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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开端,王权者力量的来源,被安放于御柱塔的石盘德累斯顿。
迷宫般的花纹遍布其上,石盘保持着死寂,它的安静似乎使得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遥远北国的清寒与孤寂,力量的极致保持着这样一番定格的姿态,让人望而生畏。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黄金之王负手而立,脸上皱纹深刻,显出不容违拗的意味,他身上既有普鲁士的庄重严苛,又有夏目很熟悉的气度——属于阴阳师的超脱肃穆。
金杏的兽瞳眨了眨,夏目拍了拍的场静司的手背,却被握住了爪子,魔都之主神情柔和,嘴上却毫不客气的开嘲讽,“知道我又回来了,是不是一如既往的心生恐惧呢?”
黄金之王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他之前已经彻底见识过眼前这个青年的乖戾,招惹他并不是明智的选择,三年前的一幕幕在眼前闪现,他不由得有些头痛。
这下连夏目也有些好奇了,三年前静司先生到底在这座城市里做了什么,才惹得这位位高权重的人物如此忌惮,至今回想都会表情莫测。所以他甩了甩尾巴,以目光询问的场静司。
“也不算什么大事情,只是,曾经在这里发动过百鬼夜行而已。”
他说得轻描淡写,黄金之王却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想起那天高悬空中的红月,魑魅魍魉横行,魔刀雪亮如最冷的霜花,一双双写满狂热与渴血的妖瞳,百鬼之上是黑衣的君王,笑容恣肆狷狂,一红一黑的妖瞳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无人可阻止,无人可束缚——他是盘踞天下之巅的黑龙。
夏目简直为黄金之王掬了把辛酸泪!想想也知道,静司先生发动百鬼夜行绝对不是像他那样,一群小伙伴出去吃吃喝喝压压马路从诗词歌赋一直谈到人生理想,一定是去砸场子的节奏!
同为大妖,百鬼夜行到底代表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剑锋所指,难逃毁灭的结局。
似乎还嫌黄金之王不够苦逼,的场静司又提出了要求,“三轮一言在哪?我要用到无色之王的能力。”他垂眸看着怀里的小金狐,“没有他,我也能破除你身上的诅咒。”
“他”指的当然是玄狐,的场静司在意夏目身边一切多余的生物,尤其是与夏目同为天狐的千泫,这个性格和能力都深不可测的大妖,做派又轻浮的很,起码拉走了他一大半的仇恨。
黄金之王探究的看了一眼的场静司怀里的毛绒绒,灿烂讨喜的颜色,安静温顺的性情,甚至有些过于乖巧,根本不像一只普普通通的宠物。一瞬间就感知到了那道目光,夏目转过头,正好跟黄金之王对上视线,礼貌的一颔首,尾巴摇了摇。
略乖……怎么就落到这家伙手里了呢……
“很不巧,三轮一言……已经去世了。”黄金之王遗憾的摇头,“新的王已经选出,现在还无法确定方位。”
的场静司面无表情,黄金之王已经察觉到了他的不悦,追加一句,“但是我们会在全城范围内立刻展开搜寻,新生的王者不能放任,得到力量的普通人很有可能会被冲昏头脑,我们会找到他,很快。”
的场静司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心情不爽,突然想到什么,愉快的露出了笑。
“希望你们动作能快一点,不然……夏目的百鬼夜行很快就该按捺不住了。”
“什、什么?”黄金之王几乎觉得自己幻听了,“……百鬼夜行?”
“当然~”的场静司把夏目抱起来,蹭了蹭软绒的耳朵,语气近乎炫耀,“活过千年的大妖,整个东京都被他的百鬼笼罩,现在蒙受诅咒,他忠心的属下更是会不远万里的追踪而来。”
小金狐一脸无奈,他绝对是最不希望那种场景出现的人,不然解除诅咒后他还要收拾烂摊子。
黄金之王突然觉得自己心脏不大好,早知道就不因为担心石盘一起前来了,一只大妖已经够闹心,再来一只真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如果两个一起发动百鬼夜行,那真是……呵呵哒!
