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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江见状,趁势从空中急坠而下,百余道火链从那被他砸开的地面裂缝中喷涌而出。这一招,若非是狻猊如今远胜往昔,否则纵使是睚眦也极难逃脱,更何况是这并不以身法见长,如今更是烈火焚身的火鸟朱雀。
一瞬间,火链将三只火鸟的翅膀牢牢缠住,任凭他们如何挣扎那火链都毫无断裂之意。狻猊虽然不屑于这几个狂妄的凤雏,但是终究同为烛龙血脉,此刻已然不能再置身事外。只见他从岩石后头悄悄向帝江背后而去。眼看相去不足一百步,五龙子腾空一跃,如猛虎扑食一般向着地上的巨囊而去。
就听“喀拉”一声,狻猊就感觉前爪之上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一低头就见两根利爪的头部已然断折,而那帝江的后背上更是毫发无损。帝江趁着狻猊愣神的工夫,就地一滚脱开了五龙子前爪的重压。
可狻猊终究无愧三雄的名号,忍住疼痛向前又是一跃,就在那帝江刚离地不到三丈的地方猛然又是一抓,这一下硬生生攫住了巨囊右侧的翅膀。借着帝江向上的力道向下死命一扯,竟然把整张翅膀给生生拽断了一半。
帝江痛得一哆嗦,围困朱雀的火链霎时间尽数消失,包裹全身的烈焰也渐渐熄灭。三雏眼看脱困,更不来答谢狻猊,急急向着西北方向逃逸而去,现场就只留下了五龙子与那巨囊。
所幸此刻的帝江也无心恋战,在空中摇摇晃晃飞了一会儿便径直掉入了那个火山口。狻猊正准备追过去,只见火山口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响,周遭的山岩顷刻间朝着山口滚落而去。
狻猊一惊,加快了步伐跑到山顶,却见那火山口已然被岩石死死封住,不知道帝江使得什么妖术。
“这妖孽好生诡异,”五龙子看着自己断裂的爪尖心中的困惑在脑海不断盘旋,“为何突然间他竟然变得刀枪不入呢?”
可眼见那帝江不见了踪影,火山口又被封死,五龙子也只得悻悻而去。次日他再来看时,则火山口依然如昨,并且似乎封得更为牢固,没有一丝一毫的裂缝,仿佛乃是天然而成的一般。耳朵贴着山壁仔细听了一会儿,里头也没有半点熔岩翻滚的声响。之后一连十来天皆是如此,狻猊一时没了方向也便不再理会。
这一天,狻猊隐隐觉得大地又开始了震动,可是那火山依旧死气沉沉。正在诧异,突然间感到西北方隐隐传来龙吟之声,他不禁就是一惊,暗想:“好熟悉的声音,难道是火龙大哥么?”
自从当年看见火龙与穷奇那一战后,狻猊已经许多年没有看见自己的这位同父的哥哥,他也并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后来击败了雷兽、火焚了雷泽,并且身负重伤。此刻,隐居的孤独与骨肉的亲情一时在他心里交织在了一起,他心中涌起了无比的渴望希望能与大哥相见,想着五龙子急忙循声而去。
可是当他赶到之时不禁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就见那火龙用身子死死缠住了帝江,而帝江则是在那里不断挣扎。眼见火龙似乎受了极重的伤,渐渐有些力不从心,而那帝江则是似乎就要脱离束缚的样子。
“莫非火龙大哥受了伤么?”狻猊心道,“难道这帝江竟有如此可怕的力量么!大哥啊大哥!你到底怎么了!”他一边疑虑,一边担心,霎时间百爪挠心。
就看火龙与帝江胶着了好一会儿,那帝江的翅膀被火龙抓得伶仃将断,身上更是橙血斑斑,拖着重伤的身子向着南溟逃窜,而火龙则是疲态尽显。
狻猊此刻心里被戳了一般的不忍,看得出这位老大哥确实受了不小的伤。至少听龙吟之声都不如与穷奇酣战之时的一半响亮。可想要出面问询,却又想起了自己当时的誓言,颇是犹豫了一会儿。可就是这一会儿的工夫,那火龙已然被神农一族簇拥回了树下,而帝江也不知所踪了。
五龙子颇是无奈地回了南溟,不过这一次他并未走远。
到了晚上,狻猊听到从神木之上传来了火龙的哀吟之声,一连十天皆是如此。就在五龙子几乎都决定要自废誓言出面相见之时,那帝江又从东南疾飞而来,被火龙留下的创伤早已痊愈。
狻猊与这帝江交手两次,更是旁观了朱雀与火龙与之交战的经历,早已明白这巨囊只要遇火创口必然痊愈的秘密。可是仍有一个谜团始终解不开,那就是为何当初自己的利爪竟然会被生生折断。
