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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王刚想张口。柳先生端了一碗药汤走了进来,随来的还有几个太医。柳先生先用勺子喝了一口药汤,然后把药汤递给了皇帝。皇帝一口饮进。感觉好了很多。挥了挥手,把人都赶了出去。柳先生却是在旁边没有出去。在病榻一边立着。
义王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哥哥闭上眼,点了点头。义王在那里说开了。朱霖三兄弟,朱正吾虽从未谋过面,但其读书人出身,可堪大任。在济城一战和后来的所发生的情况来看,军事谋略,治民理政已经显示出此人之才华,颇有其父之风。朱义,此人看起来虽粗鲁不堪,不善言语,但其英勇无比,最重要的是此人忠心耿耿。从军颇有可为!朱霖兄长两人都好说,唯独这个朱霖,实在看不通透。三年前,吾和朱霖结识之时,又瘦又小,貌不惊人。没有显示出其过人的能力,吾当时感觉此人无非就是为虎作伥,拉着虎皮做大旗罢了。那字写的给狗爬一样。也不会功夫,不然也不会被那泗城守备打了一鞭子了。不过后来我才发现,此人虽没怎么读书,但做事一步一步走的很稳。很会赚钱,那些在咱们眼中的奇淫技巧,都被他拿来做生意,赚的盆满钵满,天旱他做压水井卖,天寒他做煤球和炉子卖,下雨就做伞,用那刷过油的布做雨衣卖。水泥,布匹,钢铁,机械,只要是能赚钱的他都做。人家种粮食,他不种,他的地里面种番薯和那种叫土豆的玩意。这两样都是很高产的东西。就凭这两样,朱霖就不会怎么会为粮食发愁了。小弟发现什么东西到他手里,他都能玩出花来。我估摸着他手里最少也得有上千万两的银子了。如果不是胡为的掣肘,估计此人手里上亿两白银不是瞎话。当时泗城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要说赚钱的本事,朱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朱霖看见个老鼠洞都得掏一把。看看能不能掏出点油水来。此人做事,亦正亦邪,不墨守成规,不拘于小节,时而大方,时而小气。对普通百姓颇为大方,不过对官府颇为小气。修免费的学堂,修路铺桥,开设粥厂,赈济灾民,招收流民。民望倒是不错。手底下有一批亡命之徒,都是从流民和饥民中选出来的,对朱霖倒是忠心耿耿。在咱们给踢出去的朱成礼和郑九的操练下也算是一支强军了。他把他那红旗区治理的井井有条。最奇怪的是这朱霖昏迷了三年之后,醒来之后彻底大变。要知道朱霖以前一点功夫都不会的。这昏睡了三年,朱霖居然练就了一身好功夫不说,无论是谈吐和字迹都不可与三年前相比,昨天在阅江楼上还作词一首。用了十几天的时间把三年积攒的公务全部处理完,据说朱霖在正月十五那天,为了追回被他那未来的老丈人贪掉的公款,居然买通贼人抢了王家庄。弟不才,和他也斗了好长时间,不过却是没有胜算。虽然当时我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从那里硬抢来了三成的股份,可朱霖昏了以后,他手下的那帮人死活不认账。打了几回,怕逼反那一帮人,我也没敢怎么动手。朱霖此人,是忠是奸,是恶是善。弟愚才,实在无法看透。
皇帝听完,笑了。说道:“此人用一句话,可以概括:那就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也。弟,你做的对!不能逼反此人。朕累了,你也早点歇息去吧!看不透最好,看不透最好啊!”
