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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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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是你?当然是因为你也有灵根。”

    蒋文清狡黠一笑,“你跟我一样,却又不一样!你有灵根,年纪还小,身体强横,心志也算坚定,若是修炼,肯定是比我强得多。”提到此处,他面目狰狞了起来,像是恨不得一口将任仲吃掉。

    他顿了顿,却突然笑了起来,“只可惜…你今天就要长眠于此了。”

    “我也有灵根!”任仲心中大喜,至于其他的话,他倒是不怎么在意。他心中火热一片,仿佛找到了此生中真正的目标。他不想死在这里,知道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也不可能放弃。

    “不过我可不知道如何判断灵根资质,听说那些大宗门中倒是有些测试的工具。不过我倒有有一法可以印证。你可知道这世间万物倒是公平的紧,若是普通凡人书生苦读三十年才能产生的那么一丝的书卷之气,别的修真者怕是费尽心思也无法将其提取,归于自用。可是这有灵根的人就不一样了,苦读几年便会在周身布满书卷之气,这些书卷之气发而不散,却是很容易被外人夺取自用的。你只读过几年书,就有聚集如此之多的书卷之气,有灵根又无背景,实在令我惊喜万分啊。”蒋文清自然没有提到他曾抓了数个教书先生妄图提取书卷之气,却都无功而返的事。不过任仲何等聪明,早也已经猜到蒋文清印证的方法。

    “你看池中人影,乃是我用血池精心饲养的血侍,这些血侍都是尸体淬炼而成,个个力大无穷,对付你,也是足够了的。”蒋文清有恃无恐,伸手指向血池中央的人影,慢悠悠的把事情说了个明白。“若不是你如此大胆,妄图挖掘我蒋府之事,我倒想留你一留,毕竟你的书卷之气十分充足,待在你周围也足以压制我体内的怨气。而现在…”他顿了顿,“知道的多了,便是死期将至。不过你大可以放心,我定不会随便浪费了你身上的书卷之气。”蒋文清笑了起来,同时摇响了左手中的小铃。

    “叮铃叮铃……”随着铃声,血池中的几个人影动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出血池,护在了蒋文清周围。任仲数来,这些血侍一共六个,个个肌肉喷张,凶煞非常。他定睛一看,血侍头顶耳侧均插着数根银针,仿佛压制一般。蒋文清口中不停念动着什么,只见血侍身上的银针震动了起来,然后纷纷落在了地上,任仲心中一动,记下了大部分银针的落点。

    蒋文清手中不停,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四个血侍直奔任仲而来,另外两个则留在了他的身边。任仲不知这血侍的实力如何,也不敢硬拼,翻转腾挪躲避着血侍的攻击。

    血侍都是些炼制的死物,动作并不迅速,但力量却极大,皮糙肉厚,任仲试着反击,却无法对他们造成什么致命的伤害。你来我往之间,任仲发现,只要伤害不致命,这些血侍就会不畏生死的不停攻击。

    任仲被四只血侍围攻的万分狼狈,背后的伤口隐隐作痛,体力急剧消耗。他知道若是继续纠缠下去,到时候不用蒋文清出手,自己也会被武仆简单杀死。

    他猛的足下发力,扑出了战团,一个侧滚,避开后面血侍的致命一拳,伸手一摸地板,正是刚才掉落的银针。来不及多想,他将银针收拢在手中,又继续向其他银针的落点且战且退,蒋文清仿佛知道了他的意图,铃摇的愈发快了,口中咒语也是越念越快。

    任仲步步惊险,体力消耗巨大,头也开始眩晕了起来,只听背后拳声袭来,他躲闪不急,只能反脚踢去!

    “嘭!”任仲被巨大的冲力震飞了出去,刚好落在了一处银针掉落的地点,他拢了拢手中的银针,低声轻咳,嘴角便渗出一丝血迹来,他心知是伤到了自己的内脏。他顾不得内伤,迅速的爬了起来。要不是他头脑极快,反应迅速,怕是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不过此时,他手中已经收拢了十四枚银针。他不知道多少银针才能控制住这些血侍,但是这十四枚银针已是他能收集到的极限,其他的银针都在攻击之中不知去向。他咬了咬牙,趁着被击飞远离血侍的空隙,将两枚银针刺进了自己的大腿外侧,两腿发力,一跃而起,速度倒比以前快了几分。

    借着银针逼出的潜能,他迎上最近扑来的血侍,快速躲闪了血侍的攻击。趁着血侍攻向自己,任仲伸手压住血侍的拳头,借力纵身一跳,高高跃起,空中调转身形,将银针拍入了血侍的头顶。血侍躲闪不及,银针直接没进头顶,就在此时,血侍的动作迟缓了起来,任仲心中一喜,忙将另外两根银针拍入血侍耳上三指之处。他这一拍倒是极有水平,正中两侧头维穴,血侍动作一停,任凭蒋文清催动铜铃也不动一下。

    “哼!雕虫小技!”蒋文清见一只血侍被任仲制住,咬了咬牙,催动另外三只血侍继续攻来,气势汹汹,仿佛结成了某种阵势让任仲避无可避。任仲脑中计算再三却根本毫无办法,他知道以他的状况根本无法躲开三只血侍的联手攻击。他深呼一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乃是一片清亮。只见他拿出另外两根银针插入小腿脚踝之间,飞身而起,直扑中间的血侍。