的场静司把夏目放下来,好让他更近距离的接触石盘,夏目试探的往石盘上伸了伸爪子,见没什么反应,整个站了上去。爪下是玻璃有些冰冷的触感,他当然没有直接接触石盘,这件娇贵的宝物被封存在地面下,细密的符文有秩序地排列着,发出幽幽的蓝绿色冷光。
蓝绿色……与他的魔术回路一样……
但是更稳定,更坚固,一圈圈缠绕的符文确保了力量的循环运行,夏目看着看着,突然有些入迷了,整个趴在玻璃上,金杏的兽瞳中渐渐有蓝绿的符文在旋转。
内敛的……稳定的……更具价值的回路……承载着更多的魔力和信息……然后凤凰居于中央如同魔力的最大节点……
这个想法在正统魔术师看来简直异想天开,且不说符文是多么难以绘制,单是魔术回路天生的严谨性就足以从根源掐死这个想法的幼苗,可夏目不同!在魔术师这个身份之前,他首先是纵横平安京的灵术师!
符文信手拈来,魔术回路又处于凌乱暴走的状态,他迫切的需要所谓“破后而立”,再以强大的魔力彻底撕裂诅咒。
直觉告诉他,可行!
就在所有想法闪现之后,一直寂静无声的石盘突然光芒大盛,蓝绿的光芒幽冷,无数符文在夏目眼底掠过,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无数影像和信息次第浮现,好像阅读了一本晦涩的巨著,之前从未触及到的知识争相涌入脑海,似乎有一个宏大的声音在垂询——
【汝可欲为王?】
金狐凝望这虚空中的某处,好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
【已得王之尊号,无需再蒙荣光。】
能为他加冕的,只有血脉相承的长辈,千姬或者千泫;能证明他尊贵的,只有举世罕见的至宝,百鬼夜行图或者天羽羽斩;能肯定他王道的,只有他引以为傲的友人。
简而言之,石盘并没有那个资格。
他是执掌浅樱之里的天狐,比太阳更尊贵,唯有魔都之主能与他比肩,石盘虽身负强大力量,可力量恰恰是他最不缺少的。
石盘沉默了,它沉默的表达歉意,将身上所有符文尽数展露于夏目面前。
赤红的魔术回路浮现眼前,夏目狠下心,干脆利落的把他们粉碎!片片散落的赤红光点中,第一个符文清晰的浮现,哪怕体内传来痉挛的疼痛,夏目还是忍耐着,将光点重新组合。
“比翼,招来。”
“刻印制约,铭刻圣约。”
“从一及万,无尽。”
“比翼,发祥。”
石盘从腐朽转为运作,发亮的符文明灭不定,蓝绿色清冷的光辉中,毛绒绒的小金狐已经变了副样子,纯黑斗篷垂地,半掩着墨绿的学院制服,黄金与水晶制作的怀表露出一角,辉映着那双明亮如太阳的眼瞳,他正忍耐着巨大的痛苦,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半分不变,沉静,安定,还有强大的自信。
会成功的,绝对!
