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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带信回来的两个小仙士往里面来,进门说道:“一路上多有耽误,来回已过三月,望痒主司抚责罚。”说完呈上吴世雄的回函,信中称昌亚为“昌家世子”,亲切之极,说听闻世子掌门仙道,喜跌不禁,道是一直不忘救命之恩,世子所望,便当己所盼,半句也不敢推辞,有此报达机会,更是他心中的一件大事。只是不知世子于这弓弩箭盾四样所需的金铁抢了多少。昌亚看了吓了一跳,制造个兵器怎地还要去当一回强盗?既去当了强盗,却又与对我“西海上痒”虎视眈眈的强人有何不同?
便继续看下去,吴世雄信中对于当强盗这一说,下文有意说明,说牛筋都能集齐,只是金铁早已为魔人所控,加上天朝天央中洲三国也在大力购买,正与魔人明争暗夺造箭制械的原料。瓢雾一小族无能筹得原料,如能自备原料,便是日夜不停也要为世子赶制,不敢怠慢。
看来是忧甚于喜,吴世雄虽是答应,却与拒绝没有分别,再想他小小一个偏隅小族确是无能为力,当此世界,能自保亦已足矣。可是这西海之地又哪来金属。刀万千看后也是忧心忡忡,叹气道:“治军之道,原来恁地艰难,所虑之事繁多,真是殚精竭虑,耗尽心血。”两人都有一种不祥之感,世外只怕战争的意图早已很明显了,只是还须一根引信将之点燃。说不定这根引信也早已备好,只待时机。天央、天朝、中洲、魔族、獠人,各方或结盟或自强。都在做战前准备,李授音、风中龙、贲仲父这些人屡犯上痒,战争的气氛由此可见一斑。
昌亚看那个大点的仙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两位师弟,一路上何事多有耽误?”
其中一个更小,听昌亚问起,以为要受责罚。神态有些慌张。另一个叫三桑子,见昌亚叫自己师弟。语气不似严厉,便壮胆道:“一路上遇见的大队小队人马不下十个。我们怕惹事端,送信事体重大,少不得要变通些方法。我们兄弟俩一商量。便把仙服藏了,到农家借了打补丁的粗布麻衣扮了山农,只拣夜间行走。这样一来慢是慢了点,但保证信件上又多了一层安全。”昌亚点点头,觉得吴世雄信中所说确上实情,这些大队小队的人马怕是到处寻夺材料的军士。
昌亚道:“你们见机行事,做得极好啊。你们遇到的军士人马都是哪国人,可否识得?”
三桑子道:“第一次遇到的是魔人的步兵,我们是躲着的。幸好没发现我们,后来又遇到天朝的一拨勇士,从服饰上看与上次到我上痒的那一群一样。是东厢圣阁的,后来又遇到一队骑士,全是高头大马,全身披挂着重甲。这三队是在迷雾山脉边缘上遇到的,他们看我们是贫苦的山农,只是看了我们一眼。没有为难我们。到了黑沙漠,遇到一队像是江湖上的强人。却自称是北宫三部,是帝*士,冲入人家中,把人家中的铁锅铜壶都抢了出来装入大车运走,人家稍有不从,便要遭鞭打脚踢,如要抗拒,便要杀人,可凶得紧,痒主从世外来,见得多,到底有没有这种军士的?”
昌亚道:“哼,一听便是臭名远播的‘十四酷’,不是强人又是什么?”
三桑子道:“原来是真的,所幸我们把信藏得紧,没有被他们搜到。后来又遇到了几伙,不是军士便是骑士,那些骑士都穿了骑士服,只露出两个眼珠,其余都包裹在坚固的铁甲中,很是吓人,见我们太过普通,都没来盘问。到了瓢雾族倒是挺顺利的,吴族长说一直挂念着您,把信交我手中还一再说当设法帮助。只是回来路上所见的人马是越来越庞大,有的都达到几百人,声势极大,有辎重车辆,玎玎当当的,装的不知是什么,像是极重,有的陷入土里,要几十人去抬,我们与他们照面也不敢停留。这样的大队人马遇到好几伙,有一个大队的车辆甚至是里外三层保护着,最里一层是弓弩手布在车辆前后左右,中间一层是刀斧手,最外一层是长枪手,个个都沉着脸,我们见了心都要跳出来了。”
昌亚道:“这外面的形势果然已经非常紧张,像是要打仗,各方都在筹备物资,做好充足准备。刀大哥,你是怎么看的?”
刀万千道:“听来气氛与半年前是不一样了,我们这里是否也要早做准备?”
