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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案内情迂回曲折,请张大人准许草民说出真相。”段熙云向张坚这边抱拳,朗声说着。
“公堂本是个公正廉明之处,是让人申诉的地方,有话但说无妨,何必遮遮掩掩。”张坚一口官腔,说话语气比常人要有力一些。
“谢大人。”段熙云又抱一抱拳:“经过草民连日侦查得悉此案的真正凶手其实是常浩,而常大人为包庇爱子,竟然反将案件巅倒黑白,栽赃嫁祸将所有罪名推到杨磊身上,最终屈打成招,请大人主持公道。
“简直一派胡言,张大人切不可听其谗言,他分明与杨磊是同伙,巅倒是非黑白之人是这小子才对。”段熙云言出惊人,吓得常德马上站起身向张坚连连辩解。
“单凭你的一面之词并不能让任何人信服,可有扶持你证词成立的可信证据?”张坚神色依然古井无波,在没有确凿证据前他依然保持中立态度。
“臭小子你胆敢诬陷朝廷命官,如果你是信口雌黄,本官必将你处以极刑。”常德一手拍惊堂木,一手如戟直指段熙云。
“这个荷包就是你们捉拿杨磊时从他身上取下来之物,但公堂上却说成了是在毕府中查案找到,这不是巅倒黑白栽赃嫁祸又是什么?”常德这只大老虎别人怕他,可段熙云从来没将其放在眼内。
“当真笑话,衙门办事向来公正严明,从未行这等卑鄙勾当,倘若你敢再在此大放厥词,本官立即对你大刑侍候。”常德有些恼羞成怒,企图用言语吓唬段熙云。
“禀大人,草民没有胡说,因为我有人证。”段熙云见到常德气急败坏的模样,说不尽的解气,他用诡谲的眼神望着常德偷偷冷笑着。
这时赵成走了出来,向张坚这边噔声下跪:“属下赵成参见张大人——这位段公子方才所言句句事实,荷包的栽赃是小人所为,当时小人屈服在常德的淫威之人,逼于无奈才犯下这些错事,但这一切全是常德指使,我只是任他摆布的扯线木偶。”
“赵成你好大的狗胆,竟敢串通外人,来此血口喷人,你到底收了他们什么好处?”常德见自己的心腹部下,竟然站在了对方的阵线上,他一脸的难以置信,惊得整个人跳了起身。
“赵成你可知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诬告朝廷命官可是杀头大罪。”张坚听到赵成的证词神色开始动容,知道这案件确实不简单。
“小人所言句句属实,请大人明察。”赵成磕着头以示诚恳。
“赵成既被雪青雕收买他的证词不可尽信,请大人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迷惑。”常德见对方无非是片面之词,只要矢口否认,对方也奈何不了自己。
张坚见双方各执一词,一时间不知如何决断,正在迟疑之中。
此时段熙云又出言打破僵局:“大人何不传被害人毕淑娘上堂,只要问她便知事情一切真相。”
“本官倒想看看你还能闹开什么幺蛾子——传毕淑娘。”常德内心开始感到一丝不安,仿佛当时对杨磊不利的证物如今反而对己方不利,可以看得出对方这些天来下了不少功夫,绝对是有备而来。毕淑娘再次步入公堂,如今的她已经没有了从前的不安,看来这件伤心往事经过岁月的洗礼在她心中已渐渐变得平淡,她的体态与二十年前半点没变,依然是那么的轻盈优雅,如果不知情者真会误认她是个未嫁的妙龄女郎。
她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浓须,头发糟乱的杨磊,心下一酸,内心充满自责,如果当初真是自己冤枉了他,害他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不知怎样才能弥补自己的过失。再看看杨磊旁边的常浩,此时常浩眼神与二十五前年,他来自己家作客时一样的灼热、狡黠让人望之浑身不自在。
毕淑娘不敢怕再与常浩目光相接,当即下跪,“民女毕淑娘参见大人。”
“毕淑娘,当年你亲自指认凶手杨磊,天网恢恢如今你再指证一次,看他还能如何抵赖?”常德知道赵成站在对方阵线之中,当年的计策恐怕已经被揭穿,但他知银鎏金生肖挂件早被销毁,也不怕对方反驳,唯今之计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回大人民女当年其实并没见到凶手的模样,只见到对方脖子上戴一块银鎏金生肖双蛇项链,而当年之所以能认出杨磊是凶手,全因见到其脖子上所戴之物与当晚行凶者所戴的项链一模一样,就是银鎏金生肖双蛇挂链。”毕淑娘如实道出。
“夫人认得可是此物。”段熙云拿出从赵成处取来的银鎏金生肖双蛇挂链,垂在手中让毕淑娘辨认。
还未等毕淑娘开口,常氏父子已吓得面无人色,他们真后悔当年没亲手销毁此物,而是交代该死的赵成去办。
