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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望龙的把柄就摆在那里,甚至两个姨娘是谁都一清二楚,可惜他们手里根本没有过硬的证据,一切都是空谈。
汪思甜和陆天放坐在车里对视一眼叹了口气,因为讨厌宴会厅那种场所,干脆客串司机在外围调查的欧云开轻咳了一声。
“你们见过蓝望龙的司机吗?”
“司机?”陆天放眼前一亮,司机向来是非心腹不心任,能混到给蓝望龙做专车司机,肯定知道蓝望龙不少的阴司事,“他跟你说一些什么吗?”
“他跟我套话。”欧云开表情和声音都很平静,陆天放联想他平时在自己面前不是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就是语出惊人噎死人的样子,默默为蓝望龙的司机点了根蜡,“我没让他套出什么话,后来他就不理我了。”
“然后呢?”以欧云开的个性,没有然后他根本不会提蓝望龙的司机。
“我点了周洋新升极过的手机配对app,配对成功了。”周洋是陆天放新解锁的外挂之一,他跟陆天放合作开发app,闲着无聊顺手就把汪思甜的很多程序升了下级,蓝望龙司机用的手机是蓝望龙找安全专家做的一批安全手机之一,可惜遇上了周洋,安全手机也不安全了,这些背景资料他们这个时候是不知道的,只知道蓝望龙的坚实堡垒有了裂缝,由此可见做人不能太缺德,做得太过份老天爷都不站在你这一边。
汪思甜接过欧云开递过来的手机,查看蓝望龙司机的手机,除了正常的通话纪录、短信、微信、图库之外,还有需要手动输入密码解锁的第二层,汪思甜想了想,翻看司机的短信和微信,司机本姓史,名叫史宏图,大约是不管什么名字,沾上史字都有种微妙的感觉,总之这位名字代表宏图伟业的老兄,至今只是个司机。
当然了,能混成蓝望龙的司机,好处是大大的,从银行短信看这小子的工资挺高的,比公认的第一高薪欧云开薪水还高,更不用说逢年过节他分到的好东西是双份,别人送给蓝望龙的礼物,有些蓝望龙看不上眼的直接就扔给他了,他现在住的房子也是蓝望龙送的,面积不是很大,但胜在位置好,学区房啊,直升本市最好的小学和中学——史宏图很低调,他老婆却不那么低调,以上资料全部是他老婆微信上晒出来的,可惜这些对猜出他的密码没有什么帮助。
汪思甜转而查看图库,跟大部分父母一样,有了孩子之后大部分的图库被孩子的各种照片和视频占据了,史宏图的儿子史天翔(这倒霉孩子,汪思甜忍不住感叹了一句)的生日是09年7月14日,汪思甜福至心灵地输入了他儿子的生日,果然解锁成功。
还没等她细看解锁后的内容,荣敏佳气喘吁吁地拍着车窗,欧云开解开中控锁让她进来,荣敏佳进来之后低下了头,“快开车。”
欧云开启动了车子,一分钟后这辆一点都不低调奔驰gl400驶入了城市的车流中。
荣敏佳抬起头,瞧了瞧前后左右的车子,长出了一口气,“差点被发现。”
“怎么了?”汪思甜问道。
“我在侧门发现了这个女人,一直在外面跟着她,谁知道被酒店的保安发现了,差点儿被抓,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荣敏佳拿出手机,给汪思甜看。
“这不是那个程薇薇吗?”
