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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佑瑞沉默了,傅承曦话里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副帝之争,位登九五,皇子们谁不想?但君佑瑞很清楚,他出身不算高贵,若非皇后暗中照拂,他早已在中宫的尔虞我诈中死去,成人之后,搬出中宫,开府独居,虽说没有前头几个皇子那般显赫荣耀,但比起一般的平民来说,他的日子过得也算是有滋有味,上不受重视,他闲云野鹤一般,除了不能离开王城,他行动不受拘束,下不受桎梏,没有几个人敢对他出言不逊,上头的几个皇子虽然看他不起,可也知道他不是好欺负的,也不曾来找过他的麻烦。
副帝之位,若去争,他就得舍弃眼下自由的闲适的日子……
君佑瑞闭了闭眼,眼前闪现那柳眉弯弯的闪亮的灵动的眼睛,君佑瑞心头被狠狠的刺疼了。
他缓缓睁开眼,看向傅承曦,出乎意料的开口,“红苏嬷嬷……近日可好?”
傅承曦一愣,随即默然的看向君佑瑞,这可真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
而君佑瑞似乎也不在意傅承曦是否会回答他这个问题,自顾自的说道,“听闻梅林的梅花开了,不知红苏嬷嬷是否会再去摘取梅花?”
傅承曦:“……”原来想见叶红苏?!
“殿下,梅林的冷园是我名下的园子,梅花开得正好,殿下不知可感兴趣?”
君佑瑞微笑,“当然有。”
傅承曦见君佑瑞脸上毫不掩饰的灿烂微笑,心头默默的想,四皇子是个不错的,这样的人配叶红苏,阿初应该也会放心才是了。
想着昨晚他偷偷去见阿初,在阿初的厢房外头被叶红苏给拦住时,叶红苏那笑得见眉不见眼的得意猖狂,傅承曦心头咬牙,这种最喜欢棒打鸳鸯的女人,还是早点嫁人为好!
于是,翌日。
傅景初和叶红苏坐上马车,伺候着傅老太君朝冷园出发。
对此,傅承曦从星殿府出发时就阴森森的。
傅老太君坐在马车里笑呵呵的,心情甚是愉悦,一旁冲着茶的叶红苏见状,也弯起了柳眉,“老祖宗,请用茶。”
傅老太君笑呵呵的接过,“景初坐在后面的马车里,那马车可暖和?”
叶红苏一笑,“老祖宗不知道,景初的马车可暖和了,大人在景初的马车里塞了两个炭盆,还塞了两条貂毛被子。”叶红苏笑眯眯的说着,当然,最暖和的还是老祖宗这马车,炭盆就不说了,这马车的底部是塞着火棍子和兽金炭,整个星殿府就这么一辆马车有。估计整个王城里也就中宫才有吧。
“再暖和也没有这马车暖和,若不是人多嘴杂,就让景初上我的马车才是。”傅老太君说着,有些忧心,“我瞅着景初昨儿个的脸色不是很好,红苏啊,你外头的事情忙完了,就多帮着点景初。”
叶红苏笑嘻嘻的应着,心里却是暗自吐槽,昨儿个脸色不好,还不是大人又半夜偷偷溜去看景初了?景初定是如此才会晚睡,才会着了风寒。
不过……老太君对景初对她真是没的说的。
“这次去冷园是见见四皇子,红苏,你觉得四皇子为什么想要见你?”傅老太君转开话题问道。
傅老太君一问起这个,叶红苏就不由有些紧张和忐忑起来,老天爷,那四皇子对她来说就是“举手之劳”的恩人而已,她就在卢国公府还有“一间茶馆”那里见过四皇子,qaq,为毛那四皇子要见她啊?
