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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啸松的母亲,孟氏一品诰命夫人于傍晚时分抵达京城。小孟带着云昭在京城外驿馆相侯。
孟氏所带人马不多,三四辆篷车,四十几人的护卫,另有三人是小孟的堂兄弟,亦是小孟的得力部属,他赶回京城与小孟暖房,这些兄弟都留在母亲身边护卫。
云昭有些紧张,小孟笑道:“我娘自幼最是疼你,将你娶进孟家,也是她老人家的夙愿,难道还担心婆婆会苛待你这个儿媳吗?”
云昭瞪了小孟一眼,婆婆儿媳这些字眼,云昭实在是无法与自己联系起来,虽然实际上倒确实是这种关系。
“孟王爷!”随着几声招呼,小孟的三名堂兄弟先骑马到了近前,又翻身下马,对着孟啸松跪地请安。
小孟点点头:“见过我的贤妻,以后也是你们的兄弟了。”
三人又对云昭一起抱拳:“云昭兄弟。”
云昭抱拳还礼。这三人年纪不大,却都比小孟大,怎么也都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了,最年长之人总有三十许岁了。
小孟淡然一笑:“我们孟家同辈序齿,是按本事来的。”
三人立起,其中一人笑道:“松儿韬略武功,都强过我等,所以心甘情愿屈居于下。”
这三人都是孟姓后人,孟家这一代的佼佼者。孟老王爷在世时,他们三人和小孟同在军中历练,以战功轮赏,最终小孟胜出,袭爵领兵,坐稳了孟家家主之位。
说话间,孟氏的轿辇已停,小孟带着云昭走过去,在轿子外立定:“松儿和昭儿给母亲请安。”
一个丫鬟放了脚蹬,一个丫鬟撑开晴伞,一个丫鬟挑开轿帘,一名中年美妇弯腰而出,小孟拉着云昭屈膝跪地:“母亲金安。”
云昭跪在地上,看着葳蕤的下襦袍摆轻移到自己面前,一双素手已是来扶自己:“昭儿也长得这么大了。”
云昭抬头看去,孟氏正笑吟吟地打量着自己。孟氏长得很美,而且端庄,看着颇慈祥。
云昭不由失笑,他还以为小孟的娘亲应该像电视剧中佘老太君那样,虽然满头白发,倒是精神矍铄,其实倒更像是赵雅芝演的白娘子,只是略显成熟而且韵味十足。
云昭不由又有几分同情起孟氏来,还是这么年轻,已经守寡了啊。
“这孩子在想什么?”孟氏问小孟。
小孟已经站在孟氏的身侧,正欣赏自己媳妇略迷离的眼神,听了娘的问话,才回道:“哦,他在思索……您这儿媳妇才高八斗,文采璀璨,自然是爱思索。”
云昭被小孟夸得哭笑不得。这几日,他应小孟之请,几乎把他知道的能背下来的唐诗宋词啥的,都撸一个遍了,小孟已将他奉为神明,就差摆香案把他供起来了。
哦,对了,在这个世界里,没有王安石、苏轼等大词人,便是前朝有唐,也没有李白、杜甫这等大诗人,这对云昭来说,简直是天籁之音,如此一来,他能拿出显摆的名诗古句就更多了。
云昭对孟氏不好意思地笑笑:“孟夫人……”
“叫娘。”孟氏和小松异口同声。
“娘。”云昭的脸红了。
“这孩子真腼腆。”孟氏拉着云昭的手,对小孟道:“你瞧瞧,多可人疼。”
“娘,这就是昭儿哥哥吗?”一声娇俏的女声插了进来,自第二辆轿辇下下来的一个美女,先声夺人。
“差点儿把歌儿忘了。”孟氏对她招招手,又对小孟和云昭道:“这是我收的义女,骊歌。”
骊歌瞧着与云昭年纪相仿,肌肤如雪,眉目如画,胸脯高耸,腰身极细,腿亦修长,玲珑的曲线配上清秀的容颜,极具魅惑。
骊歌的一双美目偷偷瞄着云昭,云昭的脸红了,小孟的脸绿了,他蹙眉:“娘好端端地,收什么义女。”
“自然是有用。”孟氏微瞪了儿子一眼,提醒他的礼貌,却对骊歌笑道:“歌儿,快去给昭儿见礼。”
“昭儿哥哥好。”骊歌深福一礼。
“骊姑娘好。”云昭还礼。这一声“哥哥”叫得又软又嗲,听得云昭有些不好意思。
“孟大哥好。”骊歌对小孟也福了一礼,很客气,公式化的笑容。
云昭立时感觉到方才骊歌对她的不同,便对她微微一笑,骊歌正好也偷眼来瞧云昭,脸腾地就红了。
本来没什么的,却突然好像就有什么了。
“回府!”小孟蓦地一声喊,吓了众人一跳。
云昭觉得很没面子,这个孟小葱,好好地就发神经。他歉意地对骊歌笑笑,骊歌也对他回眸一笑。
小孟迎着孟氏回东宜王府,王府早已洒扫洁净,井井有条。孟氏独爱菊.花,府门内外摆满了造型各异、争奇斗艳的精品菊.花。
小孟扶着孟氏,指点着那些靓丽的花朵,讲给孟氏听,无非也就是,这盆是什么名目,何人所赠,那盆又是什么名目,何人所送。
云昭不太习惯陪侍长辈,就落后一步相随。骊歌紧走了一步,与云昭相邻,又借问一盆花朵的名字,与云昭窃窃私语。
小孟扶着她娘,依旧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瞧骊歌与云昭走得近了,不由频频回头。
孟氏将他的头扳回来:“娘问你这盆花的名字呢,你发什么呆。”
“娘,这位骊歌姑娘,不会正好是西北骊将军之女吧?”小孟低声问他娘。
孟氏点点头:“你以为骊姓世家又有几家?”
