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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棒、棍辊、倩倩之纠纷很快转到了绣球庄警局,他们经过周密细致的调查,确认倩倩就是一位不明身份的外来者,依据倒影国最近发布的通缉影子罪犯的有关条款,她被列为重大嫌疑对象。几天前绣球警长已把倩倩的信息上交到了倒影国最高警厅,等待上面批示。
眼看几天过去了,绣球警长十分纳闷儿,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没有一点反馈信息呢逆?
这天,他终于等来了警厅的一个专线电话,“喂,绣球警长吗?”
“哦,我是。批准了?”
“什么批不批的?请你们立刻放了真真。”
“啊!……为什么呢?鼷”
“哎呀!别啰嗦了,你按我说的执行就行了!”对方语气不容置辩。
“好,好,好!”绣球警长连声应承下来,但是心里不免有些雾气蒙蒙的。
说起来这个纠纷的确挺麻烦的,孪生庄主来过警局几次了,好话儿一箩筐一麻袋的,说他就这么一个傻帽儿子,娶个媳妇儿不容易啊!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说也得帮助他。棍棍爸也来过几次了,说儿子真像他当年的性格,爱得十分挑剔,好不容易遇上了个中意的,与真真可谓天作之合,就是倾家荡产也得把真真娶进门。两家明争暗斗,如果不说个小葱拌豆腐,岂能让他们拔气熄火吗?
警长的如意算盘原来是这样打的,如果把真真上交了,不仅能够在上司那儿领功受奖,而且棒棒、棍棍争执之事不动一刀一枪,也就迎刃而解了呢,唉!……
“哎!警长先生,你发什么愣啊?”女警小张看他一副劳神费心的样子提醒。
“哦,我刚接过电话,上面要我们立即放了真真。”
“呵呵,我当什么大事情哩,放就放呗,也许上面抓到她什么把柄了,要放长线钓大鱼啊!”
“不过……不过……这争执之事么……”所长不由露出了煎熬的难色。
“哎呀,你聪明过头了吧,这小儿科的问题怎么也没辙了?”
“什么?你有高招儿?说来听听。”
“抓阄。”小张挥手做了个优美的弧线动作。
“对呀!看我这榆木疙瘩……”说着警长双拳捶了一下脑袋,但马上又犹豫了说,“不过……这……这是不是太荒唐了啊?”警长惊喜之余又布上了疑虑的神色。
“哎呀,你怎么又糊涂了?我们可以在纸团上做文章嘛!嘻嘻!”
“嘿嘿!真有你的。说具体点,外人传你是个女诸葛哩,正是冲着这一点我才调你过来的,看来我做对了啊。”
“哦,嘻嘻,那我可真得露一手让你开开眼界喽。”小张仰脸故意眯了一会儿眼睛,继而双手支上了警长的耳朵。
开庭了,听众只有十几个人。
“真真,这几天你想通了么?到底爱哪个男人呀?”警长发话。
“我爱棒棒。”真真索性。
“你一点儿不懂得这儿抛绣球的规矩么?”
“是的。”
“呵呵,这话耐听,你终于转过弯来了,你是我的媳妇儿,不爱我爱谁呀?”棒棒不由盯了倩倩一眼,心里像灌了蜜糖。
“别,别,别,别慌!……我认识这个绣球的,你们知道吗?这绣球是庄上最受人尊敬的芙蓉老寿星的作品,她一生与丈夫风雨同舟,爱情纯真专一,这里面倾注了她所有的心血和灵气儿,上面还绣有她的名字和‘风雨好合’字迹呢。
为了敬重老人,绣球庄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旦有女子买下哪位寿星的绣球,抛给哪个男子就得与之成亲,否则会遭到庄里所有人的唾弃呢,只要有人招呼一声,庄里的人就会针对女子大打出手,更严重的是女子臭名一出,像过街的老鼠一样,一辈子别想再跨进绣球庄半步了。如果你们不把这件事情处理妥当的话,我可不客气了啊!”棍棍口气不依不饶。
“啊!还有这个秘密呀,我怎么没注意到呢,把绣球递过来看看。”警长不由目光放亮对视小张。
小张似乎很有经验似的,双手捧起面前的绣球熟练地旋转了一下,仔细审视了一番说:“哦,是有这么几个字。”尔后转手递给了警长。
