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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了自己人!”人群中,谢沉砚喊了一声。
跟我交手的护院却丝毫不受影响,继续封住我手脚,却同时也多多少少阻拦了一下黑衣人。不过很快就看出,那些护院分明是在护着那黑衣人,束缚着我。眼瞧着黑衣人一个旋身便要逃脱,我以退为进,假意后跌,扰乱护院们的身手,再趁人不备,一个侧飞,扑向了黑衣人!
黑衣人临危不乱,一把飞刀尽数甩出,我左避右让。忙乱中,只扯住了黑衣人衣带,某个物事被我扯得脱落。又一枚飞刀凌厉地袭向我眉心,我急速后退,不妨身后便已无路,脚下一空,直跌下屋顶。
一条白缎倏地飞来,在我腰身一缠,阻了下落之势。我眼见着黑衣人脱身,心有不甘,一个奋身挣脱白缎,欲跃上屋顶再追击,却忽视了自身功夫消磨了不少,一个没跃上,又跌了下来。
这回,再没白缎救命。
我直坠地面——
“小墨!”谢沉砚惊呼脱口。
即将着地时,一个身影奔了过来,欲将我接住。
这样的冲击力,只怕除了晏濯香无人可承受。我当空一个折身,改了着陆点,硬生生砸落到了地面。
“嘭”的一声巨响,本官着陆了。
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浅墨!”欲接住我而没能接住的梅念远离我最近,当即冲过来将我抱起,四下查看伤势。
众人一一奔来,围着我七嘴八舌。
我十分疲惫地睁开眼,视线不聚焦,在众人的注视中吐出了一口鲜红的液体。
有几人面色瞬间发白。
我眼睛一闭,靠着抱我的人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还是在众人的视线交汇中,不过已经换了场地。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床边围着梅念远、晏濯香、谢沉砚与萧阁老。
萧阶夸张地吁了口气,“总算没事了!”
晏濯香、梅念远与谢沉砚纷纷对他投以冷淡的目光,冷得萧阶打了个寒噤,不明所以道:“难道不是?”
谢沉砚以下犯上十分不礼貌道:“不见得!”
梅念远俯身来看我,眉头拧得紧,对我伸出两根手指,“这是几?”
“三。”我眼珠滚了滚。
他脸色一凝,说不出话来。
谢沉砚急忙凑过来,“小墨,我是谁?”
“阿沅?”我眼珠又滚了滚。
他嘴角动了动,也说不出话来。
晏濯香看了看众人,忽地一手指向萧阶,问我:“他是谁?”
“这是……哪位公公?”我眼珠一定。
萧阶眸色顿有肃杀之气。
晏濯香嘴边带笑,眉间神色舒展,“顾大人总算是醒了过来,阁老还是先招待客人吧,对了,听说令郎不见了。”
萧阶勉强客套了几句便出去了。
“小墨又失忆了……”谢沉砚沮丧地蹲在床边。
“侍郎爱玩些虚虚实实的毛病,你们还不了解么。”晏濯香走过来将我扶起,“她若不戏弄萧阁老,那才是真的失忆。”
“从那么高摔下来,真的没事么?”梅念远不放心,看着我怵目惊心的红色衣襟,眼眸闪动,“你怎么能就那么跌到地上呢?”
“小墨真的没失忆么?”谢沉砚眼睛明亮地看着我,很是开心的样子。
“只吐了小口血,还算好。”晏濯香手掌抵到我背心,渡了一些内力,“修为这么不到家,还爱做些鲁莽的事。”
我坐直了身体,将紧攥的手心摊开在被子上,赫然是几缕坠有金珠的红色穗子。
其他几人不熟悉,梅念远却是见过的,讶异道:“这不是你从前佩戴的美玉穗子么?”
我咳嗽几声,顺了顺气,“是我的穗子,屋顶上时从那黑衣人的衣带里扯出来的。”
谢沉砚想起什么来,“对了,这穗子我也见过,你那佩玉不是赠给了醉仙楼的花魁玉生烟姑娘么?怎么在黑衣人身上?”
“今晚的黑衣刺客身手与上回我与砚台被绑架时的那个蛇蝎女如出一辙,我几乎可以断定,就是同一人,濯香可去方才打斗的现场寻她扔出的匕首,看与上回炼丹炉现场她扔的匕首是不是一样。至于这蛇蝎女是否就是玉生烟,只有佩玉穗子似乎也不足以断定。”一口气说得太多,我又咳嗽了一阵,心思急转,“对了,记得上回我与砚台虎口脱险后,濯香当晚便去了醉仙楼,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是去查证玉生烟身上是否有伤痕了吧?炼丹炉现场时,你故意放了蛇蝎女,但在她身上留下了伤,是早就有所怀疑了么?”
梅念远给我拍了拍背,柔声道:“别急,究竟怎么回事,慢慢说。”
晏濯香面容淡淡道:“你倒是记得清楚。那晚我去了醉仙楼,也找了玉生烟,她手臂上却一点伤也没有,所以就没跟你们提这事。”
我眼眸一转,笑了笑,“只是不知,濯香是怎么能让美人更衣以便你查看伤势的?”
作者有话要说:悄悄地,来更新~~~
只是说到了最后的阶段,其实离完结还有一段路程要跋涉,俺不偷懒了,接下来争取勤更直到完结~~也许11月份就可以收尾啦啦啦~~然后就可以写新文了,一样会很萌很有爱哒(已然迫不及待袅o(>﹏<)o~~)
62 勾结敌国,暗通款曲
晏濯香眼波一闪,深深望住我,“侍郎想知道?”
