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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仲感觉空间之力将自己的身体大力撕扯了数次,才慢慢平缓了下来,不由得长吐了一口气。突然,一阵失重感袭来,应该是将要落地了,任仲在空中调整了一下姿势,左手结出一面水墙一推而出作为缓冲,一个扭腰,稳稳地落在地面之上。
随即他睁开双眸,却见周围景观奇特,俨然是一副高温灼烧的地界,土地干裂,寸草不生,飞禽走兽也无。
任仲只觉得热气透过自己的双脚而上,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烤熟了一般,不由得微微皱了下眉头。这热度虽说还勉强可以忍受,可若是长久以往,自己也不得不另想些办法。
任仲掏出小灵界内的地图,其中果然没有此处的记载,心觉自己已经不在小灵界的外围。他不由得苦笑一声,那空间法阵明明具有定向性,同一批传送的弟子落地后的位置也会相对较近,自己却到了这不知名之地。
大比中也曾发生过刚刚传送成功便被同门偷袭陨落之事,如今幻谷众人鱼龙混杂,特别是那黄老四一直虎视眈眈,必定不会轻易罢休,任仲也不知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传送阵不知处了什么差错,竟然将自己传到了这种地方。
小灵界中方向与外界不同,并无参照之物,若是遇不到什么标志性的目标,怕会一直迷失在其中。任仲见周围均是干裂之地,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之物,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他此时已然调整好了心态,心中虽说仍挂念卓谦之,却也能冷静下来考虑一番。他摩挲了一遍手中的圆珠,正欲将其贴身收好,却感觉其散发出一片冰凉之感。
任仲眯了眯眼,将圆珠拿至眼前,细细观察却看不出个所以然,不知这珠子到底有何用途。他只好将圆珠收在怀中,暂且当作降温之物,随意选了个方向便向前走去。
任仲走了许久,却根本看不到此地的尽头,此地虽说炽热万分,却根本是不通常所知的火灵气所致。他本身身具火灵根,此时却根本感觉不到一丝火灵气围绕,甚是怪异。
任仲尝试着调动了一下丹田之中的灵力,却发觉灵力也被压制,越是拼命调动,压力便越是强烈。突然,他暗道一声糟糕,自调动灵力起,经脉之中仿佛便开始被不知名的力量充斥,他本就有大量精气堆积在经脉之中,如今一压,经脉仿佛要暴涨开来,自然疼痛难忍。
任仲不敢大意,心知这不知名的力量来源于此地,若是不能迅速离开,自己必然会全身炸裂而亡。思及此处,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这是?”任仲突然脚步一停,见干裂的土地之上竟长出了一根细长的红草,此草只有任仲中指宽度,整个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土红色,与周围地面颜色十分相近,若不仔细观察,根本不能发现。
任仲虽知此草诡异,却想到就是自己继续在此地走下去,也不知能不能找到另外的契机离开,不如试上一试。他咬了咬牙,左手将长刀握紧,向那红草走去,没成想他才刚刚靠近,还未来得及触碰到红草,那草就微微颤动了一下。
任仲自然不会放过这细微的变化,他双瞳一缩,那红草并非正常的被风吹动,而是从根部细细的抖动了一下,他心里一惊,忙向后退了几步,却眼见着那红草又抖动了起来,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情形十分诡异,任仲手心微微出汗,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便觉身后一阵热风已至,这风又狂又烈,刮得他耳后生疼,身形也微微有些不稳。任仲只得一翻手腕,将长刀插入地面之中,勉强稳住了身形,然后便感觉热风突然停了下来。
任仲长松一口气,还未等做些什么,便觉整个地面都抖动了起来,随之地面一凸一凹,诡异的蠕动起来。
长刀本身插入地下,任仲却觉得左手失去了着力点,本该深入的长刀竟然□□裂的地面一吐而出,随后觉得脚下一轻,又是一阵狂烈的飓风袭来,他的身体就被飓风一卷而起。他已然顾不上许多,右手随便一抓,竟抓住了那细颤不停的红草。
任仲发觉时心里一惊,却已然不能放手。
此次的飓风比起之前的还要剧烈,而且丝毫没有停顿,任仲整个人挂在扯住红草的右手上,身体已然离开了地面。他只得将长刀收起,左手同时向着红草奋力一抓,便听噗一声,类似血肉分离之声一般,红草竟然被连根拔起。
任仲此刻再无着力之处,整个人腾空而起,顺着飓风一飞而出,随后仿佛通过了什么巨大的门户,眼前蓦然一亮,不再是土红一片。他心中一喜,却蓦地力气尽失,重重摔在了地上,在地面之上砸出了个圆形深坑。
任仲这一次可是摔的不轻,飓风本就速度极快,高度又是极高,若非他肉身坚实,这一摔之下,怕是就要化作一滩血肉。他闷哼一声,从口中喷出不少鲜血。
“吼!”任仲被摔了个七荤八素,早就分不清东西南北,刚刚缓过神来,便听一声怒吼传来,他勉强抬头一看,便见一只身材巨大的奇异妖兽伫立在距离自己二十尺之外,那妖兽生的皮肤粗糙,微微发黄,无手无脚,若是不仔细看来,许是会将其当作一块巨大的岩石。它大概是练气八层的样子,灵力波动却是极其奇怪,有种忽远忽近、忽强忽弱之感。
相比之下,那妖兽的眼睛倒是长得极小,嵌在其身上倒似丝毫不显,若不是任仲从其中感受到了阴冷的视线,怕是不能发现。“吼!”那妖兽大嘴一张,竟像是在巨石之上劈了一条口子,又是一阵大吼,炎热之感铺面而来。
任仲见其大嘴张开,心中一动,已然联想到了之前的遭遇,看来自己刚才竟然是从这妖物体内喷出的。这妖兽怕是实力强劲,腹中也是极其宽广,若是被其吞入腹中,怕是会困死其中,若不是自己偶然触动了红草……
任仲低头一看,见那红草仍被自己紧紧抓在手中,不过却是有灵性一般不停挣扎,任仲心中一紧,将将其丢入了一个空的储物袋中,此时那妖兽又是一声怒吼,距离已是极近。
此时也容不得任仲多想,他全身经脉胀痛万分,肉身的伤势也不算轻,遇到如此诡异的妖兽,自然不能硬拼。他将飞行灵器祭出,勉强翻身而上,猛地一催灵器,紧贴地面,疾驰而去,身后那奇怪妖兽虽说没有腿脚,却直接化作一块圆形巨石,在任仲身后滚动起来,紧追不舍!
