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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四章 人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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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仪嫔主。”此时从外面进来一个宫女喊道。

    陈兮若转过身打量着那婢子,冷冷问道:“你又是哪里来的奴才?”

    宫女欠身:“奴婢是静嫔娘娘身边的宫女,静嫔娘娘去了嫔主的寝宫,见嫔主不在,便让奴婢来请嫔主回去。”

    “风水轮流转呀,从前是绫常在庇佑着静嫔,如今换静嫔来给绫常在解围了?到底是谁可怜谁。”陈兮若掩嘴笑道。

    “风水轮流转,这话是淑仪自己说的,淑仪要记住了。”傅绮筝语气渐重,微微一笑,此时得饶人处且饶人,以后才能有条活路。

    陈兮若却笑得更灿烂了:“原来绫常在还想着出去呢,看来常在还不知道如今皇上身边已有了新人。”见傅绮筝听到此言,神色果然暗色了些许,又故意笑道,“都说徐采女温婉贤淑,除了家世,没有哪一点比不上当初的贵妃。”

    傅绮筝顿时娥眉紧蹙。

    陈兮若见她这副模样更为得意了:“看来常在果然不知道,常在刚进这雨明宫,徐采女就代替了当初的贵妃常伴君侧,皇上对她也格外眷顾,很快就会忘记有绫常在这么个人,所以常在也就别想着要从这里出去了。”

    “怎么会……”傅绮筝紧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如今徐采女得宠,她的好姐妹静嫔本嫔开罪不起,这就回去了,绫常在可要保重啊,千万别气坏了身子。”陈兮若笑声连连,拿过宫女手中的团扇,摇着扇子出了雨明宫。

    傅绮筝在门前站了良久,黯然转身,水雾扶着她到屋里坐下。

    “听闻沁容华也晋了嫔,可她们怎么都不来看看主子呀,莫不是都是忘恩负义之人?”

    为何昔日依附之人未曾登门,而来的皆是想伺机辱没她一番的有嫌隙之人。水雾想不通,但傅绮筝心下却是清楚,她如今的位份见了谁都得行礼,方毓秀和王姒就是受得起也不敢受。多半是顾忌到这点,才不便与傅绮筝相见。

    入夜时分,这宫城的一角仿若与世隔绝,外面只有阵阵虫鸣,来了近半月只因脚伤。还不曾出去走走,一时间来了兴致。

    脚上的伤好了不少,行走已无大碍,傅绮筝便一个人出了雨明宫,青丝及腰,发髻上只插了一支桃木簪子。站在雨明宫前左右看了看,不想去往那宫阙深处,遂往另一方向前行。

    路过静明宫时,傅绮筝驻足向里面望去,殿门紧闭。窗户里透出微弱的烛光,不禁心下喟叹,如今宫中三个末等常在,当初皆是风光无限之人,一个皇后,一个贵妃,还有个云妃,傅绮筝至今还记得云妃的那句花无百日红。

    傅绮筝在静明宫门前站了一会儿便继续往前慢步走着。那里如同期望的一样,故景依旧。正欲拂袖掸去平石上的尘土,却见这平石煞是干净。虽有些诧异,但也没多想,徐徐坐下。

    夜凉如水,任微风纷乱发丝。陈兮若至今没将证据交出,傅绮筝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轻信了陈兮若,也怪当初太过心急,只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孤身一人在此,抬头望向那宫阙万千处,凝眸。不禁心下相问,为何会是徐倩然?

    脚步声传来,傅绮筝徐徐回眸,借着月光,看清那面庞,隐隐有些失落。

    “嫔主。”祁桓翊拱手道。

    傅绮筝微微苦笑道:“如今做回雨明宫的常在,没想到又在此处遇见了将军,一切倒都像是回到了从前。”

    “臣……”祁桓翊欲言又止。

    傅绮筝惑然看向他,其话到嘴边仍是迟迟未语。傅绮莞尔道:“将军有话不妨直言。”

    “嫔主蒙此大辱,还想在宫里待下去吗?”

    傅绮筝却笑了笑说:“我不待在宫里,难道真要去金国不成?”

    “嫔主已被贬至此处,外面传言皇上此举是准备与金国议和,为防皇家颜面有失,才将嫔主先贬至常在,好悄然将嫔主……”

    傅绮筝想也不想即道:“他不会的。”打断了祁桓翊的话,祁桓翊便不再说下去了,此地陷入沉寂,只有风拂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傅绮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言辞太过激动,为缓和这气氛,遂又徐徐说道:“金国的使臣走了吗?”

    祁桓翊摇了摇头:“没得到皇上的答复,金国的人怎么会离开。”

    如此也好,一日不给答复,晟宁就能安稳一日,耗下去也不失为一种办法,缓兵之计于宁军着实有利。

    祁桓翊又道:“傅祺兄带兵征战在外,臣自愧不如。”

    傅绮筝好奇道:“难道将军也想征战沙场?”

    “想归想,家慈去世前曾请求先帝恩准,永远不让臣上战场,至此父业难继。”祁桓翊的话里皆是无奈。

    傅绮筝劝道:“祁将军是祁家独子,老夫人如此也是爱子心切。”

    “傅祺兄不也是家中独子吗?”

    “哥哥已经成家,接下来便是立业,祁将军要是娶门亲事,之后或许也能得偿所愿。”傅绮筝笑道。

    “臣……臣还不想。”祁桓翊吞吞吐吐道。

    “是我唐突了,将军只当我说笑。”傅绮筝轻言道,娶亲成家,最盼有情人终成眷属,早已将祁桓翊当做好友,亦希望他能等来自己的姻缘,岂能相逼。不禁抬头望向夜空,再过些时日又是七夕了。

    “嫔主真的留恋这宫里的生活吗?”祁桓翊忽然开口问道。

    傅绮筝虽有些诧异,想了想,沉默着摇了摇头,宫里的生活有什么可留恋的,那牵绊着心的是人,而非荣华富贵。

    “嫔主可想过离开这皇宫?”

    这席话让傅绮筝更为云里雾里,疑惑问道:“将军何出此言?”

    “臣可以……”

    “主子,奴婢可找到主子了,主子脚伤还没痊愈,怎么不带奴婢,一个人就出来了。”水雾着急道。

    看着水雾急成这个样子,傅绮筝笑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然怎能走到这里来。”

    水雾一见祁桓翊,欠了欠,好奇道:“祁将军怎么也在?”

    傅绮筝知祁桓翊一直是从西承门出入,遂言:“祁将军只是路过,碰见遇见了。”又起身对祁桓翊说道,“天色已晚,我也该回去了。”

    祁桓翊拱手相送,傅绮筝莞尔颔首,带着水雾离去。一阵风拂过,吹来树叶落到那块石头上,祁桓翊缓缓走过去,将叶子拾起,石头又恢复了干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