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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辽出城之后,便发现这批江东军所携盾牌不多。这才没有着急以骑兵突破他们,转而采用骑射逼迫他们改变集结阵型。此时看到看到他们阵型有所松动,心中大喜,知道自己想要的出击时刻到了。他右手一挥,一直未动的中军骑兵犹如滚滚的洪流朝对方冲去。
江东军中大部分士卒都是南方人士,从未见过如此阵势的骑兵冲击,顿时惊的面如死灰。凌操纵声大喝道:“兄弟们,莫要坠了我江东男儿的志气,让敌人小瞧。弓箭手,准备。”凌操跟随孙策征战多年,为之亲信之将,在军中深得士卒敬仰。
而此时随之留下的士卒大部分都是其亲信,平时对其言听计行。听到凌操的激励声,顿时士气略震,强压下自己心中的恐惧,纷纷举起手中长弓。当骑兵冲到射程之内时,只听凌操大喝一声“放”,顿时无数长箭如雨点般射向对面。
骑兵速度飞快,虽然有部分中箭倒地,但剩余的瞬间便冲到了江东军的阵型之前。只听一声巨响,近一吨的骏马撞在了盾牌之上,立即便将后面持盾的士卒击飞。而紧跟着的大部分长枪兵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冲到眼前的骑兵借助马势挥枪刺死。
凌操脸色大变,他也没想到骑兵的冲击之势如此厉害。但是他本是悍勇之辈,知道此时对士卒最大的激励就是自己的行动。他大喝一声,不退反进,手持大刀向前冲去。前方骑兵虽然击开了江东军的阵型,但是自己也被阻挡了片刻。
看到凌操骑马冲来,前方一骑兵挥枪便朝他刺去。凌操闪身躲过,一手抓住长枪,接着翻刀向下,一下便将那吕军砍作两段。江东军本被吕军骑兵的阵势所惊,大部分都已回头准备随大部队朝后逃去。此时听到凌操大喝,回头看他已砍杀一个骑兵,顿时觉得骑兵似乎也并非不可战胜。倒有一半士卒停下脚步,又开始组成新的阵型。
张辽冷笑一声道:“螳臂当车”,接着便驱动所有骑兵加速冲去。快到跟前之时,只见这次他们并没有选择直接冲击敌阵,反而一阵箭雨飞过。江东军一阵惨叫,好不容易组成的阵型顿时又有点散乱之感。
此时又经骑兵再次冲击,阵型顿时变的支离破碎起来。凌操选择留下之时,便有死志,当时就决定以自己千余士卒的性命换取大队的安全。但是他没想到的是,骑兵会如此凶猛。再这样下去,自己的留下将会变的毫无意义。
凌操目眦尽裂,但是又无可奈何。此时他身旁所留,且还在死命抵抗的仅有自己的百余亲兵。他眼看远处的张辽身穿精致的铠甲,正是领军之将。心想如果能击杀他,肯定能扰乱敌军的进攻计划,为撤退的部队争取时间。他大喝一声,招呼身旁有马的十数个士卒聚在一起,然后奋力朝张辽所在的方向冲去。
张辽眼看对方主将率十几个士卒朝自己冲来,心中微惊。但放眼看到远处正在拼命后逃的江东士卒,瞬间便明白了他的计划。张辽脸上微微一笑,倒是对敌将能在如此紧急的时刻,竟然想依靠自己的武勇改变局势的想法充满赞赏。
凌操所率的士卒大部分都被张辽亲兵所拦,唯有他凭借自己武力,冲到张辽跟前。只见他大喝一声,挥刀看向张辽,张辽举起手中月牙戟相迎。只听“铛”的一声,两件武器相撞。张辽胯下骏马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型,而凌操却连退了三步。
凌操双手不由得颤抖了起来,吃惊的望着张辽。张辽当时是骑马停在当地,而他则是接着冲击之势砍向他,本就占据了很大优势。但是自己退的仍比他更远,可见自己武力与之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凌操不由得开口问道:“我乃吴郡凌操,敌将通报姓名?”
