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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甲胄算不得崭新,可是若是有锻造甲胄的军中匠人仔细看看,就会发现其实那铁质样式都是军中说不得顶尖可是都是上品。
一个个士兵看样子就是二十五到二十八岁的体力壮年。
那手中刀刃锋都是极好的。
南赵甲士大抵是刀枪两种兵器。
就是有用斧子大戟的莽汉子,也是少数。更不会有拿着剑去上战场的傻雏儿。
粗略看看这队人怎么也有一百人那样子。
行军杀伐时候,最忌讳的就是稀稀落落不成气势和军列,很容易被对方一鼓作气冲杀上来,然后就是伤亡惨重,溃不成军。
可是这一个个都算是沙场老手的汉子,就那么不管不顾的,对着那青年跪了一地。
铁质特有的灰黑颜色,铺开看也是一种独有景色。
让那缩成一堆如同鸵鸟的小胖子,抬头看看,眨眨眼睛。在看看那个站在自己边上嬉皮笑脸的青年。
看在他快速夺过那土匪手中朴刀,然后插进心口的动作干脆利落。那胖子的血还热。
总算是添了点气概,可是这人似乎没啥猛人的姿态。冲着那一群土匪吹了个口哨,抛了一个恶寒恶心的媚眼儿。
“大爷的,一群人就这么跑来了,吓的你哥都尿手上了,杀掉,杀掉,闲着没事都杀掉嘛。”
这话刚一落下,那一群如狼虎的士兵没来得及起来拔刀砍人。
那个瘦瘦的小三子,就立马推开几个前面的同伙到正起身的士兵身上
反正不过十几步路,像是一头野狗,带刀直奔那个蹲下来捏小胖子脸的青年。
然后不知道何处就咻的一下,和刚才如出一辙的一只箭矢飞来。
那小子咬咬牙侧了下身,继续前冲,那箭矢从肩膀斜插右面琵琶骨。
想来是力道极大,以至于九成没入,见血都少,闷哼下也不觉得多疼
反而那小土匪借着向前扑的力道,更快到了那青年身边。
刀尖搁在那人肩膀上,颤颤的,感觉要倒地一样的。
那青年自然是知道这一支箭矢的分量力道,南赵那位老头宫中禁卫中郎将,曾在一次狩猎中把一个草中石头当作猛虎,开弓后,入石半寸
无数没心没肺的王孙子弟都叹为观止。
所以他更加明白那一支比普通箭长三分之一的箭矢,不可能没伤及这人脏腑。
可是若是刚才这人避过那禁卫的一个戏耍居多的一箭双雕。还只是让他觉得有趣,那么现在中了这人必然实打实的十成力道一下。
还能发狠强挺着过来把刀架在脖子上,确实是让他觉得很有意思。
一副啥都好说的怂人样子:
“嘿嘿,小爷您一看就气概彪炳,啥事好说,好说”
“哎,你看那头又死人了。”
“小兄弟你英俊不凡有没有相互倾慕的姑娘?”
那个一脸发白出汗的小子,许是后反劲的疼痛欲昏厥。一言不发的保持着那个拿刀的姿势,一动不动,神色坚毅。
那青年搓搓手,双目放光一下,然后继续和这小子侃。
几十步外,那一百多壮汉围着那土匪砍。
仿佛彼此不知状况,都十分专注的杀人与准备杀人。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拿刀的小子,闷哼一声,然后回头
那个小胖子正把手里的石头扔了,看到那野狗一样的眼神,吓得也不知道躲就是哭。
那被拿刀指着的青年撇嘴,然后轻描淡写的摸过那一柄朴刀。用刀用力拍在那小子的肩膀头。
那本来还有三寸在外面的箭矢全部砸进去,只有一个血洞在破烂衣服上。
然后顺便狠辣刁钻的一脚踹在那小子的小腹,劲道挺足的,自然是倒地不起。
“就看你刚才没回手给这丫头一刀的份上,你哥也不杀你。”
拄着刀立在那里,当真是有枭雄气概,另一手搭在额前,有模有样的看着那单方面屠杀。
可是那个还带哭腔的胖子,哭着声音辩解:“我是男的。”
那青年都不看一眼这个肥嘟嘟的小胖子应道
“你哥就没见过比你还娘们的。”
不过这话说说,确实是带笑的。可是马上就收了回去。
因为通村里的几个小径上正有稀稀落落的几队人走过来,牵马的马背上都挂着褡裢,里面露银白,
有个就干脆搁一个衣衫凌乱被五花大绑的女人。
有说有笑,这次真是乐呵,
到底是临近江南重镇的地界,女子皮肉就是水嫩的不一般。真他娘的受用。
那钱银虽然没有这村里人头多,可是也不无小补,够这些人逍遥几天
“大王派我来巡山哟,找到人家早杀人哟,杀男不杀女,女的好生娃哟,娃子当土匪,杀回祖宗坟头哟。”
真心是有说有笑,仿若辛苦一年的百姓面对着黄暖稻谷的喜悦。
要说是晦气,也是那个旁边山寨老来蹭酒偷看女人却也嘴甜笑容干净的小栗子,被一个发狠的汉子一榔头敲死。
“你说那么个十三四岁的小子,连娘们都没尝过,那个婊子养的也真下狠手,都开了脑袋死无全尸的,活该全家被杀。”
