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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晚膳,傅绮筝坐在窗前,凉风习习,自她病好了不少,元帝便只有傍晚才会露面,文月一天天把自己闷在屋里,这让傅绮筝很是不解。
“水雾,咱们去看看兰婕妤吧。”傅绮筝说道,终究是不放心。
水雾给傅绮筝加了件披风,二人出了寝宫,素州行宫颇具规模,走了好一阵子才到文月房前。水雾上前敲门:“兰婕妤,容华来看您了。”
门内许久没有回复,灯还亮着,分明是有人的。
“月儿,你就这般不想见姐姐吗?”傅绮筝开口道。
片刻后燕儿开了门,文月出现在门前,看到傅绮筝,红了眼眶,一下子跪在地上,哭泣道:“姐姐,月儿不是故意不帮姐姐的,月儿怕……怕皇后娘娘。”
傅绮筝着实被吓了一跳,快步上前想扶起文月:“你这是做什么,姐姐何曾怪过你。”
文月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皇上,皇上埋怨月儿没有拦着皇后娘娘,让姐姐蒙此大难。”
“那是皇上不知晓当时的情形,快起来,燕儿还不快扶起你家主子。”傅绮筝急道。
文月这才站起来,看着傅绮筝道:“姐姐,还好姐姐没事,若姐姐有个三长两短,月儿可怎么活呀。”
傅绮筝扶着文月一道落座,轻声道:“皇上那边,我会解释的,说不定皇上只是无心一说,你倒也别自己给自己添堵。”
“姐姐。”文月抱着傅绮筝又哭了起来。
傅绮筝微微颦眉:“入宫都一年多了,怎么还这般胆小,过几日我便要去叔父家小住,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
文月这才松开手,抹了抹眼泪,啜泣道:“姐姐何时出发?”
“也就这几日吧。”
安抚好文月,傅绮筝回到寝宫,见元帝正坐在里面,上前一欠:“皇上。”
“夜里凉,身子还没好全怎么就出去了?”元帝拉过她坐在一旁。
傅绮筝低眉道:“嫔妾去看望了月儿。”
元帝沉了脸色:“她跟你说什么了。”
“皇上,月儿胆子小,有些事嫔妾倒希望她能自保,嫔妾一人受罪总好过两人俱伤,皇上别怪她。”傅绮筝轻声道。
元帝淡淡道:“知道了。”说完便起身欲走,“天色不早了,你先歇着吧。”
“皇上。”傅绮筝站起身喊道。
元帝停下步子,回头看着她:“何事?”
“天色已晚,皇上就在这儿入寝吧。”
元帝有些意外,转过身笑道:“你这是让朕留下来?”
傅绮筝一脸认真地看着元帝,点了点头。
“那好,这可是你说的。”元帝走了回来,很是高兴。李常海偷笑拉了拉一旁傻愣着的水雾与他一起退出殿去。
傅绮筝偏头喊道:“水雾,收拾东西,咱们搬去偏殿。”
此话一出,李常海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水雾忙应道:“是。”
“慢着。”元帝说道,傅绮筝抬头一看他,元帝早已敛了笑容,一脸阴沉,让傅绮筝有些茫然,怎么这般阴晴不定。
“你还是留下来吧,朕走便是。”元帝淡淡道,转身走了。
“皇上。”傅绮筝又喊道。
“皇上万金之躯,怎么能让皇上久居偏殿呢,还是嫔妾去吧。”傅绮筝为难道。
“哎呀,皇上和嫔主为什么不能一起留下来呢?”水雾抱怨道。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水雾,小丫头吓坏了,畏畏缩缩低下头去。
傅绮筝这下才算明白,忍不住笑了,沉着眼,小声说道:“那皇上留下来吧。”
“你也不走?”
“不……不走就是了。”傅绮筝支吾道。
夜已深,水雾替傅绮筝梳洗罢便和众宫女退了出去,青丝垂散,素颜无妆。刚起身便被元帝拥住,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傅绮筝有些不知措施,任由他这样静静抱着,脸通红。
“身子全好了吗?”元帝对傅绮筝侧耳轻语。
傅绮筝点了下头,却又若有若无地轻咳了几声。元帝扬唇一笑,松开了手,拦腰抱起傅绮筝向床榻走去。傅绮筝心跳得飞快,头低埋在他胸前,仿若要窒息般心下惊惶。
元帝将傅绮筝放到床榻上,拉过被子替她盖好,傅绮筝拉过被子蒙住脸不敢看,元帝站在床边,邪邪一笑道:“你怕?”
