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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夏天。
汉源的果子更加诱人了。
因为旅游业的发展,来这里体验摘果子并专门装箱带回家送给亲戚朋友的游客渐渐多了起来。
村里的人,大都不外出打工了。
他们在家种田种树都能够有份儿很好的收入。
哪怕是农闲季节,也可以在当地的加工厂里找份临时工干。
(当然,朱家的工厂很正规,是不会随便纳入临时工进厂的。
但十年时间,已经足够让汉源县的各种加工厂如夏花般灿烂盛开了。)
对于某些田地少的人家来说,也不担心没有财源。
他们有的进了工厂,从此也是朝八晚六的上班族了。
有的干脆搞起了个人产业。
开旅馆饭馆面馆早餐店快餐店,总之,都是绕着旅游业生出的第三产业。
三年前,因为那部很火的电视剧,其拍摄地点文轩山庄一炮而红,至今,汉源县都保持着每年迎来一两个剧组的驻扎。拍摄往往要三五个月,文轩山庄虽然有旅馆,但并不是任何时候都能容纳下所有人,所以,在村里开个以食宿为主的小店还是很赚钱的。
朱文轩的鱼塘一年前被承包了出去。
当然,他要是想吃鱼了,也还和往常一样,溜达去黄泥磅,让张老头儿或者张大叔替他网一网子就是了。
说起张老头儿,那个当年在他和郭建军结婚的时候,还恶言劣语跟朱大伯打了一架。
这些年,因为给他打工,一开始的别扭和看不惯早就被磨平了。
甚至,因为和张老栓整日腻在一起,村里渐渐传出他们也是一对儿的八卦。
古板的老头儿那受得了这个,没少面红耳赤的跟人打口水仗。
鼻青脸肿的回去也是有的。
被张老栓碎碎念着伺候上药,还是气愤难平。
反反复复折腾了大半年,有一天,他跑去和朱文轩说,我想把鱼塘承包下来,顺便再摆个酒,跟你张大叔把事情定下。
这一对老不休公开的凑在一起过日子,虽然有很大部分是张老头儿赌气给那些说闲话的人看的嫌疑,但不得不说,两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相伴住在农田果树包围着的小楼里,守着一池鱼儿,聊聊庄稼和鱼苗,烧上一条红烧鱼,喝一盅小酒,日子也是乐呵有趣的。
没媳妇儿的老头儿都凑一块儿过日子了。
三十多岁还光棍的男人们也都动了心思。
可惜,热热闹闹吵着要跟谁过跟谁过,最后真正一起过的也就那么几对。
人人都看郭老板既能赚钱又能疼人,花钱代孕了两个孩子还聪明漂亮,羡慕惨了。
可换成他们自个儿凑对过日子,总是状况百出。
有为上下吵架的,有为对方没本事吵架的,也有为谁来洗衣做饭吵架的……
总之,零零碎碎的小事,却足以让这种临时拼凑起来的男男之家破裂。
那股子跟风劲儿过去,雀雀欲试的人些总算消逆了。
他们看着朱家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生意做遍了大半个四川,心生向往,可他们却做不到朱家那种经历过爱情沉淀沦为亲情的多年的相依相恋不离不弃。
不过,这阵搅基风过去后,留存下来的男男家庭还是有好几户。
其中有一户还是外来人。
他们是当初跟着旅游团来的。
一高一矮,都是二十五六的年轻人。
村里人从来不避讳谈论朱家有个男媳妇儿(郭老板)的事情。
朱文轩的文轩山庄就更不避讳了,郭建军总是带着孩子去山庄接他回家,游客们带只耳朵也知道他们的关系了。
那两人最后留在了村里,还给朱文轩讨要了一份工作——替文轩山庄做营销策划和旅馆经理。
朱文轩留他们在家里吃了顿饭,便和两人签了劳动合同。
