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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10月25日,小路和杨靖宇薛芮三人带领两个士兵,乘坐火车,去哈尔滨。这一次他们把剩余的两部电台都带上了。
杨靖宇的证件是真的,是王才找人办的。
这一次他们乘坐的是快车,早早地上车,火车开了半天天才亮。铁路两边庄稼已经收割了,好多土地的鸦片早就割掉了,而其它的庄稼还在收获。铁路两边每隔几百米就是一个碉堡。杨靖宇见了,默不作声。
他们去哈尔滨的目的是见北满的抗联领袖。
晚上到达哈尔滨的时候天早就黑了。出站的时候,查票的看了杨靖宇一眼,放行了。刚刚放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人道:“停下,看证件。大个子,你的证件。”杨靖宇递上证件,那人看了看,道:“张乃超。这么高的个子。少见哪。”
小路道:“保镖嘛,就得个子高才行。”说着,递上一支烟,道:“天来挺凉的,抽一根。”两个人点火抽烟。
那人道:“我看他不象保镖,这两个才象保镖。行了。走吧。”
小路道:“他是保镖头。辛苦了。回见。”
五个人出站走了不远,上了电车。电车上没几个人,咣当咣当地走了半晌,小路道:“到了。”
下了车,只见站台上两个人,当先一个头戴礼帽,身穿长衫,正是李森。
李森见了三人,大喜,道:“总算把你们盼到了。来。进去谈。”
几个人跨过一条大街,进入一个小巷。突然,杨靖宇一下子停了下来,靠着墙角,朝大路上看。小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生意人走过,进了一家照相馆。
杨靖宇问李森:“你知道他吗?”
李森道:“他是照相馆老板,前两天才到这里的。我们住的近,见过几次,彼知道对方。”
穿过一条小巷,进了一座宅子。宅子很破烂的样子,好像是大杂院。李森道:“整个大杂院都是咱们的。放心进来好了。”
院子里有几个人在搬运货物,见了小路,也都是大喜,跑上来敬礼握手。
四个人进了屋子,李森把门关好,又把窗帘拉好。道:“咱们先谈,其它人在路上,过两个小时才能来。”
小路给李森介绍了杨靖宇,道:“老李,不坏啊。这买卖做的,很大。这样,我们先开个入党会,再谈工作。”
李森道:“批准了?”
小路道:“你是先遣队高级干部,胡服亲自批准的。介绍人是胡服和我两个,现在举行仪式,由杨靖宇同志做见证。”
李森加入了共党,这是他以前不能想的。如今这几个月在大家的熏染下,接受了共党的纪律。按他的话,这信仰好接受,打日本更加和我心意,这纪律严格还可以,唯独受制于苏俄,不能接受。如今,习惯了纪律,自然是水到渠成。
黑龙江支队有三个主要负责人,李森为主,其他两个负责佳木斯和齐齐哈尔,负责佳木斯的是王殿仓,东北军出身,地下党。负责齐齐哈尔是林崇文,红军出身。如今,他们两个分到了电台,整个东北的电台网就形成了。这次把剩余的两部电台尽早交给吉东省委和满北省委,那就基本上完成了第一步的任务。
黑龙江省的局面很好,哈尔滨的联络站有三个,开会的就是一个在道里区。另外,在阿城乡下有个基地,可以囤积一些货物和驻很多士兵。按照小路的设想,表面上房子很一般很破旧,但是每个房子地下都修了很深的地道。
目前,两个省委都已经联系上了,他们是,满北省委,省委书记冯仲云,第三军赵尚志军长,冯仲云是第三军政委。还有吉东省委书记宋一夫,吉东的周保中,南满书记魏拯民。联系方法是杨靖宇(1936年7月出任南满书记,后由魏拯民担任)给的。
他们两个省委和共产国际有深刻的联系,去苏联有通道。
目前和他们的联系不很方便,但是确定先遣队和三个省委主要领导开个会,并且取得和华北和陕北的联系。
杨靖宇道:“在哪里开会?”
李森道:“原来要在珠河的一个老营,我觉得那里不方便,最近日本人围剿,因此,改在我们的一个老营。他们的人已经到了,就等杨军长和路队长了。”
小路道:“那是一个刚刚从鸦片贩子手里抢来的大院子,很安全。”
当初决定会议地点的时候,小路有一丝不安的感觉,因为他依稀记得,日本有间谍打入北满省委。万一他们发现了基地,那就坏了。所以,李森跟他通报的时候,他特地要求在临时地点开会。另外,战士们尽量不要和他们见面。
杨靖宇道:“那就好。好久不见他们了,联系他们可真不容易。”
小路道:“我们把两台电台交给他们,这样,就方便他们和中央联系了。给他们的钱准备好了?”
李森道:“每个省委给金条一百根,已经运到会场交给他们了。”
杨靖宇道:“我见过你们先遣队的四个主要领导,都很有才干。到满洲才几个月,就站稳脚跟,打下了一片地盘。我们抗联就缺这样的人才。”
李森道:“您夸奖了。我们都很佩服抗联和义勇军。老实讲,我们东北军的士兵好几个是胡子出身,按他们的习惯是不愿意把金条给抗联的。但是,这次,没有一个人有二话的。好几个人还觉得给一百根少了。我李森向你们学习,迟早要干队伍,要跟日本打大仗。”
晚上,小路找到杨靖宇,道:“今天路上看到的是谁?叛徒还是特务?”
杨靖宇道:“你知道,我不姓杨。我没什么给自己取个名字叫杨靖宇吗?就和他有关。是我的战友,叫杨奠坤。他到哈尔滨养伤,后来做地下工作。可是后来他消失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看见了他。”
小路道:“他看见你了吗?”
杨靖宇道:“我觉得他看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