傅绮筝蒙着脸摇摇头,元帝转身走去灭了殿中所有灯火,一下子漆黑起来,傅绮筝更加心慌起来,元帝躺在傅绮筝身边,淡淡道:“别蒙着了,当心又捂出病来。”
傅绮筝小心翼翼地扯下被子,虽一片漆黑看不清面庞,但耳畔的呼吸声足以说明了距离之近,一次比一次亲密让傅绮筝一次比一次拘束,静静躺着一动不敢动。忽然手背一热,元帝拉过傅绮筝的手放在二人之间握着,接着便听到元帝轻言了声:“睡吧。”
从拘束到安稳,渐渐熟睡去,醒来时天已经亮了,身旁空空,元帝早已离开,坐起身来,唤道:“水雾。”
水雾赶紧走进来,笑着一欠:“嫔主醒了,恭喜嫔主。”
“我有什么可喜的。”傅绮筝不解道。
“嫔主终于侍寝了,可喜可贺。”
“侍寝?瞎说什么呢,没有的事。”傅绮筝皱眉道。
“没……没有吗?可奴婢看皇上早上出去的时候明明很开心呀。”水雾一脸茫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挠挠头,“奴婢失言了,奴婢让人伺候嫔主梳妆,明日嫔主省亲,奴婢去帮嫔主收拾收拾。”说完便一溜烟跑了出去。
傅绮筝摇摇头,笑说:“这丫头怎么这般冒失。”
这日元帝赏了不少东西给傅绮筝带去叔父家,水雾带着几个宫女太监着实收拾了好一阵子。
入夜,傅绮筝坐在窗前抚琴,好久不曾弹起,有些生疏了,一曲罢回头一看,元帝不知何时起便站在身后。
傅绮筝起身看一眼水雾,埋怨道:“皇上来了也不说一声。”
“是皇上不让奴婢说的。”水雾一脸委屈。
元帝走到琴边坐下,抬手叙叙弹起,傅绮筝坐在一旁静静听着,很是满足于这样的相处。夜里同榻而眠,清晨傅绮筝醒得早,见元帝还在睡,便不忍打扰,静静看着他睡觉的样子,微微一笑。
“看够了吗?”元帝忽然说话道。
傅绮筝楞了一下,转过身去:“没……没看。”
“行了,起来吧,朕送送你。”元帝说道。
行宫外,车驾隆重,元帝安排了不少宫女随从,由祁桓翊率一队禁军护送。
临行前,元帝看着傅绮筝,一脸认真的说:“说好了,只住三日便回。”
傅绮筝点点头,笑说道:“皇上圣旨岂敢不从。”
文月站在元帝身后,微微一欠:“姐姐保重。”
“走吧。”元帝道。
傅绮筝登上马车,回头看了一眼,竟有些不舍,车缓缓驶出行宫禁地,素州行宫建在城外,离素州城还有一段距离,傅绮筝坐在车上,不由得回想起那几日在素州城发生的事,时隔不过一月,感受却不大一样了,依照元帝的吩咐戴上面纱,毕竟风华竞的影响一时半刻怕是消不去。
一个时辰后车马进入素州城,车外喧闹起来。
“快看,这是宫里娘娘的车驾,好气派呀。”
“娘娘长得肯定美若天仙。”
听到外面百姓的议论,水雾忍不住笑了:“瞧瞧他们,拿咱们当什么看呢。”
撩起窗帘一角看去,正路过珍宝阁,仍旧热闹非凡,时隔一月,也是物是人非了。又过了一会儿马车便停住了。
“嫔主,到了。”窗外宫女说道。
水雾先下了车,扶着傅绮筝走下马车,傅绮筝抬眼一看,只是一处小府第,与傅府规模相距甚远,门前站着不少人,年纪稍长的便是傅任贤同父异母之弟傅任德,一旁站着的妇人应是夫人冯氏,还有一些仆人家丁站在后面,见傅绮筝下了马车,傅任德领头跪迎叩首道:“臣傅任德率家眷恭迎容华嫔主。”
傅绮筝上前虚扶道:“叔父叔母无需多礼,快快请起。”
祁桓翊跟在傅绮筝身后,傅绮筝随之介绍到:“这位是护送我前来的禁军都统祁将军。”
“祁将军有礼。”傅任德拱手道,又对傅绮筝说,“嫔主里面请。”
傅绮筝颔首,移步走入府中,刚进门便见一女子笑着迎面走来,竟有些眼熟,思索片刻,认出她是傅吟微。
“微儿,快见过嫔主。”冯氏道。
傅吟微笑着福身:“吟微见过嫔主。”
傅绮筝轻言:“免礼。”
“这是小女吟微。”傅任德介绍道。
“我们见过了。”傅绮筝莞尔言,摘下面纱,傅吟微刚起身抬眼一看,顿然大惊道:“傅绮姑娘。”
“微儿不得无礼。”傅任德责备道。
“都是自家人,不必见外,原来是吟微妹妹,当日竟不知。”傅绮筝笑道。
冯氏颇为好奇地问道:“嫔主和微儿认识?”
傅吟微仍是难以置信:“傅绮姑娘竟然是皇妃堂姐。”忽然想了想,轻声念叨,“傅绮……傅绮筝……傅绮……”茅塞顿开,喜道:“我真是愚笨,竟然没认出来姐姐。”
傅吟微看了看傅绮筝身后,目光忽然落到了祁桓翊身上,指着祁桓翊,吃惊道:“你不是那日移桃花之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