正在思索着,却见火龙已然被帝江逼在神木之上动弹不得,而这巨囊正准备振翅猛撞过去。五龙子大惊,明白这一次再不出手,恐怕自己的大哥必无生还之理。正在他卯足了全身的劲道准备偷袭帝江之时,却见神木之上飞出一道黑影,向着那团燃烧的巨囊疾飞而去。
狻猊还没能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见那帝江一侧的翅膀已然被悄然削下,而那黑影则是周身带着烈焰朝山下坠去。这时,帝江已然身负重伤,狻猊便也顾不得他与火龙,一个腾跃追着无名而去。
就在无名将要摔得粉身碎骨的一刹那,五龙子用后背将他稳稳接住。不过这一下可着实令他吃了一惊,因为这背后下坠的劲道似乎沉重无比。急忙回头一看,可眼前的一幕却令他更是诧异,只见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神农族青年,他的右手则是死死握住一把热得发烫的巨大的刀子。
来到了树林之中,无名已然昏睡不醒。狻猊将他与神刃放在地上,突然耳边传来了隆隆之声,那声音由远及近,向着林子的方向而来。狻猊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一看,只见那帝江六足似不沾地的向东南狂奔而去,一侧翅膀的创口尚在汩汩流血。
“看来神木那里暂且无事了,希望大哥也能平安,”狻猊在心里默默祷祝了一番,低头有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无名与那神刃一番,“这孩子看来与火龙大哥,甚至与我龙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还是待他醒来再问问情况!”
不料无名这一昏迷就是将近一个月。
一个月中,狻猊见无名身上不断长出鳞甲状的纹路,更是感觉有些诧异。而无名隔三岔五便会痛苦地辗转一番,于是五龙子倒成了他的仆人一般。
他这一照顾无名,便也无暇再顾及神木的情况。
二十多天后,帝江第三次攻击神木。狻猊得到消息赶去的时候,却见貔貅兄弟已然赶来相助,最终兄弟合力打退了帝江。虽说眼见那巨囊退却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可是狻猊眼看那火龙奄奄一息,心中如同刀割一般。
当晚,眼看四下无人,狻猊终于下定决心要去见上兄长一面。只是他并不太熟悉这神木的格局,之前两次他的注意力全在树干上的兄长与帝江,浑然没留意神木的入口所在。故而这一次颇是找寻了一番。
最后当他终于找到了地穴大门,准备缩小身量悄悄潜入时,忽然西北偏北的方向传来了一阵极其熟悉的气息,狻猊感觉出这出自自己的大伯父——麒麟。于是他急忙循着那气息而去,远远就看见麒麟带着一个冰柜前来,冰柜中躺着一个独角兽,他认得是獬豸。
狻猊悄悄跟在后头,不一会儿的工夫就见他们从神木西北方向的一个坑中进入地穴。五龙子蹑足潜踪来到坑旁,小心翼翼向里头窥探。这狻猊号称“火眼”,目力也是冠绝诸龙子,那一天他也始终没被下面的人发觉。
不久火龙将三魂交付给了獬豸,七魄给了貔貅,身子化作了火龙遗迹,这一切狻猊都看在眼里,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见上自己大哥一面,虽然如今大哥的三魂寄居在獬豸体内。
眼看麒麟、獬豸离去,他望着伯父与兄弟的背影,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子失落感。就这样怅然若失地回到无名养伤的林子,在溪边一边喝水一边追忆着自己的这位大哥,不料那无名就在此刻苏醒,拿着神刃站在自己身后。
虽说狻猊把大哥临终之事看得真真切切,只不过他的耳力终究及不上睚眦与貅兽,故而也并没有听到关于无名的只言片语。
狻猊将自己隐居的因由以及这段时间的经历诉说完毕之后,无名对于眼前这位大名鼎鼎的火眼五龙子则是更加敬佩之至。他俩说到了最后,狻猊问及无名今后的打算。
无名将神刃插在了泥土中,恨恨道:“我无名此生定然要手刃那妖兽帝江,以报大人这血海深仇!”
“你的这番气概当真是无愧我大哥的弟子,”狻猊闻言颇是赞许了一番,“只是以你一介凡夫想要做到此事当真难如登天。”
“纵使如此,无名亦无怨无悔,哪怕被那帝江化作灰烬,”说罢无名冲着狻猊一抱拳,告辞道,“此番当真多谢五龙子搭救之恩,无名无以为报。今日先行告辞,日后若有机缘定然报答大人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