一年后,文轩山庄不仅盈利翻倍,还招来了一拨拍电视剧的人……
“文轩啊,你大伯母听建军说你想吃冰粉,今天去大沟边就给你摘了些回来,你自己拿去做还是你大伯母做好给你送过来。”还是在相连的楼坝上,朱大伯掏出鸡笼里的蛋,拿在手里冲隔壁修剪花枝的朱文轩道。
朱文轩扔下剪子,脱掉胶手套,撑着楼坝栏跳到他家楼坝上,急急说道:“我自己做我自己做,郭建军那个混蛋,明明是他自己想吃了,还说是我想吃。”
朱大伯听他抱怨,笑呵呵在后面道:“你们也是,现在满大街都有卖,非得吃这种。”
朱文轩下了梯子,一边喊“大伯母”一边钻屋里,等朱大伯跟进来时候才道:“外面卖的是冰粉粉冲兑的,吃多了不好,还是自己揉出来的味道正宗。”
以前朱奶奶在的时候,夏天就会摘一些冰粉回家,揉碎冰粉果子,取用里面的冰粉籽,包裹在干净棉布块里,在装了清水的盆底反复搓揉,待汁水全部揉出,加一点儿石灰粉末沉淀,待其凝固,放入红糖水芝麻粒和香花生就可以吃了。
郭建军当年第一次吃,爱得不行。
这些年,每到夏天,也是要缠着朱文轩给他捣鼓些。
可前几天,两人因为孩子的事儿吵了架,所以他不好意思跟朱文轩说想,就转了弯儿去和大伯母说朱文轩想吃。
大伯母一直待他们两好,不管是谁想吃,隔天立马就去摘冰粉花果了。
这次的冰粉花果比较多,揉出来的冰粉籽足足一大团,朱文轩分成三次搓揉,做了满满两盆子冰粉。他将冰箱里的水果捡了些出来,将冰粉放进去,冻了大半个小时就将给朱大伯家的那一盆端了出来。朱大伯和朱大伯母年纪大了,吃太凉对肠胃不好,搞不好还会拉肚子,他可不敢冻太久。
送完冰粉回来,进屋就听见滋滋滋的吸溜儿声。
郭建军听见脚步声,放下碗,不等回头就说好听的,“文轩你太好了,我想吃好久了。”
朱文轩翻了个白眼,看他碗里只撒了白糖,估计他是没找到红糖水和芝麻粒的,就转进厨房,拿了东西出来,每样给他碗里加了一勺。
郭建军笑得不见齿,拌了拌,喝一口在嘴里,突然勾住他脖子,拉低了把嘴凑上去。
冰凉的滑滑的甜甜的,被舌头带着在口腔里转了一圈,沿着喉咙滑下……
朱文轩被刺了个激灵,又觉得冰冰的特舒服,被郭建军缠着允吸了半天才推开他。
他也不气别的,只是那天郭建军在电话里数落郭小爱脑子笨,他才有些不乐意的。孩子那么小,却要面临国内应试教育体制。学校又是一等一的好学校,压力就更大了。朱小乐倒还好,那小鬼从小虽然身体不如他姐姐,可学习却一直是不错的。
当初,朱小乐能一举考上雅中他是不意外的。
可没想到郭小爱也考上了。
虽然只踩着录取线,可那段时间,孩子挑灯夜战他不是不知道,所以怎么会反对孩子想要和弟弟读同一所初中的愿望。
哪怕他明知道郭小爱去读雅中,只会吃尽苦头,最终还是同意了。
只是不知道,当初梗着脖子说‘弟弟那么弱我跟着去可以保护他不让别人欺负他’的郭小爱如今有没有后悔,第一次进校摸底考试就考倒数第四,后来被朱小乐帮着补课,辛辛苦苦一学期,也就混到班上三十名左右。
这次也是因为月考,朱小乐照旧第一名,被郭建军狠狠夸了一番。
郭小爱就没那么好运了,听说他们这回数学题有奥数题在里面,她不出意外没有及格。
电话里,郭建军不仅没安慰她,还各种嘲讽,说哦哦哦你是个小笨蛋小猪猪……
郭小爱难受得差点哭鼻子。
朱文轩自然火大了,踹了那个没正经的男人一脚,又温言细语把女儿哄了半天。
当晚,郭建军自然没得机会爬床。
朱文轩关门反锁连窗户也从里面插销住了。
第二天,早就锻造了好一张厚脸皮的郭建军,等他洗完澡出来,直接扛肩膀上一块儿回屋,根本不给朱文轩关他在外面的机会。
一夜酣战,两人都出了不少汗。
过程中朱文轩被逼着说了无数次‘我真不生你气了’,可等事儿完了,照样不和他说话。
