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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谦之并不答话,他看似随意地用指尖轻触了几下棕青蛇的毒囊,才慢吞吞的将其收入了玉盒之中。任仲目光闪烁了一下,也猜到了几分卓谦之的用意,若是鬼秀儿能够就此便中计,倒是可以省下不少麻烦。
任仲也不多看,不动声色地将飞行灵器祭出,卓谦之将手上粘连的秽物清理了一番,也跟在其背后上了灵器。
任仲操纵灵器与鬼秀儿的巨幡处于同一高度,便见卓谦之将那只装有九叶草的玉盒取出,对着鬼秀儿道,“九叶草生命力顽强,师妹到时只要将其栽种在药园之中,悉心培育一番,不出十载,便可炼制那幻颜丹了。”
卓谦之将玉盒抛出,鬼秀儿一挑秀眉,也不推辞,便将玉盒攥在手中。任仲只觉得她此时周身似有灵力波动,不过她倒是没有发现似的微微一笑,“秀儿在此多谢师兄了。”
任仲将一切看了个通透,他不知自己为何能看出灵力波动,不过倒是能确定卓谦之定然在玉盒上做了什么手脚。不过鬼秀儿并未受到影响,周身还隐隐有灵力波动一过,看来其护身宝物定是不凡。至于那那宝物波动,也不知是鬼秀儿是真的没有察觉,还是故意如此并不在意。
任仲心知卓谦之谨慎,即使有什么手段也必然想好了万全之策,许是自己有些多疑了。这边任仲心中思绪万千,卓谦之面上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道,“师妹喜欢便好,事不宜迟,还是早日到达洞府外较为妥当。”
鬼秀儿得了卓谦之的好处,又心系修士洞府之事,自然不会反对,道一声好,便兀自操控巨幡继续前行,任仲看了卓谦之一眼,心知此事不能急躁,只得跟在其背后随行。
卓谦之闭上眼,盘腿坐好,实则对任仲传音道,“此事倒是有些棘手了。”
任仲心中一跳,面色如常,只是听他述说。
“鬼老道倒是疼爱女儿,竟然赐了件防御灵宝给她,此宝就连筑基修士也甚少见到。”
任仲之前也曾听过灵宝之说,却从未见过,更别说是防御灵宝,卓谦之倒是隐约了解任仲对于此事知之甚少,便继续加以解释,“这灵宝乃是金丹期修士不惜自损法宝为代价,为后人门徒制作一种手段,封印入玉符之中,威力对于练气期来说不可谓不大。虽说鬼秀儿身上这件乃是防御属性,不能对敌,不过练气期本就无法完全发挥灵宝威能,此种可以自行防御的灵宝,倒是成了最不易对付的手段。”
“我用带有灵纹的玉盒试探,只有防御灵宝才有此种细微的变化。便知其不凡,虽说但凡这灵宝必然有使用的限制,但其中问题目前也不得而知,看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任仲心知这便是鬼秀儿敢于在小灵界中横行的最后手段,也不知这灵宝的防御能力到底有多强,只要这玉符仍在其身上,发现不了灵宝使用的弊端,便奈何不了鬼秀儿。
卓谦之受伤没有转好的迹象,怕是连练气顶峰的实力都没有了,动气手来无异于自损经脉,如今又知鬼秀儿防御难以破坏,任仲也不由得有些心慌。
任仲不知鬼秀儿何时会激发卓谦之体内的分魂,更是不知鬼老道是否留有后手,中途突然发难。
“无妨,即使夺不回定魂幡,我也有后手,只是难免要付出些代价罢了,不必心急,尽人事即可。“正在此时,卓谦之传音之声淡淡在任仲耳边响起,他心知卓谦之也是在安抚自己的情绪,但心中的隐忧却有些加重,所谓代价,怕是不低,无能为力之感倒是愈发的强烈了。
任仲的眸子暗了暗,心知唯有获得力量,才能真正不受人所迫,才能保护自己的在意之人。
卓谦之神念之力在小灵界中被压制,传音之法消耗的神念之力也翻了数倍,如今见任仲沉默,也不知是否了解其想法,干脆不再说话。
三人各怀心思,一路无话。路途之中不慎闯入了雷鸣鸟的地盘,几只怪鸟追在背后嘎嘎直叫,雷鸣鸟实力强劲,又是鸟类,全身上下除了利嘴也没有什么特别价值,三人不欲纠缠,干脆提了速度急遁而走,雷鸣鸟穷追不舍了约摸四五个时辰,最后也不知是不是出了其势力范围,才嘎嘎怪叫几声,转身离开。因为如此,三人倒是比预计的到达时间更早了些。
用了整整两日,三人才到了地图上标注的修士洞府外围。
鬼秀儿急急赶路,即使脚下的定魂幡乃是灵器中的佼佼者,也不能弥补其灵力的损耗,整个人格外憔悴,面色苍白皮肤之下隐隐有青筋暴突。相反任仲与卓谦之二人倒是精力充沛,一个一直坐在灵器之上闭目养神,另一个肉身强横体力充沛,根本不在乎这些灵力的消耗。
任仲一入此地,便觉得浑身上下别扭异常,只觉得此地灵气循经的途径与以前有些不用,细细感受,却又说不清哪里出了问题。几个呼吸之间,任仲便觉得外周的灵气呼应着自己体内的灵力躁动起来,他心头一跳,定了定心神,勉强压住躁动,余光见卓谦之也皱了皱眉头,看来不只是自己一人受到了影响。
此地地面景观也与小灵界中大不相同,遥遥望去地面上根本没有灵草灵木滋生,呈现一片荒芜之色。
鬼秀儿皱了皱眉头,掏出一块小巧的阵盘,依着阵盘指引在四处观望了一阵,才找了一处平坦之地缓缓落地。随后她小手一挥,巨幡便缩小成了巴掌大的小幡,刚好被其握在手中。她不急不慌的看了任仲一眼,才将目光放在远处,静等在原地。
任仲觉得此地诡异,却不得不随着其停落在地面之上,见卓谦之已然睁开眼睛,站起身来,才收了灵器,脚下却是不声不响的挪远了几步。
任仲知道鬼秀儿警觉性极高,自然不会凑上去引起其注意警觉,故而干脆懒懒散散的站在远处,隐隐靠近卓谦之,不说不做,静观事态发展。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便有一阵黑雾伴着一只普通的飞行灵器出现在了不远处,呼吸之间便行至眼前。飞行灵器先行落下,灵器上的男人身着一袭麻布衣衫,身形高大,面色土黄,倒是与那田间劳作的庄稼汉一般,他抬起头看了任仲一眼,瞳孔一缩,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任仲眼皮一跳,忽略男人随着微笑露出的略微发黄的牙齿,站在原地面无表情,不动声色,此人他自然是认得的,正是那小比之中所遇的黄老四!