我咳嗽一声,摆摆手,“算了,你也是那醉仙楼的常客,这点小事估计不难办到。对了,你今晚不是与玉生烟有约么?”
“约在喜宴之后。”晏濯香凝目思量起来,眉眼沉吟间有出尘拔世之感,“也许可以再查一查。”
“还要脱光人家衣服么……”我脑子里不由自主勾画起一幅香艳的场景,面上便笑得有几分戏谑。
“侍郎除了动些香艳的心思外,还能有其他智慧么?”晏濯香眼眸将我一扫,如视尘芥一般。
“再有智慧也比不得你神机谷少主嘛!连我师父都对你们神机谷避而远之,何况我这慧心不足凡心有余的人呢。”我嘻嘻一笑。
晏濯香面上是不以为然的神情,霁月清风的容颜在灯下如同凝了一层仙家光辉,“数百年来,神机谷以智慧评断天下事,无偏无倚。昆仑一脉以守护九州一统为己任,入世涉政。两派涉世的方式不同,却都是各凭机谋,本没有嫌隙之分。然而世代疏离,不过是人心生出的隔阂。一切派系之争,都无外乎狭隘的利益分割。”
我一把掀了被子,跳下了床,绝不输气势地与晏濯香对峙,“晏少主高见啊,就你们神机谷通透世事,别家就都是蠢才是不是?世代的嫌隙也都是别派的过错,你们神机谷都是超然世外,很无辜是不是?”
“我没这么说。”晏濯香眼眸定到我脸上,依然一派清淡。
“你就是这个意思!”我气得血液聚到了脸上,呼吸沉重,“难怪下山时,师父叮嘱我们,若是见着了神机谷的人,能离得多远就离多远,不要与他们论天下事……”话没说完,我眼前一黑。
“浅墨!”一直在身边的梅念远将我接住,又扶回床上,给我顺气。
晏濯香坐到床沿上,拿起我手腕皱眉把脉。我眼睛一睁,抽回了手,将头转向别处。
“小墨,喝点热茶!”谢沉砚端来茶杯,关切地递过来,“怎么就说到了派别之争呢?若都是为了天下为了黎民,何需计较手段的不同?”
“砚台你不要被他堂皇的言辞蒙蔽,你是不知道他们神机谷的可恨!”我灌了几口茶水,平息了一下胸口的火焰,“当年我一个师叔便是在神机谷的蛊惑下暗算我师父,亲如手足的师兄弟便这么反目了,从此我师父对神机谷恨之入骨,告诫我们不准跟神机谷的人来往。神机谷盛产妖人,智谋无双,会看透人心,利用人心的脆弱,为达到某种目的不择手段。”
谢沉砚悚然盯了一眼晏濯香。
“最可怕的是人心,而不是智谋。”晏濯香不欲再与我辩论,“往事不提,今夜的事,你要不要听听?”
“说。”我捧着茶杯眼睛一斜。
“不是说,不能与他们来往,不与他们论天下事的么?”谢沉砚嘀咕了一句。
“特殊时刻,也是可以变通的,所谓知己知彼,所谓合纵连横……”我对砚台附耳小声道。
“今夜我在东院……”晏濯香只当没听见我与砚台交头接耳的话,开始道出某些事情。
梅念远面上淡淡的,忽然从我身边起身,就要往房门外走。我腾出一只手扯住他袖摆,“念远,一起听听吧。”
他转头眸色复杂地看着我,嘴边凉凉地笑,“这么信任我?”
我微微一笑,收回手,不再看他,“晏少主继续说……且慢!这房间安全么?”
“暂时还可以,萧阁老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来寻事。”晏濯香在一张椅子上拂衣坐了,手里不知从哪里顺了杯茶,一派闲适的样子。
“那就快说!”我靠回软垫,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汤国国师就在萧府东院,由萧阁老的私人别院做掩护,无人靠近。”晏濯香说完,品了口茶水。
众人一惊。
我从软垫上弹起来,顿时坐直了身体,紧瞅着晏濯香,“果然是这样!可是,你是怎么发现的?萧老匹夫的私人院子连他儿子都不准靠近,必然是将那国师藏得十分严密的。”
“堪舆术数,是神机谷最基本的修为。”晏濯香眼睛从茶杯上投我一瞥,“昆仑派应该也有涉及吧?”
“那是自然!我当初便是花了整整三年的时光在这方面,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我掏出折扇摇了摇,又将折扇放下,眼神犀利地回敬过去,冷然道,“上次我来萧府议婚,借出恭之机,已大致巡视了一番萧府,并未发现异常的地方,你是怎么发现的?”
晏濯香继续品茶,“神机谷少主的手段,你不需要知道。”
我又要掀被子,被谢沉砚与梅念远一人按住了一只手。
晏濯香补充一句,“当然,仅从堪舆术数方面,也不足以断定神机谷便在昆仑派之上。玉虚子前辈只怕也是这个意思,才让自己高徒只研习了三年。”
顿时,我眼冒金星,脑门发晕。这厮不仅骂了我昆仑派,骂了我,还连我师父一起骂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身体一歪,俯在床沿,张嘴吐出数口血水。
梅念远按住我的手不由发抖,急急忙忙掏出手帕给我擦嘴,“他是故意气你的!”
谢沉砚慌慌张张给我递来茶水,“小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叫大夫?”
“晏大人这是何意?”梅念远冷冰冰道。
“不让她把体内瘀血吐出来,只怕不好办。”晏濯香这才走过来,将我扳回床上,拿住我手腕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