张辽沉声道:“雁门张辽。”
张辽通报完姓名,转向旁边的成廉道:“成廉,留下五百士卒清剿此处敌军。你率剩余所有骑兵追击撤退的江东军,不要管那些拦路士卒,要最大程度上的击杀他们的主力部队。”
成廉看到凌操杀来,本还在担心张辽。但看两人实力差距明显,遂向张辽拱了拱手,率领身旁骑兵一路向前追去。
凌操看张辽识破了自己的阻敌之计,心中闪过一些失落,对陈武多了一些担心。但刚才那一刀也激起了他心中的倔强和不服,战意在胸中滚滚而来。他朝张辽拱了拱手道:“张将军,久闻汝之大名,今日且让我凌操讨教一番。”
张辽眼看对方明知他不是自己对手,反而要挑战自己。心中略过一丝敬佩,拱手还礼道:“请出手。”
凌操大喝一声,没有丝毫犹豫,催马朝张辽再次攻来。
张辽知道对待如此的对手必要倾力相抗,才算是对之最大的尊重。便连忙催动胯下骏马,用尽全力纵马相迎。
只听“铛”的一声,两件武器再次相撞。凌操身型颤抖,握刀右手虎口顿时崩开,鲜血顺着刀柄向下滴落。
张辽没有进逼,望向凌操道:“凌校尉,此时汝军已被我军击破。你又不是我的对手,何不器械投降,归降我军?”
凌操剑眉竖起,冷笑道:“昔日,曾听人言说张辽,张文远忠义无双。今日得见,却没想到也不过如此。败军之将已是愧对主公,归降敌人而与主公为敌,更是无耻之尤。换成将军,如果你被我军击败,是否会愿意归降我家主公?”
张辽脸色微变,心中暗生佩服之意。朝凌操拱了拱手道:“是张辽无礼了,特向凌校尉道歉。”
凌操闷哼一声,不再说话。手下动作却丝毫不慢,再次朝张辽攻来。两人交战,来来往往二十余回合。张辽脸色不变,手中力量却不断加重。凌操脸色泛白,胸中气血不断翻滚。张辽看凌操动作不断放慢,大喝一声“破!”手中月牙戟从上而下直砍下去。
凌操双手持刀死命抵抗,但胯下之马却已经受不住,一个趔趄就要翻到在地。而凌操反而借助这个下坠之势,顺势一斜身。躲过张辽这一击,并抽出了自己手中的长刀。接着奋力挥刀朝张辽坐骑马蹄砍去,妄图让其失其坐骑,再慢慢凭借优势获胜。
这个举动也超乎了张辽的预料,但好在他胯下骏马征战多时,颇有灵性,紧急抬蹄躲过了凌操这一刀。但是腹部却被刀锋所划伤,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这匹坐骑跟从张辽征战多时,看到如此,心中大怒,冷哼一声“去死!”,接着月牙戟直接朝下刺来。
凌操此时注意力正在马上,且砍去的时候,身体正望下探。眼看张辽刺来,却无法再躲。
月牙戟穿胸而过,将凌操刺落马下,死死钉在地上。他口中喷顿时出一口鲜血,眼神之间再无光泽。
“凌校尉”,剩下的一些还在激战的江东士卒纵声大叫,舍下对手便朝凌操方向奔来。但心志已乱,失去防护的他们瞬间便被吕军骑兵所击杀。张辽低头看了看已经死去的凌操,叹了一口气,下令道:“将凌将军的尸首收起来,等到稍后交给江东军。”
说完,张辽纵马也向江东军撤退的方向追去。
陈武且战且退,吕布的骑兵犹如一条饿狼,每一次攻击都能撕下一片血肉。凌操以自己的牺牲给大军争取了一点撤退时间,但这个时间不是很长。一路眼看跟随自己的士卒越来越少,而自己又不能停下抵抗,陈武恼怒到了极点。
好在离巢湖边越来越近,只要到达那里,登上船只,吕军就再也无可奈何。他大叫一声,鼓舞士气道:“兄弟们,加快行军,只要我们到达江边,吕军就再也奈何不了我们了。”
此时他的一亲兵指向远处道:“将军,你看那是什么?”
陈武抬头望去,只见自己停船的方向正有一道浓烟冲天而起。他暗叫一声不好,顾不得回答,加速朝江边冲去。
陈武看着眼见化成灰烬的自军船只,心底凉到了极点。他回头看看自己身旁的士卒,此时只剩不到一千。他看了一下,发现他们脸上俱有恐惧之意。大声喝道:“兄弟们,船只被毁,我军已经撤不了了。与其窝窝囊囊的屈死,还不如英勇战死,也捎带一些吕军狗贼。”
眼前的绝望反而激发士卒的斗志,只听众他们大声回应道:“谨遵将军号令。”
陈武将他们聚在一起,组成了攻击阵型。哒哒的马蹄声再次传来,犹如死亡的号角。江东士卒发出一声怒吼,全力向前冲去,与他们战作一团。生死在瞬间决定,可是再勇敢的士卒也弥补不了战力上的差距。
陈武眼看自己就要全军覆没,双眼之间满是泪痕。此时却听到背后传来“咚咚”的战鼓之声,他不敢置信的扭头看去,紧接着便欣喜如狂。只见不远处正有无数船只朝自己方向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