会守在这里,定然会待在这间狱室的外面。
隔壁也不知关着的是谁,整个牢房竟然都用细细密密的木头围住,当真只能伸过去指头。
光线不住,燕回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对面的阴暗角落里,似乎坐着一名大汉。
这狱室是在地下,但在靠墙的一面,却也凿穿了几个孔洞,算是用来通气,此时刚好有光从那孔洞中射了进来,刚好照在那大汉的眼上。
燕回看不清这人的长相,却能看到这人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在不断的运动,也不知这人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那大汉并没有吃那狱卒送来的碗饭,也不知是以什么样的姿势坐在那边。
稍等了一会,那大汉猛的睁眼。
燕回刺痛,差点叫出声来,这大汉的眼神犹如刀子一般,刺得他不由牵动了面部肌肉,简直不能更痛。
再看过去,那眼中哪里有刚刚的锋芒,仿佛一切都只是燕回的错觉。
昏暗中,燕回看到那大汉走向狱卒刚刚放下的碗饭。
都是些掺着石子的糠米菜叶,便是连牲口也不吃的,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还没完全馊掉,散发的气味虽然难闻,却还能忍受。
见那大汉动了碗饭,燕回忍不住用力敲了一下木栏。
大汉回头看了一眼,却依旧拿上碗饭。
燕回心中大急,镜头特写中,能看见他那复杂至极的眼神。
他或许又想起了燕家。
他那时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他想救任何人似乎都做不到。
他不甘心!
他怎能甘心!
受如此冤屈,受如此大难,他要是能忍声吞气,他便枉为人子!
“不·要·吃·有·毒!”
脸上的肌肉迸裂,湿漉漉的血从脸上流了下来,在昏暗中看着极为渗人,却又让人心酸到不行。
下面的观众中,有不少已经泪流面貌却全然不知。
这要怎么样的心酸与决心才能喊出刚刚那句话?
要承受怎么样的痛苦才能无视掉脸上的痛楚?
大汉没放下手中的碗饭,反倒是走进了靠墙的一边,那里是最黑的地方,燕回看不真切,却能判断出那人应该没有吃。
莫名的就心中一松。
全身都失去了力气,一下就瘫坐在地上。
那大汉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再次从阴暗处走了过来,却对着燕回点了点头。
燕回靠在木栏上,抬头看着不是很真切,却彻底放下了心,当时就有一种想要睡过去的冲动。
那大汉蹲了下来,一根手指穿过木栏窄窄的缝隙,一下点在燕回的脖子上。
燕回浑身一僵,瞬间动弹不得。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