“你知道她?”荣敏佳惊讶地说道。
“知道啊,她是另一块卡地亚表的主人。”
“早知道你知道她我何必冒这么大的险呢。”
“我知道她今天会来参加宴会,但没有看见她。”
“她刚来就被……”荣敏佳在手机屏幕上划了划,“这个男人给拉到侧门送走了。”
“这男人是蓝望龙的秘书。”是个比司机还要更受重视的心腹,名叫沈冰,长得不错,长腿,细腰,眼睛不大单眼皮,最近很流行的韩国欧巴款。
他把程薇薇带走了,汪思甜看看时间戳,正是他们跟蓝望龙打过招呼的十几分钟之后,难道蓝望龙知道了些什么?是了,黎家两老怀疑蓝望龙是最近的事,蓝望龙背着他们二奶、三奶都有了,搞不好连儿子都生了,在他们身边埋伏下钉子太正常了。
这么说的话,他们的调查跟过去敌明我暗的情况不同,变成了大家都在明处,蓝望龙占了二十年的先机,又有权有势,肯定隐藏的更深,还要防他狗急跳墙,启动暗线釜底抽薪对黎家两老做些什么。
“还有一件事,程薇薇对这位沈秘书说得是我们……我觉得不是指她和胡琼。”那语气,那笃定的态度,分明是朝中有人膝下有子。
汪思甜翻到程薇薇的汽车牌照,顺着线索查到了车主姓名,车主不叫程薇薇,叫程晓月,可是机动车驾驶证上的照片分明就是土版程薇薇,顺着这条线索继续往下查,料就很足了,她名下的七间ktv房主都是她本人,这些ktv所在的楼盘无一不是黎氏开发的,她还有本地和帝都、魔都数套房产,最有趣的是出国记录,她圣诞节刚出过一次国,带着的是她的儿子——美国公民蓝文泉,出生证明上父亲一栏是汉语拼音:g。
汪思甜福至心灵地查起胡琼名下的房产,果然,她二十几家连锁美容会所的房子都是她本人的,她也有在各地的数套房产,结合位置、面积等等因素,她的财产比程薇薇还要略多一些,程薇薇是疑似替蓝望龙生过儿子的,胡琼是没生育过的,竟然拿到了这么多财产,手腕比程薇薇要高明很多。
第三块卡地亚手表的主人呢?是谁?他们陷入了沉思中,陆天放忽然笑了默默的拿起手机拨通了古援朝的号码,“古奶奶吗?我现在想要见您。”
古援朝明显有些意外,“这么晚了……”
“您睡了?”
“我觉轻睡不着,你想过来就过来吧。”
“好的,我到您家里去。”陆天放忽然有一种急迫感,他不赶紧把该告诉古援朝的事告诉她,一切都来不及了。
“你怎么这么着急?”汪思甜问陆天放。
“我爸约了蓝望龙单独见面。”他太了解他爸了,老头子从来不做无用的事,他约见蓝望龙事出必有因。
陆天放其实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只不过他爷爷奶奶去世之后,父母用钱来当保姆,又赶上叛逆期再加上因为怕寂寞认识了几个“朋友”,把心思用到了玩上,后来父母又一个找小三,一个抓小三整天拆腾个不停,除了更加叛逆似乎无事可做,玩来玩去把自己“玩傻”了,最近他开始生活规律,也开始接触到了这个真实的社会,不再难得糊涂而是脑子愈见清明。
他回想起了父亲过去的种种作为以及在他面前闲聊似的评价a市的上层人物时对蓝望龙的评价,他猜出了父亲的想法,也猜出了父亲一定会干涉他调查蓝望龙的事。
有人说过,像陆天放这样的花花公子,别看他们平时叛逆得不得了,父母下了狠心断了金援,一个个都会乖的跟孙子似的,再叛逆撑死了强硬一个礼拜,没办法,寄生虫不能离了金主。
陆天放之所以嚣张是因为他是独子,父母又不和,一个断了金援自然有另一个补上,可如果父母联手掐断金援呢?
陆天放对韩艳燕并不十分放心,母亲虽然有一定的正义感,但母亲也是商人,商人重利轻义,不涉及到陆氏和她的利益的事她当然乐于打报不平,要是涉及到陆氏和她自己的利益……母亲真不是善男信女。
陆天放如果真是软弱的败家子寄生虫,想到这点就应该让欧云开停车调头回家,可陆天放皱着眉头,“云开,快一点。”陆氏够有钱了,他也够有钱了,再有钱一倍又如何?人生在世总该有所为有所不为的,他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这是最基本的契约精神。再说了蓝望龙吃黎家的,住黎家的,花黎家的,得到了黎氏的培养和信任,却做了那只咬了东郭先生的狼,他受了黎家的委托,无论如何也不能助纣为虐。
如果说这么多年观察林姐、郑哥、汪思甜他们做的事,他有什么心得的话,那就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出来混的总要还的!人还是要把良心摆在中间!晚上才能睡得安心!
