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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粘液,触须在拼命往里面扎,它甚至还翻了一下眼皮,露出大片死白死白的眼珠子。
魏紫棠又是惊骇又是恶心,盯着看了半天,这才运用神目术去看林洛洛及周边的孕妇的肚子:莫非先兆流产实际上是这么个东西造成的?
还好,林洛洛和别人的肚子上都是空荡荡干干净净的,并没有这种脏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呀。
看着那个妈妈还在“咕咚咕咚”喝着果粒橙,魏紫棠几乎觉得那怪物也在“滋滋”有声地喝着婴儿的血,浑身难受得不行了。
“那东西叫噬婴虫,是无法生育的女子和死去孩子的母亲的怨念所化,不太常见。”佛珠里便宜师父语带厌恶地介绍了一下。“她们的怨念觉得剥夺别人的孩子自己就可以得到孩子,或者自己没有了别人也不应该有。一般会被缠上的孕妇,往往是因为身边有那种许久无法生育的女人或者死了孩子的妈妈。”
因为是在心里沟通,所以别人也听不到。
现在不孕的夫妻太多了,怨念一定很强大。
魏紫棠忍不住跟那对夫妻闲聊说:“现在怀个孕真不容易。”
那对爱说话的夫妻果然搭腔:“可不是,我们倒是结婚没多久就怀上了,我的表姐,今年三十四了,结婚八年,什么法子都试过了,连试管婴儿都失败了,听说我们怀上了,脸都绿了。”
魏紫棠大汗,低头在心中问便宜师父:“这东西厉害不?”
老头子很不屑:“这东西没什么法力,不过是最低等的魑魅魍魉而已。”
魏紫棠心中大定:“那我能搞定吗?”
“拿手抓住它捏死就行了。”
抓住……捏死……
一想到要用手抓这种黏呼呼的东西,魏紫棠汗滴到了脖子里。
“我如果不管它呢?”
“过两个月它差不多就能把那肚子里的孩子吸死,再找下一个,不过,如果那个当妈的护崽之心特别切,也能把它驱走。”
魏紫棠看看那大大咧咧的母亲,怎么也不觉得她会是母爱特别强烈的妈妈。
这时林洛洛终于觉得憋不住尿了,魏紫棠起身陪她去按铃,有个女医生出来,冷冰冰地让林洛洛一个人跟她进去。
魏紫棠觉得可能是这些医生们此类事情看得太多,已经提不起同情心了。
回到座位上,那个年轻的妈妈仍旧在咕咚咕咚灌果粒橙,看到魏紫棠,苦笑了一声:“我就这样,特别不容易憋尿,来的比我晚的都进去了。”
魏紫棠看着她肚子上那只丑陋的章鱼状的噬婴虫,咬咬牙,下定决心,打开自己的包,取出新买的小羊皮手套套上,走到她面前,装作搭腔:“你喝第几瓶了?”一边伸手,果断地,以给果树除虫的勇气,英勇无畏视死如归地一把抓住那个东西的大头,往外一扯。
那东西似乎还发出了一声人类听力波段以外的尖叫。
粘滑的手感好象真的是在抓一条章鱼,魏紫棠恶心得直反胃。
那些伸进孕妇肚子里的触须都被这一扯给扯出来了,在空中挥舞着,挣扎着想摆脱魏紫棠的手。
那些触须的尖端都是红红的,不知道是不是可怜的小胎儿的血。
魏紫棠的手中蓄满灵力,防止这东西脱逃。
再看那孕妇的肚子里,还不怎么太成型的小婴儿终于舒展了一下,身上也看不到伤口,皱巴巴的小脸上出现了类似微笑的表情,虽然不大好看,但是魏紫棠心里舒服了好些。
“第四瓶了,我肚子都快撑破了。”那个妈妈虽然觉得魏紫棠动作有些奇怪,还是夸张地回答她,向她诉苦。
魏紫棠微笑起来:“没办法,都是为了宝宝啊。”同时硬着头皮,含着灵力的手狠狠一捏,那怪物发出一声尖叫,像灰尘一样飘散在了空气里。
这时候,林洛洛已经做完B超走了出来,满脸欣喜。
“亲爱的,我的宝宝没事,还活着!”