“我记得清楚,正是此物。”毕淑娘在二十年前无数次恶梦中都能见到此物,所以此刻斩钉截铁地指认了出来。
“此物是杨磊的饰物,毕淑娘证词与二十五年一样,杨磊就是凶手。”常德想想此物已经消失了二十余载,没有人能证明它的正者是谁,只要一口咬定项链是杨磊的别人也无可辩驳。
“大人请看清楚,这件挂件造工精细以白银为本外面镀了一层厚厚的真金,想必价值连城,非富贵人家孩子不能拥有。但杨磊自小家境清贫,还从事一份卑微的打更工作,试问这件昂贵的项链有什么可能是杨磊所有。”段熙云朗声反问着,在场之人个个都觉得十分有理。
“也许是他贼性不改,这项链是他从来的也说不定。”常德冷冷地道。
“你胡说,我父母从小教诲,做人即便是穷也要穷得有骨气,我怎么可能做这鸡鸣狗盗之事。”古承风闻说愤然地道。
“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你这个有娘生没娘教的狗东西,连强奸杀人的事也做得出,偷盗别人的东西于你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常德继续冷嘲热讽道。
“古大哥少安毋躁,无谓与人作这些泼妇行径,让我来说就行。”段熙云话中之意在取笑常德是个口没遮拦,“如果我是小偷的话,偷了一件如此名贵的宝贝第一时间应该是高价出手,然后逃回乡下,那些卖得的钱用来盖间房子,买几奋田地都是绰绰有余,何必还要留在城里打更吃苦。更何况人尽皆知自己出身苦寒还明目张胆地把这件宝贝戴在身上,这不摆明跟天下的人说这东西是我偷回来的吗?”
段熙云顿了顿继道:“此前我已经向当时认识杨磊的人打听过,根本没人见他戴过这件项链,他没必要多此一举地在犯案时才把项链戴在身上,换言之这件宝贝根本就不是属于杨磊的东西,是他被人栽赃,在提堂前硬套在其脖子上,好让毕淑娘阴差阳错地误将他认作是凶手。而当时亲自实施栽赃之人正是赵成,他对此事知道得一清二楚。”
场中最震惊之人非毕淑娘莫属,此刻方知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么一个不为人知的机关,她非常悔恨知道自己原来真的错怪了杨磊,将他的前半生害得苦不堪言。
“当年的一切都正如段公子刚才所言,这银鎏金生肖双蛇项链上还有常浩的生辰八字呢,它的真正主人是常浩才对,所以当年污辱毕小姐的不是杨磊而是常浩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赵成枪尖般的手指直指向常浩身上。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叛贼,不要在此血口喷人,你再敢胡言,小心我撕烂你的狗嘴。”常浩被揭穿真凶有点恼羞成怒,在胡乱发疯。
“小人当时在常德手下当差,一切自然全听从他的安排,我也是无可奈何才这样做。” 赵成招认罪状,但聪明的他口口声声强调,这一切全是常德的安排,他只是惟命是从的帮手而已。
“什么生辰八字云云,这一切都是你们事前伪造好的证物,这种东西让给人一个晚上,谁不能做出个十件八件来,此物根本不能用作证物。”常德这只老狐狸狡猾地质疑。
“没错,这都西我见都没见过,绝对不是我的项链。”常浩也是个聪明人,听到父亲的质疑配合的矢口否认。
“既然此物可以伪造,那大人凭什么一口咬定就是杨磊所有,这样岂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段熙云略带幽默地反问道。
张坚见双方各执己见,再这样纠缠下去只会闹出更多的笑话,当即开口制止:“如今杨磊与常浩都有作案嫌疑,如果双方再拿不出有力的确凿证据,此案只能押后,将两人暂且收监,等收集到足够证据再开庭审理。”
段熙云上前一步抱拳道:“草民认为此案不用再等。”
“你到底还有何良策还不快快道来。”张坚见段熙云不不理据层出不穷,开始有点佩服他的刑侦能力。
“当年毕淑娘惨遭污辱后,更不幸的是她竟然因而怀有身孕。既然常浩打死也不承认的话,只能来一场公开的滴血认亲,只要证明谁是孩子的父亲,谁就是那个罪该万死的凶手。”段熙云侃侃而说,但所有人都觉得此法可行。
“滴血认亲……”
不单是常氏父子,连在场其他人也感到意外。
毕淑娘闻说滴血认亲之法,当场羞得她低下了头。
“常浩、杨磊你们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强奸毕淑娘,她所生的孩子一定与你们毫无关系,不同血缘的鲜血一定不能相融,只要与毕淑娘儿子一起验血,就证明你们到底谁在说谎。”张坚觉得此法的确可以一试,于是马上安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