义王还想再说什么,看了看哥哥在那里疲惫的闭上了双眼。柳先生也对着义王摇了摇头。义王告罪一声,三拜九叩之后,退了出去。义王走了没多远。皇帝的眼睛缓缓的睁开了,把柳先生招到面前说道:“朱霖的事,你安排一下。一定要让他拿到前三名。殿试的时候,朕要看见他。朕不好直面安排,柳大伴,你随朕多年,不图名不图利,对朕忠心耿耿,朕也没有把你扶上司礼监秉笔,真是苦了你的。这事只有你去做了。寡人不安排好后事,会死不瞑目的。”
柳大伴边磕头边跪在地上哭泣道:“老奴伺候圣上,那是老奴的福分。老奴不需做什么秉笔不秉笔的,只要能伺候圣上,老奴就很知足了。承圣恩,老奴一定会主子交代的事给办妥的。只是?”
皇帝看向柳先生的眼光中射出一道骇人的光芒,冷若冰霜的在那里说道:“只是?我们为什么帮朱霖是不是?”
柳先生跪在地上低着头满头大汗的说道:“老奴不敢,老奴妄议朝政。请圣上责罚。”
“责罚,朕责罚谁?那姓洪的妄议朝政少了吗?后宫的那位更甚矣!朕真是悔不当初把那老贱人杀掉。柳大伴,不是朕帮朱霖,朕是让朱霖帮朕夺回朕失去的。为了大华朝千秋万代,一定要把此事办妥。此子不按常理行事,最好,最甚。如果是那种循规蹈矩的,朕反而不敢用。‘中流砥柱今何在?铁画银钩说峥嵘。’好大的口气啊!!刚才朕说的你明白吗?朕乏了,你跪安吧!”
柳大伴汗如雨下的在那里跪安以后,出了大殿,招来两个宫女和两位太监。让他们好好的伺候皇帝之后。走到寝宫的后面的小院里,招呼过几个小太监交代了几句。几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而去。
就在皇帝给柳先生说话的时候,慈宁宫,当今的皇太后,也就是皇帝口中的那位老贱人。穿着凤冠霞帔,满面愁容的正躺在床榻上,一个宫女正跪在床榻前给这皇太后剥着桔子。把桔子掰成一瓣一瓣的,把里面的籽给挑了了以后,往皇太后口中送去。皇太后边吃边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吃完这辦橘子。开口道:“你刚才说今个晚上,那小子召见了义王?还谈了很久,谈到一个叫朱霖的人是吧!”
小太监磕了一个头说道:“正是如此,太后娘娘。但是由于皇上那里被姓柳的守的太过严密,没敢靠近。并没有听清当今圣上讲了什么,只是隐约听到他们谈论一个叫朱霖的人?”
“那朱霖是谁?明天查一下?今个那几个放义王进来的,都给本宫丢到狗圈里喂狗!今个有哪几个大臣和义王一起来的。看清楚了没?”
“看清楚了,有礼部一个侍郎,工部一个尚书。一位内阁大学士。还有应天府尹和几个御史。”
“哦!还是那几个啊!没事的。下去领赏去吧!本宫乏了!”皇太后挥了挥手。那小太监磕了头以后,转身就跑了出去。
同样的场景也同时在宫内司礼监内上演着。只不过主人换了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朱霖只闻其名,不见其面的洪公公。不过这司礼监却比皇太后的知道的多了多的。来报告的是东厂的一个番子。这番子把情况汇报完毕后,顺带着把朱霖的身份档案也摆在了洪公公的桌案之上。老眼昏花的洪公公拿起一个水晶做成的老花镜戴上,仔细看了起来。看完之后,把这个档案扔到面前的火盆里烧了起来。嘴里喃喃的说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从来没听说过姓朱的还有第三个儿子。这小子是哪冒出来的呢?难道是?不可能啊?绝对不可能?那事是咱家一手操办的。不好!中了那老贼人之计了。姓朱的,咱家算计一辈子,还是没算计过你啊!难道这就是天意。”
旁边一个看起来地位不低的番子说道:“老祖宗,什么不好了?”
洪公公看着朱霖的档案烧光。陷入了沉思。半晌才开口道:“明天帮咱家召见一下锦衣卫指挥使和东厂的魏都督。另,明天安排一下,咱家想去考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