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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自一年前你妈妈、姨妈等我们几个梅花亭约会之后,她们不约而同各奔东西了。我的好心情突然一落千丈,郁郁寡欢。有时我想:大凡男人都花心,我也是堂堂正正的男人,花心一下又有何妨?真蠢!索性再找个女人,寻找一些乐子不就得了逆?
想归想,但我就是下不了决心,而且不知不觉联想到了我与红桃的恩怨,你妈妈出走,你生怪病之事情,脸不由***辣的,恐怕再生出什么麻烦或者痛苦,于是便迅速掐灭了浮躁的念头。之后,也有那么几个不甘寂寞的女人似乎嗅出了我失意的味儿,想方设法套近乎怜悯慰藉,但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果断回绝了。
于是,我闲得无聊之时立即找来了几个助手,潜心研究创作了一种新的影子产品——克隆影子,以添补我心情的空虚。记得设计图纸那天,红桃看我来了,神情话语,特别温柔体贴,很想加入我们的创作团队,替我们分担忧愁、艰辛和困难,照顾我的生活起居,但被我毫不客气地拒绝了,我的理由是,她会越帮越忙,不如一个人寂寞清净更好。被我拒绝的红桃当然很不高兴,只见她脸色灰沉沉的,抹了几把泪,口中喃喃自语,独自离去。后来,我们的产品快要研制成功时,她又来看过我几次,但承受不了我冷漠的态度,默默而去。
本来新产品上市后,我想告诉你一声的,可情不自禁产生了一种骄傲的心情,想给你、你妈妈、你姨妈等一个意外惊喜的,不料,刚刚上市惊动世界的克隆影子案件就发生了。案发当时,警方就找到了我,委托我回国调查,正好碰上你住院……通过走访,征询了许多影子产品顾客的意见,并没有发现国内影子产品有什么疑点,要说有什么蛛丝马迹的话,案件似乎与男女之间的关系有着十分密切的关联……”李总解释。
“哦,爸爸,我们想一块儿了。经过我们对国外克隆影子案资料的初步调查研究,结果竟然与您的想法不谋而合。爸爸,您不知道吧。我妈妈和我姨妈今天都来看您了。”倩倩的眼睛灯泡似的闪亮了。
倩倩话音刚落,兰花、杜鹃就推门进来了。李总一阵儿惊喜,连忙起身迎接,虽然相见都暂时僵持着好一阵儿没说一句话,但见他们满眼深水潭似的,不时溅起朵朵浪花。一会儿过后,话匣子便打开了。
“你还好吧!”兰花安慰。
“好,好。”李总目光闪烁,吐字脆响。
“几个月不见,你变了啊!”杜鹃调侃。
“瘦了?胖了?老了?还是丑了?……”李总自嘲。
“你说的都不沾边,耐人寻味了哈?……”杜鹃的话很幽默鼷。
“你说得很对。一年多了,离开你们,我孑然一身,或寂寞,或无聊,或彷徨,或愁闷……泪打心上过,自己难受自己知。然而,我并没有白白孤独一场,成功了,也失败了,而且从中汲取了人生许多的经验和教训,刻骨铭心,永难忘记。呵呵,人生好像几瓶陈年老酒,又像几杯茗茶,还是坐下来慢慢咀嚼的好啊,越品味越醇厚自然,最终自己也就变成老酒或茗茶了。”李总意味深长。
“哎!不说那么多了啊。咱们还是一起合计合计,看看怎么才能很快救我爸爸出去!”倩倩提议。
“装病……”
“不行。”
“装傻……”
“小儿科。”……
“那你们说咋办?”兰花、杜鹃目光焦急。
“嘿嘿,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很精通又很会审查这类案子的人。”倩倩不由十分高兴。
“谁?”兰花迫不急待。
“哦,我知道了,你说的一定是企鹅吧。”杜鹃深有感触。
“是啊。我想如果使用别的办法,只是玩花招而已,不能解决根本的问题。可企鹅就不同了,他对影子案件有一定的实践经验,而且颇爱学习研究,见解独到,让他接这活儿,最合适不过了。”
“我看中。不过,还得麻烦杜鹃去邀请他,别人恐怕不行。”兰花下意识看着杜鹃。
“好啊,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得了。一年前,企鹅出国进修学习,现在应该回来了,我马上联系他就是了。”杜鹃声音响亮。
回忆一年前那天,牡丹公园梅花亭、翠竹亭相约,李总与兰花、杜鹃等分手之后,他独个儿回加拿大公司去了。好些天,兰花的心情如潮汐一般难以平静,时而空落落的。一个月之后,兰花找到了一份称心如意的事做,心情终于有了依托,逐渐充实起来。因为她经过一段时间周密地筹划,一番紧锣密鼓的活动,“美轮美奂”摄影楼就如期开业了。
刚开业那天,美伦美奂摄影楼就迎来了一男一女两位老年客人。他们提出要照几张合影相。摄影师连续拍了几十张,他们都不满意,以致双方十分尴尬。
这时,兰花走过来了,轻风细雨地说:“大伯大娘,您们到底需要什么样的照片呢?”
