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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众人的打笑,赵青只是淡然而笑,说道:“你们也是太欺负人了!我不与你们计较!仲简,你看看,以后你可得小心这些人才是!”
赵青说话的对象,却是桌边众人当中,唯一一个没有开赵青玩笑的人。此人长得甚是高大,身体瘦弱,可脸却是有些宽大,特别是脸颊骨高高凸起,看上去就像是被人用力拉扯了脸颊,以至于嘴唇和鼻子中间显得过宽。
此人乃是接替鲍鸿的新的右校尉,名叫淳于琼,也算是出身武将世家,为人也算是豪爽,比起那性格孤僻怪诞的鲍鸿,显然是与众人更加合群一些。听得赵青的玩笑话,淳于琼也是憨憨地一笑,说道:“子兰兄莫要扯上我,我只管喝酒就是,谁给我酒喝,我就向着谁!”
“哈哈哈哈!仲简说得妙!子兰,想要拉拢仲简,那就先准备上好酒再说吧!”淳于琼这一番话说完,立马就是引得众人一番哄堂大笑,曹操更是指着赵青哈哈大笑起来。
被众人这么一番调侃,赵青也是一脸的无奈,指着众人说道:“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来人!把你们东家叫上来!”
赵青这最后一句话却是冲着那守在旁边的伙计说的,那伙计似乎也知道这一桌都不是普通人,也是异常的恭敬,听得赵青的吩咐,连忙是躬身称是,直接退了下去。没过多久,就看到一名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锦袍的中年男子,满面春风地走上前来,笑呵呵地冲着众人躬身一礼,笑道:“诸位贵人!小人正是此间的东家,不知道诸位贵人有何吩咐?”
看了一眼那东家,赵青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一些,淡然着说道:“你这酒楼的酒甚是不错,可有富余,这桌上的诸位大人,一人准备二十坛!”
赵青这话的意思,看样子是要自己买下美酒送给众人,众人倒也不是缺钱的主,真要算起来,这二十坛酒钱也算不得什么,所以也都是笑呵呵地看着那酒楼东家。
只是赵青这话一说完,这酒楼东家的脸色就有些为难了,犹豫了一下,躬身对赵青等人一礼,说道:“诸位贵人,实在是对不住,小店的酒水每日出的不多,只能是在本店供应。而且这酒出产极少,就算是本店的储备,也不过才十坛而已,又哪里能够拿得出那么多!还请诸位贵人恕罪!恕罪!”
这酒楼东家话一说出口,赵青等人脸上的笑容全都跟着消减了不少,袁绍眉头微皱,似乎是有些不满,而曹操更是直接一摆手,说道:“你这店家好没道理!你酒楼打开门做生意,现在我们要买酒,你竟说没有?一间酒楼却说没酒买,你这不是说笑么!快快把酒拿出来,酒钱自是少不了你的!若是打扰了我们的酒兴,定让你这酒楼开不下去!”
这醉梦轩今日才开张,曹操竟是直接方言要让这酒楼开不下去,实在是冲人家的晦气。只是那酒楼东家也知道眼前这些人绝对都是惹不起的主,也只能是连连赔笑,脸上满是苦涩地说道:“还请诸位贵人见谅!小店真的只有十坛美酒,这醉梦仙酿造起来特别费时,小店这也是准备了许久,才拿得出这十坛,还要供应这些日子来饮酒的贵客!若是诸位贵人当真想要,小人最多是诸位贵客一人卖一坛,再多了,就真的没有了!”
“一坛?一坛够什么啊!”左校尉夏牟一听立马就是囔囔了起来,接着酒兴,这位平日里也不怎么说话的主也是豁出去了,只是说起话来还是有些大舌头,口齿不清地冲着那酒楼东家喊道:“赶紧的!把你们家的酒都,都拿出来!要不然,当心我们把你这店给,给砸了!”
“慢着!慢着!”见到夏牟越说越不像话了,坐在旁边的冯芳、赵融连忙是把明显有些喝多了的夏牟给拉了下去。虽说现在西园军名声在外,但若是仗势欺人的名头传出去,总归是不好的。
看了一眼夏牟,袁绍又是看了一眼赵青,随即笑着对那东家说道:“东家,我也知道你为难,这样吧!若是你们现在当真拿不出那么多酒,那可以先欠着!等到你们酿造出了新酒,就给我们送来!放心,酒钱方面,绝对少不了你们的!”