“请棒棒、真真到前面来。”警长连忙招呼。
顿时,六只骨碌碌的大眼睛不约而同聚焦到了这个不同凡响的绣球上……
啊!原来那几个字是个优美的彩色图案,从上下左右观看分别是绣球庄著名的山、水、桥梁和建筑等等,只有手指上擎旋转起来,四样景物才组成“风雨好合”、“芙蓉”几个小字,力透俊逸、自然之气,真乃鬼斧神工。
“棍辊说的一点儿不假,绣球庄是有这么个规矩,虽然它不属于上级文件什么的,具体细节也不尽如人意,但效力无穷,对绣球庄尊老爱幼风气起了很大强化推动作用,理念深入人心,一呼百应。”警长有意强调。
“这样吧,你们这儿等着,我现在就去找老奶奶!她很信任我的呀。”棒棒一时气急边说边往外走。
“还是回来吧,你找不着她的。绣球庄到处都有老寿星的身影,他们一针一线精心制作绣球、卖绣球的目的根本不在于赚钱,而是单纯享受交友、旅游、锻炼等等带来的乐趣。今天这儿,明天那儿,一天一个地方,甚至一个钟头一个地方,绣球庄到处都有寿星招待处,专供他们方便。他(她)们出来一拨儿一拨儿的,都是临时组成的团队,你们恰巧碰到的一个老奶奶一定是团队暂时散开玩儿的,转眼就云游走了。绣球庄方圆百里,你上哪儿找去啊?再说了,绣球庄自来尊老爱幼氛围浓厚,给老奶奶徒增烦恼和麻烦是很不礼貌的,这是本地人的一大忌讳。有时候冷漠白眼就能把你射死!”小张开导。
“那你们说咋办啊!你们绣球庄臭规矩挺多的呢。如果你们压住我一头儿,把理儿说偏了,我可要上诉的啊!谁都知道倒影国大小官儿最头疼的事情就是上诉了。不管上诉的事情有没有理儿,涉及公职人员可都要罢职的。”棒棒耸人听闻。
“呵呵,连你爸爸都说你傻帽儿,想不到原来你很精明的嘛!”警长不由接茬。
“哦,你们认识我爸爸呀?他可是孪生缘的庄主哩。”
“真不害羞!炫耀老子的本事啊,我爸爸还是远近闻名的富翁呢。倒影国人最鄙视‘老子英雄儿好汉’、‘一人做官鸡犬升天’事情了,弄不好官儿也要名誉扫地的,你懂不懂?”棍棍争锋。
“安静!安静!你们知道不?我可是远近出了名的‘黑脸’,秉公办事,不徇私情。你们的老子我一个也不认识,就是真的来了,我也决不稀罕。”所长郑重其事。
“哎!这事儿不算大,但一个劲儿吵吵吵的。如果真能吵出个什么结果来呢,我们就吵它几天好了。但这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呀。我说你们都退让一下好不好?哪怕一丁点儿也行!”小张提出。
“什么意思?拱手让人?爱情嘛,本来就很自私的,我做不到!”棍棍回答。
“我也没那么高尚。”棒棒顺接。
“既然他们都不肯做任何让步。真真啊,你也不能把自己一撕两瓣吧!这样如何?咱撇开他们另找一个男人不就得了?”警长只好转身面向倩倩。
“哎,你们佩当人民警察吗?调拨离间是不是?如果你们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让我们都满意,那才叫本事呢?”棍棍反驳。
“嘿嘿,就是嘛!”棒棒随声附和。
“办法嘛……倒有一个,但事先声明,说出来你们千万不能后悔呀,只有这样才好实施咧。”只见小张的头故意左右摇摆深沉的样儿,卖起了关子。
“好!好!我们坚决保证!”棒棒、棍棍不由异口同声。
“好,抓阄!谁也说不出什么!你们没有异议吧?”
“这……这……这……也太荒唐了吧!”棍棍吞吞吐吐的。
“嘻嘻,有这样断案的吗?你们把真真当什么了啊!”棒棒嘲笑。
“不要想那么多嘛!为了问题的完美解决,暂时把真真当作一件物品没有什么,怕就怕你们永远把一个美女当物品相持不下。你说呢,真真?”警长的三寸不烂之舌来回圆成着。
这时,倩倩蓦地笑了,明亮的目光启明星似的扑闪了几下,居然同意地点了点头。
“好,好,就这样,来吧!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妥当了,下面就看你们的机缘和福气了。”小张说着,紧捏纸团的拳头缓缓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