任仲不敢在高处飞行,他心知小灵界中妖兽极多,身后诡异妖兽紧追不舍,必然会引来其他妖兽,若是飞行的高度过高,再遭遇别的飞行妖兽,在空中毫无着力之处,怕是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他体内还存着不少奇怪的灼热之气,严重阻碍了他调动体内的灵力,强行调动之下,只觉得经脉之中嘎吱一阵乱响,皮肤之上也微微渗出血来。
任仲见自己的右臂之上出现了不少浅淡的红线,眉头一皱,不由得联想起当日见得卓谦之身前手臂之上的红色伤疤,看来也是灵力调动不畅所致,怕是与他体内经脉纤细如发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任仲脑内一想卓谦之,也顾不得经脉仿佛将要爆裂,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逃逃逃!
果然,那奇怪妖兽滚动时造成的巨大动静惊醒了不少妖兽,整个区域中一阵此起彼伏的吼声响起,其中还夹杂着不少人类修士气急败坏之声。
任仲听到此声,便知自己果真没有被传送太远,怕是传送之时便直接落入了这妖兽的腹中。
一兽一人你追我逃了大约一个时辰,任仲便已经力竭,身后的妖兽速度却是越来越快。
任仲调动灵气本就困难,强行调动之下,经脉破裂,全身渗出血来,鲜血在飞行灵器上汇成了一滩,精气和灼热之气凝集在经脉之中,灵力却从破裂的经脉之中直接扩散出来。
任仲体内根本已经没有多少灵力,他勉强将榨出自己身体之中的最后灵力,将一丝灵力注入飞行灵器中,顺手换下灵石,便失去力气般趴扶在了灵器之上。他用最后一丝力气摸了摸袖口的金色小花,面上倒是露出了一丝不甘。
他隐隐想着,若是在小境界外能与他说上一句,哪怕一句……他咳嗽一声,看着身后越离越近的妖兽,才缓缓闭上了眼睛,流血已经让他失了太多力气。
“师兄!你看!我们快些逃走吧!”任仲失血过多,意识早已不清,隐隐听见一个女子之声,慌张之意自不必多说。
他动了动手指,脑内一阵生疼,知道自己怕是连控制灵器转向的神念之力已然不够,心中倒是怀了些歉意,可惜了这女子以及她师兄二人,也不知他们是否能够顺利逃脱。
“你且去,我自有打算。”任仲听见一个清冷万分的声音如此说到,声线虽说不同,口气却是不能再相似。他心中猛地一惊,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不顾神念之力也已经告罄,强行调转飞行灵器,直奔身后妖兽而去!
自己就算是死,也决不能连累了他。
任仲感到那灼热之感越来越近,却已经无力到摆不出任何其他表情。突然觉得灵器一晃,有人在自己身旁落下,一股子强大的神念之力瞬间抢走了自己对飞行灵器的控制权,灵器一个摆尾,便向着相反方向疾驰而去。
任仲心中莫名一松,觉得自己口中被塞入了什么丹药,这丹药并不温热,反而带着一丝清凉之感,自己残破的经脉被其刺激,反倒不再那么疼痛,之后竟然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
待他再次醒来时,见自己仍躺在飞行灵器之上,卓谦之站在前头,那怪异的妖兽仍在身后紧追不舍,速度却慢了不少,不知已经过了多少时间。
任仲微微抬眼,迎着日光,只能隐隐看清卓谦之的轮廓,他用手微微遮住眼前的一丝光线,定定的看向卓谦之的背影,心中倒是升起了丝丝不真实之感。他胸中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述说,张了嘴,却不知自己想说些什么。
“我倒是从未见过,有你这般气运之人。”卓谦之自然知道他已经清醒,转过身眉头一挑,张口说道,虽说顶着张不属于他的脸,神态目光却是与之前一模一样。
任仲听他此言,便觉仿佛在调侃自己运气太差一般,牵动嘴角正欲说些什么,却不想扯动了伤处。他嘶的一声,缓了好一会才苦笑一声道,“前辈,说的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