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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貂蝉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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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丑的计策可帮我除一大敌,你又表示赞同,但为什么我却看你似乎一点都不高兴?”,看到杨丑远去,晆固转向吉安问道。

    吉安道:“主公以为杨丑此人如何?”

    晆固冷哼道:“这些士人不都那个鸟样,眼高于天,自大无比。但不得不说杨丑此人做事干练、深沉多谋,张太守多次在我面前赞扬于他。我一直想与之结交,苦于没有途径,此次却亲自拜访于我,确实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吉安点头,发现自己主公虽然莽撞,但看人却有一套。遂回道:“我在河内多时,虽与杨丑素未蒙面,但听说此人足智多谋、眼界甚高、且野心极大。他职位本就比将军高,且久在河内经营。但他此来却对将军极为恭顺,设计此计也是处处为将军着想,我实在想不出他为何要如此?除非他是想利用将军达到自己的什么目的。而且此次他得知消息如此之快,我感觉此次刺杀吕布他必然有份。”

    听吉安如此之说,晆固心中大惊,心想莫非自己上了杨丑的当。但看吉安脸色平静,似乎毫不介意。疑惑问道:“既然你已经知晓,为何还支持我答应他?”

    吉安回道:“主公,我们现在的大敌是吕布。无论杨丑的目的是什么?至少在除去吕布这点上,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杨丑既然来向我们释放善意,我们为何要将他拒之门外?一旦除掉吕布,河内就再无势力可以抗衡将军,此事对我们也是大有裨益。而且河内现在五万余士卒,大半掌握在主公手里,就算杨丑有所图谋,也必须过我们这一关。但杨丑设计此计如此歹毒,足见此人心狠手辣,我们将来一定要对他多加防备,万不可放松警惕。”

    晆固越听越心惊,没想到此中有这么多曲直,心想如果不是吉安如此说,恐怕自己一辈子也想不明白。顿时感觉自己如此幸运,提早收服此人。哈哈一笑道:“吉安,有你在我身边,我放心多了。以后我们明为主仆,暗为兄弟,好好呆在我身边,我绝不会亏待于你。”

    “属下肝脑涂地必报将军知遇之恩。”吉安连忙跪下感谢道。

    晆固扶起吉安道:“哈哈。你们读书人真是麻烦,以后没有外人在场就不用如此多礼。另外去账房支取五十金,自你来后我因军务繁忙从未去拜访伯父伯母,这就算是我的拜见之礼了。”

    吉安感动万分,忙回道:“谢将军!”

    “奉先,你在找什么?”看到吕布翻箱倒柜,很多东西都散乱的放在旁边,貂蝉问道。

    “我的那身盔甲呢?我明明记得是放在这里了啊!”吕布没有回头,随口应道。

    “看你这么长时间没穿,我以为暂时不会用到,就收起来放在最下面的那个箱子里了。”说着貂蝉帮吕布取出,递给他道:“奉先,莫非又要打仗了吗?”貂蝉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吕布一手接过,一边把自己外衣脱掉一边回应道:“暂时不会,只不过应该快了,我趁着此段空闲也加紧训练一番。小玉,过来帮我穿上。”

    小玉正要上前,貂蝉却挥手示意她退下,自己上前拿起了盔甲。

    吕布道:“这些小事交给小玉做就行了。”

    “以前都是我给将军穿的,莫非现在嫌弃我手笨脚拙,伺候不了将军了?”貂蝉娇嗔道。

    吕布忙说道:“哪敢啊!夫人穿衣手艺天下无双,有夫人为我亲自穿衣,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貂蝉听他如此玩笑,淡淡一笑。但不知为何吕布分明感觉那笑容里面带有一丝悲伤。

    吕布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好沉默的按照她的吩咐,抬手,躬身。任她把一件件装备套在他身上。吕布战甲是汉代有名的玄甲,是用上好的精铁精心打造而成,虽略微沉重,但是防护作用极好。此时一身红色战甲披在身上,看去多了一股英武之气。

    吕布突感后背猛然一紧,貂蝉从后面用力环抱着他。他扭头把貂蝉揽在怀里,却看她满眼含泪,还伴随啜泣之声。顿时吃了一惊,用手拭去她双眼泪痕,心疼的问道:“蝉儿,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出气”。

    貂蝉摇了摇头,抬头问道:“将军,你可曾记恨过我?”

    “记恨你,这从何说起啊!”吕布满脸疑惑,看着怀中美人伤心的样子,备是心疼。

    貂蝉不理会吕布的吃惊,继续说道:“貂蝉自幼父母双亡,被义父所收养。义父视貂蝉如己出,聘请名师教貂蝉琴棋书画。貂蝉感义父养育之恩,时常想找机会报答。当义父提出先将我许配给将军,然后再把我献予董卓,并让我从中挑拨将军与董卓之间关系。我以为自己终于有机会为义父分担忧愁,当时毫不犹豫的答应。后来将军刺杀董卓,义父总揽朝廷大权。我以为自己任务终于完成。却不曾想叛军攻破长安,义父自杀,将军亦被逐出武关。四处漂泊,居无定所,而又时时与人激战。貂蝉随将军左右,受将军爱怜,但每次想起自己导致将军沦落如此,便心如刀割,感觉十分对不起将军。”

    当日董卓进驻洛阳,迎立少帝,挟天子以令诸侯,其权势达到了顶点,但飞扬跋扈的性格也引起众官不满。王允巧施连环妙计,令吕布击杀董卓。但其终非治世之臣,后来的种种失误引起李傕、郭汜的激烈反抗。西凉铁骑踏破长安,王允身死殉国,天下走向大乱。

    如果当时吕布选择告发王允,而不去刺杀董卓,他后面的命运是否会有所变化?吕布心中也不禁一片茫然,毕竟在乱世很多事情不是自己能左右的。而且说到底,这并不能怨貂蝉,毕竟她也只是一枚棋子,虽说是王允计策中最重要的一颗。

    吕布收拢心思,低头看着貂蝉悲伤的表情,感慨吕布命运的同时又有些感动。貂蝉此刻能如此坦白,至少说明现在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她真正的夫君。他收起自己思绪,安慰她道:“这和你没有关系,董卓实力强劲,但是太过张扬。就算当日我不杀他,后来肯定还有其他人会那么做。一旦成功,恐怕我这个‘爱将’就要和他一起上断头台了。”

    吕布看貂蝉不说话,继续说道:“实际上,我更应该感谢你义父,目前至少留下一个刺杀董贼的好名声。而你义父,他为自己坚持的道义而亡,死得其所。明知道他在利用我,但我却一点都不恨他,相反我却一直认为他是个很值得尊敬的人。虽然最后他失败了,但是董卓也死了,他所坚持的大汉正统还在。不要为他太过悲伤,平时多祭拜祭拜他。如果他知晓,一定会因为有你这样的养女而感到欣慰的。”

    貂蝉没想到吕布会这么说,感动的同时,抱着他的双手更加用力了。

    吕布笑道:“别哭了,我还要去军营训练了,你这样把泪水粘在我战甲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流鼻涕呢!”

    貂蝉听吕布如此说笑,顿时破涕为笑,用手轻捶道:“不正经”。

    吕布顿时向后一仰,大叫道:“谋杀亲夫啊!”,引得貂蝉一阵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