灵术的符文,石盘的符文,魔术的刻印崩解又重组,的场静司在最初的紧张之后,慢慢放松下来。
不愧是夏目,再艰难的的困境也好,他都能克服。
但是总归有点不甘心啊,如果能更依赖他一点……
黄金之王被的场静司一个眼神阻止在原地,这是警告,这种时候谁也不能靠近石盘,谁也不能靠近石盘上的那个孩子,他更是不被允许。
不过但看那孩子的风姿气度,就知道为什么他能够被这位乖张的王者另眼相待,他们是同样的王,手握力量的权柄,理念不同,心境却无比契合。
重组回路一直持续到深夜,半圆的回路已经初具雏形,在他身体里熠熠生辉,夏目相信,只要再过两三天,他就能完成这个独创的回路,剩下的只有温养而已。
他看向的场静司,黑衣青年一直在这里守着,眼也不眨的看着他,这让他有些歉意。
“让你担心了,现在修复已经步入正轨,静司先生可以先去休息。”
“不要。”的场静司干脆利落的拒绝,托着腮,一瞬也舍不得眨眼,“看着你,就是足够令我喜悦……夏目,这次回来,就不要回不列颠去了吧。”
夏目一怔,“为什么会这样建议?不列颠是个很好的地方,还有完成学业之后,我应该会在意大利逗留小半年处理那边的事务,蝮蛇先生已经很有怨念了。”
一直是这样,像驱赶着自己一样拼命前行,努力把所有友人都护在渐渐丰满的羽翼下……的场静司垂下眼眸,有些恹恹的,“因为我自己在日本很无聊,魔都那边也一如既往的反复暴动反复镇压,真是让人厌倦。”
独自一个的王者到底太孤寂了,他希望能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看见一片光明,这样仰望魔都阴暗的天空时,心中到底会多一些慰藉,不像之前的三年,属下通通都噤若寒蝉,唯一蹦跶的只有那个伪萝莉月读,张口还三句不离天照。
说到天照……“月读一直在说,你跟天照很像,在某些瞬间简直像在照镜子。”
他看着夏目金杏的眼眸,漂亮纯净的颜色,像太阳的辉光,他没见过天照,如果对方也有这样的一双眼眸,无疑会让人第一时间心生好感,也难怪月度念念不忘。
夏目的反应却不在他的预料之中,浅亚麻的额发投下一片阴影,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我跟天照绝对不一样,我们的世界观从根本上就合不来。”
的场静司挑眉,“听你的语气,你见过天照?他不是已经死在高天原之战中了吗?”
说完他就反应过来,既然二代都能给自己找条后路以灵体存在于世间,没道理天照做不到,这些上古的神明手段不凡,连据说被封印在黄泉寸步不得出的月读照样来找他打秋风,精神得很。
看到他的神色凝重起来,夏目点头,“就是这样,他刻意在梦境中与我相会,不知道有什么目的,不过应该算不上什么好事。”
“他是那种哪怕说着‘一见钟情’之类的话,眼眸中却结着寒冰的人。”
的场静司眯起眼,不着迹的磨牙,“他对你说过一见钟情?”
重点错!
回路的修复很顺利,因为凤凰火没有就位,夏目目前仍然不能使用魔术,不过算是因祸得福,他冲破了诅咒,也摸索出了一个魔术回路发展的新方向,只等实践来证明他的成果。他也跟猫老师联系过,坐镇东京的胖猫咪在电话里把他骂的狗血淋头,夏目默默地听着,虽然这件事其实是二代的锅,现在看来注定要他背了。
“凤凰火我这边出人去找,你在那里给我安心养伤!要是敢留下什么后遗症老师我不会放过你的!……笑个鬼啊!我是认真的喵!”胖猫咪气急败坏的冲着听筒咆哮,鹤妖抱着一沓文件走进来,凉凉的瞥了他一眼。
“起来干活,浅樱之里本年度农业发展报告,你也亲身体验一下平时夏目在处理多少工作吧!”
“喵呜——!”凄厉的猫叫声响起,夏目听到电话那边嘈杂一片,好一会儿,鹤妖接起了电话,冷肃的语气微微柔和。
“就当放假了,好好玩几天吧。彭格列那边也派了人去,真是的,我们的王可没有给别人带孩子的任务啊……”
夏目微笑着听着,眸光软的一塌糊涂,不是应上几声,最后要挂断电话时,鹤妖提了一句。
“话说,蓝拼命挤压行程,这两天就会到你那边,目测会……开演唱会?那家伙现在聚拢的能量很可怕啊,我把票给你寄过去了,吠舞罗对吧?记得收一下。”
夏目默默的放下电话,默默的转过头去,默默地捂住脸。
“目测又是一场全城轰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