“给我娶妻用的?”小孟的眉头拧了。
“想得美。”孟氏用手点了小孟的额头一下:“是我给昭儿物色的媳妇儿,你可别乱打主意。”
凌墨躺在床上装病。云轩摸了他的额头,确实有些烫。这其实是凌墨暗运内力硬憋热的。
“昨儿着凉了。”凌墨话里有话:“身上也不舒服。”
云轩蹙眉:“昨儿都洗了几次,怎么会还不舒服?”
凌墨听了,更是一肚子气:“丞相以为墨儿是枕头吗?”
云轩不明就里。
凌墨气道:“那丞相为何将麦粒和花瓣……”凌墨顿住不说,昨儿真是被云轩折腾得惨了。
花瓣还好,麦粒虽小,却硬,滑落进去不易取出,昨儿云轩怕是有遗漏的日后再长出麦芽来,可是折腾着凌墨浣洗了几个通透。
云轩不由笑道:“这点儿事情,倒是气到现在……怎么,当了贤妻,身体就娇贵了,本相还玩不得了。”
凌墨闭上眼睛,不理云轩。
云轩伸手再试试凌墨额头,不热了,可是凌墨硬说自己不舒服。云轩摸摸凌墨的脉息,倒是平稳。
“喝碗药吧。”云轩又端起桌上的药来。
“不喝。”凌墨回了两个字。
以前云轩曾说过,若是凌墨不喜欢喝药就可以不喝的,如今他自然不能勉强凌墨。
“参汤呢?”云轩退而求其次。
“咸了。”凌墨挑剔。
云轩无奈,第一次有点儿无能为力的感觉。
“丞相忙去吧,墨儿歇会儿就没事儿了。”凌墨不想看见云轩,一点儿也没个诚意的样子。
云轩今日已是请假不朝了,倒还真没什么可忙的。云轩就靠坐在凌墨身边,闭目养神。
阳光晴好。这么无聊。云轩的手又轻轻按上凌墨的脉息,依旧平稳强健。再看凌墨的面色,很红润。
“若是真得还觉得发热,”云轩在凌墨耳边轻轻道:“本相倒是有个极好的退热的法子。”
凌墨心里一动,还是闭着眼睛不动。云轩扬声吩咐风前:“去准备一打冰饰过来。”
凌墨立时就睁开了眼睛,丞相你好狠的心,准备冰饰也就罢了,还准备一打?
“好点了吗?”云轩笑:“还觉得哪热吗?”
凌墨翻身而起:“墨儿好多了,不敢劳丞相费心。”
“要去哪儿?”云轩瞧着凌墨利索地下地穿鞋。
“去给杜王爷请安。”凌墨道。
云轩微愣了一下,好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云轩拧身而出,抱了凌墨,抖手就扔回到床上,摔得凌墨哎呦一声,身形一转,从轩窗直飞了出去,身形再转,已是飘落到后园之内。
云轩的身形几乎是随即而至,他一把捞住凌墨的腰,轻斥道:“看来昨儿还是弄得你轻……”
云轩的话戛然而止,抱着凌墨腰的手也刷地松开了。
“爹。”云轩欠身施礼。
杜百年一手领着一个宝贝孙子,正要去云轩的院子,想不到云轩和凌墨一起迎出来了。
“爹,墨儿爹爹。”宝儿和霜儿很乖巧的洗礼,假装没听到自己爹爹的不雅之语。
凌墨的脸发烧了,他一撩长袍,跪了下去:“王爷,小墨知错。”
云轩恨不得给凌墨一脚,好好地,你认得什么错,这下就是没错也有错了。
杜百年冷冷地看着云轩,云轩只得也屈膝跪下去:“儿子失仪。”
杜百年冷哼一声:“小墨你跟我过来。”说罢,转身,带着两个孙子走了。
“是。”凌墨恭应一声,起身,走过云轩身边,微欠身:“王爷有命,墨儿先过去了。”
“滚!”云轩轻喝。
“是。”凌墨忍着笑,转身去追杜王爷。
“滚回来!”云轩又喝。
凌墨只得又转身回来:“丞相还有何吩咐?”
“该说的不该说的敢说错一字,本相就家法伺候!”云轩冷冷地威胁凌墨。
“墨儿不敢。”凌墨是真不敢,他家丞相的手段他实在是怕怕。
“还有,”云轩轻咳一声:“别忘了在爹面前,给我求情。”
云轩很郁闷。杜王爷没命他起身,他还真不敢站起来,只是跪在这花园之中,府里来来往往的下人看了,实在不雅。
“是。”凌墨丝毫不掩饰脸上的笑意:“墨儿尽量。”
看着凌墨转身施施然而去,云轩忽觉夫纲不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