郭建军这才知道自己把人惹毛了,接着就开始往好里表现。
每天提前下班,乖乖回家伺候。
还私下给女儿打电话赔礼道歉让女儿帮忙说好话。
郭小爱对她爹地还是很心软的。
一早起床就给她爸爸打电话说早安,完了爹着嗓音好一通撒娇。
朱文轩当她心肝儿宝贝一样宠着,自然什么都应了。
这也是为什么郭建军刚才能偷吻他成功的原因。
不过……
朱文轩居高临下的斜了某人一眼道:“下不为例,再让我知道你把女儿气哭了,我就到雅安陪孩子们去。”
去年冬天,朱小乐感冒了一段时间,他不放心,就过去照顾了一段时间。最后没等朱小乐好全乎就回来了。原因没别的,就因为郭建军说想他想得瘦了十斤。起初他还不信,结果回来一看,果真是瘦成了长扁脸了。
这事儿,郭建军被儿子和女儿嘲笑了好久。但也让他们知道,以后尽量不能把爸爸带离爹地身边。因为他们爹地比他们更离不开他们爸爸。
朱文轩知道两孩子的想法后,一度怀疑郭建军使了苦肉计,可面对瘦了十斤衣服裤子都变大了看着让人莫名心疼的郭建军,他实在说不出什么,只能一日四餐好吃好喝的把肉给养回来。
“我保证。”郭建军做了个发誓的首饰,知道这回是接过了,立马把人拉到腿上坐着,一边动手动脚一边开心地说:“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朱文轩挣扎了一会儿,听到好消息,偏过脑袋问:“什么好消息?”
郭建军咬住他耳朵,含在嘴里舔了舔,“郭建安那个小混蛋要回来了。”
“真的。”这可真是个好消息。朱文轩扭身跨坐在他腿上,抱住他脑袋亲了一口,“什么时候回来?我得给他收拾屋子,还得买点菜回来,再去张大叔那里抓条鱼……”
郭建军楼紧他腰说:“你别折腾,家里有什么就让他吃什么,惯得他,一走就是十年……”想着这十年,哪怕是逢年过节郭建安都没回来,他火气蹭一下就冒出来了,“爱回不回,这个家不缺他一个吃饭的,有本事就给我一辈子呆在外面,唔……”
朱文轩堵住他后面的话,刚才还骂得凶的嘴里立马钻出一条舌头,轻车熟路地滤过齿门,捉住另一条舌头,戏耍般逗弄着。
朱文轩一巴掌拍开他,继续刚才的话题,“还是要做点好吃的,他上次传过来的照片,我看着比以前瘦了些。”
郭建军大手扣住他脑袋,让两人额头贴着额头,大型犬似的道:“我也瘦了。”
朱文轩哭笑不得,顶了顶他额头道:“你都四十岁了,要不要脸啊。”
“不要,要你。”他这些年干得全是耍流氓的事儿,脸皮早丢了不要了。
朱文轩由着他闹了一会儿,感觉身下某个东西顶住屁股了,才急忙转移话题问:“建安说哪天回来?我和你一起去车站接他。”
郭建军瞧着快吃晚饭了,也知道不合时宜,便压下欲|望,顺着话题说:“后天,不过,他还带朋友一起来,咱们得多准备两间屋子了。”
朱文轩眼睛一亮,“女朋友?”
郭建军叹气,“是女朋友就好了,听口气不是,不过,确实有女的,两个,还有一个男的。”
朱文轩怀疑问道:“不会是那个男的吧?”
这次换郭建军哭笑不得了,伸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道:“别乱想,三个都是他们这次一块儿进西藏的。他这些年,满世界跑,要是真喜欢男的,带个美国佬回来我也不介意啊,我看那小子就是铁了心单子气我呢。”
朱文轩想想这些年,自己每次看见郭建安照片,对着和他合影的人,一次次猜测,也没心思管了,“算了,可能是没碰见合适的吧,咱们也别给他压力。”
郭建军不可置否,又拍了他屁股一下道:“做饭去,饿了。”
朱文轩顺势站了起来,“今天吃什么?上次从山上弄回来的龙包还没吃,我搞个凉拌菜,别的呢?”