“红苏不知道,老祖宗,我就见过四皇子两次而已!”叶红苏觉得分外委屈。
傅老太君拍拍叶红苏的手,安抚道,“没事,大概也就是说几句话而已。”顿了顿,傅老太君郑重说道,“老祖宗相信你。”
叶红苏差点眼眶一红,自打遇见窦若云这个渣男,叶红苏心头就对自己有着深深的不自信,再加上这个时空对女子的贞洁的看重和严苛,对他人的流言碎语,叶红苏敢洒脱的说不在乎,可因为小五五这个孩子,叶红苏却深怕别人说她不自重不自爱。
——她宁可冠上寡妇孀居的名节,断了自己的终身,也不愿别人说小五五是无媒苟合的孩子。
哪怕在她过去生活的世界,未婚有子真的不算是什么大事。
如今见老祖宗对她郑重的表示说相信,叶红苏就差点哭了。
傅老太君看着叶红苏红红的强忍着眼泪的模样,心头叹气,这也是她今儿个让景初单独做马车的用意,自打昨儿个晚上子晦说四皇子要见叶红苏的时候,叶红苏眼底里一闪而过的畏惧和惊慌她就看在了眼里。叶红苏是一个怎样的女子,之前在没有见到人的时候,她或许会心存几分偏见,可在实实在在的看到了人,又接触了这么久,她就没有办法违心的说叶红苏是一个轻浮的女子。
叶红苏不轻浮,相反,比之李家嫡女之流,叶红苏更加的自爱,稳重,甚至比任何人都要谨言慎行,虽然在外头跑来跑去的做生意,可叶红苏身边绝对会带着至少两个小丫鬟,还会让福大几个管事轮流跟着。
“没事,若是那四皇子欺负你,老祖宗给你做主!”傅老太君又安抚的说着。
叶红苏红着眼眶笑了起来,“嗯!我相信老祖宗。”
傅老太君见叶红苏笑了,也和蔼的笑着,看着叶红苏的目光流露出几分怀念和柔和,若是当年她那可怜的女儿还活着的话,那定然也会喜欢叶红苏的。
叶红苏除了模样外,哪一点都是和她女儿一样,一样的倔强,一样的聪慧,一样的善解人意……
*****
傅承曦看了眼天色,有些阴沉,但不下雪就好。
再过了一个小树林,就是冷园了,傅承曦转头看向后头的马车,不知道景初如何了?马车可是暖和?已经塞了两个炭盆了,但这天气越来越冷,景初的底子太薄了,这几日又有点发烧……
可想起老太君警告的,在外头要注意分寸!
注!意!分!寸!
傅承曦暗地里磨了磨牙,瞥了眼四周,给四周护卫的侍卫们冷冷的扔了几个警告的视线,若敢嚼舌多嘴回去后仔细你们的皮!
侍卫们:“……”tut
傅承曦这才心头满意的转了一下马头,朝傅景初的马车走去。
“阿初?”敲了马车壁,傅承曦弯腰低声唤着。
马车里的傅景初正在看账本,正看得专注,听见傅承曦的声音,回过神抬手拉起马车帘子,见傅承曦关切的眉眼,不由的露出笑容,“大人?”
“可暖和?”傅承曦问着,轻轻的压了压帘子,不让风再吹进去。
傅景初弯着眉眼摇头,“很暖和,不冷。”
“快要到了,到时候不冷了。”傅承曦低声说着,冷园里他已经命人准备好暖屋子,到时候让阿初在暖屋做事就好。
傅景初笑眯眯的点头。
*****
冷园里,喷红夺翠的花朵铺在白雪皑皑的山坡上,空气里是清冷的花香气息。
四皇子君佑瑞站在山坡上的亭子里,看着满山遍野的盛开的梅花。
“殿下……他们来了。”站在四皇子君佑瑞身后的灰衣侍者低声禀报着。
君佑瑞微微颌首,转身走下山坡,“随我去拜见老太君。”
拜见老太君的过程很简单,冷园见面毕竟是私下的,君佑瑞给老太君做了稽首礼,老太君又笑呵呵的说了几句场面话,老太君就借口说乏了,回堂屋里休息了。
随后,傅承曦几人就转移去了冷园的阁楼,阁楼上,四人分坐两边,阁楼烧了地龙,很暖和,再温上一壶热酒,再配着几碟小菜,几人闲聊了几句,傅承曦就开口说道,“阿初,青梅林的梅花已经开了,我们去看看如何?”
“好。”傅景初看了看垂下眼帘的叶红苏,笑笑应了,就站起身。
傅承曦拿过一旁的貂毛滚边的披风,仔细的给傅景初披上,又拉了拉,才对君佑瑞微微颌首,牵着傅景初的手走了出去。
傅承曦这般不忌讳的表示着对傅景初的亲昵,让君佑瑞和叶红苏都有些意外。
一个是意外着大人这般不忌讳,那就是说这个四皇子是大人可以信任的?
