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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越,据说最开始有此称谓者为古百越部落后人。但后来随着他们与汉民族的不断融合,到后来时候,这个称呼的寒意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东汉末年,天下大乱,无数人凭借手中实力割据一方。而在江南之地,山林繁多,各路诸侯更是如春后野草,层出不穷。他们聚众或数千,或数万,占山为王,不纳王租。这样的人,在那个时代统称为山越。
他们中的大部分,只是为了逃避战乱,聚众自保,只在山林间占地耕种。而有些则不满足在山间过那样的苦生活,他们沦落山贼,四处劫掠。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对于统治者来说,他们无疑都是威胁。
赋税是财政来援,百姓为兵员来援。而山越那样不想承担这两个责任,只想过自己生活的想法显然不能为任何统治者所接受。如果置之不理,绝对会有更多的百姓沦为山越。再加上有些山越本就不太老实,四处劫掠。他们注定成为统治者的眼中钉,肉中刺。
但是山越人,他们一直身处的环境便是山林,在陡峭的山路间都能行走如飞。再加上他们据险而守,来去如风。虽然他们战斗力远不如正规部队,但是与这样的敌人对战,必将是每个士卒心中的噩梦。
孙策吞并江东之后,对待山越,一直采用的都是十分的强硬措施。他通过不断出兵,强迫他们移除山林,或归降,或死战。他不允许在自己的后方,有这样的威胁一直存在。
总体来说,孙策虽未彻底剿灭山越,但是取得的成果也十分惊人。例如丹阳郡最大的一股山越势力,泾县祖郎在他的连番猛攻下,最终选择归降。而孙策之后对之委以重任,更是引的无数山越主动归降。而剩余的不愿归降的,则向山林更深处迁移。
如果继续下去,或许不久之后,整个山越就会被孙策全部平定。但是这样的征伐,最终因孙策远征江淮而终止。
当孙策身死的消息传到江东之时,所有山越人,都长舒了一口气,那个杀神终于死了。深藏的情绪终于找到了爆发点,他们从隐藏的山林身处走出来,选择不断出击。不但选择收复之前的失地,更有部分实力强悍者更是直接朝县城进攻。
在江东所有郡县中,丹阳和会稽两郡山越最多,实力也最强。而江东军因为吕布的威胁,对大多数山越的反击采用容忍态度。但也不是毫无底线,而这次,显然已触动了他们的底线。
丹阳郡府,吴景脸色很是难看。他无奈的摆了摆手,朝向祖郎道:“祖贼曹,将你得到的最新消息给大家说一下吧!”
祖郎先是朝向众人拱了拱手,然后说道:“两日之前,歙县金奇、毛甘,黟县陈仆、祖山各聚贼众数千,北上进攻泾县。泾县城内只有八百县兵,不到半日,便被攻破。然后他们合兵一起,并收服了一些对主公不满的百姓,声势浩大,兵锋直指芜湖县。”
周泰本率大军驻扎在牛渚,却突然被吴景召回,这件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顿时从座位上站起来,怒声吼道:“这伙贼人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吴太守,我这就去替您灭了他们。”
旁边凌统连忙扯了一下他的衣袖,示意他坐下。
吴景性格平和,丝毫没有怪罪周泰的无礼。反而笑了笑道:“幼平有此雄心,吾心甚慰。但你驻守牛渚,责任重大。如此小事,我看这立功的事情,还是交给别人吧!”
吴景如此说,既拒绝了周泰的请求,又照顾了他的面子。周泰听后,也没有再做坚持,朝吴景拱了拱手,顺势坐下。
吴景说完,转向旁边的两人道:“妫览、戴员,你们一个为都督督兵,一个为丹阳郡丞。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两人沉思片刻,戴员首先开口道:“太守,属下感觉贼军攻取泾县,这个倒无关紧要。毕竟那里山多路险,地广人稀。就算任由他们占着,也没有大不了的。毕竟就算是平时,我们也从那里收取不了多少赋税。”
祖郎听完,脸色不悦道:“戴郡丞,你这是想要纵贼吗?那可都是我江东的百姓,你就这么任由他们限于贼手,而不加援助吗?”