郭建军起身开冰箱,舀了一碗冰粉道:“弄个蒜泥茄子,还有手撕醋溜白菜,蒸个肉末豆腐,中午吃剩下的排骨,热一热就够了。”
两人这些年几乎天天腻在一起,对彼此的喜好了如指掌。朱文轩听他说的全是自己爱吃的,回头做的时候,去掉了蒜泥茄子,抄了盘五花肉。果然,菜上桌郭建军最先夹的就是五花肉……
饭后,朱文轩开始收拾屋子。天气热,他和郭建军就从楼上搬到楼下住了。楼上的房子是后来装修的,现代化设计,宽敞明亮也富贵非凡。楼下却一直保持着朱奶奶在时候的模样。
以前,朱奶奶还在的时候,他还经常和郭建军去镇上住。后来,朱奶奶去了,他反而哪儿也不去了。
郭建军看他拿着被单出神,大步走过去,搂住他腰,放肆的摸过他屁股和大腿,“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做点儿别的再收拾好了。”
朱文轩抓着被单的手指抓紧。这种事,经常做,却还是会心跳加快,身体不觉绷紧。外面夕阳正红,透过白纱窗帘,洒了满屋的暧昧和欲|望,呼吸渐渐粗重起来,衣服落地,两具肉身紧密结合、摩擦。郭建军柔柔地亲吻他,搂着他逼他后退到床边儿上,接着便压了上去……
此时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火车上的某个小隔间里。
郭建安看着对面床铺上的年轻男子道:“想好跟我回家了吗?”
男子无奈扭头看他,“你都和你家里人说了,我能不去吗?”
郭建安轻笑,眉眼带弯,“这么久没见他,跟我回家可要更长时间见不着了啊。你不难受吗?”
男子泄气,倒在床铺上瞪着上铺的床板说:“想又能怎么样?他有家族有事业我就一个阻碍他的见不得人的玩意儿。要不是受不了这种偷鸡摸狗的感觉,我何必跑出来散心。”
郭建安想了想,反正都要带回去的,回去后有些事情自然也会知道,还不如现在说出来,“程曦,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生活?”
男子不在乎地道:“你说跟他分居两地啊。我试过啊,可每次他一来找我我就跟着回去了。呵呵,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是被他养娇了,花钱大手大脚,自己一个人工作的话,养活自己都成问题。”
相处近一个月了,还是在荒无人烟的草原上,郭建安知道他并不是那种没骨气吃不得苦需要靠别人施舍过活的人,一直愿意这么活着,也是因为确实爱那个男人吧。不过,他觉得依着那男人的身份地位来说,可能两人分居,结果会更好。
“程曦,有件事我一直没说,我哥哥的伴侣也是个男的。”
“什么?!”程曦一下从床上翻了起来。
郭建安抿了抿嘴,拿出手机,翻出照片递过去,“喏,他们感情很好。”
程曦一把抓过手机,照片上的男人随意躺在沙发上,大手搂着他身边的男人。那个男人额头很漂亮,眼睛暖暖的,连发丝都是柔顺的,看得出是个温和的男人。两人颜值都不错,照片看样子是偷拍的,因为两人的姿势很神态都很随意,但他们眼神里透露出的感情却是偏不了人的。
将手机还回去,他羡慕不已地说:“他们看上去很般配。”
郭建安收起手机道:“这是十年前的照片了,快三十岁时候的。”
程曦来了兴趣,打听问道:“他们住在一起吗?”
“那当然啊。”郭建安知道他想问什么,直接讲道:“我哥和文轩哥一直住一起,他们当年结婚的时候还办了酒席的,就在村里。而且,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事业,村里人很尊敬他们,因为他们人真的很好。对了,我还有侄儿侄女,是他两代孕的孩子,现在都上初中了。”
程曦这次是真的羡慕了。拿出手机起身咬牙道:“我出去打个电话。”
“去吧。”郭建安猜他要和男朋友联系,笑眯眯挥手。结果,程曦刚推开门,就看见尴尬站在外面的秋月,“你怎么在这儿?”
郭建安伸脖子打招呼,“嗨。”
秋月等程曦火急火燎地跑开,进隔间关门道:“那个,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郭建安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眯着眼问:“唔,然后呢?”