那几个平日和小栗子相熟的土匪都是愤愤不解气。
毕竟听这小子说以后去山上给各位哥哥抓兔子啥的,平日盯差他也总多几个时辰的自觉。不是巧巴结,而是真把这几个当哥。
有一次醉了,又哭又笑的说从小就是没人管的孩子,如今难得有个愿意记挂自己的地方,他小栗子知足。
这在这些骂骂咧咧的土匪眼里,比起那些传闻中知书达理的大家子孙要强出百倍。
可是稍后,就那个都笑不出了,就在村头,那黑压压一片的官兵就跟那站着,最后这一批被瞧不起的吃剩下的窝囊东西,正躺尸体的横七竖八躺在村头。
“扯乎~。”随着一声咻,那个刚吐出一声扯乎的白头发老土匪就在那青年一个手势下被一箭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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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地是尸体,若是三伏天就指不定引来多少苍蝇。可是现在,就是边上树上的乌鸦或许都饱了,对这些没兴趣。
就那么堆在那里,如同是落叶或者折了的枝桠。
坟包也有七八个,上面插着的是南赵军旅统一制式的钢刀。
说来可笑,那个不管在哪个地方都算是子孙满堂的老土匪,竟然就这样曝尸荒野。
本来是有一稍微年轻的军官看不下去打算动手埋了的。
被一个算是自己师父的老兵镦了一下,骂了几句。
然后那个自己崇拜万分的大人物说了一句:
“这位纯善的士兵,我请你冲着那前面走一百步,求你去看看看死在这老王八畜生手里多少老的小的。”
第一次见到这位这样的阴狠凶戾眼神,和比怒斥还严重的语气。看着他蒙住那很挣扎的胖子眼睛的手。眼神不同平日的无赖,带着歉意和柔和。让这士兵觉得,跟着这人打下去,真的没错。
然后那官兵用刀把这老土匪看起来还算魁硕的身子一下下砍成好几节,再看看那个被放下就咬舌自尽的女子尸体和那个挣扎哭泣的小胖子
这个年纪在一百人中是破例才22岁的士兵,就是觉得委屈想哭。
想着那些士兵在这里的对话,那个双目无神呆呆冲着天上躺着的小子
嘴角扯了扯,凶悍如野狗的他,可以伤,可以死,可是自从上了山上就没哭过。
但是想着,想着,就怎么眼前都是那老土匪吧唧烟袋的和善笑容。
“小三子,大爷告诉你啊,这山上就是比不得北越冬天,那大雪封山
捉只野鸡狍子,架上火,烤的流油,在雪里埋上半个时辰的烧刀子
冷热冷热的,那滋味,哎哟哎哟。”
不是不知道这老头馋肉馋酒,但是每当这几个没咋瞧得起这老头的小子过去他那,
他都是任由他们糟蹋从牙缝里省下的酒肉,还乐呵呵的说,我孙子要是活着,得是和你们一般大喽。”
有骂人的不懂事家伙,那老头子也就只是笑,还经常接济些银子给那些吃喝嫖赌的混蛋小子。
说些啥早点攒钱去安生过日子,毕竟不像他一辈子没指望了,都是好孩子之类的。
似乎这老东西从来都不明白有这话有多暖心。
“你这老兔崽子,占爷们我便宜啊?”
一边干张嘴不出声的说着话,一边对着那树上的乌鸦吹了个口哨。
从本就破烂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料,似乎毫无知觉的把那插进去的箭矢抠出来。
不是倒刺,而是菱形的放血头,鲜血如同小孩撒尿一样的喷出,洒了那人一脸。
用食指蘸着血,字迹辨认勉强
“启禀先生,毗邻白头草头之北伐村,有官军一百左右,带头者不超过二十五岁,身份不明。青郡一百山寨中小香寨来人死绝,估计小香寨折损五分之四。羊七十七绝笔”
然后因为一只手不能动弹,就用一只手抠土费力向前爬,抓过一把钢刀,照着自己心口捅进去。然后安静躺在那个老人身旁。
学着那老人的傻笑,然后闭眼
“嘿嘿嘿,嘿嘿嘿,
想起几年前遇到那个没有表情,但是很让人放心的书生,和自己说他不明白这世道怎么了,虽说主要还是为了一个女人,可是大概会让这世道变得好些。
要是愿意,能不能和他一起做点什么。”
闭眼前,似乎那书生又站在那里,平静不带笑但是仍然觉得意气飞扬的和自己说
“总有一日,我要从这北伐村开始,一直打到北越去,让枭雄死绝”
.......
那个红眼睛的乌鸦,腿上绑着沾满鲜血的布条,飞舞在江南上空。
不乐意搭理莺莺燕燕,就俯瞰着这白云蓝天下的世道。
可是人都不懂,这世道到底怎么了,何况它一只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