“太好了!”魏紫棠由衷为她高兴。
然后把她安顿到了一边座椅上坐下,自己去帮她付钱买药,再扶起她离开医院。
离开的时候,那个妈妈终于憋足了尿,要去按铃了。
魏紫棠笑着跟她说:“加油,一定不会有问题了。”
“嗯!”那个妈妈开朗地点头。
走出医院的时候,魏紫棠心情格外很好。
林洛洛也恢复了精神,看着手里开的药,愁眉苦脸,“哎呀,要吃这个什么黄体酮……”想想又大呼小叫:“完了,那家伙回来一定要让我整天待在床上不许动了,完了完了……”
“你呀,你这家伙,”魏紫棠没好气,“你也该小心点了,别再给我闹这种怀孕两个多月都不知道的乌龙,我的心脏年纪不小了,经不起你这样三天两头的折腾,医生不是叫你卧床一个月吗?”
“知道了知道了,罗索死了。”林洛洛抱怨着,不过最后终于还是感性了一把,抓着她的手说:“谢谢你,要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要文艺腔好不好,”魏紫棠嗔怪地拍了她,“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再说了,朋友这种东西,如果这时候都指望不上,还交来干嘛?”
林洛洛被安全送回家,她老公已经得到了消息,临时去买了飞机票,晚上九点多就能到家。魏紫棠给她安置得好好的,去粥店打包了两份猪肝粥和鱼片粥,和她一起吃了,直到她老公回来,安全移交,才在感激涕零的男人各种感谢的话中安心离开她家。
哼着小曲开车回家,夜间的修炼也格外有兴致。
佛珠里头一直静悄悄的,直到她修炼完,才问:“你今天很高兴?是因为抓住了那只东西?”
魏紫棠想了想,说:“说实话,帮助别人这种事,本来其实就挺让人高兴的,因为人都喜欢感觉到自己被需要。之所以很多很多人都不愿意帮别人,是因为可能太麻烦,代价太高;或者是现在被帮助的人问题太多,不感谢啦,反咬一口啦;旁边有人讽刺啦,BLABLA,但是不管怎么说,如果不是很麻烦就能帮到别人,我肯定会去做的,而且会很高兴。这样有益于心灵健康。”
如果太麻烦就算了,我也不是圣母。
佛珠里安静了一会儿,说:“你不会觉得掌握了力量很高兴吗?可以定人生死。”
原来人家问的和自己想的不是一回事。
便宜师父以为自己高兴的是掌握了力量。
“当然也高兴,力量越强,自由度越大,所以我要快快修炼,赶紧突破第四层。”魏紫棠笑得眼睛眯了起来,“我感觉到自己已经到了第三层顶峰,快要突破了。”
8突破
第四层的突破果然很快就来到了。
在炼气期,一,四,七层是一个里程碑,有着实质性的突破。
一,不用说了,那是跨入修仙的门槛。
四,进入第四层,可以真正开始练习威力大一些的法术,身体脱胎换骨,也有了护身罡气,与凡人有别。
第七层则还早,就算资质再好,从第四层到第七层也得十年光景。
第四层突破的时候,和前两次也不一样,前两次对于魏紫棠来说,虽不能说很轻松,倒也不很艰难,而第四层突破的时候,却有些痛苦了。
修行讲究心性,在魏紫棠那天晚上说出帮助和力量那些话的时候,她就觉得心中一动,仿佛打开了一个新天地,这就是在心性和境界上她已经突破了,那时候她就知道很快自己就要进入第四层了。
周日晚上,她拥着一堆珊瑚绒毯子,缩在自己床上抱着笔记本看《海贼王》的时候,突然心中一动,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立马跳起来,关掉电脑,冲到天窗下面。
——她住的小公寓是个阁楼,天窗下面放了一个蒲团,正是她平时修炼的地方。
天窗一开,幽幽的月光如银水一般轻轻洒入室内。
这正是当初她挑中这房子的原因。
在夜晚,躺在木地板上,打开天窗就可以看到星星,一直是她的梦想。
而现在,也方便了她修行。
