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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从黑甜乡中醒来。
然后便是一愣。
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他回头看了一下,轻轻的摇了摇头。
此时此刻,于与非竟然将他抱在怀中。
不过司徒在感到怪异的同时,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或许这就是被人呵护,被人守护,被人真真放到心尖上的感觉吧。
司徒觉得很好。
全身上下懒洋洋的,在舒服的同时便是一根手指也不想动了。
于与非显然睡得比司徒要沉,司徒醒了,他也没什么动静。
一只手穿过司徒的颈下,被司徒头枕着。
司徒侧过脸,在于与非的胳膊上亲了一下,抬眼透过窗帘的缝隙看了看窗外,外面黑压压的一片,显然时间还很早。
司徒没有多想,闭上眼,又睡了。
无边的黑暗之中,一颗蓝色的珠子悬浮中。
珠子上面渐渐的幻现出一只橙黄泛红的鸭子。
无所谓的看了一眼那颗蓝色的珠子,【真是脆弱而又强大啊。】唐唐随意的说道。
然后看向远方那没有尽头的黑暗。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似有闪光闪烁。
【果然速度慢下来了,算计得还真准。】
【无论怎么说,司徒的肉/身都属于这个世界,他有可能触及这个世界的上限,乃至突破……】
【世界的意志……犹豫了呢……】
【哪怕世界根本没有什么自主意识,但仅凭本能的泛意识,一旦察觉到看世界晋升的可能,立刻就开始晕头转向了,真是有够蠢的!】
【一年左右的时间被拉长一倍多,两年多,还是三年?】
【那时候的司徒,或许真的能够活下来。】
【没准于与非的命运,也是被算计好的,连我的存在,恐怕也被考虑进去了……】
【若非如此,实态根本不会变成这样。】
【司徒应该在他刚刚成年的时候暴毙而亡……】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个存在似乎比较公平呢。】
【有付出就有得到……】唐唐的声音越来越低。
在静默了许久之后,唐唐低头看向脚下的蓝色珠子,【老家伙,恐怕我真的能提前脱离你的羽翼了,也不知这是好是坏。】
虚无中一点白光忽然出现,像是一滴水滴,滴落在唐唐面前。
那是个只有指甲大小的光球,却晶莹剔透,哪怕四周再深沉的黑暗也无法渗透。
【老家伙果然留了后手……】唐唐看着那颗小巧的光球,黑亮的眼眯了起来。
紫色的波纹凭空出现,犹如囚牢,将这一点白光牢牢锁住。
唐唐在边上安静的看着,既不说话,也不出手,就好像真的只是在看戏一般。
【不出所料……是对立的……】
紫色的波纹逐渐的缩小,压着那白色的光点也随之缩小,渐渐的变成了一个淡紫色的点。
唐唐的眼神有点复杂,却也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它拍拍翅膀,缓缓的飞了起来,浑身上下橙黄色的羽毛越来越红,最后犹如火焰,赤红一片!
飞翔在黑暗之中,犹如一道赤红的闪电,那淡紫色的一点,犹如钉在了唐唐身后一般,紧随其后,便是连和唐唐之间的距离都不曾变过。
【抱歉了老家伙,我真的不需要你的救助了呢,我也不想就此和与非他打断契约。】
【他很好,我很满意。】
【他不像是之前的宿主,要么不断的索求,要么仅仅将我当成了道具。】
【这样宿主经历得太多了,即便我还没有完全体,近万年的时间,我也厌倦了。】
【只是于与非,真的给我太大的惊喜。】
【他没将我当成道具,没将我当成宠物,他将我当成朋友。】
【那么长的时间,什么样的宿主没有过?朋友?太多了。】
【可那些宿主,无论内心是多么的想把我当成朋友,但内心的某个角落,还是以俯视的姿态看着我。】
【再怎么是朋友,我也仅仅是个系统助手,从可利用的角度来说连系统的百分之一都不如……】
【若是给他们选择,失去了我无所谓,但失去系统,却会让他们受不了。】
【可惜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我……才是系统的本体……】
【而于与非,却是头一个,对系统抱着有时尽可利用,无时心也如常的人呢。】
【若是让他选择,系统真的没有那么重要,倒是我的存在更放他的心上。】
【他是第一个,没有任何俯视姿态面对我的人,哪怕他知道我只是一个系统助手,这种想法也从来没有变过。】
【也是第一个十天半个月也不会叫我的宿主……真的是给了我最大的自由……】
【与那些没事就会叫宿主的麻烦人儿,一点也不一样。】
【他倒是很怕麻烦我一样,真的把我当成了亲近的朋友。】
【或许他太孤独了吧,或许他的温柔太让人心酸了吧,与那些越亲近就越放肆的人完全不一样。】
【第一次想怎样就怎样!第一次有了现实中的躯体,在现实中度过了非常奇妙的一天,第一次如此的自由自在!】
【这样的宿主……我不想失去呢……】
一瞬间,火红的羽毛化为赤色的火焰,一只硕大的火鸟,翱翔于黑暗,最终化为一道赤色的火线,带着一点淡紫色的光点,飞向那黑暗的闪光之处。
紧接着便就听见让人牙酸的声音,在红光、紫光、白光连续映射数次之后,无数白色的裂缝从黑暗中蔓延,大/片大/片的黑暗开始脱落。
于与非心跳急剧加速,身体抖了一下,张开双眼,醒了。
“怎么了?”第一个听见的,便是司徒那关切的声音。
“什么……怎么了?”于与非有点莫名其妙。
“你怎么哭了?”司徒用手抹了抹于与非的眼角,手指沾上泪水,又放到口中舔/了一下,“嗯,挺甜的。”
于与非囧了一下,捶了一下司徒的肩膀,“哪有眼泪是甜的?”