    这种飞起直扑的攻击方式看起来极蠢,就好像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一般,中间的血侍伸出右拳轰向任仲面门,任仲在空中向后翻身,躲过这拳,双脚直踢中间血侍□□,却是借力之势,并无力道。中间血侍不明所以,顾不及收回右拳便直接向任仲的腹部砸下,此时两侧血侍的攻击已到,任仲脚背轻点血侍□□已成落地之势,险险避开三拳,背部却狠狠的砸在地上,疼的他眼前一阵发黑。晕眩中却见三只血侍的拳头轰在了一处,鲜血飞溅一片血肉模糊,与自己计算的丝毫不差。

    任仲胃里一阵翻滚,却顾不得恶心疼痛,将剩下的六根银针拍入了两只血侍的脑内,又取下脚踝之上的两根,连同剩下的一根一起拍入了最后一只血侍脑内,三只破破烂烂的血侍终于摊在了地上。这一幕发生的极快,蒋文清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见任仲连续破坏了自己三只血侍,心疼的眼睛都红了起来。

    蒋文清急促摇着铜铃,身体却摇摇欲坠,头发迅速的发白,脸颊也干瘪了起来,仿佛一下苍老了数十岁。

    他不顾自己的变化继续摇动,剩下两只血侍也向任仲冲了过来。任仲背部一片血肉模糊,双脚脚踝被银针连续刺激麻痹了他的神经,他竟一动也不能动弹了。大腿外侧还剩两只银针,可是这两个银针若是拔下,怕是大腿也会失了知觉,况且区区两根银针根本无济于事。

    束手无策!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任仲心里冒出了这个念头,他虽不甘,却无能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只血侍向自己冲来,他又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可是这次,没有披发修士,更没有人会救他。他眼前一片恍惚,竟是失了焦距。

    “嘭!咔嚓!”巨大的声响从耳边传来,却没有预想的疼痛,任仲眯着眼睛勉强找回了自己的视线。只见两只血侍竟然扭打在了一起,任仲心中一跳,细细辨认起来,见其中一只血侍黝黑壮实,细看其脸,正是放大了无数倍的二牛,此时二牛眼中火红一片,一边拼命抵抗着什么,一边与另一只血侍打的难解难分。

    “二牛…”任仲喃喃道,总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二牛明明已经死在了外院。难道!二牛被投入血池做了那四十九只怨灵之一!?任仲终于明白这四十九具尸体从何未来,他心中愤恨,死死的攥紧了拳头。

    “这不可能!”只听一声惊呼,蒋文清双眼暴突,急催铜铃却毫无用处。

    任仲恍惚间看见,另一只血侍已经被二牛打的血肉模糊,二牛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只看了任仲一眼,便走向蒋文清。

    任仲见蒋文清紧紧攥住了右手中纸张,心里一惊,想上前相助,却根本动弹不得,只得呼喊道,“小心!”

    二牛毫无反应,只见蒋文清将那张纸抛在空中,形成了一个金色透明的罩子。任仲却松了一口气,看来那纸张是一种防御的东西,并没有什么攻击力。

    二牛面无表情,狠狠一拳击在了金色的透明罩上。

    “嘭!”罩子上的金光一闪而过,却没有任何破碎的迹象,看起来稳固至极。蒋文清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二牛的攻击卡在了嗓子里。

    “嘭!嘭!嘭!”二牛又连续击在金光罩上,光罩摇摇欲坠,仿佛就要破裂开来。蒋文清慌了神,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嘭!”终于,金光散尽,光罩随之消失。

    二牛上前一步,恶狠狠的掐住意欲逃跑的蒋文清的脖子,只听咔嚓一声,蒋文清便没了气息。

    就在这时,二牛又回头看了任仲一眼。任仲只一眼,就在他的眸子里看到了浓浓的死气,便知其命不久矣,或者说,他早已死去多时。任仲张了张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半天只挤出了一句,“保重…”

    二牛眨了下眼,全身力气散尽,直直倒在地上,一时间,六只血侍均化为血水,汇入血池之中。

    任仲眼见蒋文清身死,又见二牛归于血池,只觉心中既轻松又悲痛,背后的疼痛铺天盖地而来,他只来得及取下大腿外侧的两根银针,便倒地不醒。

    不过他知道自己仍处于危险之中,过了两三个时辰便清醒了过来,只听外面嘈杂一片,何总管啪啪拍门,急促问着,“老爷,您怎么样?”却不敢真的进来,倒是对蒋文清言听计从。

    任仲重伤,自然不敢让何总管进来,便捏着气,学着蒋文清的调调沙哑地说道,“无妨!受了点小伤,大家且散了,后日午时,叫王夫子来见我。”任仲不知王先生与蒋文清是何关系,却隐隐觉得蒋文清未说的一切,这王先生必定知情。

    “是!”何总管高声道,竟没有出言问上一句,便带着一干武仆走出了院子。

    任仲累极,却不愿与蒋文清的尸体同处一屋。他的脚虽然没有完全恢复,却也有了知觉,费了点力气将蒋文清丢进了血池,也算化解他的罪孽。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尸体刚丢入血池,就见血池一片翻滚震荡,尸体竟凭空消失,连带着血池中的血色散尽,只留下一件衣衫浮于其中。任仲诧异不已,伸手将那衣衫捞了出来,见衣衫内侧密密麻麻写满小字,翻至领口,三个大字映入眼帘,练气术!

    任仲心中一喜,不禁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