虽然因为环境问题,月华如今已是惨淡,也没有了多少灵气,总是聊胜于无。
魏紫棠在天窗下的蒲团上盘膝而坐,正好又穿了一条瑜伽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练瑜伽呢。
可是,现在她体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澎湃的灵力在她狭窄的经脉内已是到达最满,正如蓄水量达到顶点的堤坝,正面临决堤的危险。
灵力因为受到阻止制约而变得更加凶暴起来,左突右突,试图找到突破点。魏紫棠还没经受过考验的经脉正在一点点被撕裂。
此刻的魏紫棠已经咬紧牙关,面如金纸,手脚冰凉,身体也忍不住微微颤抖。
突然,她的经脉终于被突破了一道小口,灵力决堤而出。
“啊……”她忍不住发出痛苦的低吟,浑身抖得更加厉害了。
她的意识极力去约束住如同脱缰野马的灵力,不让自己的肉体遭受更大的破坏,而不羁且无意识的灵力则极力想要摆脱约束。
争斗胶着着……
痛苦仿佛直入灵魂深处。
经脉被撕裂,摧毁,重塑,魏紫棠把嘴唇咬出了血,眼角和耳朵,鼻子,也分别流出细细的血流。
那一瞬间,真恨不得死去。
开始后悔轻率开始修真,如果只是炼气期的第四层突破就这么痛苦和危险,那么筑基呢?结丹呢?元婴呢?
一个人要获取强大的力量,乃至超脱凡俗,反圣入仙,到底要经受多少痛苦,考验和煎熬?
那一瞬间,魏紫棠动摇了。
“守住你的元神!”佛珠里传来当头棒喝。
便宜师父的声音从来没有这样郑重而正经,虽然他一直也挺道貌岸然状,但是对于魏紫棠,她一直能感觉出他有一种轻慢,这种轻慢,可能来源于对于魏紫棠的轻视,这是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自然而然的一种傲慢态度,不经意的流露。即使在魏紫棠差点被小龙虾吃掉的时候,她觉得便宜师父也没有很在意,至少,没有现在的郑重。
苍老的声音缓缓说:“你修行尚浅,还没有见识过域外天魔劫的厉害,但是心魔这东西,自修仙之日起就有,诸凡迟疑,反复,后悔,怀疑,乃至恐惧,绝望,都是心魔之祟,你若放纵自己,元神心智失守,便沦为心魔饵食,万劫不复……”语音迟缓,一字字如同暮鼓晨钟,敲在魏紫棠心上,也不知加入了什么法术。
魏紫棠只觉得胸口一阵清凉,突然间神志也清醒了不少。
运用起仅剩的一点力量,魏紫棠竭力约束着自己的灵力,让它们照着原有的途径归位,一点点滋生起重生的经脉。
……不知道过了多久,灵力又重新完成了自然循环,整个经脉,包括部分的肉体都经历了重生,而灵力本身,则更加浓稠起来。她的体内,生机勃勃,肌肤变得如同初生的婴儿,额头上宝光莹莹。
终于,第四层了。
她长长吁出一口气,缓缓从蒲团上站立。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佛珠里也传来长长一声叹息,“等了多久了……只是可惜,是个女身,修为还如此之低。也罢,姑且如此,再想法子罢。”前面还是便宜师父那苍老的声音,说到“只是”时,却突然一变,变成了一个年轻男子悦耳异常,带着一些慵懒,一些轻慢的声音。
魏紫棠警觉到一丝不妙。但也根本来不及反应,她的丹田识海突然闪现出了一个年轻男子,来不及细看,只能看到他面目俊美,一头披散的黑色长发,一双黑眼睛里带着一些银色光芒。
然后,她就觉得浑身一轻,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推出了自己的身体。
“啊……”她惊骇莫名,却发现自己张嘴也无法发出声音。然后,突然一阵漩涡,仿佛在空中骤然开启,把自己卷了进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