一个是意外着星殿将军傅承曦竟然好这一口?!
待傅承曦和傅景初两人离去,君佑瑞看向坐在他对面的低垂着眉眼的叶红苏。
“……红苏嬷嬷,多日不见,近日可好?”君佑瑞也低垂着眉眼,低声的问着。
叶红苏低声应着,“尚好,谢四殿下关心。”
君佑瑞垂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搓了搓衣服,声音低低的,透着一种小心翼翼,“……红苏嬷嬷,请别担心,请您过来,是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叶红苏听了这话,心头莫名的松了口气,终于抬起眼帘看向对坐的四皇子,这时候才发现,对方耳朵尖红红的,眼睛低垂着,坐的规矩拘谨,十分守礼,叶红苏这才放松了一些,然后,便觉得对坐的这个俊秀青年……拘束的有些可爱啊。
叶红苏的眉眼间便透出了笑意,“四殿下请问,红苏定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红苏嬷嬷可曾有过十分想要的东西?”四皇子依然低垂着眉眼,低声问着。
叶红苏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认真的想了想,开口说道,“十分想要的东西?现在来说,是没有……以前的话,想回到故乡算不算?”
“故乡?”
叶红苏想起那到处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家乡,想起穿着超短裙高跟鞋啪嗒啪嗒的走在干净透明的办公室的情景……
叶红苏轻轻笑了起来,“梦里的……大家都一样的,没有奴籍没有贱籍,女子可以活得很自由,女子可以和男子一样出来做事,女子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男子成亲,不用受身份的束缚……小孩子是最珍贵的宝物……当然,没有绝对的公平,也有不好的事情,也有让人绝望痛苦的事情……也会有付出很多很多,可依然什么都没有得到的,但每个人都会努力的做事,做得好的,就会得到想要的回报……我的故乡……有那么多的不足,可是却有无限生机,无限希望,……”
君佑瑞听着,抬眼看向叶红苏,在叶红苏盈盈灵动的眼眸里,他好似看到了叶红苏充满生机和包含希望的……美丽的家乡……
“有一天……龙唐定会成为这样的存在。”君佑瑞认真说着。
叶红苏看着君佑瑞,一笑,是啊,也许,可那也定然是几百年后吧,叶红苏不以为然的想着,华夏尚且经过几千年,这龙唐……呵呵,少说也得几百年后吧。
而君佑瑞也许看出叶红苏眼里的不以为然,也许没有,君佑瑞垂下眼帘,给自己斟酒,然后,自顾自的说着,“我自小便一个人活着,身边有几个忠心的仆从,衣食不缺,上有皇后护着,下有皇后娘家陈家,陈家虽然不是大姓氏,可也是有几百年底蕴的世家,我生活富足,日子顺遂,我从未有过什么不如意,中宫生活不易,即便被人欺了,我也能报复回来……我不算是公义之人,若论心狠,也许大皇子都不如我狠。”
叶红苏听着,本来握着酒杯的手默默的收了回来,这四殿下突然间说了这么多是想干嘛啊qaq,这心头发毛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qaq
“……我从来都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我也没有特别仇恨和特别……喜爱的人或者东西……”君佑瑞说到此处,突然慢慢的笑了起来,漆黑如墨的眼眸也一点点的亮了起来,“可现在……我也终于有了。我这会儿才明白,原来有执着有欲、望的我才算是真真切切活着的人。”
叶红苏:“……”为毛要对我说这些啊皇子殿下!tut
“……我可以叫你红苏吗?”突兀的,君佑瑞盯着叶红苏,眼睛发亮的问着。
叶红苏缩了缩,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但不容叶红苏拒绝,君佑瑞又微笑着说着,声音轻柔,“从今日起,我就叫你苏儿吧。”
叶红苏:“……”摔!(╯‵□′)╯︵┻━┻,特么的从红苏到苏儿,你问过我没有!!你自言自语的是什么意思啊喂!(#`o′)
“……苏儿,很高兴……那日能够遇见你。”君佑瑞深深的看着叶红苏,又慢慢的弯起嘴角,柔声说着。
叶红苏:“……qaq”她一点都不高兴好吗?她特么的都想跪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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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林的梅花虽然朵朵都是小小的,但也算是别致,傅景初站在回廊下,看着外头因为风起而洒落的小小的梅花。用这些小梅花做梅花糕,或者酿一壶花酒,也许味道也不错?