陆天放原来是个男孩,在这短短的几分钟车程内,他终于完成了蜕变,开始变成了一个男人。
汪思甜并不知道他内心的这些活动,只知道陆天放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在嘴边的让陆天放注意时间,不要凌晨扰人清梦的话,被她咽了回去。
他们到达黎位于郊区的别墅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事先得到了古援朝的吩咐,他们家的保安在看见陆天放按了门铃确认了他的身份之后,打开了紧闭的铁门,引导着欧云开把车开到了黎家的地下停车库,停车库里停了差不多有七八台车,既有现代的豪车,又有三、四辆老爷车,汪思甜扫了一眼,红旗、凯迪拉克、奔驰全部是经典老款。
陆天放却没有这样的心情,他在保安的引导下从地下车库的电梯进了主楼,黎家的别墅主楼是自建的地上三层地下二层,黎家二老住在地上二层,因为他们年龄的关系,二层被设计成了无障碍空间,看起来开阔极了。
保安把他们送上电梯就离开了,电梯门开了之后迎接他们的是四十多岁看起来温和利落的男管家,“这位是陆先生和汪小姐吧?我姓师是黎家的管家,你叫我师管家就好了。”
“师管家。”陆天放已经是生在富贵堆里的,像黎家这种老牌富豪家庭的作派还是有点震到了他,黎家从晚清那会儿就是a市的富商,一直富到了现在,据说在因为历史的原因在a市的财产只是冰山一角,他们家的“主矿脉”在海外,但这些只是传说,“请您叫我天放吧,陆先生是我父亲。”
“天放。”师管家很随和地说道,他又做了个请的手势,陆天放和汪思甜被请下电梯,被无视的欧云开和荣敏佳也想跟着下电梯,“这位小姐和先生请随小兰到一楼喝茶用宵夜。”他身后穿着蓝色裙子扎白围裙的女仆小兰略一额首,进了电梯,没等两个人反应过来已经按下了电梯。
陆天放微微一笑,黎家这种明着客气实则霸道的作风很有趣啊,难怪蓝望龙霸道,原来是“家学渊源”黎春反而是基地突变了。
古援朝已经在二楼的会客厅等着了,黎家的二楼会客厅从隔断到家具全都是紫檀木的,古援朝坐着的所谓新中式红木沙发圈椅是apce同款,因为是在私人会客区,可以说壕得一点都不低调。
“古奶奶。”陆天放嘴甜地叫人。
“哦,天放你来了。”古援朝有点走神,看见他来了似乎吓了一跳,“吃宵夜了没?尝尝我的厨子做得海鲜面条。”
“好啊!我正有点饿了呢。”陆天放在路上有些急,到了这里反而不急了。
过了几分钟一个穿着跟小兰一模一样女仆装的另一个年轻女仆端上来三碗海鲜面条,碗很大很精致,汤很宽,面条嘛……欧云开那样的大胃王两口就吃没了,别说铺个底,塞牙缝都不够。
陆天放挑起一根面条吃了,很劲道……似乎是手切面,汤是大骨加干贝、瑶柱、金华火腿、青虾……再多他就尝不出来了,总之看起来颜色微黄并不起眼,喝起来鲜得能让人吞掉舌头。
“他们到晚上总不肯让我多吃,委屈你了。”古援朝貌似是跟欧云开一个风格的,陆天放刚尝到味儿,她已经把面条吃完了,连汤都喝光了,坐在那里叹气。
“他们也是为了您的身体。”陆天放把筷子放下了,刚想说您要不嫌弃您吃我这碗,女仆已经手脚很快地收了古援朝的碗和陆天放的碗,他们这样汪思甜也不好意思吃了,也让她把碗收了。
古援朝叹了口气,“唉……年轻的时候怎么也吃不饱,到老了……什么都随便吃了,还是不让吃饱。”
陆天放只好陪着笑,古援朝感叹完了,略一挥手,女仆和管家都退了下去,“孩子,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天放心道如果蓝望龙在黎家有钉子,自己来的时候已经打草惊蛇了,不妨把该说的都说了,他斟酌了一下,把查到的事跟古援朝说了,“对不住您,我只查到了这些。”扳倒蓝望龙是不够的。
古援朝很认真的听他说完笑了,“孩子,你以为咱们是在审案子吗?要查出证据,弄到那个野种的dna,拍到他和那两个女人的床照才算证据?不用了,孩子你做得很好,不用再继续查了,剩下的事我自己就能做了,唉……我老头子在睡觉,看来少不得要叫醒他了。”
“古奶奶,我这么急着过来是想要提醒您,您身边可能会有他的人。”
古援朝愣了一下,“谢谢啊,你可以走了剩下的事我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