任仲与幻谷之人相交不深,如今若是有幻谷之人想要针对自己,便只有此一人了。
不过任仲也知,鬼秀儿笼络此人也是怕这修士洞府之中危险人手不够之故,如今自己假装被卓谦之所制,自然也成了助力之一,鬼秀儿为达目的,自然会设法暂时调停矛盾。至于许诺给黄老四之事,任仲自然不会在意,利益驱使,几人必定是你死我活的结局,又何必在乎之前的承诺之事?
黄老四见任仲根本不搭理自己,便与鬼秀儿打个招呼,站在一旁。此时黑雾散去,显露出一个黑袍男子的身形,一副黑色的眼罩遮住了大半的容貌,从身形来看,倒是当时在鼠洞外逃脱的男子一般无二,想必就是鬼二此人了。
鬼二见到鬼秀儿,眼中只有恭敬至极之色,他声音嘶哑,如同数日没有开口说话一般,微微躬身,喊了一身,“师妹。”任仲眯了眯眼,只觉得此人态度像是家奴而并非同门师兄。
鬼秀儿随意点了点头,那鬼二才转向卓谦之,微微抱拳道,“林师兄!”卓谦之干脆连头都懒得点,鬼二收了手,仍是一副恭敬之态,自发的站在黄老四身旁,也不再说话,仿佛周遭之事都与他无关一般。
一时之间,几人倒是各自划分好了立场一般,选好了位置。
鬼秀儿率先笑了起来,看来也是感受到了气氛的压抑,她指着黄老四对着卓谦之介绍道,“师兄,这是愿意同我们一起寻宝的黄丁道友,实力不凡,倒是与这位任道友一样出自幻谷呢。”
黄老四倒是没有什么表情,鬼秀儿见此轻笑一声,又指着任仲道,“这位是幻谷的任道友,如今被我师兄所制,也算是自己人了,与黄道友应该是相识的。”她用眼睛瞥了一眼任仲,见任仲十分配合的面露一丝尴尬,面上倒是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她倒是深谙挑拨之道,将任仲受人所制之事在同门面前挑破,若非任仲与那黄老四根本没有什么同门之谊,任仲也不是真真受制于卓谦之,此事怕是根本不得善了。
她心中清楚周围之人大都实力不凡,林泽天虽说是自己的师兄,却也是不稳定因素之一,唯有相互制衡,才能维持表面的平衡从而获得最大的利益。
任仲心中冷笑,面上滴水不漏,她既然想看,为了卓谦之,自然也要陪她演上一演。
卓谦之自然看的明白想的通透,他随意抱了抱拳道,“黄道友,幸会!”
黄老四忙道不敢,憨憨一笑,无意中瞅了任仲一眼,伸手挠了挠头道,“同门中人都叫我一声老四,林道友若是不嫌弃,也这般叫便可。今日见林道友,果然如同传闻中一般实力不凡,令人佩服。”他话中有话,许是心知任仲实力不凡,被人所制之事倒是十分蹊跷,想要试探一二。
任仲以前倒是从未仔细观察过黄老四此人,若不是刚刚飞行灵器上一瞥,怕是要怀疑此人是不是换了瓤子,滑不溜手,确实不好对付。任仲扮演受人所制的角色,自然没有什么发言权,干脆不说话,与那鬼二一样,只当作与自己无关便是。
卓谦之不开口,黄老四自然探听不到什么,三人相互恭维一番后。鬼秀儿便将手中阵盘换了个方向,单手结了个法印,皱着秀眉折腾了半天,才开口道,”时间一到,衰减的灵力也会波及到此处,既然我们在此相聚,便由此破阵,没准能交上好运也是未可知的。”
她轻轻笑了笑,过度消耗倒是使她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此时距离父亲推算的灵气衰减之时还有两天,这两天内,我们便好好休息一番,也好准备充分,免得措手不及。”
几人倒是也无什么异议,鬼秀儿见此,转头对一直默不作声地鬼二道,“若是有人靠近,绝不能让他们坏了我们之事。”
鬼二低头应了一声,伴着黑烟向远处掠去,倒是无半分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