“阿初,莫要伸手。”傅承曦站在傅景初背后,伸手握住傅景初欲伸出的手,皱眉不悦开口,“天冷。”
傅景初侧头看向傅承曦,笑眯眯的摇头,“不冷的。”
“听话。”傅承曦压低声音,语气柔和,带着轻哄的意味,“若想摘梅花,我给你摘。”
傅景初想了想,微微摇头,若是让人知道大人给他摘了梅花,那就不太好了。他可一点都不想弄出恃宠而骄的名声来。
大人不予,那他再过几日,大人去了京郊练兵,他再来便是了。
“我们回去?”傅景初看了眼不远处的阁楼,他们出来已经有半盏茶的功夫了,该回去了。
“好。”傅承曦说着,看了眼飘落一地的梅花,想着晚些时候来摘取一些给阿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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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到阁楼门口,就见四皇子君佑瑞脸色似乎很高兴的走了出来,后头跟着的叶红苏低眉垂眼,浑身都冒着沮丧的气息,傅景初不由有些担心的上前了一步。
傅承曦也皱起眉头看向四皇子。
君佑瑞见状,便微笑开口,“时候不早了,将军,不若送我一程?”
傅承曦微微点头,抬手,“殿下请。”
君佑瑞微微颌首,走出一步,似乎想到什么,转身看向叶红苏,微笑,“苏儿,我先行一步了。”
苏儿?!
傅景初瞪眼,这么亲昵的称呼是怎么回事?!
傅承曦默默的扫了眼叶红苏,心头满意,不错,进展甚好。
叶红苏欲哭无泪的抬眼,“殿下……请,请唤我嬷嬷……”
君佑瑞好似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只是柔声说着,“天冷,苏儿就先回去吧。”
说罢,君佑瑞就径直转身离去,傅承曦紧跟着离去。
君佑瑞一走,叶红苏就猛地一把拉着傅景初的手,跳脚气急,“你看见了没有!他就是这样!我说了好几遍了,不可以叫我苏儿,他就当没有听到!天啊!我这是撞上了什么奇葩了我!我不管了,以后我绝对不要再见他了!!!”
傅景初囧了囧,“那个……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叶红苏翻翻白眼,接着又想哭了,最麻烦的在这里,他说了那么多,她却真的搞不懂他在说什么!
是她智硬吗?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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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承曦走在君佑瑞身后,在回廊上慢慢的走着。
“看来殿下是……想通了?”傅承曦斟酌了半晌,才用了“想通”这个词。
“将军这般支持我,想来定是有特别想要得到的东西?”君佑瑞站定脚步,侧身看向傅承曦,此时,他们已经走到回廊的亭子里。
傅承曦便抬手示意君佑瑞走向亭子。
待在亭子里的石桌坐下,傅承曦才微微拱手,“殿下英明,在下的确有特别想要的东西,而殿下能够助我。”
君佑瑞盯着傅承曦半晌,才微笑开口,“傅景初?”
“是,他是我唯一的妻。我却无法给予名分。”傅承曦平静说着,“殿下能够助我,许他一个名分,许他以光明正大的身份。”
君佑瑞微微颔首,神情似乎舒朗也似乎少了许多警惕,“如此,你我算是有个共同的心愿了。”
共同的心愿?傅承曦心头默默念着这几个字?
“眼下的时局,将军有何建议?”君佑瑞转开话题。
“三王鼎足之局即将破除,这是殿下的机会。”傅承曦平静说着,“我的谋士刘见贤前日从南境返回途中,救了一被追杀的老者,老者告诉刘见贤,问政阁在石松洲安临道推行的摊亩新政形同虚设,大批亩地被定国侯府兼并,百姓几无生机,上告者个个被杀,老者九死一生才逃了出来。”
君佑瑞皱起眉头,“问政阁的摊亩新政操之过急,本不可在此时推行,地方豪强横行多年,又岂是朝廷一封诏令所能遏制?受难的应该不只是一个安临道。”
“所以……这是一个机会。”傅承曦平静说着。
君佑瑞沉默了一会儿,微微点头,“的确。”
说罢,君佑瑞站起身,看向傅承曦,“定国侯府是傅家的姻亲,将军这招可是断了傅家的胳膊了。将军不怕吗?”
