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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三更半夜。济城里总督府,袁大帅坐在桌案前正仔细看着朱霖写给袁大帅的信。下面站着朱正,朱义和沈墨三人。袁大帅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看完,把信放到蜡烛上点燃烧掉。思索了一会。张口就问朱正:“霖三子的信你也看了。你怎么看这些个问题?”
朱正思索了一会开口道:“大帅,按照我那三弟的意思,是让朱义带着人马回泗城。不去灵山卫那里。可能有他自己的考虑吧!可是圣旨难违。不去的话也不行。现在正在这里轮战的民团已经有八千多人了。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支不小的力量了。如果抽走了,黄河防线必定会受到一定的影响。更何况那几位将军已经分散出去了。如果咱们再把朱义等人的兵马分到灵山卫。咱们连个手下都没有了。虽然新的士卒正在招募,现在看来并不是很理想。所以,卑职觉得,还是留在这里为好。灵山卫那里再行抽调别的部队去驻扎。只不过这圣旨的事!”
袁大帅站了起来转了几圈。对着朱正说道:“朝廷既然已经下了旨,圣旨难以违抗,咱们都是忠君之士。就按照他们决定的执行吧!朱义和沈墨领四千兵马去灵山卫。那里还有一个军户所,里面应该还有两千士卒。到了地方,你们把他们编制进去。那个王振监军,你们不要理他。就说先过去四千人。后面的四千过些时日再过去。对了,现在咱们还差霖三子多少银子?”
朱义是无所谓,反正朱霖已经转告过他了。意思是把部队调回泗城,但是口气并不急切。一切都还是听从袁从焕的指挥部署。对于沈墨来说,只要在前线打奴族,干啥都行,无所谓了。灵山卫这里产盐,经常有倭寇和突入进来的奴族骑兵骚扰。在那里也一样打奴族。只有朱正心里在琢磨袁大帅的头几句话。听要调过去四千人,朱正心里还是很不高兴的。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黄河防线,难道真的就让那些朝廷的狗贼给拆的七零八落吗?最关键的是以后自己没人可供调遣了。这样可不行,我得劝一下。
“大帅,卑职的意思是全部留下来。不是抽调一部分。我真怀疑朝廷和奴族签订的盟约管不管用?奴族人言而无信的事做的也不是这一回两回了。如果奴族人不管不顾的打过来,这如何防守?”
朱正抱怨完,袁从焕突然用严厉的口气训斥朱正道:“朱正,难道你想抗旨不遵守吗?别忘了,现在本帅还是总督大人。总督鲁省皖省军务。鲁省黄河一线的防务交给别人,你现在的总理济城一切的军务民务。黄河一线的防务你就不要再负责了。”
沈墨自从三年前第一次来这里就没有回去,和朱正处的不错。他对于朱正创建的黄河防线很是赞赏。朱正创建的黄河防线,以济城为中心,往东一直到登莱二州。三里一处烽火台置十个士卒在那里警讯,二十里一堡。堡里驻扎一千人人马。一但发生奴族突入就迅速收集附近烽火台的人马前往发生警讯的地方支援。最大一个堡是中心一个叫后八铺的地方。里面驻扎了两千人马。这黄河防线对付奴族的小股游骑很是管用。奴族的骑兵来少了吧,还没突入过去,就被挡了回去。来多了吧,人家一发警讯,后面村镇里的人迅速都集中到就近的城市或是堡里。抢也抢都不到。就算好不容易抢到了,可抢来的那点东西还不够人出兵的费用。
可今天袁大帅这样,明显就是要把黄河防线拆散啊!不行,我得说两句。
朱正的脸皮还是有点薄,被袁大帅训斥的朱正面红耳赤的站在那里,不作声了。沈墨对着袁大帅说道:“袁大人,我有句话当讲不当讲。”
袁从焕烦躁的走来走去,其实老袁也不想这样。可是兵部这次下的命令很强硬。连圣旨都下了。还换了几个监军监督着执行。原来的平北军现在已经分散到了各个州衙府县去驻防了。剩下还不到一万五千人。去除朱霖的民团,就剩五千人了。这五千人别说防守黄河防线了。连防守济城都不够。朱霖的民团又被抽掉回去两千人。本来说是全部抽调回去的。但是被朱正扣下来这一部分。朱义因为战功被朝廷封赏为灵山卫千户。驻守灵山。可灵山那里的军户所已经被抽空了。留下的也是一帮老弱病残,你总不能让朱义一个人孤零零的去上任吧!刚才之所以说灵山卫还有两千兵卒就是想告诉朱义,带四千兵马足够了。你带四千兵马到了灵山卫还制不住那帮老弱病残。“沈军管,你有话且说!”