昌亚道:“这是自然。”
见三桑子仍是不走,像是还有话说,便问道:“师弟有何建议,只要事关‘西海上痒’的安危,不妨直言。”
三桑子沉吟了一下,道:“倒是不关‘西海上痒’的安危,有一件事,想来想去,还是要告诉痒主为好。”
昌亚笑道:“何事这么神秘,说了罢,倒是吓我不倒。”
三桑子道:“我们在归家的途中,行到一个叫西乡的地方,又遇到了东厢圣阁的骑士和獠人族的勇士,两队人马总计有二百多人,是那个叫李败坏的人指挥,把一个人围了起来,长枪长棒铁链瓜锤的呼啦啦都往那人身上招呼,西乡的人家家关门,我们也进到一个没人居住的破房子中透过门缝向外看,见那被困在骇心的人真是勇猛之极,舞了一把黑黝黝的长刀,正是当日到我上痒的那个魔族族首‘金刀太子’,他见了这阵势毫无惧色,只几下就杀了一个,再挥几下,又杀了几个,他的刀舞得极快,杀的人也越来越多,那把刀碰到什么,什么就被削断,斫到那些军士身上就更惨了,有几个东厢圣阁的武士被他拦腰斩成两截,有一个獠人勇士被斜劈成两半,说不出的血腥,骑士团队的人见了也不敢逼得太近,只远远地把他围着。那人全身溅满了血,刀上的血一滴滴往下滴,他便用舌头去舔血吃,吃完便昂首向天作兽声吼叫。那些天朝人獠人一见,呼啦啦一下都倒退开一丈有余。”
昌亚站起身道:“我谷大哥有伤在身,必定后力不继,可如何是好?”
三桑子道:“是啊!谷族首有一招是虚晃一下,再自下往上撩,使到第二遍往上撩时稍稍向右偏了半寸,像是魔力不继的样子。李败坏似乎也看出来了,指挥着人打一阵退一阵,退一阵又打一阵,谷太子又杀得十几人,脸色渐渐苍白了。正在这时,那个风中龙又带了一队骑士到了。”
昌亚听得脸色煞白,双手不停地搓。三桑子道:“风中龙与李败坏说了几句话,李败坏手一挥,便带人走了,我们离得远,不知他们说些什么。我正奇怪风中龙在上痒与谷太子大战了一场,彼此结下了怨恨,怎么这时候还出言相救?哪知风中龙不是要救谷族首,返身抽剑便上前与谷太子相斗,斗一会在空中一蹬便跳得远远的,让那些骑士上前围攻,那些骑士立时死了几个,攻了一阵风中龙叫骑士们散开,自己又上前急攻一阵,如此三番四次,谷太子渐渐落于下风,身上中了好几剑,顿时鲜血飞溅,脸色更白了。痒主,那风中龙恁地是恶毒,他也不管属下死活,要把这猫鼠游戏玩到底,玩腻了再下手,他像是对那谷族首恨到了极点。”
昌亚听得揪心,眼中都要冒出火来。
三桑子见昌亚神情,知道他急于要知道结果,便道:“眼见谷太子再支持不住,风中龙左手五指箕张,便要发气,我们仙力都是很绵软的,那风中龙使出来却是无比毒霸。突然那些骑士纷纷中箭倒地,风中龙也来不及杀谷太子,向上蹿高几丈避过了箭雨。我一看来了一队魔人,这些魔人射完箭便抽刀催动坐骑杀了过来,风中龙也指挥属下杀了过去。要说那些骑士武功是极强的,所不同的是魔人军士好像对死一点也不害怕,一个个奋勇向前拼杀,中刀的魔人临死前还把手中的刀扔出去杀人再倒下,有的魔人被风中龙的骑士抱住,无法脱身,便用刀从自己腹中刺入穿过身体,与背后抱紧自己的敌人同归于尽,风中龙的属下虽然人数还要多些,却被这队魔人箭队打败。这时魔人们把谷太子的刀拿下,又用兽筋绑了,把他绑在一匹马背上,一阵风往西方去了,我原以为这些魔人是来救太子的,没想到他们也是来捉拿太子的。谷太子得罪的人太多,几队人马都要抓他,不知是何道理?”
昌亚道:“这事也没甚古怪,我谷大哥性情耿直,得罪人是在所难免,他是我结义兄弟,这次李授音与风中龙来我上痒,差点把我上痒来了个连锅端,幸得我谷大哥从中相救,他可是我上痒的恩人,我们能相助的地方一定要相助,你们以后见了他要礼敬。三桑子兄弟,我谷大哥被擒往西去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桑子道:“二十天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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