傅承曦站起身,神色淡漠,“不怕,这对傅家来说,也是好事。”
“也是啊……”君佑瑞自言自语着,“此时失势也好过以后……”
待走出冷园,君佑瑞似乎想到了什么,微笑看向傅承曦,“想来那傅景初定然是未曾见过将军手持大刀杀人的情景。”
傅承曦淡淡开口,“见过的,很多次。”
君佑瑞挑眉,“他不怕?”
“我所杀之人都是该死之人,阿初为何要怕?”傅承曦冷冷说着。
君佑瑞一笑,“原来如此。”不该死的人,想来也是不会让那位干干净净的傅景初看见。
君佑瑞上了马,慢悠悠的朝王城进发,想来这傅承曦与他是同样的人,君佑瑞在马上淡淡的笑着,都是一样心狠凉薄之人,可对某个人又是特别执着,不同的是,傅承曦比之他要癫狂些,而他却是隐藏得更深些。
这样也好,苏儿是女儿之身,胆子又不大,若是如傅承曦这般大胆癫狂,苏儿定会吓得跑走,如今他只是走了一步而已,苏儿就已经很害怕了……
想到此处,君佑瑞心头开始发愁,苏儿这般胆小害怕,这可如何是好?
又想起那窦若云如今还在王城之中,君佑瑞的眉眼冷厉阴郁起来,得让窦若云尽早离京才是,若不是因着窦家的存在,还有窦家老太君的关系,定然是要那窦若云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傅家老太君在听完叶红苏对这次与四皇子见面的详细对答的“报告”后,也是半晌无语了,后好不容易回过神,见叶红苏都快要惶急的哭出来后,赶紧安抚道,“莫要着急,那四殿下想来也是一时兴起,以后不要再见他就是了,有老祖宗在呢,不怕不怕。”
叶红苏这才稍微安定了心,可又实在是觉得很囧很委屈,“我脸都这样了,他还图什么啊。”
这话一出来,傅老太君就笑了,笑容很是自得,“红苏才德兼备呢,莫要妄自菲薄了。好啦,去给我热壶酒,弄几个小菜,今儿个既然来赏梅了,怎么的也得好好热闹热闹才是,快去!快去!顺便把景初给我叫来,让那混小子自己去前院吃去!”
“好。”叶红苏笑了起来,想着待会去叫景初时,那大人黑色的脸阴涔涔的模样,便也高兴了,倒也忘了那古怪深沉的四皇子了。
叶红苏出去了,傅老太君一直笑着的脸就慢慢的沉凝了下来,那四皇子对红苏说的话,其实也是对她,对傅承曦所说的。
对她说的是——他四皇子不图什么,图的便是那叶红苏。
对傅承曦说的是——他四皇子也是自私凉薄之人,从来都没有特别想要的,若是步入乱局,便不会再退步。从中,也可见其心志。
对万事淡漠,对人淡漠的人,一旦认真起来,一旦有所图,那便是个执拗的,不可扭转的,那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的势在必得!
傅老太君揉了揉额头,那四皇子……倒是小觑了啊。
不过,还是观其行动吧,傅老太君想,也许一旦踏入了皇权争夺的漩涡,这四皇子一旦沾染了权利的美妙,说不得就会忘了叶红苏呢?
嗯,在此之前,不让叶红苏见四皇子便是了。想来,叶红苏如今这般惶急害怕,又有景初和小五五在,叶红苏这么聪明的女子岂会走那中宫孤独之路?
不过还是要谨慎些,让景初去敲打敲打子晦,莫要将叶红苏推入那火坑之中……
看那选秀,看那中宫的皇后,还有她那位为了萧家付出一切的姐姐……锦绣衣袍,金玉珠石再多又能如何?天下间最尊贵的女人有怎样?独守中宫,多少寂寞多少血泪?又怎么比得上粗茶淡饭一家和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