袁绍这话自是说得客套,完全没有仗势欺人的意思,听得那东家也是连连点头哈腰,最后更是长舒了口气,望向袁绍的目光也是充满了感激,连忙说道:“大人放心!大人放心!这酒水准备不足,也是小人没有备好,今日之后,自当是加派人手酿造,只要酒水一好,小人便是立马派人送到诸位贵人府上,绝对不敢耽搁!”
这东家显然也知道袁绍已经是退步了,自然不敢得寸进尺,直接就应了下来。也亏得这东家身子骨好,如此高大壮实的身材,竟然能够勾身弯腰到这种程度,比起赵青等人坐着还要矮上一个头。
别人都没怎么在意,唯独曹操望向那东家的时候,两眼突然闪过了一道异色,随即嘿嘿一笑,说道:“东家以前是做什么营生的?看上去,像是有些身手啊?”
曹操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也是令在场众人全都是一愣,下意识地就是望向了那酒楼东家。而那酒楼东家显然也没想到曹操会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愣了一下过后,连忙是笑着说道:“这位大人可是说笑了,小人哪里有什么身手,不过是一些乡下把式,不值得一提!不值得一提!”
曹操也只是随口一问,听得那酒楼东家的回答之后,只是笑了笑,便不再追究。而赵青则是扭过头,对那酒楼东家吩咐道:“行了,别说那么多废话了!赶紧上酒食!你们的酒水不错,就是不知道你们家的食材如何?”
听得赵青的话,那酒楼东家也是连忙点头哈腰,陪笑着说道:“大人请放心!本店食材绝对不差!一定不会令诸位贵人……”
“咣!”
还未等那东家把话说完,突然,一声脆响从楼下传来,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喧哗声,直接就是将那东家的话给打断了。
赵青等人听得这喧哗声,全都是眉头一皱,特别是那喧哗声中还夹杂着一些喝骂、惨叫声,当即几个坐在窗台边的,立马就是扭过头朝着窗台下望去。
曹操距离窗台最近,朝着下面一看,立马就是眉头皱了起来,撇了撇嘴,说道:“看来,今天这场酒,是喝不痛快了!”
听得曹操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是立马起身走了过来,顺着窗台往下一看,只见在酒楼前的街道上,刚刚还在烧竹子的火堆已经是被踢散了,几名伙计更是摔在地上。而在旁边,又是多出了一帮子汉子,看上去至少也有个二三十人,围在酒楼门前,其中两人扛着一个硕大的铜锣,一人提着大锤,正抡圆了朝着那铜锣砸了下去。
“咣!”
又是一声脆响,比起先前还要响亮几分,这回整个酒楼内的宾客都没办法继续坐着饮酒了,全都是站起来,朝着门外赶去。至于那酒楼东家,也是见到楼下的情况,立马就是脸色一变,也顾不得对赵青等人打招呼了,掉头就是往楼下跑去。
“这些应该是洛阳城内的地痞,若是这酒楼东家没什么厉害手段,只怕今天可是要破财了!”赵融看了一眼那酒楼东家匆匆下楼的背影,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然后端起刚刚斟满的酒,一口饮尽,摇头说道:“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可是可惜了这上好的美酒啊!”
“地痞?”听得赵融的话,赵青也是眉头微皱,又是瞥了一眼那楼下街道上的那些汉子,果然都不是什么人高马大的壮汉,而是一个个流里流气、歪瓜斜脑的样子,果真都是些流氓地痞的模样。
看了一眼这些流氓地痞,赵青便是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慢慢悠悠地斟了一美酒,就这么细细品味。
而见到赵青这模样,旁边的袁绍也是有些惊讶,随即笑道:“子兰竟是如此沉得住气,完全不为这醉梦轩的安危操心,莫非我猜错了,这醉梦轩当真不是子兰所开的?”
听得袁绍的话,赵青也是淡淡一笑,说道:“自然不是,不过,我也不怎么为这酒楼东家担心!这醉梦轩既然敢在这洛阳城做买卖,自然是有点傍身的本事,区区地痞,应该是掀不起什么风浪!我等只管放心饮酒、看戏便是!”
见到赵青的话,众人倒也觉得有理,自然也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唯有曹操一直依靠在窗台边,眯着眼睛往下楼下街道上,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至于袁绍,则是将酒放在嘴边,小口小口地抿着,同时接着手和酒遮挡,望向了赵青,眼中更是露出了复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