秋月为人比较害羞,被他那副表情盯着,立马搅手指了。
郭建安噗嗤笑了一声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有没有办法和我文轩哥说说,让你们留在山庄上班?”他这知道自从那次他偶然说出‘这电视剧是在我文轩哥的山庄拍的’,秋月和她女朋友就谋生了想去山庄上班的想法。可能那时候她们只是想着告别以前烦闷的城市和他人异样的眼光安安静静找个地方生活一段时间,但在听了刚才他对程曦说的谈话后,她们肯定会动心。
秋月红着脸点头,眼里有着希冀和忐忑。
郭建安在心里感叹,这么一个柔柔弱弱十分害羞的女孩子,谁能想象她面对野狼时候的勇气和无畏呢。想起秋月当时护着冉菲的画面,他鼓励般地道:“你和冉菲商量一下吧,这次去我们那儿尝水果,你们要是觉得好,我会帮你们留下的。”
秋月下意识握拳,道了谢就跑回隔壁去了。
郭建安摇摇头,躺回床上,拿出手机写短信:我实在舍不得他们几个朋友,所以一起带回家算了。
那边很快回道:在火车上?
郭建安:嗯,再过两天就能回四川了。我答应过你的,等你出狱的时候一定去接你。这十年,我每到一个地方,都想着要替你弥补空白,所以我所有的照片都发给你了。要是你出来,那些照片少了一张,那你就死定了。
这次短信过去后,久久没有回复。郭建安皱了皱眉,接着发:……睡着了啊?
郭建安:……刘全儿?
提示音一响,他立马划开手机,短信只有一个字:嗯
他回复:你嗯个屁,干嘛突然不甩我。
对方回他:你变粗鲁了……好了,我要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晚安。
“这个家伙。”郭建安扔掉手机,躺在床上,想着就快再见了,心里顿时难耐起来。其实,他当年之所以不愿意出狱,并不全是他哥哥所知道的他在赎罪。他只是想在里面多呆几年,可以多陪陪刘全。
刘全是他入狱后第三年入狱的。他父亲嗜酒如命,还赌博成性,喝了酒输了钱都会打他和他妈。有一次,他放学回家,看见他妈倒在血泊里,他爸坐在一堆酒瓶子中间不断骂着‘打死你凑婆娘’云云。刘全当时以为他妈死了,直接拎了菜刀将他爸砍倒。他那一刀虽然不重,但却砍在动脉上,他爸当场就死了。后来,法院判他故意杀人罪,判刑十四年。
期初,他们两人只是点头之交。但监狱里总免不了恶心事儿,虽然郭建军一度打点,但总有横的犯人眼红嫉妒的。有一次,他被人按在厕所里,差点给强|暴,是刘全救了他。那以后,刘全又陆续帮他打过几回架,他对刘全也就慢慢交心起来。
只是不知道,这份感激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了。变质到,他甚至不愿意出狱重获自由。这十年,他走遍了世界各地,原本是想要补偿自己那些年的空白和清理干净那份不实际的感情,可谁曾想,年复一年,他总是忘不了那段牢狱生活。
他最年轻这些年,一半在监狱里和刘全在一起,一半在这十年里想清楚想要和刘全在一起。等真正下定决心了,再回首,他才发现他荒废掉的青春,其实只干了一件事,就是被爱情困扰。
全文完结
后续:
不说朱文轩两口子对郭建安带回来的特殊朋友的怪异感,等那个身高不输于郭建军的黑壮汉子出现在他们家门口,一个帆布口袋打开,全是郭建安的照片,两人僵着笑应付的脸才算彻底拉黑……
郭建安和郭建军斗智斗勇一哭二闹三要离家出走各种手段玩尽,最后还是求到了朱文轩那里掉了无数金豆子才算是被成全了。
这期间,刘全被郭老大几番照顾,身上青青紫紫让人遐想不已。
时隔十多年,朱家再次摆酒席,几乎整个村的人都参加了。
郭建安的新婚之夜。
朱文轩为了安抚黑脸低气压写满不开心的郭建军,特意翻出当年他们结婚时候的大红喜被,将自己捆成祭品状,连*带灵魂的全部奉献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