祖郎只是一个贼曹,与戴员身份相差极大。戴员听他如此说话,心中大加不满,强压自己怒气冷声道:“祖贼曹,不要因为你是泾县人,就觉得那里十分重要。在我看来,就是贼军占领整个泾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祖郎怒道:“戴员,我是在看在主公面子上才敬你三分,你休要给我得寸进尺。昔日,我能靠着手下那三千泾阳山民都打的你丢盔弃甲;今日我照样能打的你满地找牙。不信,你就站出来给我试试。”
戴员和妫览两人昔日镇守丹阳郡,那时的孙策还未前来江东。祖郎在泾县聚众造反,两人亲率近万精兵前去征讨。但最后,却被祖郎凭借三千普通百姓打的大败,损兵数千,狼狈退回宛陵(丹阳郡治所)。自那之后,就一直紧守城池,再也不敢出兵与祖郎对抗。
此时戴员听到祖郎说起昔日丑事,顿时脸上变成了猪肝色。用手指怒指祖郎道:“你这个杀千刀的恶贼,我乃世家子弟,怎能和你这个不知哪里出来的野种相提并论?”
祖郎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抛弃。他流落四方,是靠着吃百家饭长大的,从来不知道自己父母为何人?戴员提起这个,直接刺激到了他神经的最薄弱之处。他猛然抽出长刀,想也不想便朝戴员头上砍去。
“锵”的一声,两件兵器撞在一起。那是凌统抽出长刀,挡住了祖郎那一击。
戴员没想到祖郎会突然出手,下意识的闭了双眼,举手去挡。过了一会,他缓缓睁开双眼,看那刀距自己头顶也就一寸距离,顿时脸色变的苍白。
“够了,都给我住手。”吴景怒声吼道。
吴景性格平和,一直都是轻声细语。祖郎看他此刻真的发怒,拱手朝向吴景,但手中兵刃却没有放下。“吴太守,我妄动兵器,确实有罪。但是此子侮辱我父母,今日你先让我砍了他,然后是杀是剐,我任由您处置。”
吴景沉思片刻,朝向戴员道:“戴郡丞,你辱人父母,确实做的不对。现在,我要你向祖贼曹道歉。”
戴员听着吴景不容置否的语气,再看了看祖郎因发怒而变的有点扭曲的脸庞。最终略微朝祖郎拱了拱手,算是表示歉意。
祖郎冷哼一声,收起了手中长刀。
戴员略微吴景拱了拱手,推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借故离开。
吴景看戴员已走,转向妫览道:“妫督兵,你的意思呢?”
妫览看了看眼前的局面,双眼迅速转动了两番。朝向吴景拱了拱手道:“小人才智短浅,一切以太守大人马首是瞻。”
等到众人离开,席间只剩下周泰、凌统、祖郎三人。
周泰笑道:“这两个草包,稍微恫吓了一下他们,这么快就认怂了。”
吴景点了点头,转向祖郎道:“祖郎,今天你做错了?”
祖郎躬身向吴景行了一个大礼道:“属下性格太过急躁,险些误了大人的大事。”
吴景道:“我不是恨你误事,而是感到失望。本觉得你有领军之才,想要加以重用。但你如此这般,让我如何能够放心。好在那两人确实不堪重用,就这样轻易交出了手中兵权,也算是了却了我一桩心事。”
祖郎心中感动,朝向吴景致歉道:“属下知错了。”
吴景点了点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那两人让出的三千士卒,就暂时由你统领了。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们改造成我可以信任的部队。
祖郎拱手道:“属下定然不会辜负大人所托。”
吴景点了点头,转向凌统道:“公绩,公瑾的提醒我收到了,我一定会小心在意的。但既然你来到了这里,就助我一臂之力。无论吕军进攻还是不进攻丹阳郡,后方的这伙叛逆一定要被剿除。我想由你带兵前去。”
凌统被周瑜派到丹阳郡,一为提醒吴景周泰二人,二为协防丹阳郡。听到吴景请求,他连忙拱手道:“属下义不容辞。”
周泰急道:“太守,那我呢?”
吴景笑了笑道:“幼平,你就好好给我守着长江水道,这就是大功一件了。”
周泰撇了撇嘴,但最终也没反对。
然后吴景又转向祖郎,轻声道:“祖郎,你本就是泾县人,对那里地理十分熟悉。就由你担任副将,陪同公绩一起去一趟吧!我这里正缺一个怀义校尉,我希望是你。但前提是,你必须有别人无可指摘的军功。”
祖郎听后,顿时大喜道:“多谢大人栽培,属下一定不负所望。”
吴景摆了摆手,道:“下去准备吧!公绩不太熟悉情况,你一定在旁多多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