司徒笑笑不说话,只是用那能腻死人的眼神盯着于与非。
于与非抹了一把脸,擦掉脸上的泪水,“我也不知道怎么弄的,突然觉的很温暖呢。”
然后身上一热,却是司徒抱了过来,“有这样温暖吗?”
于与非摸了一下司徒的脸,怔了怔,“不一样呢……”沉默不语。
司徒抱着着于与非,将头枕在于与非的肩头,什么也没问。
他知道于与非有秘密,但他相信于与非终有一日会和他说。
也一定会和他说。
抱了一会过后,两人便就起床洗漱去了,司徒难得的没有扑上来。
倒是不是司徒不想,而是他的身体正在有着奇妙的变化,这种变化非常的迅速,换个比较通俗的说法就是,他的力量越来越大,但他的控制力却有点跟不上了。
这简直就不可思议的事情,抱丹境界就意味着人体的极限,成功入墟最多也就能再多一筹力,像是司徒这样的状况,别说见过,便是听都不曾听过。
隐约中,司徒甚至能听见血液奔涌中传出来的咆哮!
力量的增长是好事,但无法彻底控制就没那么好了,在没有彻底掌控之前,为了安全起见,司徒还是压抑住自己的冲动,没去碰于与非。
于与非对此一无所知,他还以为昨天那一场搏斗之后,司徒还是有点疲惫了呢。
他也不想想,司徒被他拍了红蓝卡各一张,此时此刻早已恢复如常。
到了亨特剧场,司徒在在舞台的下方坐着,安静的看着笔记本电脑。
于与非觉得有点奇怪,司徒这次为何不紧随其后了?想想却又觉得正常,毕竟自己是个男人,司徒时时刻刻都跟在后面才更奇怪才对。
不过此时,于与非却又有点羡慕司徒那惊人的预感了,或许正是司徒觉得这里有点不对,跟过来的时候才形影不离吧,现在背后黑手已经除去,是不用跟那么近了。
武道家的心血来/潮又或预感与直觉,有些时候就是那么的没道理。
在独立的换衣间换好衣服,于与非正要出去,却被浮在眼前的橘红色的绒毛小鸟吓了一跳。
【唐唐?】于与非小心翼翼的问道。
【对……是我。】唐唐有点有气无力。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于与非伸手就想去摸一下,手指却穿过唐唐的虚影。
于与非一僵,尴尬的对着唐唐笑了一下,【对不起啊,我这是太担心了。】
唐唐翻了一白眼,慢慢的扑腾到于与非的肩膀上坐好,【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到底怎么了?能和我说吗?】于与非扭头看了唐唐一眼,念道。
唐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tm的叫它怎么说?
难道说老家伙觉得这里的事情太麻烦,想切断自己和于与非的契约,彻底脱离而去?自己偏偏又觉得于与非很对自己的胃口,半点都不想走?
又或者说这个世界还有可以和老家伙相克的存在?说那玩意就寄宿在你男人身上?
自己要是走了,虚无通道一旦打开,世界的排斥的弧光立刻就会降临。
说是因为这样,老家伙和那个存在的力量就拧巴了起来,反而给自己利用了?
貌似这是自己得了好处还在卖乖?
红色的绒毛小鸟,人性化的用翅膀摸/摸/鸟嘴,索性放弃了思考,【反正你知道我没事就行了。】
砸吧砸吧嫩黄嫩黄的小尖嘴,唐唐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气,念道,【最后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