那两位老年客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说:“孩子,很简单啊,只要我们满意就行。”
“兰花啊,我看他们不是真心合影,好像故意闹乱,存心跟我们过不去。刚开始几张是按我的要求拍摄的,他们不满意,不满意也就算了。后来,我都是按他们的要求认真去做的,但他们还是不满意。你说,我怎么做他们才算满意?”摄影师喋喋不休地诉苦。
“我……我……我们……”两位老人吞吞吐吐的,想辩解些什么,但还是算了。
倏地,兰花的脑海闪过一个念头。哎呀,一时疏忽了,只顾让摄影师忙着拍摄,还没有问这两位老人是什么关系呢,莫非他们?……
“呵呵呵,你们忙活好一阵子了,都挺累的吧,不如……不如我们休息一下怎样?”兰花悄悄用目光示意摄影师。
“呵呵,听老板的,缓一口气儿,灵感来了,也许能照出更完美的作品哩。”只见摄影师转念一笑,手不由停下了。
“好,好,好!既然你们肯放下架子,理解体谅我们,歇歇就歇歇吧。”两位老人开口了。
“大伯大娘,您们来一次这儿不容易,今天我们翻来覆去地拍照,就当玩儿的算了。别见怪,别往心里去啊!”即将翻腾的一潭水,兰花就这么三两句,竟风平浪静了。
于是两位老人尾随兰花来到了客厅。一阵儿寒喧,斟上名茶,兰花开导,说:“大伯大娘,您们既然来了,就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吧。我就是你们的女儿,不要有一点儿拘束。只要你们相信我就敞开谈谈吧,心里有什么不痛快也尽快说出来,埋藏久了,迟早是会出事的。
我们美轮美奂影楼与一般摄影楼不同,最大的特点,就在于特别注重拍摄人的内心。刚才,您们拍了几十张都不中意,为什么呢?因为您们的心里肯定还有一个纠结没有解开,所以永远照不出令自己满意的形象。如果心扣解不开,拍摄再多也是没有用的。”
两位老人蓦然目光炯炯,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不放心地诘问:“那我们的*权呢,谁来保护?”
“我的大伯大娘,这句话说得好啊。这一点,请您们百分之百放心,一切利益由我们来保护。如果影楼仅仅为了猎奇,到处宣扬顾客的*,以后谁还敢相信我们呀?谁还敢来这儿照相呀?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招牌吗?……”
“说的是。”大伯不由放亮了嗓子,理直气壮地说,“我们既不是夫妻关系,也不是情人关系,更不是兄妹关系。”
“那您们是?……”兰花的心里突然蒙上了一团云雾,很想拨开。
“我们是同事关系。”大娘很干脆。
“哦?……”
“不瞒你说,我们同处一个办公室,一起面对面工作几十年了,除了假日,几乎天天厮守,不知多少次心照不宣,多少次不约而同目光相撞,多少次心灵激动震颤……但我们一次次都被理智抚平了,过后依然和风细雨,阳光明媚。
世界之大,到处充满了爱。有的男女爱得痛苦,爱得酸涩,爱得辛辣……爱得变了滋味;有的男女爱的潇洒,爱得轻盈,爱得执着……爱得阳光铺天盖地,细水长流。
再过两个月,我们都该退休了,相互厮守的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过去的时光不管怎样,这辈子再也不会重复了,所以我们私下酝酿很长时间了,到底给对方什么礼物更好呢?物质方面太俗就不用说了,想来想去的,还是留张合影更有意思些,于是就来到了这里。
其实,我们是冲着你们的招牌来的。顾名思义,‘美伦美奂’——唯美的名字,背后一定有唯美的故事,唯美的老板,唯美的服务,唯美的摄影……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