沈墨沉思了一下说道:“袁大人,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也别不爱听。现在平北军欠朱霖的银子足有百万两之巨了。也就说,我们少爷私人掏腰包,把前线士卒手里拿的武器全部置换了一遍。这还不算民团的费用。如果算上民团的费用,那就不止这个数了。袁大帅,我们只是民团,不是朝廷大军。说句实话,我们就是一群民夫。完全可以不服从朝廷的调动。朝廷凭什么调动我们呢?如果要服从,那就是三少爷下令。哪怕天上下刀子,咱可服从命令绝无二话。可现在凭什么朝廷让我们去哪我们就去哪。我们只是民团,本来战斗就轮不到我们打。可是我们打了。前前后后自从第一次来这里打到现在,光死亡的民团团员就不下一千了。还不算受伤的。我就像想问一句袁大帅,咱不算那些负伤的。那些亡去的袍泽,朝廷可发了一两抚恤金!我们一不拿朝廷的饷银,二不是朝廷的兵。凭什么听从他们的调动。”
沈墨说完这段大逆不道的话对着朱正说道:“大少爷,你看着办。这支队伍不姓国,姓朱。实在不行。我带着两千人马陪着二少爷前去灵山上任如何?”
朱正点了点头,只得如此了。如果沈墨狠下心来给朱霖汇报情况。估计这个头脑有点那什么的三弟绝对妥妥的把自己和二弟要回去。顺带着强硬的把民团也拉回去。
袁大帅其实挺看重沈墨这个老头。如果不是沈墨不愿意,早就把沈墨拉到自己的帐下了。听了沈墨的言语。心里实在不舍,让这么有能力的老头去什么灵山卫。但是沈墨说的是实话。那支民团不属于朝廷,而是朱霖的私军。自己把民团当战斗部队使用,这是朱正三个兄弟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答应的。换了别人可能吗?而且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军械粮草人家都是多给筹措了一份。要是换了另外一个人领兵,估计朱霖一毛都会拔的。当初自己把朱霖留在泗城还真是对了。袁大师点了点头说道:“也只能如此办理了。就留六千人,朱义和沈墨一同前去灵山卫。对了,沈军管,怎么还欠朱霖那么多银子,不是拿了硝石和口碱抵账了吗?还给他弄了那么多的俘虏去挖矿。怎么还欠那么多?你们是不是算错了。”
朱正苦笑了一下对着袁大帅说道:“据随军的户部小吏核算过的。差一百多万两只多不少。硝石和口碱老三那里是按最高价给的。送给我们的器械粮草却是折到了最低。除去各种路上的花费,有的就是在亏本。”
袁大帅拍了拍额头说道:“这是老朽忽略了。欠那么多银子怎么还呀。让那两个口碱矿和硝石矿赶紧开采。还有只要在鲁省的石炭矿和那帮人说的什么油矿抓紧开采。早点还上。如果霖三子愿意要,就把这几个矿都卖给他。”
朱义忙补充道:“是猛火油矿。用大型压井压上来的。”
朱正刚想说话。一个侍卫跑进来单膝跪地。对着袁大帅说道:“禀告袁大人,刚接到信。城北民团大营发生骚乱!”
“怎么回事,快快说来!”袁大帅张口就问道。
“据来报的士卒说,是因为监军醉酒,辱骂朱大人引起的。情况严重,请各位大人速速回营
四个人一听,急了。这要了老命了啊,刚才还在说这民团安置的问题。这还没说完呢。就出事了。不敢耽搁,出了帅府大门,门外侍卫们已经给准备好了马。几人翻身上马,朝着城北大营疾驰而去。几人不惜拼劲马力很快就赶到城北大营。守卫营寨的士卒早早的就把营寨的门打开了。几人在营寨门口并没有下马,直往营内的校场而去。营寨之内并没有发生什么大规模的骚乱,不过校场那里却是亮如白昼。校场内,士卒们按照自己的编制,举着火把整齐的排列成一个一个的方阵,点将台上边,立了几根立柱。立柱上绑着人。大牛和几个校尉手里拿着鞭子在狠狠的抽打着绑在立柱上的人。一声声惨叫夹杂着哀求的尖利声音划破天际。
袁大帅带着众人骑着马走到台子下,看到绑在柱子上的人。吓的是魂飞魄散。绑在上面的人就是这次前来宣读圣旨的监军。忙在那里大喝一声:“大牛将军,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